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惧怕长夜》万能哒小黄鱼头

6、水库腐尸案（下）

　　告别那对夫妻后林澜和楚知清等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水库，并未发现有用的线索。一时间案件又陷入了停滞，几天下来毫无头绪。

　　由于时间太晚，来不及赶回公安局索性找了一个离小镇近的宾馆歇脚。郊外人烟稀少崎岖难行，连信号都断断续续的。按着导航看了半天才开去镇上。

　　楚知清一行人找到宾馆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前台接待员打着哈欠歪七扭八的趴在桌上。看见一群警察浩浩荡荡的走来时眼睛都睁大了。

　　磕磕绊绊的说就剩下四间房。楚知清叹气回头，看见林澜和身后随行的几个人都眼巴巴的朝着她看。楚知清被几双眼睛看着，顿时有种像带了一群幼儿园小孩借宿的感觉。

　　她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又看了眼身后那群星星眼陷入沉思，现在离开这宾馆恐怕要在车上睡到天亮了。最后楚知清还是认命般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领着一群人分配房间。

　　四男四女，正好可以两个人一间。楚知清接过前台给的钥匙开始分配。

　　“殷淘、裴嫣然你们一间。李隋平和施周程一间。申豪和刘博翔住。林澜和我住一间。没意见就散会吧。”

　　被点到名的林澜抬头看她，似乎还没认识到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其他人接过钥匙离开了。

　　被楚知清拎上电梯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某人继续开始了惯用的伎俩。 “呦，楚队长这么想和我睡一起啊？”林澜似乎在空旷的电梯里起了逗弄她的心思。看着楚知清依旧是严肃正经的模样就想着再加一把火，索性下巴抵上了她的肩，轻轻朝她左耳吹气。

　　“别闹，快下来。”楚知清转身把她扒下来，林澜又缠上去。楚知清又扒下来，林澜又缠上去。重复几次后楚知清认命般继续让她扒拉在身上。

　　叮—电梯开门后那六个队员和她们两个面面相觑。

　　林澜:……

　　楚知清:……

　　于是殷淘一行人看见的就是电梯门开了，向来严肃的队长耳朵通红，站的和电线杆似的笔直，林二队半个人都扒拉在队长身上，手还不安分的乱摸。

　　一时间男默女泪，鸦雀无声。林澜反应过来后老脸一红，尖叫着跑回房间留下楚知清和他们大眼瞪小眼。最后在一片沉默中楚知清耳朵更红了，连带着脸也在发烫。说了一句散了就疾步走向房间。

　　房间里林澜正尴尬的脚趾扣地，把头埋在被子里和一张饼一样平摊在床上。听见楚知清进来了愤愤的回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林澜满脸通红。楚知清也好不了多少，她一世英名大抵要毁在今天了。

　　楚知清也红着脸为自己辩驳“我不是让你别闹快点下来了吗?”林澜一噎只得继续尴尬的在床上打滚。两人尴尬了良久，终于楚知清打破了僵局，撂下一句“我去洗澡了”匆匆走去卫生间。

　　她快速洗漱完后轮到林澜去洗漱，楚知清靠在床头的软垫上脑子里都是电梯里半个人都挂在她身上的林澜。她长得本来就精致漂亮，声音也带着一丝撒娇。因为疲倦就显得慵懒，几缕碎发垂下多了几分无辜的诱惑。半个人都挂在她身上，像是抱着一只懒洋洋的布偶猫……楚知清连忙摇摇头让自己别想这些，继续思考案子。

　　林澜洗漱完毕后钻进被窝，她看着楚知清还是会脸红。明明撩拨人家的是她，到后来害羞的还是她。于是林队长硬着头皮往楚知清那边靠了点，又抬头假装对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来了兴趣，一边望着天花板一边挪动。

　　楚知清就眼睁睁看着她挪着挪着到自己旁边，又假装不经意的把被子拉过去盖住。看到这不禁轻笑出声，换来林队长一记眼刀。又僵持了一会，林澜实在困得不行索性挨着她躺下，一个翻身毫不拖泥带水卷走了大半条被子，视死如归般的两眼一闭呼呼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林澜醒了。看了看头上开着的灯，又看了看旁边熟睡的楚知清。林澜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她，平常严肃的眉宇因为睡着而放松下来，凌厉的双眼闭着。倒是显得没那么凶了。

　　她睡着的样子比醒着好看。林澜迷迷糊糊的想，不过她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也好看……林澜想越过她去触碰灯泡开关，没想到刚熄灯手就被楚知清捉住。楚知清好像感知到周围变黑就迅速反应过来了，马上去摸开关。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房间又亮起来了。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楚知清继续捏着林澜的手腕。林澜不知道她反应那么大，刚才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把她手放开，眼里带着疲惫。 “你怕黑?”林澜轻轻问。 “嗯，抱歉。”楚知清没多说什么。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林澜把头埋在被子里继续睡。楚知清盯着天花板，思绪飘远到那个夜晚。她以前是不怕黑夜的……她想。

　　早上七点，生物钟驱使楚知清起床。她一睁眼就看见林澜窝在她身边，毛茸茸的头发贴着她脖子。她蹑手蹑脚的把人挪开，关掉了亮了一夜的灯开始穿衣服。

　　夏季制服就一条短袖一身长裤，很快就穿好了。随后去了卫生间拆开牙刷套盒洗漱。林澜也悠悠转醒，隔着透明磨砂的浴室窗户看见楚知清已经在梳头发了，于是也快速穿好衣服洗漱。

　　两人准备好后打开房门下楼吃早饭，看见那群同事时不免又一阵尴尬。林澜端着粥碗跑到一张偏僻角落的桌子小口小口啜着粥边，抬头想剥鸡蛋时看见楚知清也端着盘子向她走来。

　　“我习惯开灯睡觉了，抱歉。”

　　“没事，不过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楚队会怕黑。”林澜狡黠一笑。楚知清笑着应了一声，继续喝粥。

　　饭后退了押金，一行人又来到了附近村庄打探消息，另一边林澜和楚知清则又来到了水库。依旧是那个钓鱼佬在垂钓，突然那个钓鱼佬大声喊着让她们过去帮忙。林澜和楚知清看着鱼线轴被越来越长就想去助他一臂之力。

　　楚知清在帮忙拉着鱼竿，林澜索性上手拉住了鱼线，耗了好一会又是一条鱼被扑腾着拽上岸边。此时林澜才感觉到手心一阵细微的疼痛，伸手一看发现手掌被鱼线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楚知清见她受伤赶忙从口袋里取出纸巾帮她裹住手，把她手放好按着纸巾止血。

　　钓鱼佬也在旁边担心的不行，一边叨着对不住一边查看她的伤口。

　　真奇怪，细细的鱼线怎么可以勒出这么深的口子……等等，鱼线！林澜激动的反握住了楚知清的手。

　　“楚知清，受害人的脖子上的伤口是鱼线勒的！”

　　楚知清一顿，待她手不流血了小心的揭下纸巾看了眼伤口，伤口确实和江希仪拍摄的照片上一致。两人相视一眼，问了钓鱼佬附近所有卖渔具的店铺。

　　按着钓鱼佬说的，方圆几里就三家店。一家是专门卖渔具的，另一家兼卖观赏鱼。还有一家店在几年前倒闭。林澜和楚知清召集了队员安排他们穿上便衣分别走访那几家店，自己和林澜则循着地址去那家倒闭的。

　　索性位置不算远，林澜和楚知清来到附近一个村落多方打探找到了。只见门口杂草丛生，铁卷门也锈蚀的厉害。楚知清在附近借了根棍子就撬开了门。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霉味，里面大大小小的鱼缸长满青苔。有风干的鱼尸和落灰的钓具。周围来了一个看热闹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后面瞧。

　　林澜见了赶忙上去询问老人关于这家店前店主的信息。老人口齿不清，一遍敲拐杖一边说着“钱勇，钱勇…去养殖……欠债”

　　林澜只听到钱勇和欠债、投资三个点。大致店主叫钱勇，干了个养殖场生意亏了钱就把店关了。老人又看了眼在里面翻翻找找的楚知清摇头晃脑的走开了。

　　怎么了，林澜?楚知清没发现什么线索，走过来问她和老人说了什么。林澜一五一十的把老人说的和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钱勇?她默念这个名字，和林澜挨家挨户的询问关于钱勇的信息。

　　“这个钱勇哦，没出息嘞。没本事还天天想着挣大钱。”抱着小孩的村妇。

　　“这孩子，有点小聪明都花在歪心思上了。”门口老大爷。

　　“天天嚷嚷着搞养殖挣大钱，嘁。做他白日梦。”路边烫着黄毛的小伙子。

　　“钱勇哦，他老婆命苦哦。嫁了个窝囊废。”一个提着菜的妇人。

　　等等，钱勇他有老婆?林澜和楚知清眼前一亮，拿出警官证表明身份开始询问。那妇人开始还有点紧张，聊着聊着就慢慢兴奋起来。眼里市侩之气藏不住，林澜和楚知清一字不落的听着，还开着录音笔。

　　据妇人口中得知钱勇的老婆是一个远嫁的外地人，勤劳朴实。面对一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丈夫也不卑不亢，把人伺候的服服帖帖。

　　当时村里不少人都羡慕他找了个好媳妇。后来钱勇投资了什么养殖企业把钱挥霍一空了就离开了。说到钱勇的老婆那妇人也不住叹息。

　　林澜和楚知清问钱勇的邻居要到了电话就驱车回了局里。根据其他几组的人汇报另外两家渔具店的老板没有作案动机，最近几个月也没人买鱼线。打探了同村人都没发现什么疑点，目前排除了嫌疑。

　　楚知清拿起白板笔在剩下两家渔具店的名字上划了一个叉。现在最可疑的就是钱勇，贩卖渔具如今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他妻子也不见了。她郑重的在钱勇的名字下写上了投资、养殖、亏损。

　　虽然有他的电话但贸然拨打只能打草惊蛇，根据讨论一致决定暗中调查钱勇再进行审问。于是她们勘察了附近的养殖场，大部分是养鸡专业户，还有部分养兔和水产。

　　一行人在恶气熏天的养鸡场里钻来钻近，拿着村民提供的面部特征询问有没有类似钱勇的人时都一无所获。只得将目光放在水产养殖场。

　　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一位养殖的刘老板听见钱勇的名字皱了皱眉头，干笑两声。“这老泼皮，赌完家里所有的钱了还想咸鱼翻身。求着我租了块地给他说是稳赚不赔……呵。”众人面色一滞，钱勇还是个赌徒。

　　林澜又急忙追问那块地的位置，一旁的楚知清低头做着笔录。在刘老板说出那块地的位置时楚知清做笔录的手猛的一顿——就是那块抛尸的水库。

　　林澜和楚知清对视一眼心下了然，直奔附近麻将馆。一番搜寻后在其中一家麻将馆找到了钱勇。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钱勇还在醉生梦死，拿着啤酒和烟头状若癫狂。看着对面人先胡了后又瘫软下去，头发零乱胡子拉碴。

　　看见警察时并没有慌乱，只是抽完了那根烟随着他们上了警车。这一路上钱勇静静的看着天光撒下，嘴角放出了一个痛苦而解脱的笑。在楚知清逼供时他对犯下的事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