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十二里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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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门外。
朱小玉不明所以地站在李雾面前，身后的玻璃窗上堆满了小脑袋。
李雾先开了口：“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和朋友吃饭了。”
朱小玉扯出微笑：“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雾问得直接：“今天出妆是谁送你们去的？”
朱小玉一愣，李雾今天有事没来，他怎么知道成大哥开车送她们的事。
李雾定定地看着朱小玉，好像在等一个答案。
“呃，是雯姐的表哥。”朱小玉答道。
李雾闻言一松，很快又问道：“雯姐的表哥？之前没有听她提过。”
“我也是今天第一次见。”朱小玉应道。
“软软也是吗？”李雾又问道。
朱小玉了然，这才是李雾真正想问的问题吧。
她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答道：“阮姐应该和成大哥早都认识的。”
“成大哥？”
“对啊，雯姐的表哥姓成，阮姐说我叫他成大哥就可以。”
李雾眼中看不出情绪，“雯姐今天没有开车？”
“雯姐的车坏了，得修一个多月呢，阮姐没有和你说嘛？”
朱小玉一双大眼睛里满是不解，“你怎么知道成大哥今天送我们啊？”
李雾沉默了一瞬，“我刚才在校门口看到你们了，没见到雯姐，就想着问问你。”
朱小玉撇了撇嘴，哪里是没看到雯姐，是只看到了阮姐吧。她倒也没有拆穿：“雯姐也在的，她那会儿在车里没有下车。”
李雾点了点头，“知道了。”
“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啊。”
“对了，你买的几号车票回家？”李雾知道朱小玉不是本地人，不会在华京过暑假。
“啊？我暑假不回家，我跟阮姐说过的会留在工作室兼职。”朱小玉说。
朱小玉：“你暑假还来吗？”
李雾：“来。”
朱小玉：“那太好了，今天去试妆的那对新人对咱们很满意，暑假还得跟他们的婚礼呢。”
李雾：“好，我知道了。”
朱小玉转身进了餐厅，李雾身边的那两个男生就站在玻璃门口。黄毛毛主动帮她拉开了门，朱小玉小声对他道了谢，朝自己和申怡曼的座位走去。
谢曼曼一行人还站在那。
“小玉，你怎么会认识李雾？”申怡曼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朱小玉皱了皱眉：“你们不是都认识他吗？”
整个华京大学，谁不知道他李三好：长得好，学习好，家世也好。
“不是这个意思，你和他很熟吗？”
“我要和你说，这是我在学校第一次和他说话，你信吗？”
确实，虽然朱小玉和李雾都在阮梅朵和贺雯的工作室兼职，但在学校里产生交集，这还是头一次。
申怡曼将信将疑：“哦......”
谢曼曼却没那么好糊弄：“第一次说话，他就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众人的目光又看向朱小玉，朱小玉莫名有些烦躁，她只想好好吃顿饭，不想成为人群的焦点。
朱小玉刚要说话，一旁的申怡曼拽了拽她，指向她身后。
朱小玉再次回头，李雾和他身边的那两个男生又走进餐厅，正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众人都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李雾接触，以朱小玉为中心扩散开的圆圈顿时静悄悄的。
谢曼曼不自然的将头发别过耳后，露出自己觉得好看的那半侧脸，转向李雾，期待他能看自己一眼。
李雾开门见山：“你手机号是多少？”
“啊？”朱小玉一愣。
李雾指了下手机：“我加你微信。”
朱小玉认识李雾到现在，俩人还没加过微信，工作的事情在工作群里就说了。她后知后觉，李雾应该是想从工作室的微信群里加她，但是她设置了不能通过群添加。
李雾把自己的手机递到朱小玉面前，朱小玉看到一闪而过的手机壁纸又是一愣。
朱小玉一时未动，李雾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我给你我的手机号？”
申怡曼在旁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谢曼曼立刻看向她，眼神里闪烁着不满。
朱小玉回过神：“我先扫你微信吧，等会儿我直接把手机号发给你。”
“行。”李雾爽快地打开手机。
一番操作过后，李雾的微信通讯录里多了一个飞天小女警泡泡的头像。
李雾挑眉：“飞天小女警？”
一旁的螺丝烫闻言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黄毛毛则脖子伸得老长，看着朱小玉的头像笑出了声。
朱小玉尴尬一笑：“呵呵，网名，网名而已......”
李雾想起了“飞天小女警”之前发的表白墙，笑了笑：“挺可爱的网名。”
黄毛毛没头没脑的跟着补上一句：“就像你的名字一样可爱。”
朱小玉嘴角微抽，太阳穴狂跳，她怎么觉得这个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等李雾三人彻底消失在眼前，桌上的菜早都凉了，朱小玉也没有了要继续吃饭的心情，只想快点离开。
申怡曼和其他人的眼里都是好奇，谢曼曼则是满满的审视。
朱小玉看了看大家，无奈道：“我和李雾真的不熟。”
她挥了挥手准备结账，服务员却说：“你们这桌的账单已经结过了。”
申怡曼对着朱小玉看向自己的目光摇头：“我还没顾上掏钱呢。”
服务员也是在这家餐厅做兼职的华京大学学生，他看了一眼朱小玉，一脸八卦：“李雾刚才已经帮你们买过单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再次集体看向朱小玉。
朱小玉：危危危！！！！！！
***
三人一出餐厅门，张照的电话刚好打了过来，
汪以南挂掉电话：“张照问咱们还得多久？我说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记忆结成冰......”
杜泉跟在李雾身后：“五哥，刚才那个姑娘又是谁啊？”
李雾淡淡道：“校友。”
“什么校友？五哥你不是喜欢她吧？”杜泉问得认真。
“你瞎啊？”一旁的汪以南无语，朱小玉就是一长相普普通通的小女孩，李雾怎么可能喜欢她，喜欢那个大美女化妆师才是有可能。
杜泉不高兴：“她挺可爱的啊。”
汪以南翻了个白眼，“别因为你眼睛小，所以见到个眼睛大的姑娘就可爱了。兄弟，吃点儿好的吧。”
“好好说话。”李雾看汪以南的眼神冷冰冰的。
汪以南自知失言，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
杜泉看着李雾维护朱小玉，再次小心翼翼地问道：“五哥，那你不喜欢她吧？”
李雾抚额道：“我不喜欢她，你想多了。”
“那五哥，你能不能把她的微信推给我啊？”杜泉又问道。
“不是吧......”汪以南刚想出言讽刺，瞄到李雾看他的眼神，终究忍住没再说话。
李雾觉得有意思：“你想要朱小玉的微信？”
杜泉点点头：“我觉得她挺可爱的。”
李雾脚下没停：“大老爷们儿，想要人家姑娘微信，自己去问。”
......
朱小玉顶着谢曼曼要吃人的眼光，拉着申怡曼走出了那家餐厅。
这个谢曼曼单相思也太严重了吧，李雾不过就是和她多说了几句话，谢曼曼堵着要把她祖上十八代问个清楚。
她以为她是谁啊？
朱小玉随意扯了个谎，她才不会说自己和李雾都在同一个化妆工作室兼职。
一方面，这是她的私事，她不想说；另一方面，这也是李雾的私事，她不能说；最重要的是，谢曼曼让她想到了之前的楚曦曦。她可不想让这些ABB们再去烦梅朵姐姐。
申怡曼又和朱小玉说回方言，她一脸打趣道：“我的涯涯，第一次看到谢曼曼吃这么大的憋，笑死人了呀。”
“你都没瞧见，李雾和你说话这半天，她在旁边搔首弄姿的摆来摆去，结果人家一个眼花花都没有分给她。”
就因为自己的名字里和谢曼曼一样都有个“曼”字，同班几年，申怡曼没少被谢曼曼上眼药，今天真是大快人心。
“好了呀，别说了呀，我都要被她烦死了。”朱小玉心想，这家西餐厅从此被她拉入黑名单，希望以后在学校里也不要再碰到谢曼曼她们，还有李雾。
“不过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李雾的呀？看你平时不吭不响的，连我也瞒哦？”申怡曼当然知道朱小玉刚才没说实话。
“你怎么不去问李雾是怎么认识我的呀？好像他是什么大人物一样，谁都要认识他。”朱小玉又开始冒火。
“喔呦好了呀，我随口问问的呀，你这么大脾气干嘛啦，是铁树要开花呀？”申怡曼笑着捏了捏朱小玉的脸蛋。
“什么铁树开花，开什么花啊开花。”朱小玉轻轻拍在申怡曼胳膊上。
俩人正嘀咕着，谁也没注意到李雾身边的黄毛毛去而复返。
“那个......同学你好，我能不能也加一下你的微信？”
朱小玉惊讶抬头，面前的黄毛毛满脸堆笑，他站得笔直，一双小眼睛似乎张到了最大。
***
唱完生日歌，张照扶了扶他的黑色眼镜框，在好兄弟们的催促下吹灭蜡烛。
“希望新的一岁能找到女朋友。”张照笑得很腼腆。
众人在旁边纷纷起哄，一时间奶油乱飞。
李雾坐在角落，静静的看着他们。
杜泉捧着一块蛋糕转到他旁边：“快吃吧五哥，就保下来这么一块好的。”
手机屏幕上新消息很多，只是没有心里想的那个人发来的。
李雾收回眼神，淡淡道：“你吃吧。”
杜泉在李雾身边坐下：“五哥，我和张照都买了明天晚上回家的火车票。”
“需要我送你们去车站吗？”
“不用了五哥，汪以南家离火车站近，他明天送我俩呢。”
李雾点了点头。
......
吃完饭，汪以南又说想去唱歌，李雾不想扫大家的兴，一直陪到结束。
男孩子们聚在一起，免不了要喝点酒。
几巡酒过，李雾和杜泉一起把东倒西歪的男生们一个个拖回寝室。
汪以南喝得迷糊，嘴里还嘟囔着：“下次再是纯爷们儿局，我就不来了啊。”
好不容易把人都安顿好，李雾洗了把手，准备出门。
“五哥，你今天晚上不住寝室吗？”杜泉问道，他也唱了一晚上歌，嗓子哑哑的。
李雾回过头：“我今天晚上回家。”
杜泉想了一下，又问道：“五哥，你今天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李雾顿了顿：“没有......”
杜泉心想，李雾一晚上都兴致缺缺的样子，饭也没怎么吃，酒也没怎么喝。
“五哥，我暑假在家没什么事儿的，真有啥不开心了，给我打电话。”杜泉挥了挥手。
“......好。”李雾冲他淡淡一笑。
转身出门的瞬间，李雾的笑容尽失。
是他对她的爱意太过明显，让她为难了吗？
可是亲眼看到她和另一个极为优越的成熟男人并肩站着，他们谈笑风生，如此自然。
李雾心中突然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快。
就好像潜伏很久，猎人手中的弓箭却突然变了方向，对准了另一只鹿。
可这一刻，李雾清楚的明白，他的爱意已如离弦之箭，再也收不回来了。
***
京郊别墅内，廊灯昏黄。
“吱呀——”
李雾轻手轻脚地阖上门，家人应该睡了。
一只小黑狗四肢欢快地扑腾着跑下楼，小尾巴摇得起劲儿，“呜嘤”着就往李雾身上扑。
“嘘......”
李雾一把抱起小黑狗，亲昵的将它的小脑袋蹭在自己脸颊上，安抚着不让它发出更大的声音。
“皂角，想不想哥哥？”
皂角激动地在李雾脸上舔来舔去。
“还是我们皂角最乖了，都知道想哥哥。”
李雾抱着皂角上楼，刚走两步，就听到拐角处响起一个熟悉的温婉女声：“大宝回来了？”
李雾抬起头：“妈，您还没睡啊？”
李母一袭真丝睡袍站在楼梯拐角，嘴角的小梨涡里尽是笑意，一双桃花眼满含风情，无论是从保养得宜的脸蛋还是身材来看，都仍像少女。
“我正和你爸在楼上看电影呢，小宝突然就冲下来了。我想着，那肯定是我家大宝回来了。”
“小五回来了。”是李父的声音。
没想到爸妈这会儿还没睡觉，李雾抱着皂角站在原地，看着父亲走出房门。虽说儿多肖母，李雾的五官继承了母亲的美丽，但高大修长的身材却多亏了父亲。
“杵在那儿干嘛呢？还不回房间？”李父板着脸。
他正陪爱妻看电影，罗曼蒂克的影片，男女主情到浓时......狗跑了，儿子回来了。臭小子，大晚上的跑回来打扰爸妈二人世界，实为不孝。
“大宝好不容易回趟家，你这么凶干嘛？”李母柳眉一拧。
“哪里是凶他，我是怕他站那冷。”李父走上前来，揽住爱妻的肩膀，笑得小心。
李母桃花眼一眨，懒得搭理丈夫，大夏天的冷什么冷？
“小五吃过饭了吗？”李父的声音马上回归慈爱。
“爸，我都吃过了。”李雾笑道。
二半夜的问自己吃没吃饭，他老爸确实是没话找话。不过看到老爸的表情，李雾就知道自己又打扰父母的二人世界了。
“您二位也别站在外头了，回去睡觉吧。”
“大宝，是不是明天就放暑假了？”
看李雾点头，李母回身对着李父说道：“那明天让小严跑一趟，把行李拉回来吧。”
“妈，我没什么行李，不用麻烦严大哥了。”李雾赶忙道，严大哥是他们家的司机。
知子莫若母，李母眼波流转：“你不打算回家住？”
皂角窝在他怀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李雾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时无话。
李雾：“妈，我明天想开辆车走。”
李父：“我老婆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李母慢悠悠地转过头，还没发话，李父立刻对着爱妻宠溺一笑，看也没看儿子一眼：“要开哪个自己去车库取。”
李雾闻言一笑：“谢谢爸。”
他一手抱着皂角走上楼梯，另一只手扶着母亲的胳膊转身：“妈，我暑假找了兼职。”
李母立刻被儿子拐跑：“什么兼职？”
李雾实话实说：“就是在一个化妆工作室里当模特，然后跟着跑跑单子。”
李父冷笑：“给人打杂啊？那怎么不来自己家公司打杂？”
李母没好气地白了丈夫一眼，“你说话怎么这么讨厌呀，儿子自食其力的打工，怎么是打杂？”
“是在哪个商场里？我哪天去照顾一下你们的生意。”
“不在商场里，您放心，我们老板人很好的。”
李母好奇道：“老板是小帅哥吗？”
“咳咳......”李父在身后重重咳了两声。
李雾瞬间Get到父亲的意思，他赶忙送母亲走向卧室：“我们老板不是小帅哥，是大美女。”
“真的啊？有多美？妈妈和老板谁更漂亮？”李母打趣道。
“嗯......”李雾犹豫了一下。
“好小子，有了美女老板娘，就抛弃老娘了。”李母抽出手，对着儿子宽阔的后背毫不客气地下了手。
“哎呀老妈，我还没说话呢。”李雾一躲，怀里的皂角也跟着颤了颤。
李父立刻上前接过爱妻的玉臂，扭过头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这还用犹豫吗？当然是我老婆最漂亮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里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