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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新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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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吕曌也如愿以偿保住了吕家残存的势力。
因着这件事,吕家前家主逝世后。
出了一个最荒唐的事,新的家主仅仅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小儿。
本以为吕家会就此没落,谁料齐国叛乱四起,朝中无人可用。
迫不得已,齐皇只能复用吕家。
一来二去,吕家倒是从一个四流家族长成了整个齐国数一数二的门阀士族。
其势比先家主在位之时更胜一筹。
“公主乃皇室血脉,怎会是那些寻常世家小姐可比?日后生的小世子也是留着公主的血,生来就比旁人高贵一等。”秋月道。
前世平阳也是这样觉得,自己留着父皇母后的血脉生来就比寻常人高贵。
直到失势,她才明白没了皇权的加持,便是宫中坐着最低等活计,到夜香的太监也可欺她辱她。
血脉这东西,本就是一个虚词。
“秋月,本宫问你。若今日齐国覆灭,本宫父兄的头颅被斩与十仗城楼之上,本宫这尊贵的血脉可能让叛军手下留情?”平阳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丝的威亚肃严。
秋月仰视,若是齐国被灭齐国皇室一族应当是第一个被追杀的那时的血脉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
昨日公主拜堂前还在询问她哪一个发髻好看?
如何让她的夫婿对她一见倾心?
今日却说出这种话,像是换了一个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涌上心头。
“公主。”
话到了嗓头,却无法用言语表明,只能咽了回去。
“今日君侯应当不会来了,你也回去歇息吧!”平阳语气淡淡,像是什么也不在乎,自顾自的到了铜镜前,卸下头上繁重的凤冠。
秋月上,才一只手抹上平阳的凤钗,就听平阳淡淡道:“不必了。”
前世的她在成为皇后以后,日日与吕曌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也最爱作秀,下朝后日日都跑来她的坤宁宫。
让她坐在铜镜前,如同民间寻常的夫妻一般摆弄她那些簪子,轻柔的给她梳理发饰。
却不知她日日面对这个弑父杀兄的仇人有着一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寒意,让她心惊胆胆。
就连重生以后,都怕有人在她的后方,给她梳理发髻。
因为她会下意识的想起吕曌。
……
吕曌今日本打算独寝在书房,却被老夫人派人训话敲打,迫不得已他又换上喜服来了平阳的院落。
早在一刻钟前,他就到了,正巧屋内主仆二人在说话。
他没去打搅,就留在外面迎着春日的微风,拂过面庞。
细细思索,这位公主不似传闻一般性情不定。
与齐皇相比,她倒是一个头脑清晰,做事调理分明之人。
吕曌面上无多余的神色,却自带着一股肃杀的之气,挥了挥。
钟鹰得了示意道:“君侯至。”
他怎么来了?
带着前世的记忆平阳对他没什么好印象,眉宇之间甚至划过一丝厌恶。
停下手中的动作,规规矩矩的坐会喜塌,以圆扇遮面。
吕曌身着朱红色喜服,下摆绣着几朵金丝祥云,腰间系着一根黑色祥云腰带,腰间挂着一只小的玉佩,下面垂着一直长长的红穗子,入了这四四方方的喜房内容,雄壮威武的身子倒是显得屋内压抑了不少。
拜堂之时,他透过纱扇看见这位平阳公主生的椭圆形的杏仁小脸,眉下是乌黑有神的凤眸带着几分妩媚天成的俏皮,乌黑浓密的发丝束在脑后。
平阳紧张的捏了捏扇把,本就妩媚的妆容此刻更是染上了一层红晕,不过这红晕无关情爱,仅仅是害怕,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分明前一世,她独守了新房一夜。
第二日吕曌的亲生妹妹吕昭借此讽刺。
这一世她重生了,吕曌怎么也来了?
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掌拨开面扇,平阳不敢看他,低眉躲开他的目光。
面若桃李一般羞红,她这是害羞了?
莫非她以为自己会和她行男女之事?
吕曌不屑,冷冷开口道:“这雅居也是一处难得的居所,府中也不会有人来扰了公主的清静。”
他生面如冠玉,像是苍穹之上的弯月,冷淡的声音到让他周身多了几分无形的尊贵。
“多谢君侯。”平阳因着前世的记忆,一直不敢看他,僵硬的身子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低眉望向别方,巧妙的躲开他的眼睛。
“公主怕我?”吕曌在想,她是齐国的公主,又陛下皇后护着。
便是他常年混迹军营,身上自带肃杀之气,也不至于一刀砍了她。
结果被吓成这样,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最后悠悠然得出一个结论,这位公主是一个漂亮的草包废物。
当不得吕家主母。
吕曌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恩怨分明之人,也知晓在这乱世女子选不了自己的出生,相伴一生的夫君,生命如同浮萍一般,随风飘荡。
若是哪一日他的兖州被一方诸侯吞噬,那么他的妻子妾室大多会成为胜者的战利品。
思绪到日后若她安分守己,大仇得报之时他也可许她一分容身之所。
“不怕。”平阳低眉否认。
而今她的父皇母后都还在位,他也未曾做的那个位置,她为什么要怕他?
思及此,眉宇之间染上了几分刻意雕琢过的随意道:“本宫未见过君侯这般威严的男子心生敬意。”
“哈——”吕曌轻笑,本就如冠玉一般都脸庞此刻淡笑出声倒是让人如沐春风。
分明吓的手都在抖,却还要嘴硬。
吕曌这幅模样落入平阳眼中,平阳只觉得他像是一只有灵性的老虎,此刻笑的人畜无害,下一刻就能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
平阳不敢接话。
“公主歇息吧!本侯告退。”吕曌失了兴致,也将吕家了夫人的嘱咐抛出脑后。
他向来不热衷男女之事,更何况还是仇人之女。
吕曌前脚跨出门,后脚就看见秋月捧着一个铜盆与他在廊道上撞了一个对面。
秋月连忙跪下行礼。
吕曌却熟视无睹
等到吕曌走远她才入内:“君侯怎么走了?”
“喝多了酒,便离开了。”送走了吕曌,平阳只觉得浑身轻松,连说话都不比方才的压抑多了几分畅快。
“可要奴婢送些醒酒汤过去?”秋月询问。
平阳摇头:“不必了。”
她自认没有争权夺利的本事,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拯救这个垂危的王朝。
而日后的新帝正是她如今的夫君,按到常人的想法,她应当去讨好,为日后赢得一丝苟延残喘的机会。
可前世的她终究和吕曌做了十年的夫妻,清楚他的为人,若是想要和谈条件,就要让他看见你的本事。
他才会在危难之中考虑救你一命。
至于那些后宅之中,寻些美妾送给夫君,小意温柔的照顾夫君……在她看来都是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