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FeelinSophie

13、013

　　放学的路上，严睿冰和安玲旖同了一段路，V和Y也在一边跟着。两个人貌似很谈得来。
　　“没想到我们还挺投机的。”安玲旖说。“离开这个学校这么久，现在回来，感觉还是很好。”
　　“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这里？高中三年给你的回忆那么好吗？”
　　“不是高中三年，我不那么去定义，那是我人生中的三年，而且还是那么年轻的三年，为什么不怀念，不喜欢？这里的很多地方都留下过我的身影，还有回忆，那些都是你的财富。”安玲旖望了一下眼前的校园。
　　“你还没有完成学生和老师身份的转换吧。”严睿冰不太客气地说。
　　“怎么讲？”安玲旖微笑地看着严睿冰。
　　“因为老师是不会那么对学生说话的。”
　　“那学生就会这么对老师说话吗？”
　　“或许是因为有同学叫你M•A的缘故。”
　　“对，就是Miss An的简称。”V说。“是郏信菲想出来的。”
　　“很好啊，M•A，有点意思。”安玲旖开心地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喜欢那种老师的感觉。”
　　“出门又向左转还是向右？”
　　“我还要等个同事，你们先回去吧。哦，对了，我的课上，可不是只少了一个学生。”
　　“那个，你不用去睬他。”严睿冰露出笑容。“那我们先走了，再见。”
　　“再见，M•A。”V和Y也朝安玲旖挥了挥手，三个人出了校门往右转了。
　　前方不远是施方青和她陌生伙伴的身影在一个站台边等车。
　　安玲旖站在校园门口，伸了伸手臂。
　　“不要去管他？还真不把我当回事情了。”
　　安玲旖回头望着不断往外走的学生，嘴角翘得更高了，然后她看了看天。
　　安玲旖并不认识火蝶，她只是听其他老师提过她，只是在别的什么地方听说过类似火蝶这样的人。读书的时候，她有一个像她的朋友，不过也还没有火蝶传闻的一半，但是已经够让那个时候的学校和家长头疼不已了。当时她们是好朋友，她也会常常被叫去问话，会被不理解。所以安玲旖希望自己可以和严睿冰成为朋友，因为她们都曾那么担心和放不下自己一个不被别人认可的好朋友。
　　安玲旖的朋友最后死于一场意外，她看到她最后一眼时，她正躺在地上，微笑地看着天空，那一天天很好，天上的云还在血泊中映出了倒影，是她的眼泪把它打破的。
　　“我喜欢这样的结局，玲子，这属于我。”她最后那么说。“很美，很美。”
　　那么火蝶现在在的地方，美吗？安玲旖不知道，她唯一可以感同身受的就是当她死后，她难过了很长时间，这时间甚至到了现在还在持续中，因为她始终会有一个疑问在心里。严睿冰也不会例外，更何况她的好朋友好姐妹是失踪了。失踪比死亡更可怕，毕竟死亡是一个归宿。

　　武小焕想把解了一半的几何做完，所以晚了十来分钟跑到校门口，武小敞和推着自行车的董哨在聊天。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武小焕跑了过去。
　　“刚才董哨帮了我一个忙，我正谢他呢。”武小敞说着，拿过了武小焕的书包。“怎么，被留堂了？”
　　“我才不会呢。”武小焕把书包夺了回来，开玩笑地对董哨说。“你没帮他干坏事吧？”
　　“小敞很受女生欢迎啊。”董哨说，很自然。“不过做为长辈，我当了回坏人，呵呵。”
　　“我们快回家吧，肚子饿了。”武小敞又一把把书包抢回来，挎在自己肩膀上。“不许再抢喽。”
　　“你们两个还像小时候那么闹，真是的。”董哨骑上车。“我先走一步了，再见。”
　　“慢走。”武小焕拍了下董哨的车后座。“悠着点。”
　　“我觉得他挺厉害的。”武小敞一左一右背着两个书包，朝对面的一个公交车站台走去。
　　“为什么这么说？”武小焕跟在后面。“过马路时慢着点，看看车。”
　　“我听说你们班的事情了，不想听也不行，哪儿都有人说，还有很多个版本。”武小敞回头看了一眼。“你要跟紧我哦，下次我抓着你过来。”
　　“你以为小学三年级呢？过个马路姐姐还拉着你。”
　　“是我拉着你。”
　　武家姐弟加入到等车行列。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事情？”
　　“火蝶，董哨的女朋友啊。”
　　“哦，这样，有很多版本吗？我们学校里智者真够少的。”
　　“这可不是谣言，这是八卦新闻。董哨没有说什么吗？你们可是好朋友，当然，现在长大了，没以前那么近了，要避讳了。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两个……”
　　“打住吧！”武小焕白了武小敞一眼。“我们可还想继续再做11年好朋友的。”
　　“当然，车来了，你先上。”
　　武小焕和董哨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是同班，还同桌过两个学年，小学三年级前春游，还手拉手一起排队走过，他们认为这是很好的缘分，而这个缘分一直维系着就是因为他们一直都是朋友和同学的关系。
　　董哨和火蝶开始交往后，他并没有正式地告诉武小焕一声，毕竟他们大了，成长过程中也没有发展出要好得常常一起出去玩，一起聊天，一起做作业的感情。而且对于这样的恋情，武小焕也没有发言的资格，再说她也并不赞成早恋，因为她还要为武小敞以身作则，还因为她认为这样想是对的。他们只是在路上偶尔碰到后会聊几句，董哨没有说他有多喜欢火蝶，但是武小焕知道，因为小学毕业那一天，董哨和她分享了那个办公室门口看他画的外校女生的秘密。他们了解彼此，所以武小焕也知道，董哨并不真像武小敞说得那么厉害，他就像小学结束那时开始默默关心火蝶一样继续关心着她，想着她。
　　“是不是真的有一些人，我们会深爱，会想念一辈子，但是却注定不可以相守吗？”
　　武小焕站在车里，望着窗外的风景想着，问了自己那样一个问题。
　　一个站头停靠，有人下车，武小敞得到了一个位置，他把发呆的武小焕拉上去坐了。
　　“好了，现在你可以管两个包了。”武小敞把书包放在武小焕的腿上，自己站在她边上，抓着两边的座椅后背，像门一样守在武小焕身边。“还是要和我一起坐车好吧。”
　　武小焕用手指搓了武小敞的肚子一下，两个人都笑了。
　　车上有一些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有两个看着像高一的女生还偷偷嘀咕了几句。

　　KFC里，严睿冰和施方青面对面坐着，各自的朋友坐在另一桌上。
　　“你怎么换朋友了？”严睿冰看了看那两张陌生的脸。“出了什么事情吗？”
　　“那几个被我淘汰了。”施方青很不在乎地说着。“你呢？气色很好嘛，可惜你已经是班长了没得升了。”
　　“你不用这样和我说话，好像我是蝶失踪的受益者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你不是一直都在和她划清界限吗？现在不用你动手，大家都帮你做了。”施方青带着怒气看着严睿冰。“他们应该好好找你去问话，也许你撒了谎。没有什么是冰女王不敢做的，对不对？”
　　“我不用和你这样的人解释，如果不是你，蝶或许根本就不会失踪。”严睿冰克制着。“有些事情，本来已经够糟糕的了，但是蝶还会克制，还分得轻是非轻重。但是自从有了你，一切都乱了套了。你一直怂恿她，一直在煽风点火。刚才你怎么说我来着？那话原本是你用在蝶身上的，一直你都是那样说，那样的语气和口吻。你们怕什么啊？没有什么是火蝶不敢做的事情。你个疯婆子。”
　　“那也不全怪我，我们是一丘之貉，你也一样！谁也不怨谁。”施方青往前一靠。“还有，不要在我面前装成什么纯洁的淑女，看着你这样的人我就想吐。”
　　“是因为我照出了你自己，你不能像我一样纯洁，你想到了自己的龌龊，当然要吐了。”
　　“青，要帮忙吗？”一个朋友突然站了起来。
　　“原来你想要的是这样的朋友。”严睿冰更骄傲地看着施方青。“你已经输了。”
　　“现在没有蝶，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严睿冰。”施方青站了起来。“我会让你现出原形的。”
　　那两个朋友走了过来。V和Y也站了起来，Y还拿出手机握在手里。
　　施方青走到自己的朋友面前，动了下脖子，头也不回地走出了KFC。
　　严睿冰一动不动，很镇定地坐在原位，喝着可乐。
　　“那两个女生我知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V坐到了严睿冰对面。
　　“就是，太可怕，施方青快像个小太妹了。”Y拿着她们两的食物坐到了V边上。“我们怎么办？”
　　“对啊，那两个家伙听说一个在休学，一个正在留校查看阶段，估计快退了。”
　　“是吗？你们怎么一下子那么清楚了？”
　　“我听D班的一个同学说过。”V压低声音。“知道她们在外面和什么人一起吗？”
　　“谁啊？你快说啊。”Y催促着。
　　“记得火蝶高一时候认识的一个现在已经被学校开了的学长吗？”
　　“崔龙伟？”严睿冰微微皱起了眉头。
　　“谁啊？我怎么不知道？”Y问。
　　“是他。你那时候还不和我们一起呢。”
　　“他不是去了外地读书吗？怎么又回来了？”严睿冰上下拔动着吸管思考着。
　　“他回不回来我不知道，但是他的朋友在这里啊，他们一起，不就也算和他一起？”
　　“听着有点吓人啊。”Y小声说。“他们会做什么呢？”
　　“不用担心，他们不敢怎么样的。”严睿冰继续思考着，没有看她两个焦急的伙伴。“有我在呢。”
　　V和Y互相看了一眼，安静地吃起东西。
　　严睿冰知道，如果崔龙伟回来了，那么麻烦就真的降临了，而火蝶的失踪也就有了新的线索。但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她只能等待，等待新的情况出现。严睿冰痛恨等待，但她此刻真是还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