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驸马到皇帝的那些年》从入学到入狱

3、小崽崽第三章

　　一推开大门，人群就熙攘过来，平时还算安静的街巷，现在挤满了人群，左看望不到头，右看摸不着尾。

　　鸣鼓聒天，响彻天际，中间游赏的倡优杂技，人带兽面，男除女服。

　　两旁的人群，推挤着向前，嘈嘈喳喳的人群，有欢呼雀跃，也有大声的谈话声，但更多的是鼓声和歌声。此刻的欢乐，没有边际！

　　偶尔甚至可以见到拿着响锣的小吏，在人群中维持着秩序。

　　这样的场面惊呆了“土包子”安安，也让长居边境，来到这不怎么在节日出门的郑老妇人也难得的有点惊讶。

　　郑老妇人贴近安安的小耳朵，大声说，"等一下抱紧我"。安安也靠近郑老妇人，扯着最大的小奶音，“好的，阿母！”

　　然后两人带着仆从也顺着人群向前，一直到了观前街的大道，人群才显得不是那么拥挤。

　　安安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会看看小狮子，一会瞅瞅大的舞狮。看着小狮子摇摆着尾巴，活灵活现向两旁的观众淘赏，看着大舞狮左跳右跳，竟然跳上房顶，用嘴叼走屋梁上的封子（红包）。

　　安安看的眼花缭乱，她在郑老妇人怀抱里，有一个绝佳的观赏视角欣赏这场盛宴。

　　这场盛宴里，人们抛却日常禁忌、劳累，放松身心、纵情为乐！

　　每隔几处，总是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有几处过于拥挤，她再怎么探出小脑袋也没看到。

　　但那人数较小的几处，她看到了一场绝妙的斗鸡比赛。也不知谁家倒霉蛋的家鸡被带了出来，家鸡一下地，就呆呆地往地下啄食，头一点一点的。而对面那头斗鸡，一看就是斗鸡的绝品。体型硕大，目露凶光，‘咻’的一下，啄向对面那只家鸡。这样凶猛的战斗力，让那只可怜的家鸡，在栅栏内，怎么也逃不掉，满地乱窜。

　　安安也为那只家鸡心疼起来，握紧小拳头，心里默默为它加油。

　　正在人们以为这场战斗毫无悬念的时候，那家鸡突然展开翅膀，慌张的向人群飞去。

　　“谁家的鸡！”本来就喧闹的人群，一下子被加了把火，更加喧闹起来。

　　安安的眼睛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那只鸡，滴溜滴溜地转。安安心想，这难道就是老师说的，“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

　　“我的菜！这是谁家的鸡！”卖菜的大爷愤怒的咆哮。正当大爷伸手去抓它时，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鸡两脚一蹬，竟然跃过了屋檐，向更远处的太阳飞去。

　　突然的变故，让人群一瞬间的静默，这时又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我的鸡啊！！！我家婆娘会宰了我的！”人类的欢喜并不相通，到处传来“哈哈哈”的笑声，人群又重新热闹起来。

　　有机会一定要来一趟古代，我滴个乖乖，这里的鸡真的不一样！公鸡中的战斗鸡！

　　再往前走，又是围了一堆人，什么也看不到。安安可怜兮兮的看向阿母，小狗狗眼神。再硬心的人也抵不住这样的攻势，阿母摸摸安安的脑壳，另一只手夹着安安的腰一转，安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阵天旋地转，就被阿母举到了头顶上。

　　安安被惊的张开了小嘴巴，对阿母的战斗力有了新的认识，甚至暗搓搓怀疑阿母是不是隐世高手。

　　但很快她就没时间考虑这些了，头顶的视角广阔，安安看到里面有一个妇人，一副农妇的打扮，在那站着说白。一边打着拍子，一边随着旁边大爷的二胡一般的乐器，摇动着身体。

　　嘴里即像念，又像唱，"老妈妈要是偷吃我的鸡，吃鸡时不小心，把骨头都卡到你的嗓眼里。

　　我叫你，卡死你，也扎死你，扎死妈妈个孬东西。急死你，恼死你，恼死你偷鸡的孬东西。

　　那也是偷吃他落的！看他吃鸡不吃鸡！看他吃鸡不吃鸡！

　　吹喇叭要偷吃我的鸡，到路上他掉了哨盒子，到事上他不能吹。

　　急死你，恼死你，恼死吹喇叭的孬东西。

　　那也是偷吃他落的，看他吃鸡不吃鸡，我看他吃鸡不吃鸡------"

　　安安瞪圆了眼，这辈子，啊不，加上上辈子也没见过这场面。

　　郑老妇人也笑出来声，边境人多豪迈，骂人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样的场面，让她仿佛又回到了边境的小镇-----

　　观前街的再前面，就是安定门街道，说是安定，但其实早前是个杀人的地方。虽然这是公主的封地，但是据说公主部下好多人和诸侯勾结，胶东王上位的时候，安定街的血，洗都洗不干净，用水冲洗了一遍又一遍。

　　之后人都不往这走，甚至会特意绕路离开这里。附近铺子大多都倒闭了，小商贩看见这里不会有商铺的人驱逐，渐渐来这里卖菜，卖东西。慢慢的，这里人又多起来。

　　铺子又开张了，不过都留了一份情，没有人驱逐门外的小商贩。

　　春节一到，家家户户需要置备年货，小商贩也早早的占了位置。原来只能摆到三分之一的街道，现在整条街道不知道被哪里出来的商贩占满。街头街尾，商贩摩肩接踵，却也为商铺的大门留下一条小路。

　　安安仔细一瞧，看到好多朴素的农民，拿着一看就是自家种的菜摆摊，希望过一个好年。

　　安安陪着阿母，一直从街头挑到街尾，有卖大面的、卖豆糕米粉的、油炸饼和其他干湿甜酸熟食冷食的，无不挑了锅罐来搭棚子，竞争招揽买卖。 还有些人在卖蔬菜，有她认识的冬笋，白萝卜，荠菜，还有茭白。以及一些她见也没见过的蔬菜，长得说不出来的熟悉，仔细一瞧，原来是像极了地菜，也就是野菜。

　　以前安安暑假在姥姥家的时候，为了不让姥姥嫌弃，她经常大热天和姥姥一起去挖野菜。也因为这，姥姥偶尔也能赏赐安安好脸色。

　　“阿母，阿母~我可不可以吃面人？”，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安安只看着面前精致的面人流口水。

　　不用安安多说，这种小要求，阿母一口答应，很快安安手里多了三个小面人。

　　郑老妇人买了好多的东西，幸亏带的人手充足。但哪怕是这样，每个仆从手里也堆满了东西。郑老妇人大手一挥，就让他们先回了去。

　　又带着安安往前走，到了一家羊肉铺，老远就问到了香味，安安耸动着小鼻子，满满的香味沁入心脾。

　　“老板，三斤焖羊肉！”，郑老妇人随手把银两放在桌子上。

　　“好嘞，客官您稍等~”，一个伙计手脚麻利的搽干净桌椅，分别给她们娘俩倒了杯热汤。

　　店里面客人可真不少，伴着热腾腾的菜的蒸汽，一副人间烟火的画面让人心中温暖极了。

　　安安旁边桌上一大爷正拿手脚比划着吹牛，说，“咱们可真是糊涂了，后面那鸡公山可知道？”“这谁不知道”,"这不废话吗？"，同桌的人不是很给面子的应和。

　　“有一次，我喝醉了酒，走进了山里。猴子见了我，拜我当猴王，还邀我喝美酒呢！”大爷有些得意，忍不住指指点点。

　　同桌人本来不信的，但他说起那美酒，细节详实，而怀念的表情不似作伪，不由得生出几分信任。

　　这时一旁的闲汉听了不由撇撇嘴，一巴掌打在大爷屁股上，惊得大爷一跳，差点掀翻了小二刚上的菜肴。

　　大爷扭头还没发泄出心中的怒气，闲汉就揭穿了事情的真相。

　　“听他搁那胡咧咧，他是被那猴子吓破了胆。我可瞧得一清二楚，果子，树杈子噼里啪啦砸在他身上，可没有拜猴大王这一说法！”现在满桌子目光停在闲汉身上，可让他威风了把。

　　闲汉忍不住还想再说什么，“我还瞧见-----”“唔唔~”大爷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跪地求饶这种事情大可不必让每个人知道。

　　“好老爷，我求求你，吃个鸡腿堵住嘴吧”，说完大爷一把把鸡腿塞进闲汉嘴里。闲汉砸吧着嘴里的肉，不再多说什么。

　　“碰”，安安脑袋遭到了袭击。是谁！？是谁！？

　　哦。是阿母啊，那没事了。

　　“乖，吃饭吧”，虽然郑老妇人嘴里温柔，但刚才那巴掌可是实心的。

　　安安一瞧，羊肉端上来了，腾腾冒着热气。羊肉加上多种香料和酱料小火慢炖一个半小时，酱香带了一点点的辣，有点像姜的辣味，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嗷呜，嗷呜”安安啃食着羊肉，吃的欢快。虽然羊肉滋补，郑老妇人也没敢让她吃太多。吃了几块，就端来米糊糊。安安遗憾的看着羊肉，待我长大，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剩下的羊肉。风卷残云一般，进了郑老妇人肚里。虽然不是第一回，但每次见，安安都会打心底里感到敬畏。如此庞大的胃口！

　　中午饭吃完，兴尽晚回家。

　　可哪怕回到了家，安安的兴奋还停留在脑海，摇摆着小手，扭转肥嘟嘟的身躯，嘴里一直念叨着，“孬东西，孬东西~”极富感染力的说白，就像“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一样，现在安安的脑袋里，也只剩下，"孬东西~孬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