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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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江行川先垂了头，对打头的贺临洲道：
“茶备好了，两位大人这边请。”
他伸出手，将人引进院里。走去一旁放了扫帚净了手，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又出来伺候。
贺临洲两人在石桌旁坐了，桌上一张红艳刺眼的喜帖。萧如声坐着，声音温润：“平阳王大喜，特派我来送帖，希望谷主届时赏光。”
贺临洲放了手里的茶杯将喜帖拿起来，看了看上头的名字，有些古怪道：“你们两人真是两朵奇葩。”
江行川站在他身后，谁也没再看他。他自顾扫过上面霍开梁和一个不认识的名字，心里有震惊，却也有意料之内的叹息。
到底霍开梁和萧如声还是走不去一起。
萧如声脊背挺的笔直，只笑说：“都是年轻不懂事，谷主这话可说的如声不敢接了。”
贺临洲将喜帖放了，欲言又止的看他，看了半晌，最终点点头，道：“我一定到场。”
红衣的坊主松了口气，手指在手腕上摩挲片刻，道：“贺谷主，我此来……”
贺临洲点点头，道：“去西屋看看吧。”正欲起身，却又状似好奇道：“对方，是谁家的姑娘？”
萧如声笑了笑：“户部尚书家的嫡次女。柳姑娘我见过，人若皎月，温柔贤淑，是个好的。”
“那这位柳小姐，知道他曾与你……？”
红色的衣服顿在原地，最终还是点了头：“嗯，我与她饮过茶。”
江行川心里不赞同。他觉得江湖人就该守江湖人的规矩，霍开梁不该去祸祸别人家的好姑娘。可这话轮不着他说了，他自己的事儿也没闹明白。
萧如声倒是看起来很寻常，不过就那片刻的僵硬，很快就顺着贺临洲站起来，笑道：“我不过一个南风馆里的小倌，如今年老色衰，想来柳姑娘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江行川看他，贺临洲也看他。两人沉默很久，终于还是贺临洲打破了沉默：“走吧，去看看你的身子如何。”
两人一前一后朝西厢去，江行川在后头看着两人的背影，夕阳西下，正应了他年轻时候的向往。
三两好友坐在一处，就在这样的宁静日子里吃酒饮茶，或有人对弈，耳边该是谁人热闹的笑声。
如今对比之下，难掩萧索。
贺临洲给萧如声把了脉，两人不多时又一道出来。江行川听着他嘴里说的那些药，所谓久病成医，他也能听懂个七八分。
都是至阳至刚的药材，萧如声的身子骨竟已经虚到不下猛药便不起效果的程度了吗。
萧如声还是笑，脸上有些兴致缺缺的淡然，像是听惯了，只道：“知道了。”
两人站在院中，一个一身月白色，清淡如菊，一个一身火红，烈如灿阳，可江行川却觉着，红衣那个比蓝衣还要多几分薄，像是被那身红压住，有几分叫人喘不过气来的揪心。
贺临洲看了他两眼，犹疑片刻后道：“若是可以，从那里脱身出来吧。”他像是劝慰，又像是有些尴尬，手在袖中动了动：“年轻时候的事儿，早就过去了。作为旧友，我实在不忍看你磋磨至此。”
江行川垂着头，眯着眼睛听。听那把清润嗓子笑了一声，有些自嘲道：“如声贱命一条，如今也不过这一个尚算归处的去处。脱身……脱去哪里？”
贺临洲皱着眉头，有些愤恨的样子：“何必将你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好歹那时候你也是……”
“临洲！”萧如声声音急，调门却不高，轻轻的：“贺谷主，谷主好意，如声心领了。”
贺临洲恨铁不成钢，“啧”了一声：“霍开梁实在不是东西。你若打那走，便来我这里。我神医谷护你一个，绰绰有余。”
这话一出来，不只是江行川，连萧如声都像是傻了眼，愣愣看他。
贺临洲道：“这么看我做什么？你这张脸蹉跎在那，不如放在我神医谷给病人看看还能让心情好些！”他呸了一声，一甩脑袋：“算了，你的事我懒得管，也管不上。你自己爱作死，怨不得人。”
江行川有些想笑，脸上的表情诡异的纠结在一起，正对上贺临洲飘来飘去居无定所的视线：“你还在这站着看？！不快去给坊主抓药！没眼力见的东西！”
“是，大人。”江行川憋着笑往外走。
哪用得上他抓药，贺临洲的方子从不过他的手。可他也只是顺着人的意思走去院子外头。
刚一出去，就听萧如声带着笑：“临洲发好大的火，何必？”
贺临洲哼了一声，过了半晌才道：“我虽知道有情饮水饱！可你看看你自己，饱了？这么些年，快饿死了吧！”萧如声没应，又听他似嘟囔道：“还不如当年跟了江楼，他好歹为人敞亮些。”
“这话可就扎我心了。”红衣坊主似笑非笑道，施施然走去坐在石桌旁：“但细想来，临洲说的也是，早知道当年……”
“我呸！”贺临洲打断他，声音里都是愤懑和不耐：“人都不知道死哪去了，由着你在这脱.裤.子放屁！”
萧如声哈哈笑出声来，声音里夹着笑喘：“可我若是从了江兄，叫我们临洲难堪，那可是如声的罪过了。”
贺临洲不爱听他假惺惺，只不说话，也不看他。
过了许久，院子里的树都在风里响了许多茬，萧如声叹息的声音夹在风里：“且不说我，你枯等这么多年，等什么？”
贺临洲冷静了，看他一眼，又转头去看那茅草屋的顶棚：“没等他。”
“那你……”
“说了没等！就是没等！”
萧如声又不说话了，院子里寂静一片。
江行川靠在院外，头抵在白墙上，看着天上飘扬而下的落叶。
“就算我等不到，”贺临洲说，声音很低：“你也等不到，”
“咱们两个，半斤对八两。”
萧如声笑了一声，语调温柔的像是能掐出水来：“我可没在等他。”
院子里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随后是茶盏碰撞声。
“至于我等的人呐，打从一开始就等不到的。”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2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