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品（ABO）》每天喝豆浆

3、手术

　　“我是参与林依远腺体手术的信息素匹配者，让我进去。”面对一众把他拦在手术门口的医护人员，路添声不耐烦道。

　　不是医护人员不愿相信他，只是刚摘下头盔的路添声浑身上下充斥着参加极限竞技后alpha的侵略性，身材高大修长，上挑的眼眸凌厉地盯着”手术中“三字，活似与手术中的人有深仇大怨。

　　“让他进来”，林院长打开手术门吩咐道。众人这才半信半疑地让出了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清洗患者的腺体标记，你需要在手术中持续为他提供安抚性的信息素，不能过激也不能不足，直到手术结束。如果你中途体力不支，一定要提前告知我们，明白吗？”马主任仔细说明术前注意，看着他被蒙住的半张脸担忧道。

　　“我知道了，开始吧”路添声脱下遮住脖颈的皮夹克，开始向病床上唇色惨白的林依远释放出A级的烈酒alpha信息素。

　　曾与烟草结合过的鸢尾花信息素被强行一缕一缕地抽出，腐败的气味弥漫着手术室，然而主人潜在的意识强烈地反抗腺体素被剥夺，让手术进程异常艰难。

　　“不行，需要加大信息素剂量，镇定住他的潜意识！”马主任，“知道了”路添声捏紧了车钥匙的尖锐处以施加压力。

　　不知觉中，空气中烈酒气息压制住了不安的鸢尾花。

　　滴——滴——滴——手术室外上的指示灯终于跳转成绿色，林依远被推送至病房。

　　此时天刚破晓，藏青色的天忧郁地落下几滴泪水，随即被土壤吮吸去，于是无奈地吐出一烟囱的云雾聊寄相思。

　　待众人都离开手术室后，路添声才从椅子上强撑着起身。

　　“呃。”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苦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了出去，后颈处因长期超负荷释放信息素而不断跳动的腺体被皮夹克重新遮掩住。

　　“我一猜你就在里面强撑着，你们alpha都这么好面子嘛？”马主任一边靠在手术室门口打趣道，一边递给他一管强效营养针剂。

　　“这个打手臂静脉上，分开用三次，一个月应该就能恢复了。”语毕，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走了。

　　路添声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拆开了针剂的包装，毫不犹豫地将细长的针头扎进左臂，将针管中透明的液体全推了进去。

　　慢慢的，腺体感受到安抚的信息素开始平息那份狂躁。然而过大的剂量让腺体无法全部承受，很快腺体又开始剧烈阵痛起来。

　　路添声脸上表现出那份不堪忍受的痛苦，额上不断渗出层层汗珠，身体渐渐从长椅上滑下“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待到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病床上。马主任看见他，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你是文盲吗？文盲也听得懂人话啊！这要传出去，我当医生的名誉可就毁在你小子手上了。”

　　“我就是想知道到底人要多绝望，才会放弃自己的腺体。现在知道了……”

　　路添声将脸侧向另一边，像是聊起家常搬平常道，眼底却是无名的悲恸，泪水悄然从眼角滑落进枕巾，默默浸湿了一角……

　　十年前 ，孟夏时分，袭人的热浪，蝉鸣的聒噪，琉璃般清透粼粼的溪水，从浓密绿叶中投射下来的光斑，偶见些撑满荷花、菱叶的池塘。

　　“声哥！你快点，不然舅舅就不带我们去捉蜻蜓了。”“来了，来了。”路添声急忙从藤椅上取下一个网兜，风风火火地从三楼狂奔而下。

　　“舅呢？”路添声左右张望着不见人，“骗你下楼的！走，我们自己去捉。”全波穿着一件藕色T恤，朝他咧嘴一笑，随即拉起他的手向乡野间偏僻的小路跑去。

　　林间的风从他们豁开的衣角窜进去，带来炎烈夏日里难得的一丝清凉。

　　“我发现了。“路添声小声提醒道，放轻脚步，朝停歇在竹叶上的蜻蜓缓缓靠近，屏息凝神地勘察它的取向，正准备将其收入网中之际。

　　"你们在干什么！"只听见一声清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蜻蜓立刻逃之夭夭，扑了个空。

　　路添声回过头，带着一丝不耐烦地质问道：“没看见我们在捉蜻蜓吗？”

　　只见一位身形清秀的omega男孩衣着白色绸缎，黑色制式皮鞋，手里还拿着一本百科全书，全然没有乡间孩子的欢脱与活泼。

　　更奇怪的是，他气呼呼地盯着他们手中的网兜，好似在无声抗议着某种行为。确认他们行动落空，omega便转身离开了。

　　全波心中警铃大作，他不会要去给家长告状吧？“站住！不许跑！”全波利落地爬上田埂间的陡坡，伸手准备抓住那个看起来不怀好意的omega。

　　听见那声呵斥，omega立刻回头，只见有人向他冲来，吓得也拔腿就跑。情急之下竟跑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城里的孩子哪有乡下人会捉迷藏，一会儿便被抓个现行。

　　全波步步紧逼，omega也步步后退，一脚空不慎掉进了荷花池塘。

　　“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全波看见omega摔进池塘里浑身是泥点子，捧腹大笑起来。然而过了一会儿，池中的omega还在噗嗤噗嗤地挣扎着，头脸没有露出水面。

　　路添声才发现他竟然是旱鸭子，立马跳入池中，一手从背后将他抱起，一手清理他脸上的污垢好让他呼吸顺畅“呼，哈、哈"omega宛如重获新生，大口呼吸着空气。

　　待将omega送到池塘外，少年已经浑身湿透，水珠不断从发梢、衣衫滴落。

　　路添声看向地上也浑身湿透的omega，白色的绸缎此刻紧贴着他发育青涩的身体，微微透露出里面肌肤的莹润丰泽，空气中隐约有鸢尾花淡淡的香气，少年随即移开了眼。

　　另一旁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的全波紧攥着衣角，小声辩解道“是、是他先跑的。”“去沈姨家借一套沈梅雨的衣服来，不然他要感冒。”路添声对全波吩咐道。

　　“哦，好好好。”全波借此逃离了他的犯罪现场。

　　“ 对不起，我替他道歉。你有哪里受伤没有？“路添声看向他用手捂住的脚踝，欲帮他揉一揉。

　　“没有，不用。”omega把脸扭到一边，简短地回绝了他。

　　路添声见此，又一次跳进了刚才的荷花池塘，溅起的水花吸引了omega的注意。

　　只见他隐入水面，直至水面纹丝不动，过了三分钟，终于从水面中浮出，将那本遗失的百科全书带了上来，顺便折了一朵莲蓬。

　　“给你。”路添声将书面的泥垢用棉质的T恤擦净后递给了还恍惚在刚才的omega，在旁边也席地而坐，开始剥开莲蓬里的莲子吃起来。

　　闻着莲蓬的清香，omega不禁问起”你吃的是什么啊？"

　　"莲子，你吃吗？没毒。“说着又自证似的又往嘴里丢了几颗。

　　“嗯。”omega摊开手，眼神向他示意。

　　少年垂着头一言不发，手却一刻不停地剥着莲子，慌张地递给他，仅仅是手指触碰了一下，就像触电似的瞬间缩回。

　　“谢谢。”omega看着从没吃过的莲子，也学着他的样子放进嘴里咀嚼，那股泥土里浸润的芳泽在唇齿留香，沁人心脾，不禁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就那一瞬间，如电流钻进了少年的心房，酥麻着，疯狂跳动着，喉结也跟着滚动了。

　　“ 声哥，我借到了。“全波提着一袋衣服从前一户人家出来，赶了过来。

　　路添声掩盖什么似得“嘣”敲了全波一脑门“这么慢，衣服都快干了。你最快的时候都赶上吃饭了吧！”

　　“哎呦，我错了”全波捂着脑门叫喊着，也道出了内心对那位omega的歉意。

　　“走吧 ，我带你去换衣服。”路添声接过那袋衣服，“好。”omega起身跟在他身后。

　　但没想到他竟然径直走进这户人家里，omega立即拉住了他“你没有打招呼，就进别人家？”脸上写满了困惑与尴尬。

　　“这我二叔家，我熟。”路添声回应到，“哦。”omega跟着他走进了这栋房子的一间次卧。

　　“我在外面等你，换好了出来就行，湿的衣服放袋子里。”路添声不自然地说完后便立刻跑出院子，心里砰砰跳动着，脸也不自然地潮红着，好像偷看春闺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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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好了。”omega推开卧室门走出院子，一身薄荷绿的棉麻短袖短裤，衬得脸色更加红润健康，就连气质也更加活泼。

　　“这是沈梅雨姐姐的旧衣，你可以穿走，不用还的。”全波解释道。

　　“谢谢你们！”omega渐渐设下心防，向这两位少年的真诚弥错感激着。

　　“ 不过我有个疑惑，你刚才为什么要阻挠我们捉蜻蜓啊？”全波抠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将脸凑向omega。

　　“因为你们刚才捉的不是普通蜻蜓，是稀有的大蓝蜻蜓。这种蜻蜓本就罕见，更需要保护，以后才不会绝迹。”他立即翻开那本昆虫百科大全指给全波看。

　　“哇，你好厉害啊！“对于上学就是换个地方睡觉的全波来说，知识渊博的人就像睡梦里的圣人值得他膜拜。

　　“时间不早了，你家人在哪里，我送你回去。”路添声望着天边即将西坠的红日和橙色渲染的晚霞，心里长叹了一口气。

　　“在刚才你们捕蜻蜓附近的一个农家乐，我爸有朋友在那里生活。”omega回忆道。

　　“行，我知道了，走吧。”路添声说着便开始带路。

　　渐凉的微风，宁静的乡野，远处袅娜的山峦，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路程的遥远让omega扭伤的脚踝更加疼痛，逐渐跟不上前面两人的步伐。

　　路添声回头发现蹲下去按脚踝的omega，轻声道“我背你吧。”说着便背对着蹲下来，手向后动作示意omega上来。

　　“谢谢你。”温暖的身体慢慢靠在了少年轻薄坚韧的后背上，夕阳无限拉长了两个相依偎的影子，时间也留恋这刻美好。

　　过了一会儿，终于到了。 不远10米处的农家乐已经炊烟寥寥，大人畅谈着家长里短、孩子在花田里追逐着蝴蝶野蜂，好不热闹欢快。

　　是时候离别了，omega从路添声背上下来，看着两人挥手说再见，正往回走这，恍然想起什么，回过头笑眼说：“很高兴遇见你们，我叫林依远！下次来，还能遇见你们对吗？”

　　少年正打算开口，一声“小远！”的呼唤喊走了omega。“一定会的”少年暗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