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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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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那只狐狸应该就是寒轻羽的姑姑寒夜，她撺掇寒轻羽去仙门，明面上是为了让她学习本领、好早日查清真相。实际上存的却是让她借助仙门力量的心思，对方能将妖王掳走，实力定然不是她一妖能对抗的。
可寒夜不够了解她的性格，这倔强的小姑娘不愿连累师门，妖族的事连望舒她都没说。
佟潮汐没急着叫醒装晕的人，而是先摸了她的骨，随后眸子一亮，道，“这小姑娘是混沌灵体。师妹，这桃花小镇果然有好机缘。”
虽然佟潮汐不会摸骨，可她能未卜先知。
望舒也捏过那小姑娘的手骨，道，“十五岁，四灵根。”
四灵根这种资质，一般就算进入宗门，也是止步筑基了。
但女主自然不一样，她的灵根纯粹到没有丝毫杂质，加上有混沌灵体在，修炼速度是旁人的数倍，是以可以同时修炼四系术法，依旧是天才。而且四系同修，便不会受到四元素之间先天相克的影响，反倒会更强。
接着望舒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的血珠上，轻声道，“凡人。”
望舒多这一句，是起了疑心吗？
应该不会的，只要血珠在，任望舒修为再高，也是看不出寒轻羽身份的。大概只是逃走的寒夜让她多了份谨慎。
佟潮汐替女主解释道，“刚刚突然有妖过来，这小姑娘大概是被吓到了，才晕了过去。”
望舒手腕轻抬，一缕灵力点入寒轻羽的眉心。
少女悠悠转醒，在佟潮汐怀里缩了一下，“你们是谁？”
三分瑟缩，三分谨慎，还有三分冷静。她这个女儿演技不错，佟潮汐在心中点评着。
佟潮汐把少女从她身上扶起来，轻声安慰，“我二人是虚极宗的修士，刚刚是见到此处有妖气，才唐突赶来。莫怕，那小妖已经跑了。小姑娘，刚刚那小妖可有伤你？”
寒轻羽摇了摇头，垂着眸子，“没有，我没看到这里有别的…妖。”
现在的寒轻羽，还不像长大后性子那么冷，还怪可爱的。佟潮汐忽然想逗逗她，“那看来是我们二人忽然闯进来，才吓到你了，抱歉。”
“不… 没有。” 寒轻羽忙否认，她记得姑姑的话，要拜她们为师的，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寒轻羽想说些什么，可她知道自己性子不惹人喜爱，更不会说什么好听话让大人开心，垂着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接着，一只手掌轻轻落在她头上，抚过她的发顶。
寒轻羽抬起头，对上这手主人的眼睛，一对温和的，让人安心的眼睛。
头上温暖的触感转瞬即逝。
“小姑娘，你可有家人？”
寒轻羽乖巧回答，“没有，我是孤儿。”
佟潮汐轻笑了笑，道，“我与师妹此次下山，是为寻找有灵根的新弟子填充仙门。你可愿斩断尘缘，随我们踏入仙道，从此刻苦修行，追寻大道。”
这位姐姐好好看，仙人都是这样吗？比妖界里那些姐姐们都好看。
当然另一个姐姐也很好看，就是寒轻羽在她面前不自觉地发怵，不敢对上她的视线。
寒轻羽看着这笑容，愣了好一会儿，才窘迫地磕磕绊绊道，“羽儿愿意。”
瞧她，都忘了问女儿的名字了。
“羽儿，你叫什么名字？”
“寒轻羽。”
“我叫佟潮汐，是虚极宗掌门，我身边这位，是望舒，虚极宗长老。”
随后，佟潮汐召来仙鹤，让它把寒轻羽送到宗门。她和望舒还要留下，继续寻找新的弟子。
寒轻羽坐在巨大的鹤身上，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有种呆呆愣愣的无措感。
佟潮汐不免轻笑，“莫怕，它很温顺的。我和望舒长老还有事情，便让它先把你送回虚极宗。”
“掌门姐姐，你…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两三月吧。”
少女似有些失落，低低嗯了声。
少女毕竟还是少女，再懂事，去到完全陌生的宗门，也是会不安的，而刚认识的两个姐姐又不在，她在想些什么佟潮汐看得出来。
可她不好把寒轻羽带在身边，她们行程紧凑，奔波劳累是一，而且万一撞见了静笃宗那群人，还要担心女主被拐跑。不能冒这个风险。
想了想，佟潮汐摘下了自己的掌门令牌，放到了寒轻羽的手上。
“这个是我的令牌，先放在羽儿那保管。羽儿放心，虚极宗弟子都很友好，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仙门十年一大选，每次进宗门的新弟子也就百名左右，都是新鲜好玩的小娃娃，宗门内寂寞的师兄师姐们爱惜还来不及。
寒轻羽握紧了手里的令牌，告诫自己不能这么懦弱，不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她已经长大了，她还要变强，最后救出族人。
目光坚定起来，“掌门姐姐，羽儿记住了。”
明明不安却还要故作坚强的少女真是惹人怜惜。
寒轻羽，不愧是她的女儿。佟潮汐眼中闪过老母亲般的满意。
佟潮汐一挥手，仙鹤便带着少女展翅而飞。
望舒看着那个人都走了，目光还落在鹤身上的人，问，“师姐很喜欢她？”
掌门令牌都这般随意给了人。
这话里怎么听起来有些吃醋的意味？
佟潮汐猛然想起，望舒可是一眼便相中了女主的，她这是在光明正大的抢望舒的弟子。
即便内疚，但这个弟子，佟潮汐还是决定抢定了。她已经想好了，以后她便以出宗历练为由，把无殇带下山，一面可以帮女主寻找魔族下落，一面也能把寒轻羽记挂在望舒那，让两人积累感情。
简直完美。
佟潮汐决定先下手为强，直接道，“羽儿心性、天赋俱佳，自然是惹人喜爱的。我有意收她为弟子。”
“师妹已经有徒弟了，这个便让给师姐可好？”
按照望舒不争不抢的个性，应该不会拒绝她的请求的。
怎料望舒会看着她，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绝情的话，“不好。”
拒绝的这般干脆。
佟潮汐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那就各凭本事吧。
剩下的，就是找人环节了。
找小孩，哄小孩，再去说服小孩的父母，让仙鹤把小孩送回山。
虽然世人都崇尚修仙，并以此为荣，一路都很顺利，但每日都重复一样的流程，却是十分枯燥乏味。
佟潮汐不喜欢小孩，身子又累，又不会摸骨，帮不上望舒什么忙，实在是兴致缺缺。
她觉得自己像是跟在望舒身边的傀儡小跟班。
两月余就这么过去。
灵均城张府。
“仙人，可否在我们灵均城里多留几日？给老夫一个招待二位的机会，临近端午，我们这灵均城是全勋朝最热闹的地方，老夫让人带二位仙人四处逛逛。也好，让老夫能与我家狸儿好好告个别。” 头发已然花白的张员外这般请求。
张家人丁稀少，张狸是他唯一的孙子，祖孙俩相伴十年，自然十分不舍。可凡人寿命不过百余年，爱孙如命的张员外更不忍耽误孙儿的仙途。
望舒拿出一个玉牌，温声道，“我与师姐便不多留了。这个玉牌您收下，待狸儿准备好，您再摔碎它，宗门内自会有弟子来将他接走。”
老头眼底一片感激，双手接过玉牌，“多谢仙人。”
灵均？端午？
一直一言不发的另一位仙人忽然开了口，“张员外，你们这可有一条江叫做汩罗江？”
张员外笑容满面地答道，“是啊，仙人也听说过灵均先生入汩罗江的故事吗？”
佟潮汐道，“略有耳闻。”
张员外热情地解释着，“我们这处城本是叫做须元城，是自灵均先生在此处投江后才更的名。每到端午时节，便有许多百姓在这汩罗江里投粽喂鱼、赛舟划船，以此纪念灵均先生，最是热闹了。”
张员外拿出两张船票，似是早便准备了好，道，“不过我们灵均城内，现在最有名的还是汩罗江上的那处龙舟画舫。正好老夫这儿有两张票子，年纪大了，也去不得那种新鲜地方，二位仙人可有兴趣代老夫去体验一番？”
望舒看她，问，“师姐感兴趣？”
佟潮汐正打算拒绝，便听到望舒移开了视线，道，“新弟子已经招收的差不多了，我们在灵均城内多呆几日也无妨。”
她眼中的兴趣有这么明显吗？
“那便多谢张员外盛情了。” 望舒接过画舫船票，从怀里拿出了一袋银子交给张员外。
张员外正想推拒，便听望舒道，“修道中人无功受禄会沾染因果，这些还请张员外能够收下。”
仙人沾染因果是大事，一听这话，张员外便不敢不收了，双手接过，“那，老夫便收下了。”
“老夫已经让人备好了客房，二位仙人便放心在城内多住几日。”
两人道，“多谢。”
待出了张府，佟潮汐问，“师妹可是觉得这龙舟画舫有问题？”
佟潮汐本以为望舒是因着她看起来感兴趣才会想着多留几天，可转而想到望舒自从知道自己要抢她弟子后，便一直对她不冷不热甚至算是冷淡的态度，又觉得不会。
反倒是龙舟画舫有问题的可能性更大，毕竟，汩罗江这种得了太多祭祀和百姓福佑的地方，最易生出精怪来。
望舒只是淡淡地看了眼佟潮汐，道，“师姐想太多了。只是听了张员外的话，我对这画舫有些兴趣罢了。”
原来是望舒想去玩了。
佟潮汐讪讪笑了笑，“好。”
这些日子佟潮汐已经习惯了，望舒对谁都和和气气，只有在她面前，两句话便说得她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