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庄园》寒山独见君123

3、嘴里没个把门的在那嚼粪

　　高提钱没有察觉阿明脸上的犹豫，继续说道：“以前，你、我、小王还有长训，咱们都是受欺负的，你和长训因为爱情，小王因为结巴，我因为这张脸。如今，也不知道那帮欺负咱们的人怎么样了。要不是我老师干预，我估计现在还在大狱里蹲着。”阿明接道：“老师真的是个好人，当时初中毕业，所有人都被家里叫回去打工，都不让上学了，老师挨家挨户地劝，最后就劝回来你们几个继续念高中。”高提钱继续盯着天花板，说：“当时，外县的专科来学校给老师送礼，让我们这几个有点成绩的的去念专科，老师二话不说就给轰出去了。这是咱们的恩师，虽然她没教过你们。没有她，当年你得被逼死，我就得进少管所，小王估计也得因为生孩子死了。我一走应该就不回来了，你抓时间多去看看她，老太太一个人也是孤单。都这么半天了，小王怎么还没来，我跟她说了是在你这见面啊。”男子摇摇头，说：“估计，是她婆婆不让出来，她前年又生了个孩子，她婆婆管她更严了。”高提钱拍案而起：“什么！又生一个，她都生多少个了？我还打算带她走，这下她肯定舍不得孩子，她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阿明低下了头，说：“孩子周岁的时候，我去看过她，她说不敢跟你说，怕你着急。小高，我们都知道你想带着我们一起好，可我们没有你的魄力。就拿上高中来说，咱仨都考上了，但我和小王都不敢反抗家里，你直接抄起菜刀跟家里干，就凭这份气力，你定是个成大事的人。我和小王注定是山里走不出去的野草，你带着我俩只能是拖累。你是飞鸟，你飞得起来，我们就是蚊子，苟延残喘不让人拍死就可以了，哪还想着飞多高。我你不用担心，爹娘早死孑然一身，守着小吃店够我活一辈子了，你每年又都转账给我，我这日子富富有余。只是小王那里，可能你得去给她撑撑腰。”
　　高提钱将杯里的热水一饮而尽，说：“前几天刚斗完我那帮无耻亲戚，看来今天还得再来一次。这也中午了，你也该准备上客了，你别跟我一块了，我从小王那就直接走了。你等我在b城安顿下来就通知你，顺便看看海景墓，我想长训也不愿待在这个封闭落后的山沟里。你等我消息。”说完走出了小吃店，又拦了一辆载客摩托，去往更深的山村里。
　　高提钱再次凭着记忆找到了小王的婆家，一间屋外下中雨屋里下暴雨的破房子，她只在高二那年小王结婚时来过一次，几年过去，还是老样子。刚拐进胡同，就听着屋子里破口大骂：“你个不下奶的玩意儿，要你干什么，好不容易有个儿子，你还没奶了，生赔钱货的时候怎么那么多奶！”高提钱一脚踹开院门，骂道：“我看是哪个挺大岁数嘴里没个把门的在那嚼粪！”
　　床上的小王看见姐妹到了，心中的委屈瞬间喷涌而出化作泪水：“小，小高，你，你怎么来了？”高提钱坐在床沿上，逗弄着床上的几个小姑娘，说：“我再不来，你就让你婆婆整死了。家里还有大人吗？”小王擦擦眼泪，说：“她，她姑姑在，在邻，邻居家帮忙。”高提钱喊了一嗓子“兴家”，把孩子们的姑姑从邻居家叫了回来。这位孩子姑姑不过十八九岁，听到高提钱的声音马上跑回了家，一见面脸上全是惊羡：“提钱姐姐，你怎么来了，我一直想联系你，我妈不让。”高提钱打断了李兴家的话，说：“你的事一会再说，你先带着闺女们去玩，我和你妈还有你嫂子有话说，去街里买点好吃的。”说着从包里抽出了二百块钱给了兴家。临走时，趁高提钱不注意，小王婆婆趴在女儿耳边，小声说：“今早村头王家杀猪了，你去他家买点五花肉，回来我给你做炖肉。”
　　家里就剩下三个女人和一个还不会说话的男孩。高提钱单刀直入：“小王，我这次来是想带你走，咱们一块离开这个破地方，反正你也给他们留了后了，压根就不欠他们的。”高提钱看出了小王的为难，说：“舍不得孩子？”小王点点头，继续抹泪。高提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罢了，那你以后想怎样，一直生孩子？当个母兔子？”站在一旁的婆婆张嘴了：“她还能干什么，连话都说不利落，还没奶水，就是个废物！”高提钱也不管什么长幼尊卑，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说：“你个老王八蛋，你不说话我都忘了你了，谁家孩子两岁还吃奶，怎么就你孙子金贵，你儿媳妇的命就不是命了吗？”那婆婆被打懵了，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敢打我？”高提钱冷笑一声，说：“我怎么不敢打你，我打你这是替天行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我当年拿着菜刀追我爹妈，提着棍子打那帮混混的事迹，你应该听过吧。”婆婆回过神，有些怯懦，说道：“知道，知道。当年谁不知道‘杀父砍母'高提钱’啊。”“既然知道，以后就对小王好点，以前交通不便，我没法时常回来，如今村里路也好走了，隔壁区也通了高铁了，只要小王跟我抱怨一句，我保证你第二天浑身青紫，见不到第三天的太阳！”
　　说完，高提钱又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对小王说：“你男人常年在外打工，这家里得你说了算。这些钱你拿着，主要是这房子得重新盖了，这些钱应该够，不够你再跟我说，密码是咱们第一天相见的日子，这你不会忘吧？”小王拼命摇头，说：“我，我就是忘了我爹妈的忌日，也忘不了那天咱们见面的日子。”高提钱伸手擦去小王脸上的泪，说：“你别怕，我一会就给阿明打电话，让他小吃店不忙的时候就过来帮你盖房。你得学学阿明，当年他被叫‘二椅子’的时候都没你现在这么窝囊，你看看他和长训，俩人生生扛过了那些流言蜚语，以死鉴真情。你也得拿出点骨气来，你不比任何人差，不能让这个老婆子骑在你头上吆五喝六。”小王擦干泪，点了点头。高提钱让小王的婆婆出去，她要和小王单独说话。
　　“当年那事的嫌疑人警察已经查出来了，他们联系不上你，就告诉我了。”
　　“小高，你，你不用避讳，这，这么多，多年了，我，我早就看开了。‘强，□□’，不是，不是我的错。你，你快告诉我，到底，到底查出什么了？”
　　“□□你的人落网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是他自己承认的，因为他想见见大妹。你别担心，我直接拒绝了，不能让大妹认□□犯当父亲。”
　　“那，那他要是，报复我们，怎，怎么办？”
　　“不会的，我忘了说了，我前天去了趟警察局，警察说他死在狱里了，好像是被打死的，所以不用担心。”
　　“那，那他是谁？当时，你，你知道的，我，我根本没看清。”
　　“人都死了，又是被人打死的，想来是个混社会的。”
　　“小，小高，请你，必，必须告诉我。我，必须要知道。”
　　“好吧，是你那个在县里住的远房表哥。”
　　“我就知道，果，果然是他。衣冠禽兽！”
　　面对小王的哭泣，高提钱只能坐在床边陪着。高提钱不知道小王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大女儿，她萌生了带走大妹的想法。见小王情绪有些稳定，高提钱给小王倒了杯水，出门去找那位“嚼粪”去了。小王的婆婆正在院子里蹲着，见高提钱出来，吓了一跳。高提钱单刀直入：“你都听见了，我不废话了，我要带大妹走。你眼里只有你儿子孙子，亲生孙女你都不正眼看一眼，更何况大妹。我怕你哪天把大妹弄死配冥婚赚钱。”小王婆婆一脸赔笑，说：“小高你说啥呢，大妹是存善带着嫁进来的，虽然不是我亲孙女，但这么多年也有感情了，我怎么会干出这种遭天谴的事。”高提钱冷笑说：“你也知道是遭天谴啊，这事你干过不是一回两回了吧。兴家的俩姐姐是怎么死的，你真当大家都不知道啊。”小王婆婆冷汗直流，高提钱把她晾在了院里，进屋与小王说话：“小王，你叫‘存善’，叔叔阿姨是希望你心存善念，可是善念是留给善良的人的，若是豺狼来犯，迎接他们的可不能是善意，得是猎枪，这可是咱们的先辈说的。”小王点点头，说：“小高，你，你放心，我，我不会，让别人再，再欺负我了。”高提钱对着窗外喊道：“外面的，你听好了，你要是再欺负小王，警察马上就会到你家里彻查你两个女儿的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也别觉得我远在千里之外什么都不知道，你的邻居们保不齐就有我的眼。小王，你想没想过让大妹去大城市念书，我想等过两年大妹念了初中就让她跟我去b城念，你看行吗？”
　　此时，李兴家带着小侄女们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进屋就冲着高提钱喊到，说：“提钱姐姐，我想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