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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吕君侯 ...

  •   “公主。”秋月一直守在门外,听了平阳的叫声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眼前的秋月不过及笄之年,红色对称襦裙,梳了一堆发髻,因着是大喜的日子用了加了一对金钗子,用红丝固定。
      “秋月?”平阳有着说不上的欣喜。
      记忆中秋月在她封后以后,就被吕曌寻了一个理由打发出宫,她也知道自己自身难保,又念及旧情赏了她千两黄金,让她余生做一个富贵闲人。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秋月托人送来了一根断发,她才知道秋月执意以身殉主。
      笑骂,真是一个傻丫头,如此忠仆她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双眸不自觉的发热,拥住秋月,嗓音染上一丝沉重:“秋月。”
      秋月摸不到头脑,但还是自然而然拥上公主的细腰,道:“奴婢在。”
      半年来的逢场作戏,平阳的泪水早就流干了,就算换了一具躯体她也哭不出来,纵然心中再难受,也只能干瘪的抱着她,缓解心中的思念。
      “今日公主大喜,前院应当已经散了宴席。君侯不出片刻应当就会到雅居。”秋月与余嬷嬷是皇后安排给平阳的贴身丫鬟,时刻也都替她着想着。
      可惜的是,前一世平阳嫌弃余嬷嬷整日倚老卖老,自断臂膀将她发落到了最偏远的宅子了却残生。
      “余嬷嬷呢?”平阳如果记得不错,现在余嬷嬷应当在后院,把自己的私房钱借着平阳的名号,赏给府中小厮。
      那时的平阳自视清高,那些低贱的木偶能够一堵天颜是福分,余嬷嬷却去讨好那些人,折了她的傲气,又恰逢季妍的挑唆,在拜见吕家长老之时与她斤斤计较。
      让众人轻视这位未来的主母。
      “应当在后院吃酒。”
      “余嬷嬷心细这时候应当拿着自己的银子打赏那些下人,明日你将本宫那些陪嫁的账册全都交给余嬷嬷让她打理。”平阳若有所思,上一世她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里长大,光是陪嫁的城池就给了三座,那些金银财宝更是大把大把的像是流水一样,拉入吕家。
      可惜的是,她识人不清这些银子大多都被季妍给坑了过去。
      而今重来一番,她可要小心那对害人的母女。
      “公主。”秋月张了张嘴,公主低嫁本就委屈了她,再让她用那些银子去讨好那些下人,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对吗?秋月?”平阳见秋月的双眸中满满的都是疑惑,开口询问。
      “无事。”秋月自知她的一个奴婢,主子无论做什么都不是她能多嘴的。
      只是今日的公主好像是一夜之间褪去了稚嫩的雍容,带着愁容的眉梢多了几分沉稳、金贵气。
      雅居外,月光如水,柔和的撒落入小院,黑带速发,腰间别着一根红绸,脚踩黑皮靴子,一只手握着刀柄的男子入了院,那人是吕曌最忠诚的下属,最尖利的爪牙钟鹰。
      “君侯交代今日喝多了酒,怕冲撞了公主便不来了。”搁着纱门,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今日是平阳的大婚之日如同上一世一样,吕曌她的丈夫,借口醉酒,放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今日是公主.......”秋月她性子急就要嚷嚷拿身份压人。
      纤细的胳膊处出现一只藕腕,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即是喝多了酒,那便算了。按照规矩,本宫明日要去拜会族中长辈,还要烦请君侯陪同。”平阳大声道。
      “是。”
      得了回话钟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雅居,去寻吕曌交差。
      平阳活了两世。
      第一世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公主的身份,就没学会过审时度势这四个词。
      而在死前尝试了一会失了权势的痛苦,做了囚笼之鸟,日日像是被断了双足一样,在宫中做了半年的木偶,为了逃离她用尽的办法,就连杀了自己父兄的仇人都能赔上几分笑脸,得了好处也就磨了她的傲骨。
      日日仰人鼻息,倒是把这四个字记得刻骨铭心。
      “吕侯势大,父皇母后将我下嫁名为恩赐,实为想要借着姻亲关系将吕家收为己用。切记日后在在这君侯府不可以权势压人。”平阳交代道。
      齐皇十年前受了奸人的蒙骗,大肆启用文官,打压武将。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国家安定时武将势弱,以文治国,到也是常理。
      若那时齐皇如同往常一样,将武将荣养起来倒也就罢了。
      可偏偏齐皇不愿,担心那些平日里与兄弟出生入死的武将起了歹心,寻了个蹩脚的理由,杀了几个为首的大将军。
      昔日的齐国兵强马壮,武力繁盛,列国不敢来犯,年年日日的朝贡都能养活齐国十分之二的军队,是何等的风光,偏偏他要自断双足。
      杀一儆百的效果没达到,倒是逼迫了不少手中有些势力的武将为了自保,自立为王。
      一时之间天下大乱,枭雄四起。
      至今已过了十余年,其中不少明面上虽是齐国之臣,却早就在暗地里拥兵自重。
      “可您是公主之尊,君侯虽是您的夫君,但您也是齐国的公主,是整个吕家的主子。”秋月还是忍不住。
      “秋月住口。”平阳故作发怒,好看的眉眼微微敛起。
      吕氏一族是齐国望族,后宅更是人多眼杂,阴谋手段屡见不鲜。
      若她一直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怕是要吃亏的。
      “公主。”秋月委屈道。
      罢了,她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生什么气?
      上一世她也是到了死前,才认清这个道理的。
      压了压性子,轻声开口道:“秋月本宫问你,若是吕侯不娶本宫,可能娶到旁的名门贵女?”
      齐皇杀了吕氏前家主,也就是吕曌的父亲后,才知吕家军皆感念是吕家家主一手提拔之恩,不愿另认新主。
      朝廷抽了三分之一的军队派了重兵围剿,誓要将吕氏灭族。
      两方打了一月有余,前家主的亲兄弟吕梁在众将士前发了毒誓要为自己的亲哥哥报仇。
      双方交战,打的整个兖州城内战国纷飞,民不聊生,血水浸染红了兖州城的河水。
      那场战役的领兵将军秦悠雉想了一个狠辣的毒计,下令手下的士兵在上流投毒,逼得兖州城内的百姓将士断水断粮。
      就这样熬了半个月,兖州城内吕家再也熬不住。
      那时的吕曌不过速发,在吕家军面前砍了吕梁的头,背了忤逆的骂名,托举着吕梁的头颅,来到两军阵前,认下吕梁是乱臣贼子,无头逆贼的身份。
      秦悠雉问,他以何身份认下。
      他答,草民承袭吕家家主之位,特来认罪。
      齐皇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要将吕家军收为己用,而今一个黄口小儿认下家主之位齐皇自然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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