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一门三杰》皮丘卡

33、第 33 章

　　云华书院背靠天泽山，三百米外有个湖。因为沈家兄弟第一日来书院，白俊贤提议绕道从揽月湖那边走。

　　哥俩欣然同意，沈墨瑄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城外。他也是喜欢青山绿水的人，咋能不去瞧瞧大水泡子。

　　此时正值盛夏，揽月湖的周围长满了芦苇和杂草，湖里还有鸭子。沈墨瑄把书袋丢给二哥，他钻进草丛里。

　　沈墨书急了：“三儿，你干嘛去？快回来，掉水里咋办？”
　　草里传来回声：“瞧瞧有没有野鸭蛋，放心，我加着小心呢。”他会游泳，掉进去也不怕。

　　白俊贤看看左右低声说：“沈墨瑄，书院有规定不准招惹湖里的鸭子，更不能打鸭蛋的主意，你快回来。”

　　揽月湖离书院近，要是不管着点，半大小子们聚在一起能把揽月湖的草踏平，野鸭更是剩不下。书院的先生和名学院的举子们偶尔会在湖边陶冶情操，或是月下小酌。岂能让人破坏了。

　　在草里走了会儿什么都没找到，沈墨瑄钻出来。沈二郎给他摘掉身上头上的草叶子。“想吃鸭蛋了？明日让母亲买呗。”

　　“没有，就是觉得好玩。”沈墨瑄拍拍身上的草屑，一指前方，“我们比赛。”说完他自己先跑起来。没跑多远捡了个土块扔湖里，野鸭嘎嘎叫着往另一边游去。

　　白俊贤心想是孩子就会调皮捣蛋，还以为沈同学少年老成呢，原来是装的。小的在前面跑，俩少年在后面大步跟着，围着湖走了大半圈，见太阳要落山，三人才往城里走。

　　沈墨书见弟弟满头大汗小脸红扑扑的，便给他擦汗顺便捏捏弟弟的小肉脸。白俊贤眼馋，他没有弟弟也没有妹妹，亲戚家也没有比他小的孩子，他想沈墨瑄的脸蛋是不是很好捏？

　　“上来。”沈二郎蹲下身。
　　沈墨瑄二话不说爬上二哥的后背。白俊贤心道这也太顺溜了，看来大沈同学没少背小沈同学。

　　沈二郎的书袋挂在脖子上，他一走书袋就一晃一晃的。白俊贤把书袋拿下来。他把双肩包拿在手里左看看又看看，“你这书袋真奇怪。”然后他学着沈家兄弟那样，把两个带子放在左右肩膀上，然后发现这样背着不勒，书袋也不是很重。

　　沈墨书：“是吧，瑄哥儿想出来的，多背几本书也不会勒肩膀。”
　　“我能做一个吗？”白俊贤问。
　　沈墨书：“做呗。”

　　“哎呦，还真是没断奶，走哪儿都要哥哥背。”前面悠闲走路的几个学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们。孙铭就在其中。

　　“先生打你疼不疼？”沈墨瑄露出一口小白牙。
　　孙铭也呲牙笑：“不疼，跟挠痒痒似的。”

　　“哦。”沈墨瑄两眼一眯，“明日我跟先生说，让他下次用力些，不让某些人不长记性。”

　　“嘿！”孙铭叉腰，“沈墨瑄我跟你有仇吗？”
　　“没有啊。”
　　“那你为何跟我过不去？”

　　沈墨瑄：“分明是你欺负我，你还推我二哥来着。”

　　孙铭被他气笑了，“你二哥先推的我，你没瞧见？”
　　沈墨瑄晃头：“没瞧见。”
　　沈二郎冲孙铭露出得意的笑，我弟弟自然向着我。

　　孙铭被弄得没脾气了。沈墨瑄也没有不依不饶，吵架嘛见好就收，免得不好下台，他手指前方：“二哥，冲！”

　　“坐稳了。”沈墨书背着弟弟乐颠颠往前跑。
　　孙铭嗤笑：“傻子。”

　　跑到城门外，沈墨书累得不行，把瑄哥儿放下来，他跟白俊贤两人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沈墨瑄看着他俩摇摇头，“才这么点路就累成狗了，你俩不行啊。”
　　“三儿，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可是背了你一路。”
　　白俊贤招招手，“沈同学你过来下。”

　　沈墨瑄以为白俊贤要自己扶他起来，便走了过去，哪知刚靠近白俊贤就把他按在怀里揉。“我们累成这样都是为了谁啊。”脸好软好嫩好好捏，白俊贤在心里呐喊，可算让他逮着机会了。

　　白俊贤正高兴呢，突然沈墨瑄被人拎走。后衣领子被拎着，沈墨瑄回头随后眼睛一亮：“大哥！”

　　“小不点！”一旁的杨三郎晃晃手。
　　“三哥。”沈墨瑄落地，“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你第一天去书院，你大哥不放心非要来接你，我呢，给你送信。”杨三郎从怀里拿出封信。

　　沈墨瑄接过去一看是杨云姝的，算算日子信也该到了，他想把信装进书袋准备回去看。
　　杨三郎：“要不你现在看看？”

　　沈墨瑄看了眼封口，果然又被打开过。偷看人家信真讨厌，不过他跟杨云姝也没什么秘密。

　　沈墨瑄把信拿出来，只一眼他便从开头“沈墨瑄”三个字中看出了杀气。果然第二句杨云姝骂他是小狗，之后便控诉沈墨瑄故事写好不给她看，还说他得了好处便忘了她，比小狗还坏，是世上最坏的小狗。

　　左一个小狗，右一个小狗，骂人都没新鲜词。沈墨瑄叹气，杨三郎见状便道：“该！”
　　沈墨瑄：“……”他特意跑来这里，就是为了笑话自己吧。幼稚！

　　沈墨瑄把信装进书袋，对沈墨文伸出两只胳膊。“大哥，抱。”

　　沈墨文把弟弟抱起来。白俊贤咂舌，沈同学不会是在家都不走路吧，他有两个哥哥呢。

　　书院到城门大约两刻钟的脚程，从城门口到家也要差不多两刻钟，还好沈家搬到柳树巷，离北城门近些。

　　刘氏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儿子下学回来。见哥仨一起进院，杜氏便张罗开饭。今晚的菜饭很丰盛，有红烧排骨、烧鸡和炖鱼。

　　“哇，都是我爱吃的。”沈墨瑄丢下书袋洗了手，刘氏把他抱到椅子上。

　　李氏给小孙子夹块排骨。“书院好不好？午饭吃的什么？”

　　沈墨瑄一口咬掉骨头上的肉，他娘做的红烧排骨软软烂烂的特别棒。

　　见他没嘴说，沈二郎说中午吃了什么，重点是：“饭堂的婶子喜欢瑄哥儿，给他打了好多肉。”

　　李氏眉开眼笑，“我们瑄哥儿人见人爱，到哪儿都招人待见。”

　　饭后沈墨瑄歇息了会儿便把沈二郎叫到自己房间。“二哥，山长要咱哥俩三个月内升去甲班，不然就让我们滚蛋。”

　　宋伯纶可没这么说，只说让沈墨瑄跟紧他二哥。但沈墨瑄有自己的想法。纪先生说左学院甲乙丙三个班，每年考过童生和秀才的人最多，其中以甲班为最，是其他九个班的总和。

　　前世老师对待重点班和普通班，讲课的内容和进度都不一样。甲班无疑是左学院的重点班。二哥明年要下场最好能去甲乙丙三班，否则大概就没希望考过。

　　沈墨瑄把目标定在最高——甲班。必须让沈墨书有奋斗目标，人有时候需要逼一把，进不去再选其次。现在已经七月了，要去得尽快。三个月是他给自己和二哥定的最短期限。

　　沈二郎愣了半晌，“甲班？”他现在可是在葵字班，中间隔着八个班呢，一个月往前进一步也还得八个月呢。“三儿，我、我、”

　　沈墨书想说他可能不行，云华书院的学生不是陶家私塾的学生能比的啊。沈墨瑄打断他，“不试试怎么知道？三个月你我拼力一搏，否则不但你不能留在书院，我也得走人。云华书院走出去想再进来可就难了。二哥，我能不能留在云华书院读书就看你了。”

　　“山长不讲道理嘛，我考不进甲班走就是了，跟你有什么关系。瑄哥儿这么聪明，山长怎么能让你走呢。”沈墨书嘟囔。

　　傻二哥这个时候还为他着想，沈墨瑄心里小小愧疚了下，随后又硬起心肠。“他是山长，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又不是咱们亲舅爷。二哥为了弟弟你也得拼一把。我二哥这么聪明，三个月没有问题。”

　　沈墨书张了张嘴，想说有问题啊，可一想自己考不进甲班就会连累弟弟。他们去云华书院，爹娘还有奶奶都很高兴，他娘半宿没睡着，他爹终于像对待大人一样看他了。要是因为自己考不好，连累弟弟也被书院退学，家里人该多伤心啊。

　　沉默半晌，沈墨瑄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好，我会努力。”

　　“这才是我二哥嘛。”沈墨瑄拍拍少年的肩膀，“咱们哥俩共同进退，三个月后让左学院的人刮目相看。”

　　成功忽悠了二哥，沈墨瑄琢磨怎么提高效率？首先是挤时间，除了在书院学习外，还需合理利用空余时间。

　　每天早晚都要半个多时辰上下学。不该把时间浪费在路上。早上租车为好，在车上可以背书。晚上走回来当锻炼身体，路上可以把一天所学过一遍。还能与同窗们说说话增进友谊。只读书不会与人交际是读书大忌。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早上哥俩坐车，晚上走路回家。无路是坐车还是走路，沈墨瑄都不放弃学习机会，跟沈二郎比着背书。白俊贤跟他们一起走，时间长了连他都有所长进。

　　这之前沈二郎晚上还能睡上四个时辰，进云华书院后每晚只能睡三个时辰。一个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