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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何当共剪西窗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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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乾元山，洞府门前。
法器冰冷的金属光泽映在哪吒眼底，他向前半步，将你逼至石壁死角，“你且先说清楚你是从哪儿来的，我就放你走。”
只见他眉头微蹙，像是既想逼问出答案，又怕真把你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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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咽了咽口水，睫毛不安地扑簌。
这是哪吒第三次问你了，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前两次你还能找其他借口勉强糊弄过去，如今你却实在没有理由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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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几千年后来到这里的，这就是真相。不想坦白是因为这听起来就过于荒谬，可是编造谎言又逃不过那双能洞穿人心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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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
你张了张嘴，半天也吐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遭有那么一瞬间安静了片刻，唯有竹林雨后露珠的滴落声。你压根不敢看哪吒的脸，无助的双眸只能向下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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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僵持了半天，最后只见他忽然收起了乾坤圈，作似随意般拍了拍自己的衣角，“师父交代了我，今日有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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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哪吒不再看你，转身便往前走，他走得很快，束住丸子头的红绳在风中扬起。你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不追究了，但还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提起脚步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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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你来到这里已经快有五个月了，期间你误打误撞的成了太乙真人的第二个弟子，也就是哪吒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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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山的米饭不能白吃，所以你便从零开始刻苦的修炼。不过或许是因为普通人的你资质太平庸，这么久以来，你始终不能像哪吒一样独自出门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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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现在，哪吒的试炼任务内，你央求了师父很久才被允许跟来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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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之上，红衣少年如雨燕一般在浪花间穿梭。乾坤圈碰撞的响声源源不断从前方传来，一下又一下的暴击重重地打在海妖身上，哪吒身法行云流水，几乎是招招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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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将他的发丝吹得凌乱，但他本人却笔挺如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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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包举万物，翻江倒海的七尺红绫快速移动闪避，不过几下便将海妖身体紧紧束缚。妖怪愤怒痛苦的咆哮声彻响耳畔，不过这也是最后的濒死挣扎了，他抬手一挥，对方便重重的摔进了海里，尸骨被碾压至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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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浪冲击着海面，掀起的海水从天而降溅了你一身。你抬起袖子胡乱地抹了抹脸，心想道：哪吒平时打妖怪居然这样又急又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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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又仔细一想，这打法似乎也符合他的性格，毕竟他本就是那样嫉恶如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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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放眼眺望时，刚刚还在战斗的身影此时已经不见了。
你伸出脑袋左看右看都没找到对方，妖怪已死，余波已尽，海面一片风平浪静。就在这时，一双手却堪堪搭在了你的肩膀上，你立马被吓得浑身抖了抖，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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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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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转过身确认是他本人无疑后松了口气，虽有不满，但你没说出口，而是也学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力气倒是比他拍你大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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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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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眉，不答反而夸他：“师兄你真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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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在低头整理护腕，似乎没想到你说话会这么直白，他抬眸看了眼你笑盈盈地模样，半响之后才淡淡回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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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的本意是想阴阳一下他的，因为他方才吓着你了。打妖怪的时候虽然不是有意的，但是也把水溅了你一身，这些都还没有给你道歉呢，却不曾想，这厮压根没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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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二人收拾好之后，便打算离开这里，虽然哪吒表情看似没什么变化，但你发现他的眼睛是含着笑的。联想到他的家庭，好像在大多数版本里面，他的家风比较严格，可能不怎么得到长辈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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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方才你也是夸了他，他有些高兴这才是事实，不如就此趁热打铁。
这么一想，你忽然凑近他，语气轻佻：“师兄呀。我说你刚才实在是太帅气了，如此身法不愧是师父的弟子！让同为师父弟子的我自惭形秽，我没有师兄天资聪慧、貌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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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少年显然有些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多，但毕竟被夸得天花乱坠的主角是他自己，所以他没忍住打断了你，“切重点，要说什么快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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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啥，要不你去跟师父说一下，下次试炼的时候让我也上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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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话音刚落，便被他拒绝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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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可以保证绝不添乱，打不过就立刻跑！而且我也想试试自己的修炼成果嘛，和你切磋没有用啊，我根本打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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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低下眼眸看了你一眼后收回目光，他没有再回答你的话，此时此刻，他心里忆起的是师父太乙真人卜的卦象：因丝牵连，故受此苦。
你和他之间怎么说也是师门一场，他不想看到如卦象一样的结局，既然师父都不允许你自己试炼，那哪吒也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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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乾元山忽然下雪了。
自那日起，你再也没有提过要去试炼的事情。不过也是还有好消息的，这好消息就是你成功把唯一的师兄给拉下水了。
是的，目前你和哪吒正处于私底下偷摸交往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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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敢说给师父听，怎么说他老人家都格外疼爱哪吒的，你担心要是让他知道哪吒这颗白菜被你拱了，他会气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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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在这待着做什么呢？”话音才入耳，一张宽厚的披风便落在了你的肩上，不用抬头你就知道是哪吒，少年人语气平淡，但给人又有意外的亲切，“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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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的触感勘堪贴着你，你眨了眨眼睛，忽然速度极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哪吒被你这一拉就只好低头弯腰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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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此刻终于肯抬眸看向他，发现他当真是生了一副好容颜，齿白如玉，红绮如花。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哪吒是你的男朋友，你就像偷吃了奶酪的小鼠忍不住嘴角挂笑。
起了打趣的心思，你抬手轻轻卷起他的一缕发丝，脆生生开口回答他：“在想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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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显有被你说得高兴，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想我也不要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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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眉梢染上喜悦的神情分外好看，你哼哼了会，就让他挨着你一块坐下，要他陪你一块赏雪。当然，手也没闲着，你摸到他的袖口处找了一会，待触碰到他的手之后，便毫不客气的插入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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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羞。”哪吒没好气的佯装训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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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了也不恼，反倒笑得更开心了，晃了晃两人相扣的手：“是啊，师妹不知羞，但是师兄你怎地也没松开手呀？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般本事能够牢牢抓住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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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会后，像是认命般叹了口气，最后慢悠悠吐出：“我自愿的，成吗？”
你被这话说得开心：“成，当然成！”
??
……
暮色吞没了最后一道天光，雪越下越急。你们呼出的白雾纠缠在一起，很快又被冷风吹散。有片雪花落在哪吒的睫毛上，你伸手去拂，却感受那片抖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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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你将手下移，抚上了哪吒的脸庞。柔软的手感很好，使你忍不住又是捏又是掐的，哪吒倒也真是如他所说，自愿到低着眉睫，意外的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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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他的模样，这般顺从，每次看向你的眼神里你就是唯一是世界，贴着他脸蛋的手突然就僵硬住了。
你想，你是自私的，在明知道自己寿命不会太长情况下，却还是克制不住贪恋他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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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一瞬间堵塞起来，喉咙更是哽咽不已。
你不再央求去试炼，是因为你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你当然有试过反抗，但是结果总是纹丝不动，所有一切依旧按部就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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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你下意识呼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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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你带有哭腔的声音，少年急忙抬头，无所适从却又认真的抹去了眼角挂着的泪珠，他语气急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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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被安慰还好，一被安慰便满腔委屈都止不住了，抱着他任由眼泪打湿衣襟。哭着哭着，你又想起哪吒他自己，扯着他衣裳的手更紧了。要不说你们会在一起呢，你先离开他再莲花重生，真是好一对命苦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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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2.
??少年不识愁滋味，仅靠着一腔英雄主义，就敢向不公做斗争，即使头破血流，即使遍体鳞伤。
??……
??眼前景象如水中倒影般模糊摇曳，唯有你的容颜始终清晰。哪吒知道，他又坠入了这个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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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泼灵动的少女自然地牵起他的手，指尖传来温度令他恍惚。
??你带着他在熙攘人群中穿行，最终停在那家熟悉的糖画摊前。如记忆中千百次重复的那样，你仰起脸，眼中有星光流转：“师兄师兄，我请你吃糖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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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没有去看糖画摊，而是出神的望着你们交织在一起的手，触感真实又虚幻，哪吒想，这是你们第一次牵手，要是当时他再握久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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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自己也想吃吧。”
??无数次重复，他依然选择说出这句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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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知被戳破了心思，悻悻地笑了笑，随后拉起他的袖子就开始央求：“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呀，你就当赏我脸，陪我一起吃吧！好不好嘛师兄，你是这九州天下最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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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过不能多贪，不然要牙疼。”
??得到了他的回应，你立刻付钱拿糖，生怕他下一秒反悔。糖画泛着水光，亮晶晶的，你迫不及待咬下一角莲瓣，甜香在唇齿间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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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山的又一年节，你们并肩坐在僻静的石凳上。远处灯火如昼，人声鼎沸，却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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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糖画的老人唱着陈塘关的小调，歌声混着爆竹声飘远。这是命运安排舞台剧前的最后一个元宵，人间尚不知即将倾覆的天命。
??
??“你很喜欢莲花吗？”
??少年提出问题时紧紧盯着你，似乎是想将你的脸刻在眼底一般。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面前姑娘已经开始慢慢如同那些路人一样变得含糊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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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咬碎嘴里的糖，突然被哪吒这么一问，举起还剩一半莲花模样的糖画，回答道：“喜欢，我可喜欢莲花了，闻起来香香的，莲叶还能避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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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楚是满意这个答案还是梦境吸引力太大，让他不由自主的低下眼帘，双手捧起虚幻，仔细端详了好一会，想亲吻又舍不得。
??没征得你的首肯，你会生气的吧。
??可最后还是没克制住，思念折磨得他好痛，他太想你了，真的很想你。
??
??画面一转。
??来到了某次试炼呆过的密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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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默着为他包扎伤口，系好最后一个结便背过身去。哪吒看见你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却不知你此刻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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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受伤，不要死。”
??你的语气如此平淡，哪吒以为你是被吓到了。可当你转身，他却看见你眼眶里面的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来，像断了线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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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那时不明白你怎么哭得这么兀然，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拂去你的泪，鸦羽一样漂亮的睫毛抖了抖，他想说出承诺，但喉咙莫名生疼，怎么也吐不出一句话。
??最后也只能是僵硬的拍着你的后背，一下又一下作为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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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太漫长了，偏偏有你的片段却不多。
年少时，哪吒总觉得还有时间，乾元山的日月轮转不过弹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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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事与愿违，你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如初见一样的突然，你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开，这世间仿佛都没了你的存在。
??就连你活着还是死亡，他也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最后这些碎片，不在时光长河里被冲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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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之后，他一个人经历了很多。
??第一年，他只当你是不想修炼，又偷懒跑去别的地方玩了，他告诉自己，很快，很快你就会晃着腰间的玉佩，又哼着他不懂的曲调回来。
??第二年，沉默成了他最长久的语言，少年小心收集有关你的一切，太乙真人总是叹息劝着他，告诉他命定有数，你们之间仍有机缘，只需要时间。
??第三年，陈塘关的百姓开始传说，那位三公子总喜欢买两串糖葫芦站在城楼上，望着海天交界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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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瓣瓣化锋刃，消我泱泱三千恨。
??“一人作事一人当，我打死敖丙、李艮，我当偿命，岂有子连累父母之理？”
??长剑寒光闪闪。
??剑落铿锵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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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封神之战。
??他踩着风火轮杀穿敌阵，混天绫染血的模样让西周将士都背生寒意。
??天庭敕封，众仙贺他肉身成圣，三坛海会大神的神位金光璀璨。
??百年千年，人间王朝更迭如走马灯，哪吒渐渐学会用香火金身掩盖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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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发觉得，最残忍的不过是那些被他挥霍的、与你共度的寻常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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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被碾作碎片，又在意识的罅隙里重组。
??少年再次睁眼，所见之处，天地皆白。
??却不是雪，是漫天匝地的梨花，开得恍若飞雪。流金般的日芒筛过层叠花影，暖意融融，几乎要灼痛他久浸寒潭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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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心底掠过一丝疑惑，这样亮丽的风景，他若真来过，定会刻骨铭心，怎会毫无印象？目光逡巡过这片陌生的雪海，每一片飘落的花瓣都像是无声的叩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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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正感到迷茫时，你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明亮如碎玉，撞破这过于完美的寂静：
??“哪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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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蓦然回首，视线尚未捕捉到你的身影，一道带着暖香的风便已扑面而来，你像归巢的燕子，带着不容抗拒的冲势，直直撞进他怀里。
??力道之大，饶是他也被这毫无防备的一扑撞得脚下踉跄，你们一同滚落在铺满落英的厚软草地上，天旋地转间，他尚未回神，你已撑起手臂，悬停在他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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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带着阳光的温度，羽毛般轻轻扫过他微颤的眼睑。痒意直透心尖，他被迫望进你的眼底——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只盛着他惊愕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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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俯下身，气息近在咫尺，他听到你说：
??“再等等我吧。”
??
??这句承诺轻得像叹息，却在他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哪吒发现你的奇怪着装，曾经轮回镜里他有惊鸿一瞥过未来的光景，心中有什么念头破土而出。
??他仿佛迷路的人突然被指点，少年伸出手紧紧抱着你，只是等待而已，再久也等过来了。
??
??
??
03.
??梦醒了。
??此情无计可消除，哪吒感到一阵苦涩涌上心间，下意识低头，结果下巴碰到了你的发顶，一时间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待到终于意识到这里不再是梦也不是过去而是现实之后，他忍不住亲昵的蹭了蹭你的脸颊，用手指卷起你的发梢，轻轻摩挲。
??如此鲜活的生命，他等到了。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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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想清醒，但太困了，眼皮上方仿佛有千斤重一样，实在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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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中，你扬起脑袋凭着感觉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结果撞到了他的犬齿，疼得轻轻“嘶”了一声，哪吒忍不住低笑，胸腔震动传到你的后背。
??你索性像投喂小猫一样，抓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腰上带，把自己整个塞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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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神明将你搂得更紧，千年岁月如指尖流沙，唯有现在怀里的温度是如此真实，他吻住你的眉心。
??
??再然后，你是被哪吒给亲醒的，湿漉漉的触感从眼皮蔓延到鼻梁，见你睁开眼睛，他还往后退了退，语气颇为无辜：“你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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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是只莲花猫，你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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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有人看不懂时间线，梳理一下：
穿越相遇→日常→分离→千年等待→幻境重逢→现实团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