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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情义两全,君心不负!(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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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西武霆和楚凌溪,你只能选一个!”霍端举刀,对准闵息宁。
“你闭嘴!”楚凌溪用尽全身力气,对霍端嘶喊,“我替他选!他选西武霆!我死便是!”
话音才落,楚凌溪才发觉,自己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半分。他用尽全力,撞向柱去,却是跌落在柱脚。
“不要!”闵息宁大喊,却被霍端用刀指着胸口。
“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霍端对着楚凌溪恶笑,又转头威胁闵息宁,“只有我能救他,你得屈服于我!选好了么?他快死了!”
“如果我两个都想保呢?”闵息宁道。
“你这是想既对得起兄弟,又救得活美人么?行!我慈悲心肠,给你第三条路选——”霍端阴险而笑,“用你的命来换!”
“不!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换!”楚凌溪喊着,愈加无力。
“好!”闵息宁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先交出解药!”
“你先交出命来!”霍端满眼贼光,“我若救了他,你再一反悔,我如何斗得过你们?”
“我如何信你?”闵息宁救人心切,却是亦怕霍端使诈。
“你必须信我!你没得选!”霍端声声得意,若刀割剑削般伤人,“快点儿决定,你的心头肉快死了!”
“好!”闵息宁点头,未再多言语。
“不!你莫信他!他是为了报昔日放血之仇……”楚凌溪喊道,却是眼见闵息宁对霍端低了头。
霍端满目凶狠之色,一刀刺进闵息宁的胸口。
“不!”楚凌溪心痛万分,连大喊的力气都无,“你不能死!”
闵息宁口吐鲜血,急急追问:“解药呢?”
“哈哈哈哈——”霍端狂笑,“你在阴离院里都没翻着,我能有吗?你们这对有情有义的亡命鸳鸯,活该被自己蠢死!信我的话,不怕天诛地灭?”
“你救不了楚凌溪?你敢骗我?”闵息宁脸上青筋暴起,双目充血,悲愤万分,怒不可遏,用尽全身气力,猛地拔下自己胸口之刀,嗖地划过霍端的脖颈,“你我同归于尽便好!”
献血从霍端的伤口上喷涌而出,溅了闵息宁满脸。
“不!”楚凌溪欲哭无泪,声嘶力竭地喊着,“你怎可拔刀?那样会死!”
霍端满目惊诧,颈间血涌如泉,扑通倒地。
楚凌溪挣扎着爬到闵息宁跟前,为他捂着伤口,拔下头上的发簪,为其按压止血之穴位,声声颤抖,“我是医者,我给你治!”
“好!”闵息宁眸光凄绝,唇角挂笑,“你不是喜欢同死人打交道么?因为死人不会动心机。我无需全尸,可由你随便验……”
“我不只会看死人,我还会看活人!反正都是人!”楚凌溪亦是笑了,吻上闵息宁的脸庞,任眼角有泪如长线般滑落,“你忘了!我也快死了!我亦不求全尸,留给虚式兄弟研究如何解毒吧……”
“可是,我更希望你能活……”闵息宁道。
“是你能活多好……”楚凌溪气息微弱,随而竟然口吐黑血。
“这回是真的要死了么?本想为了公事,假死一次,以后便是一片坦途了。没想到,会有今天。好希望和上次一样,是假死!不过,和你一起,也不太可怕。这算是和你同生共死了吗?能和你一起死,甚好!”闵息宁咳了几咳,“都说将死之人,会看见逝去的亲人。我没看到父亲,却是想起了母亲……”
“咱俩惨成这样,你娘不得哭死……”楚凌溪道,“你怎么这么冲动!你不该走这一趟!”
“果真一语成谶!她伤心过一次,恐怕得再伤心一次了!不过还好,我们都没食言!”闵息宁道,“大难临头之时,娘安好,我们在一起……”
“你我确实不孝!”楚凌溪心如刀绞,“这一次行动,你是为了公事么?”
“不!为了私事!为了救你!”闵息宁口吐鲜血,“却失败了!看来‘守业者颓’的传言,没错!”
“不!你舍弃私利,守护百姓!你是英雄!一直都是!”楚凌溪强撑笑意,却已是泪流满面,“好庆幸,我们都为了信仰而活,没有让彼此失望……”
“嗯!”闵息宁点了点头,抱着楚凌溪的头,落泪如珠,“还好,我们都没让彼此失望!”
楚凌溪又吐出黑血来,喷到闵息宁之臂上。
厉擎风同虚氏兄弟赶来。
虚莫倾与虚莫桓为他三人查看身体。
霍端已死。楚凌溪与闵息宁,皆是奄奄一息。
虚莫倾为闵息宁医治之时,虚莫桓见了楚凌溪所吐之血,忽然高兴不已。
“快救闵息宁!我的遗体,就给你研究毒物所用……”楚凌溪又是扑哧一声,吐了虚莫桓一身。
“精神可嘉!不过,身体怕是不允许!你现在就盼着闵息宁挺过去吧!”虚莫桓语声轻快地,甚露笑意,“至于研究,就用霍端的尸体来替吧!等你好了,我们再细说!”
“拜托你,救闵息宁!我死以后,求你们善待他……”楚凌溪仍是有话欲说,不想又是吐血不止。
虚莫倾为闵息宁喂下丹药,包扎好伤口。
“你不会死!至于你口口声声说的心上人,还是留给你自己善待吧!霍端救了你!不过,我甚是好奇,你怎么会去吸霍端之血呢?”虚莫桓擎着钵盂,接着楚凌溪所吐之血,“你莫要言语了,你正虚弱。”
虚莫桓再次这般问时,楚凌溪已是好得差不多了,端了碗,陪在闵息宁床前。
“你失血过多,得好生补补才行!”楚凌溪一手持着药碗,一手抓了调羹,喂了闵息宁一勺。
“你亦失血过多,更得大补!”闵息宁从楚凌溪手中拿过勺来,反喂了他一口。
虚莫倾看着他二人同食一碗补药,用同一勺喂来喂去,未曾上前打扰,直到虚莫桓前来。
“记得‘以人为皿’的记载吗?我曾为皿一次,阴差阳错救了王爷!没想到,闵震尊把霍端也当成药皿了!楚凌溪当是舔了霍端之血,方是好了!”虚莫桓仍是医者之心,同楚凌溪说起此事,“不过,你为何会去舔霍端的血呢?”
虚莫桓虽是认真,楚凌溪和闵息宁却皆是脸红了。
“我记得,当时闵息宁满身鲜血,当是他对霍端割喉之时,导致其血喷涌而出!霍端之血,染满闵息宁之脸颊、脖颈……幸亏割中要害,否则,你命难保!”虚莫倾假模假式地分析着,只等二人自己承认,“难不成楚凌溪给你舔了衣服?不过,你的脸却是很干净,若没太被血喷染一般……这血,很会喷!”
“莫倾聪明!”楚凌溪见闵息宁面红耳赤,便是一口干了那补药,若饮酒壮胆一般,接了话去,“关于细节——你们直接问我便好!他害羞!你们想什么,便是什么!”
“我好像懂了!——是闵息宁脸上之血,救了你的命!”虚莫桓终于听明白来龙去脉,“你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是你们俩以为自己快不行了之时,楚凌溪去舔了闵息宁的脸,顺便舔到了霍端的血,就像吃药一样!然后你就吐血,把毒排了出来!这样身体才好了,对吧!”厉擎风直接说破,又不忘随口打趣,“怪不得那厮总说自己是皇亲国戚,身体够贵!”
“确实!”楚凌溪嘴角抿起,不觉后怕,“霍端一刀扎下去,我以为你要毙命了呢!”
“因为他有护心甲!”虚莫倾对着楚凌溪笑道,“想不到吧?你随口说的,人家就有!”
“我又做了更好用的!”西武霆从外进来,闻声而道,献出探病之礼。
“护心甲?”楚凌溪赶紧抢过西武霆手里之物,细细来看,“真有这玩意?”
“西武霆在震栋山庄里研究出来的!没想到,能用上!”闵息宁认真点了头去,“多谢救命之恩!”
“你长脑子了!终于不做赔本生意了!招待西武霆,换来了一条命!”楚凌溪拍了闵息宁的肩,由衷夸赞道,随而说起大话来,“我当时就知道你能活!这被捅了一刀,还有气力说一堆话,那肯定没事呀!”
……
“你活了,这庄主之位,可怎么办?”楚凌溪为难道,甚有亏欠之情。
“你想怎么办?”闵息宁抚摸着楚凌溪的头,反问道。
“忘了告诉你,你假死之后,我也没坐稳庄主之位,最终丢了山庄……”楚凌溪皱了皱眉,满面困窘之色。
“我知道呀!不过,御擎王把山庄还给我们了!”闵息宁拿出御擎王送来之文书,予楚凌溪看。
“我们?”楚凌溪不解,打开文书,见上面同写了二人之名。
“是我们公享庄主之位!御擎王说,担心你太疯,我太拧,若你同为庄主,便可互补!”闵息宁道。
“王为何直接找你?这不是我们两人的事吗?”楚凌溪故作挑理之状,“还能有两位庄主!”
“御擎王来时,你在和一众匠人们一起泡温泉。他不愿打扰,便是要我代为转达了。”闵息宁轻语道,“我替你答应了。”
“你凭什么替我答应?”楚凌溪撇了撇嘴,合上那文书,“可你是你,我是我!我可不能被你管!”
“你管钱,我管事,可好?”闵息宁抱着楚凌溪,于他耳边低喃,“我甚幸福!”
“懂我!”楚凌溪甚是开怀,嘴角咧得老高。
“关于你——我希望,世人不再心存偏见,对以检尸为业之人,保有敬意!”闵息宁道。
“关于你!——我希望,世人可知忧疾为病,视其为诸病中的一种,不对其另眼相待。”楚凌溪道。
“还有,我们共同之信仰——是非功过,当以法为绳,见于判庭之上!”闵息宁道,“我与你,抵住世间恶之诱惑,遵循内心善之初心,走过艰险,幸得活命,守得山庄,拥得良人,着实幸运!今后,经营山庄之宗旨,当是不谋不义之财,不伤无辜之人,尽己之力,愿世间更好!”闵息宁道。
“好巧!我亦如此想!”楚凌溪眯了眯眼,痴望闵息宁之面颊,随而轻吻上去,口中喃喃,“我深深记得,只有这般,才能救我的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