40、章四十 · 习得技能：鸟篆剑一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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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初阳乍现。
拜别了裴春白，人芒观一行人在邱天工的陪同下下了龟蛇山，时玄机依旧走在最后，玩味地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四人，自从认识了裴春白和接触到那所谓的神通后，他对这个没见过面的仙人更加好奇了。
他原本以为，人芒观三人在接受那不知名仙人传度后，一定会变得有些古怪，然而却并没有，甚至可以说，不仅没有变的更加古怪，反而变的更加正常了。
时玄机首先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受到影响，作为生命形态远高于下界凡人的存在，他可以轻松将那仙人施加的影响消弭于无形，然而这样一来，再看看眼前好像并没有受到仙人影响的四人，他就对那不知名仙人感到更加好奇了。
踏入仙道的凡人都需要忠心供奉仙人，并且除非选择的仙人关系不错的话，不然一个凡人终其一生便只能供奉一位仙人——当然，这个假设是不存在的，因为仙人大多都无悲无喜，甚至无知无觉，所以至少在时玄机的认知中，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关系好的两个仙人”这种概念的存在。毕竟同在五行功德府合掌五行之力的五位仙人都不能一起供奉，就更别提其他那些了。
时玄机看着眼前的四人，不免陷入了沉思。昨晚一夜，人芒观三人与邱天工在龟蛇山上，被裴春白带着分明是诵念了那不知名仙人传下的经卷，是可以肯定已经与那仙人建立了联系，但是一夜过去，邱天工疑似早就被影响了不提，而人芒观三人却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任何负面影响的样子。
“奇奇怪怪。”时玄机心中暗道，“圣掌五雷兵马功德大天君，什么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好了？有人挖墙脚都不带生气的？”
他偷偷伸手掐算推演片刻，却只得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感应。他本来就不是精于此道，无奈叹了口气作罢，只等着这件事的结果在自己眼前慢慢揭晓。
“玄机。”孙雨息亲热地叫道，时玄机急忙回过神，应了声：“师兄。”
孙雨息笑道：“怎么还叫师兄，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先带着雷驿转回壶斗山去，教人芒观那些师弟也能有机会得传这份神通。我与山望就先留在坎州，与天工和春白姐商讨一下，早点将五行观这边事给了了。”
时玄机眯了眯眼，听到他说的是“五行观”而不是“玄阴观”，心中有些了然，开口道：“回壶斗山有什么意思，我想留在坎州与你们一起行动。”
孙雨息呵呵一笑，道：“你啊，从刚穿越来的时候，就数你最不服管，也罢。”他顿了顿，唤道，“山望。”
董山望应了一声，孙雨息道：“你与雷驿回转壶斗山，先别让师父知道这事，等到师兄弟们都认可之后，再告诉怹老人家。”
董山望拱手称是，从怀中取出两把手掌长短的小剑，向半空一抛，那两柄小剑迎风便涨，迅速化作了两把宽大厚重的长剑悬浮在董山望与古雷驿脚旁。
董山望与古雷驿又拱了拱手，与其余三人拜别后，便踏着飞剑化作流光，向东北方向飞去。
肖倾川与廖天佑经过一夜准备，这日一早便下了心灯山。
心灯山有一套独特的小队系统，每一位弟子下山时，都会带着连自己在内共六人的小队一起行动，由队长“火”、副队长“丁”、中枢“月”和三个行动队员“星”组成，当然，心灯山上有些弟子会比较特殊，就比如。
“这苍师兄也真是。”廖天佑面色有些担忧道，“除了冯师兄谁也不带，冯师兄那个状态你也知道，虽然说能打，但是背着他到处行动，不是累赘吗。”
“廖师弟慎言啊。”肖倾川眯着眼笑道，“常师兄自然有他的想法，咱们好好做事就行了。”
“也罢。”廖天佑拱了拱手，道一声，“师兄一路注意安全。”然后便带着自己的副队长牛平真和队员们，与肖倾川分道扬镳。
廖天佑走后，副队长关正清便问道：“师兄，咱们怎么走？”
肖倾川与廖天佑在接到二师兄常之和的游灵传信后便约定好了——按照常师兄传信的内容，恐怕持《天仙咒》的仙道中人已经从兑州向外蔓延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肖倾川便与廖天佑约定，二人分两路向坎州进发，一路上还需要进行搜寻《天仙咒》和沿路做下通信记号两项工作，前者是为了能尽可能消灭《天仙咒》的扩散，后者则是能布下阻挡《天仙咒》的禁制，和提醒沿途仙道中人的作用。
肖倾川想了想，便道：“咱们先去青梅山，找同尘观借梭舟，然后一路向坎州去。”
心灯山没有御空的手段，想要长途跋涉唯有借助外力。副队长关正清道一声：“好。”然后便招呼月与三位星跟着肖倾川一同向东而去。
逃下大树山的彭玉山抱着陆漫漫走到中午，这才找了个小树林歇息。虽然冬日的冷风不会对有罡气护体的彭玉山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他却一直满脸露出疲惫与迷惑神色，陆漫漫想知道昨晚自己醒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彭玉山也一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路漫漫也想过找元玄问问情况，但是不管用什么关键词呼唤，这位金光尊善尸都像是不存在一般，对呼唤全无音讯。
二人歇息到了下午，彭玉山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心有余悸对陆漫漫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但说到底，自从于相修请来那不知名仙人接管了自己身体之后，由于仙人的影响和威压，彭玉山现在对刚刚过去的事记忆也有了一些错乱，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清楚，只能把自己勉强还能记住的一些内容讲给陆漫漫听。
陆漫漫问道：“于相修说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元仙承负论》？到底是什么？玉山哥你听说过吗？”
彭玉山摆了摆手，道：“没有，完全没有听说过这样一本神通或是经卷。”
陆漫漫又回想了一下彭玉山转述的内容，接着问道：“那个仙人...还是什么东西来着，他说《元仙承负论》有三册，昨晚的藏道观应该就是受了那仙人传度的三册之一，这么说还有两册在世，或者换个说法，还有最少两家道观受到了那仙人的影响——玉山哥，这事咱们要管吗？”
彭玉山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道：“为什么要管？观主，这个世界仙道中人的关系并不想你想的那样和谐。是，穿飞观的人之前可能对您很好，我也可以全心全意对您，穿越者们也会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而尽可能留一份情面。但是吧...啧...虽然我下山次数不多，但是我也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是于相修这样的，抱着自己的目的来帮助你的人会更多。”
陆漫漫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现在这副身体，对这种事也是爱莫能助，况且即使自己有能力帮助，听了彭玉山这番话，也明白了自己遇到这种事需要再三思量。
过了半晌，彭玉山勉强打起精神道：“观主，昨晚你念诵的经文我识得，是我积乌观的正经《万古元玄经》，可我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你念诵了《元玄经》后，萧条山上那位不告而别的先生就忽然现身，这事...嗯...仙道中人都有些自己的秘密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我就是有些好奇，并不是强逼你如实相告，可以跟我说说吗？”
陆漫漫想了想，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渊鸟山积乌观本来就是金光尊的道场，只是唯独元玄的身份比较特殊，暂时不好告诉彭玉山（主要是怕说了彭玉山也不相信），于是便将自己梦中受金光尊传度习得这篇经文的事告诉了彭玉山，末了，陆漫漫感慨道：“听了几个月的经，今天才知道这经的名字。”
彭玉山见他对那位先生的事只字不提，便也不再问，该换了话题道：“你步入一候境界，也算是入门了，积乌观神通中有一样正适合现在的你。”
陆漫漫一下来了兴趣，双眼放光看着彭玉山。彭玉山便接着道：“这神通叫做‘鸟篆剑’，我先教你手诀，这样。”他说着，伸出左手，大拇指压住下弯的无名指，然后食指半弯，中指与小指剑立，向陆漫漫示意了一下。
这手诀极其好学，陆漫漫一下就记住了，彭玉山接着指导道：“闭上眼，先进行存思，你要想象你的皮肤下面不再是肌肉，而是层层叠叠的羽毛，通过存思在身体内用炁将你想象的画面具现，然后...”
彭玉山说着，捏着诀的左手皮肤便是一阵诡异的涌动，好像皮肤下面真的多出了什么东西一样，接着那涌动渐渐平静，一根根黑色的羽毛便从皮肤里钻了出来，覆盖在彭玉山的手上。然后彭玉山忽然抬手猛地向天空一挥，那些长在他皮肤上的羽毛便激射而出，远远看去，果然如同一把黑色羽剑一般。
“这神通不难掌握，唯一的难点就是存思这一步，你一定要存思到让你自己都相信你想象的内容，然后用炁把想象的内容构建在你的体内。”彭玉山讲解道，“而且这个存思吧，不光是鸟篆剑需要用，几乎绝大部分的神通都是需要这一步的，所以可以说，对存思掌握地越熟练透彻，你以后的斗法就越得心应手。你也正好可以借这次修炼鸟篆剑的机会，好好练习一下存思。”
陆漫漫哦了一声，便像彭玉山讲解的那样，闭上双眼开始在体内想象出层层叠叠羽毛生长在皮肤下的场景。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彭玉山心神恢复的差不多了，便又将还在闭目存思的陆漫漫抱起来，向东出发而去。
等到太阳东落，彭玉山与陆漫漫落脚朝元山下时，陆漫漫已经能勉强通过存思引起皮肤的一阵涌动了。
“厉害啊观主。”彭玉山笑道，并没有虚夸，陆漫漫的进展速度确实很快，甚至彭玉山会不自觉暗想，说不定陆漫漫真的就是悟性极高的那种天才，所以金光尊才会专门找到他进行入梦传度。
二人在朝元山脚下的饭店吃着东西，坎州地处西方，有一种主食是用不知名谷物熬出来的糊状物，与前世的米浆糊糊有些相似，正好适合身体还是婴儿样子的陆漫漫食用。二人正在吃着，忽然就看见一队六七个穿着月白道袍的道人顺着大路从饭店门口经过。
陆漫漫见状，好奇问道：“朝元山这边也有道观吗？”
彭玉山道：“有的，这个世界的一个常识，只要有名字的山上就必然有或是有过道观，朝元山上的道观名叫云歌观，距离渊鸟山三十里有个赤头山，山上有个剑守观，就与云歌观同属剑气歌一脉。”
“剑气歌一脉？那又是什么？”陆漫漫问道。
彭玉山想了想，答道：“一脉这个概念解释起来稍微有点复杂，你可以简单不严谨地理解为是一种松散的同盟关系，一般都是把修炼方法手段相近的，或是近宗同源的，或是地理位置相近的道观汇成一脉，当然了，就算是同属一脉的道观之间互相倾轧也是很常见的事。”他顿了顿，才接着解释道，“剑气歌一脉，则是一个相对更加松散的同盟，是把主要以剑为修炼和攻击手段的几个道观汇聚在一起，比如云歌观和我刚才提到的震州剑守观，都是这个特点。”
“哦...”陆漫漫若有所思，然后问道：“那咱们积乌观是哪一脉的？”
彭玉山听见他说“咱们”，有些欣慰地笑道：“咱们是东海一脉的。”
陆漫漫又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那咱们要去拜访这个云歌观吗？”
彭玉山道：“倒是不用，咱们只管赶路就行了。”
陆漫漫笑着“嗯啊”了一声，算是赞同彭玉山的说法，接着便开始继续对付自己面前的那碗米糊。
“师兄，”一个云歌观弟子上前，在钱云宏耳边道，“刚才路边饭店里坐着一个道人。”
钱云宏心里焦急，没把那师弟的话放在心上，依旧向前赶着路，漫不经心问道：“认得吗？”
那弟子回道：“不认得，但是我看他穿着黑色道袍。”
“黑色......”钱云宏放慢了脚步，想了想后吩咐道，“分出两人，去问问那道人，是否跟清波观有关系，若是清波观弟子或是旁近的，便捉上朝元山，等我回来处理。”
“好的，师兄。”那弟子说罢，便向后退去，来到队伍末尾，向最后两位师弟将钱云宏的命令吩咐下去。
彭玉山与陆漫漫吃饱了肚子，便给了钱出了小饭店，彭玉山略微辨认了方向，正要接着赶路，忽然身后有人唤道：“道友，等等。”
彭玉山转过头来，看见眼前正是两个穿着月白道袍的朝元山云歌观弟子，于是笑着拱了拱手，问道：“两位，有事吗？”
左手边那云歌观弟子看样子年纪稍大一点，也拱手问了个安，接着问道：“你好，我是朝元山云歌观弟子，卫嘉年。这位道友，看着面生，不像我们兑州这边的？”
彭玉山自报了家门道：“我是东方震州那边的，渊鸟山积乌观，我叫彭玉山。”他有心隐瞒，于是便没有报陆漫漫的名字。
卫嘉年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继而又确认般问道：“积乌观？彭师兄不是清波观弟子哈？”
“嗯？”彭玉山忽然皱了皱眉，问道：“清波观？南方离州那个？原本叫玄阳观，与玄阴观一同供奉水行真君，同属五行观一脉，后来分离出来改名的那个？”
“啊...”那卫嘉年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详细，答道，“没错，师兄你...？”
彭玉山在灵犀山翠绝观弟子吴穹浪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五行观与积乌观的恩怨，对五行观一脉极为上心，于是多问了两句：“卫师兄，你们云歌观与清波观...？”
“啊...”卫嘉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涉及云歌观最近在极力隐瞒的事，也不好多说，于是便敷衍道，“无事无事，我看师兄道袍的颜色，以为是清波观道友，便来问问。既然师兄与清波观没关系，那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彭玉山神情平和，笑着送走了卫嘉年，转而皱着眉道：“观主，咱们可能要耽误一点时间了。”
陆漫漫也早就从彭玉山口中知道了积乌观与五行观一脉的恩怨，当下便答道：“应该的。”
彭玉山不再多言，向着那两个云歌观弟子离开的方向小心翼翼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章四十 · 习得技能：鸟篆剑一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