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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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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犹如雷霆般击在姜离耳旁,转念一想,父亲不在了,沈明也死了,线索断了又断,不如从这入手,兴许能知晓点什么。
直到叶冬冬的身影在人群中变得模糊,姜离才如梦初醒想着跟出去,却被路行舟一把抓住臂肘,“去做什么?”
眼见着人就要消失不见,姜离将手臂高抬,就向挣脱钳制,“你放开我。”
“不说清楚去做什么,我不放手。”
姜离回眸,见路行走修长的手指牢牢的扣在自己的臂肘上,手指用力,任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她要怎么说?难道要说,叶冬冬的父亲是饶州的铁匠,而父亲是押送铁币的将领,两者之间可能会存在联系,她向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好为父亲洗刷冤屈。
人已经消失不见,就算追出去也于事无补,姜离愤愤道,“松开我。”
此时,店内不乏有人进出,见两个男子起了争执,都驻足瞧起了热闹。
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就被路行舟无情的掐灭,姜离的胸口被堵的难受,适才那点饥饿感也被愤怒填饱了,她愤愤然抬脚就往外走。
路行舟虽不知晓姜离为何要去追叶冬冬,却从怀里掏出碎银扔在柜台上,抓起一匣子糕点,也往外走去。
“哎,等等我啊,”见两人都走出店铺,孟拓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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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舟总觉得赵海明的宅子怪怪的,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怪,就想着再去瞧瞧。
路上,姜离越想越气,便独自走在前面,路行舟则走在姜离身后两仗来远,两人暗流涌动中夹杂着火药味,孟拓识趣的跟在两人的后面。
路行舟等人来到赵海明的宅子,因赵海明孤身一人,如今这宅子便空了。
“王爷,我们为何又要来此?”孟拓心中不解。
路行舟仰头瞧着屋内的陈设,顺手在案几上抹了一把,可指尖没有尘埃,“你不觉得这有点过于干净了吗?”
这么一说,孟拓也觉得纳闷,往日衙门里的光棍能把自己收拾齐整已是不易,家里也收拾的井井有条的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这宅子不大,除了上房还有间偏方,再就是个小厨房,院子里还栽了株梅花。
正值严冬,寒风凛凛,旁的树枝上突兀的很,偏这梅花倒开的正艳。
这上房分内外两间,内间就是卧室,外间摆着长条案几,圆桌,圆桌正冲门口,坐在圆桌旁正好能看见院子里的梅花。
路行舟仰头向上看去,屋顶上有一根两人粗的横梁,那日,赵海明便是吊在这跟横梁上的。
“我让你查赵海明这个人,你查的怎么样了?”
孟拓将从差吏那搜集到的,在肚子里打了个草稿,“这赵海明为人孤僻,不合群,但爱喝点酒,听人说当初他家老母亲病重时,宋大人曾资助他,他很是感激,别的就没什么了 。”
宋京杭曾帮助过赵海明这个消息倒让路行舟有些意外,他可不相信一个小小的狱卒就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毒杀犯人,除非有人背后指使。
“王爷,我听人说,这宅子最近闹鬼,要不,我们还是.......”孟拓将听来的讲了出来。
路行舟从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转眸瞧见,原先还气鼓鼓的姜离在听孟拓说有鬼之后,咽了口水,悄无声息的往自己身边靠了靠,便觉得有鬼也不是不行。
自己是从尸山堆里闯出来的,就是有鬼,到了跟前,也得乖乖听话。
路行舟倒要看看来的是什么鬼。
路行舟刚在圆桌旁坐下,姜离便跟了过来,屁|股还没坐稳,肚子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路行舟把食匣子往姜离跟前推了推,说出的话却很欠扁,“赶紧吃些,等会鬼来了,好有力气逃跑。”
姜离瞪了路行舟一眼,打开食匣子,香气四溢,肚里的馋虫又被勾了出来,伸手拈了一块放进嘴里,还不忘给孟拓一块。
毕竟是金玉堆里长出来的,姜离吃的很是优雅,小口小口的咬着糕点,而一旁的孟拓则豪爽多了,一把扔进嘴里,咀嚼两下,就没了。
齿颊留香,一块一块的吃下去,很快食匣子便见了底。
路行舟看姜离吃的心满意足,心中只有一个字,娘!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一匣子糕点就让姜离消了怒气,她将嘴角的碎屑擦净,转眸,看向路行舟,“你是觉得有人在装神弄鬼?”
孟拓:.......
路行舟:还不算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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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姜离在这没火没灯的屋子里被冻得手脚冰凉,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路行舟见姜离快抖成筛糠,怕她冻死在这里,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披在姜离身上。
大氅上还残留着余温,虽说路行舟是外男,但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那些规矩通通都不重要,姜离用大氅将自己裹紧,她转眸看向路行舟,路行舟正襟危坐的看向外面。
许是大氅太暖和了,姜离缩在里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她是被门外的声响惊醒的。
姜离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正想看个究竟,就见窗棂上映出一个影子,这个影子在窗前快速的晃动,仿佛真如鬼魅索命般。
姜离被吓得心突突直跳,黑暗中,她向身旁摸索过去,须臾,便摸到一条结实的臂膀,压低声音,“路行舟,是你吗?”
黑暗中,路行舟只觉得一双柔软小手犹如蛇般攀附在自己的手臂上,心底突然被撞了一下,“我在,你呆在这里不用动。”
路行舟想出去瞧瞧这‘鬼’到底长什么模样,身体移动,却觉得手臂上的桎梏更紧了,身后传来姜离怯怯的声音,“我害怕。”
路行舟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放到姜离手中,“用来防身,我去去就回。”
姜离将匕首牢牢抓在手里,必备不时之需。
路行舟轻哼一声,孟拓便会意,两人摸到门口,停留须臾,便将门开一条缝隙,只见那‘鬼魅’停留在梅花树前,不知在挖什么?
路行舟轻手轻脚的摸出房门,悄无声息的走到‘鬼魅’身后,就见那‘鬼魅’蹲在梅花树下,嘴里还嘟嘟囔囔道,“埋这么深,叫老子好找。”
说时迟那时快,路行舟抬起脚踹向‘鬼魅’,‘鬼魅’不曾防备,被踹了个仰倒,嘴里还叫嚷,“谁啊!”
此时,孟拓把怀里的火折子点亮,院子也跟着亮堂,姜离见路行舟抓住了那‘鬼魅’忙从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着匕首。
地上一男子披散着头发,身穿白衣,倒在地上。
哪里是鬼魅,分明就是个人!
路行舟一脚踩在那‘鬼魅’的大胯上,“你是谁?为何半夜在这里装鬼?”
“你们又是谁?”‘鬼魅’反问。
路行舟将踩在大跨上的脚用上四成的力气,疼的‘鬼魅’哇哇大叫,“好汉,饶命,我的骨头要断了,好汉,饶命。”
孟拓一口碎在地上,骂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可是大理寺的,早些说,免得受皮肉之苦。”
‘鬼魅’还在狡辩,“要我说什么,我在自己家里,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脚,大理寺就能蛮横无理?”
瞧这人不吃点苦头,断不会老实,路行舟脚上的力道又加了三成,就听咔一声,那人疼的满地打滚,瞬间,额头沁了密密麻麻的小汗珠,讨饶,“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为何来赵海明的院子里装鬼?”
“我看见赵海明在这树下藏东西,想着会不会是金银细软,便想着来看看,可赵海明死后附近的流浪乞儿都来这避寒,为了驱离他们,我就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路行舟朝孟拓使眼色,孟拓瞬间会意,便蹲在梅花树下,挖起来,须臾,就见一个用锦缎包裹好的小包,孟拓伸手就将小包拿在手里,打开,里面堆着大大小小的金锭子,银锭子。
孟拓将小包里的东西呈给路行舟看,“这赵海明小小一个狱卒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银钱?”
路行舟将脚从‘鬼魅’身上移开,“拿人钱财提人办事,想必,这种事,他也不是头一次干了,只是东窗事发,他便必死无疑。”
“那这怎么办?”孟拓托着手上的银钱。
“货悖而入,也应物尽其用,他方才不是说附近有流浪乞儿,不如将这些钱财换成碎银子给了流浪乞儿也是好的。”姜离提议道。
路行舟虽觉得这个提议不是上佳,也好过拿回衙门之后,不翼而飞来的好,便点头同意了。
‘鬼魅’眼见心心念念的钱财被处置,自己的腿又被踩坏,到头来一场空,艰难爬起身,想离开。
眼尖的姜离发现‘鬼魅’的衣摆和身上都有血迹,“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迹?”
‘鬼魅’心里暗暗叫苦,怎么把那茬事给忘了,如今又碰上大理寺的人,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嘴,怕也说不清了。
“怎么那条好腿也不想要了?”路行舟出言警告。
‘鬼魅’缓慢回过身来,呲着大牙,笑的比哭还难看,“我给你们说件事,你们能信不?”
姜离:......
路行舟:......
孟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