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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26 ...

  •   祁畅和他的“21”接的演出比以往更多了点,每一次,安玲旖都会到场,都快发展成为他们的经纪人。他们的保护工作都做得很好,俨然有地下党的风范。学校对那些营业性娱乐场所的关注也慢慢降低,因为教育局有了新的任务,他们的教学计划也有了更进,一切都在发展变化之中。他们知道自己的能力越来越有限,就是越来越不想承认罢了。
      “你们应该有新的作品问世了。”
      在音乐教室,他们新的排练房里,安玲旖坐在钢琴边演奏。祁畅和他的伙伴都在这里。Ⅷ正在教VI和O做题目,都快成了学习小组,S躺在桌子上休息,D在和他的女朋友发短信。祁畅坐在安玲旖边上,很挑剔地看着她弹琴,对于安玲旖的古典爱好他并不买帐。
      “我有在写啊。”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欣赏欣赏?”
      “合适的时候。”
      祁畅看着安玲旖专注的侧脸,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流露出的笑容。
      “听说你是个改革派。”
      “所有还没有进入学校的老师都觉得自己可以和学生成为朋友,而所有在当老师的老师都明白,他们不可能真的和学生成为朋友,除非,他们不把自己当作老师,却要履行老师的义务,以老师的身份存在和行事,这是很矛盾的,我不认同这样的方式。改革就是和以往不一样,实行新的颠覆传统的方式,所以,我也不是什么改革派。再说我只是个音乐老师,没有哪个班级是我的,没有哪群学生非要我负责,我游离在外。此外我还可以去咖啡馆,餐厅,宴会上弹钢琴挣钱。可是坐在学校里,我是个老师,要为人师表。”
      “那么在学校外面,你就可以抛下老师这个身份,对不对?我从来不叫过你老师,我是说当我把你当作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而允许你出现在我们的演出地之后。”
      “是啊,你多有礼貌,叫我‘唉’或者‘你’。”安玲旖的语气里并没有责备。
      “那你的朋友叫你什么?”
      “小安,不过你不能那么叫我。”
      “我叫你玲。”祁畅自作主张,一脸理所当然。
      “也不行,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M•A。”
      “那有什么区别。”祁畅转过脸,伸出手在键盘上猛按了一下。“我们来四手连弹吧。”
      在教室里各自认真着的伙伴被祁畅发出的钢琴噪音吓了一跳,转头看他们没有什么事情后就又各自投入到自己刚才在做的事情里面。阳光照进三面是窗的教室,沐浴着所有人和桌椅。
      祁畅也清楚,也从来没有挣扎和犹豫,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坐在他身边的女人。他说过,一旦祁畅爱上了什么人,那么就将是排山倒海,万劫不复,致死不渝的。
      这件事情,祁畅说给了祁妈妈听,在她给他做了一顿晚饭后,尽管那一天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其实那顿饭是演习,第二天火爸爸要来家里做客,妈妈是厨房的门外汉,不过天赋颇高。
      “你和火叔叔进展如何?什么时候我们三个孤家寡人可以拼凑成一个家。”祁畅直言。
      “你真的这么想?”祁妈妈给祁畅盛汤。
      “一直都是,当初我和蝶还想弄个浪漫的烛光晚餐把你们拉在一块儿。”
      “顺其自然吧。而且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有各自的家,各自的事业,没有必要非合而为一不可。很多事情,那么多年过去,那么多事情经过,也不那么必须了。这点,你这个年纪不会明白。”
      “如果你们彼此相爱,你们就应该斯守终身。”
      “我还以为你们这一代人不会有这样的传统想法。”
      “和自己爱的,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我想任何一代的人都不会拒绝。”
      “小畅,你是不是找到那样一个人了?”祁妈妈把位置往祁畅那挪了挪。“说给妈妈听听。”
      “哇哦,我们现在是所有母子的楷模吗?”祁畅带着一脸的不认真。“应该给你颁奖,你是天下所有孩子的知心妈妈,好朋友,想象中的家长。”
      “贫嘴。”祁妈妈在祁畅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如果你不告诉我,以后你就再也听不到任何我和你火叔叔有关的事情喽,想清楚哦。要知道妈妈也是那么关心你的啊。”
      “我们可能不会被大众所认同。”祁畅开始严肃起来。
      “怎么讲?”祁妈妈也收起了玩笑神情。“什么叫做不被大众认同。”
      “不过你也知道,我不会在乎那些的,只要她值得我爱,即使她是我养母我也爱。”
      “又不正经了,什么养母啊!”祁妈妈以为祁畅在耍她玩。“你想学俄帝普斯吗?”
      “那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没有俄帝普斯情结的就是俄帝普斯本人。”
      “对对对,因为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妈妈,他只是把他当作其他任何一个别的女人。”
      这场本来应该很重要的谈话就被这样扯开的话题拦腰截断。祁畅没有告诉祁妈妈他爱上的是一个要终身为母的女人,而祁妈妈也没有告诉祁畅她不会和火爸爸结婚是因为她是火妈妈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上一辈的事情到底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呢?他们的不开心也会让我们开心不起来吗?我们感觉到的开心真的和别人没有关系吗?如果我的喜怒哀乐由他人决定,为什么还要有我自己的概念呢?
      “我希望我们两个人都可以过得很开心很自在。”祁畅对祁妈妈说。
      “如果可以,带她来见见妈妈,不是太刻意的那一种,明白吗?我不想错过你生命中那重要的一次。”
      “你怎么知道这是第一次?”
      “因为我是你妈妈,因为……你对我也很谨慎。”祁妈妈摸了摸祁畅的头。“一定和以前很不一样,这件事情你还没有和你的伙伴,和冰冰谈过吧。”
      “她叫玲。”祁畅孩子气地笑了笑,开始大口吃饭。这一顿饭他给不了评价,因为他的大部分味蕾都罢工了,除了甜味,什么也尝不出来。
      谈话还是有了一个结果。
      祁畅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写歌,温习,偶尔招待来玩的几个同性朋友,不过女客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
      一次贝司手来玩时带了两个女朋友过来,还想像以前一样在这里留宿。
      “都给你,你可以玩3P,我没有兴趣。”祁畅在吧台边为他们倒酒。
      “你不喜欢?”贝司手看着沙发上划拳的两个女朋友。“最近怎么了?学习压力很大?”
      “不,只是……我有女朋友了。”
      “爱和性是没有关系的,不是吗?我们一直很有共识,所以我们能在音乐上擦出火花。”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祁畅把酒放在他面前。“我们通常总是为很少的东西燃烧自己,不过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这是我们的摇滚精髓,音乐是这样,爱情也是这样。”
      “我拿走。”贝司手向祁畅举了举杯。“Luckyyou.”
      “我以为你会用那个f词语。”祁畅也贝司手碰杯。
      “那个L适合你。”他们一饮而尽。
      吉他手是祁畅中学的同学,而贝司手是后来玩音乐时才认识的愤青。祁畅喜欢他们,不仅仅因为他们对音乐的追求,他们有着的共同的价值观,更因为他们理解彼此的不同。他们常常说祁畅是个家庭优越的小毛孩子,玩着和他一样被宠坏了的摇滚,这个孩子任性妄为却依旧善良单纯。

      彭骁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就像从高一第一天被拉过来放在了高三的教室里一样。他一个人在后面安静坐着,让全班都快忘记了他的存在。和他一样处境的,坐在第一排的X,发现了他这个难兄难弟。
      “你不用每天都来。”
      彭骁并不接受X抛出的橄榄枝。
      “我这里没有什么你想要的。”
      “如果我这里有你想要的呢?”
      X走出黑暗,站在路灯下,看着彭骁。店里爷爷探出头来看了看,对X点头打过招呼后就进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每一天他们都会碰面,在夜晚,隔着窗户问候。
      “我不需要朋友。”
      “我也是。”X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美丽的蝴蝶标本。
      “你知道火蝶的事情?”
      彭骁拿过那个标本,小心地捧在手里。标本上还带有干枯的血迹。
      “这里有一些人,要为这件事情负责。”X又退回到暗处。“这个东西你拿走吧,也许你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不过没有关系,你还在这里,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有你可以帮助她。”
      “为什么是你?”彭骁很迷惑。“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们都是疯子,我们必须联合起来,为了我们的自由……我们必须清理那些困住我们的肮脏的东西,那些披着华丽外衣的肮脏的东西,它们束缚了我们,和我们的理想……看着天空,那些闪闪发光的星星,它们在召唤你,就像燃烧的火焰,就像火蝶发烫的身体,你可以闻到。”
      彭骁捧着标本,听着X说着一些越来越难懂的话,觉得有点头晕。那只死蝴蝶的标本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股味道不太像是福尔马林,它不会让人头晕。
      “我要回去了,我有点不舒服。”彭骁转身离开,把那只标本紧紧握在手里。
      X穿着校服,显得很瘦小,他靠墙站在暗处,毫无表情。
      “我必须利用你,因为我在拯救你。”
      在这个人的心里,一个不光明的计划正在一点一点进行。当其他人的生活渐渐平静,或者慢慢摸近湍流时,总会有一些躲在暗处的人在盘算着计划着要打乱你的生活,这是条真知,你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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