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遗憾 ...
-
《下雨天也有月亮》
2023.12.27/南苔
傍晚，六点十分，好友叶若萤打来电话……
“wk，我跟你说，我今天在飞机上遇到了个超级可爱的小卷毛！而且他好像也是景江的。但我光顾着看他，竟然忘记要他微信了，真的哭死！”叶若萤边说边随手拿了件深绿涂鸦T恤和不规则牛仔短裤进浴室准备洗澡。
戚佳玥单手打开冰箱上层，把冰箱里的油麦菜和排骨拿出来解冻。
排骨是中午吃剩下的，她把碟子上的保鲜膜掀掉，放进装好凉水的锅里的不锈钢蒸架上，准备洗米煮饭。
被她放在睡裤口袋开着免提的手机传出水龙头发出的哗啦啦的流水声。
电话另一头，叶若萤正双手接着水洗掉脸上泡沫状的洗面奶，“先不聊了，我先洗澡，见面再说~”
“好，晚上见~”
＊
戚佳玥的母亲蔡琴担心弟弟戚嘉璟下学期升高二了学习跟不上，假期给戚嘉璟报了物理补习班，让戚佳玥暑假在家多分担点家务，顺便有空的时候也给戚嘉璟讲讲题。
戚佳玥回家两天，两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贡献给了家务和陪奶奶去医院做全身检查。
戚佳玥和刚从苏扬回来的叶若萤约了晚上去景江糖水铺喝糖水。
她从衣柜拿出叠在上层的米色短裤和浅蓝条纹短T恤，将睡衣换下放在椅子上，然后把钥匙、纸巾、充电宝和充电线塞进唐老鸭单肩包，接着穿双运动鞋就出门了。
离家比较近的共享电动车停放在公交车站旁边，有电的只剩两辆，戚佳玥扫了几次都没扫上。刚好直达景江一中的十七线公交车来了，她匆匆打开乘车码跑上车。
上了大学后，戚佳玥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来过景江一中这边了。
她从十七线公交车上下来，看到熟悉的站牌：景江一中站。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零六分。脑袋里的思绪仿佛都被微风吹跑，她的眼睫低垂着，站在站牌旁边等叶若萤。
本以为坐公交来的自己会是今晚姗姗来迟的那一个，果然叶若萤一如既往是磨蹭的那一个。
清风拂面，吹散了一点戚佳玥挽在耳后的头发。
公交站旁，路灯后面大树的叶子随风轻轻挪动身子。灯下的叶影也跟着摇动。
“嘣！”停好共享电动车的叶若萤放轻脚步，笑嘻嘻走到戚佳玥身后拍了拍戚佳玥的肩膀。
戚佳玥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看到嬉皮笑脸的叶若萤，嘴角微微上扬。两个人一见面就来了个熊抱。
“好久不见！我的小佳玥~”叶若萤说戚佳玥看起来比视频通话里还瘦，问戚佳玥是不是背着她偷偷减肥。
叶若萤经常分享刷到的平城美食给戚佳玥，她馋平城的煎果蛋饼已经很久了。
叶若萤坚定地说：“我今年国庆去找你玩！我一定要吃上平城的煎果蛋饼！”
虽然平城的煎果蛋饼很好吃，但是戚佳玥还是觉得景江的牛腩汤面YYDS。当然，是得加好几勺辣椒的汤面。
戚佳玥眼角上漾，“哈哈哈好啊~我到时候当你的引路人！”
晚风吹过成排的高大绿树，树叶沙沙作响，与灯下两个少女爽朗的笑声相应。
景江平城一南一北，距离上千公里。去年高考志愿录取结果出来后叶若萤一直都不明白戚佳玥为什么会被录到平城大学，虽然平城大学也挺不错的，但是她觉得戚佳玥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她也问过，但戚佳玥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出去看看雪也挺好的。
对于南方人来说，至少是在叶若萤看来，看雪真的是一件非常美好且值得期待的事情，冬季戚佳玥给她发堆雪人照片的时候她羡慕戚佳玥去北方读书的情感便更加浓烈了。
两人走在景江一中附近的小吃街。各色的店铺灯牌亮着，刚烤好的面包的奶香味从面包店飘了出来、烧烤店的烧蚝蒜香味很重、端上桌面的牛腩汤粉和云吞汤面冒着热气、小摊透明柜子里摆放着各种口味的钵仔糕……
一切是这样的熟悉。
虽然只过了一年，这边也发生了点变化。以前的一点点奶茶店已经换成了橙光学生文具店，学校门口旁边的墙上多了些文化宣传牌，墙也新油了漆。不变的是，报亭仍是那个爱笑的大叔在经营，报亭里每月仍会进戚佳玥最喜欢的杂志哲思。
景江糖水铺一如既往很热闹，这一年老板入驻平台接手外卖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得亏两人去得早，门口外面多摆的桌子还是空座的，到了晚上九点多十点多，学生们下晚修后，店里外都是座无虚席。
“你俩的喳喳糖水和柠檬鸡爪”，老板白叔认出了戚佳玥和叶若萤，笑嘻嘻地点头招呼。
叶若萤说苏扬虽然也在南方，但那边并没有喳喳糖水。她轻轻一搅，糖水表面的炼乳快速融开，底下的西米露、芋圆、小芋头块、红豆都被翻了出来。尝了一口熟悉的糖水，她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
高中的时候，戚佳玥和叶若萤经常来这家糖水铺喝糖水，以前白叔没那么忙，闲的时候还会跟她们唠会嗑。当然，她们，还包括李钰晴。
“江大放假怎么这么晚，果然厉害的大学就是不一样，李钰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叶若萤边说边啃着鸡爪，鼻腔顺带发出几声想念的嗷嗷音。
“主要是她留校弄那个创新比赛可能会弄到比较晚。”戚佳玥轻轻耸了耸肩，摇了摇头，夹了一个鸡爪进自己面前的小塑料碗里。
“俭爷好像也参加了那个比赛，他们俩还是一个队的。”戚佳玥补充道。
紧接着，两人脸上一副静待花开的暗笑。
“钰晴说她前几天去饭堂看到了林屿轩和一个女生在一起吃饭…那个女生不会是他女朋友吧？但我也没听陆政帆他们提过啊。林屿轩这个家伙，一年没两条朋友圈的，平时在群里都不冒泡，也好久没见了，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你们俩平时联系多吗？”叶若萤八卦的小眼神。
“…很少…”她低垂的眼眸诉说着几丝无奈、挣扎、自欺欺人。
和他…还算是朋友吧？她也不知道。
她连他微信都没有，这两年Q鹅里两人的聊天记录好像都是简短几字的节假日祝福…
戚佳玥无意地低头勺糖水。
“话说，你们当初没在一起不觉得遗憾吗？”
遗憾吗？以一个过来人的视角回看，可能还是会有点吧。
戚佳玥抬眼看着景江糖水铺的灯牌，有些晃神。
不知不觉两人就聊到了九点半。校内的下课铃响到了校外。街上愈加嘈杂，而且多了些青春气息。
恰逢今日周五，低年级的学生都放周末假，住校的大部分也都要回家。
戚佳玥和叶若萤付了钱，跟白叔说了声再见便走了。还没走远就听见学生点糖水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
路灯下的小孩等待着父母来接回家，文具店里的小孩踮起脚翻找着高处架子上封面好看的活页本，奶茶店里今日热销的还是珍珠奶茶‥‥马路上的自行车、电动车和小车越来越多‥‥这样的吵闹声并不刺耳反而还富有令人怀旧的魔力。
她们沿着热闹的小吃街走到路口，再拐个弯走到了对面。
才一会儿功夫，景江一中几个大字便映入眼帘……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