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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脑洞本情绪 ...

  •   瓷很会根据对应的情况,采用只有两人明白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美利坚某些行为的不满。
      比如说现在。
      祂早就注意到对方如有实质的不安分目光。
      果然,在打量了半场之后,美利坚终于忍不住若无其事地绕到祂身后,趁着瓷低头给台球杆擦巧克的空当,蜻蜓点水地摸祂线条流畅的后腰,臀部,和腿根。
      然后掐在瓷回头前迅速后退,拿起一瓶开封的水举到唇边,装出一副欠揍的无辜嘴脸。
      瓷压了压燥气,目光在球桌上迅速扫了一圈,接着锁定某一样东西,佯装不经意地绕到对面。
      ——美放巧克的位置。

      祂又打了几杆,接着动作无比流畅自然地拿起台球桌沿那枚精巧漂亮的十字花巧克。
      然后抬头冲对面的人勾唇微笑,手下动作不停,毫不怜惜一杆怼上巧克的中心,转了几圈,把表面的十字花破坏了个淋漓尽致。
      美利坚挑了挑眉。
      祂虽然是在刻意留十字花形的巧克,但是被破坏了倒也无所谓。
      倒是瓷这个反应……
      祂心情竟然好到这种程度么?

      瓷对外界一直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典型代表。
      不管什么时候,祂永远都是那副温和有礼的面容,眼底的锋芒永远藏在厚重的层层掩饰之下。
      祂很少向外界透露自己的喜恶,或者说,即使透露也非常有限。
      比如人人都知道祂喜欢喝茶,但问起来最喜欢什么茶,却也是谁都答不上来。
      祂常喝普洱,绿茶也喝的不少,红茶同样可以品得津津有味。
      不像英吉利,稍微有心的人观察几次就会发现祂喝茶永远都是同样的步骤,牛奶和方糖的添加量也几乎没有变过。

      一开始,美利坚完全摸不透瓷的情绪变化。
      单独面对祂的时候,瓷连那一层温和的表象都懒得再去维持,除了在床上,祂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美利坚时常用余光观察祂,试图用自己并不怎么精通的微表情心理学揣摩瓷的情绪。
      结果一无所获。
      那张面容素白,容貌清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就像是一尊料子上好的汉白玉雕像。
      形貌温文,触手冰凉。

      后来祂便渐渐能看出些东西。
      准确来说,是在祂彻底和之前所有的床伴儿断了个干净的半年后。
      在祂和瓷因为政见不合而大吵了一架,祂想找个有人气儿的地方落下脚,却发现自己连个能睡一觉的处所都找不着的时候。
      手机里一串儿一眼瞥过去花花绿绿的备注,像什么“酒吧,娇气,白色猫眼石”,“晚宴,玩的花,红宝石”,还有“拍卖,拿乔,祖母绿”。
      分别是场所,伴儿的性格,还有当时祂衬衣的扣子材质。

      美利坚之前有给看上的人送扣子的习惯。
      祂的每件衬衫都出自纯手工高级定制大师之手,用料都是最好的,连上边的扣子都是根据衬衣颜色来挑选的合适材质的珍贵宝石。
      一颗就有三四克拉大小,稍微珍贵一点的石头都要百万起步。
      却总是被祂揪下来随手送人。
      因此祂的衬衣总是定期一整套更换,因为往往过不了几个月,那一排衬衣就会变得找不出一个扣子。

      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祂的衬衣再也没频繁换过了。
      甚至现在看着手机里这些臃长而轻浮的备注,美利坚竟然连每个人的脸都想不太起来。
      其实祂大可以随便找个号码拨过去,自报家门,然后让对面殷勤备至地开门迎祂过去,接着温香软玉在怀,一度春宵到天亮。
      只是祂突然有些厌烦。
      那些外表各色各样光鲜亮丽的皮囊,和内里千篇一律腐烂流脓的灵魂。
      都在这些日子以来瓷特有的清傲孤高的衬托下,显得愈发令人作呕。

      如果不是美利坚自作多情的错觉,瓷应该对祂在吵架期间没有出去瞎找人这件事颇为满意。
      祂把原因归结于东方人骨子里散出来的那股洁身自好的劲儿。
      而判断依据仅仅只是,冷战结束那晚祂冲了个澡,迟疑一会儿上了瓷的床,但是对方只是背对着祂,没有丝毫表示。
      而不是和往常一样,在祂刚出浴室门的时候就背对祂侧卧着说一句,“去隔壁睡”。

      从那之后,美仿佛是开了什么窍一般,竟然能隐约看出瓷的某些情绪变化。
      瓷好像也会开始,用一些很隐蔽的动作向祂透露自己的不满。
      当然是在有心情的时候。
      就像刚才。
      看瓷的架势,应该是要直接清场了。美利坚便索性找了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向后靠着,全心全意地欣赏面前的景色。

      瓷是好看的,这点毋庸置疑。
      即使这样弯腰推杆看不见脸的时候,仅仅只是凭借背影,也足够让陌生人想入非非。
      全身的筋肉恰到好处地包裹住骨架,肌肉线条并不过分明显,和祂本人一样,充满着内敛的力量感。
      祂这么塌下腰瞄准的时候,修身的衬衫薄薄的附在后腰上,下衣摆扎在皮带里,被合身的西裤裹着,从一旁看过去,腰线清晰得不可思议。
      明明被衣料裹得严严实实,但在阅人无数的美眼里,这种程度的衣服和□□没什么区别。

      美利坚之前挑人的口味不挑,长什么样无所谓,性格浪点最好,反正除了睡也不需要别的,做完就走,回屋各自睡各自的觉就是。
      瓷和他们都不一样,祂是祂第一个传统意义上在一起过夜的“枕边人”。
      同时也是那个随时能不借用任何外力,而给祂沉重一击的劲敌。
      只是对方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同样的,祂也不会。

      祂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把取向偏好表现的很明显。
      答案大概率是,没错,就是很明显。
      在之前,祂虽然会凝视瓷的一切,但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举动。
      看看罢了,美利坚对这个于祂而言心眼子密密麻麻的冰块儿没什么兴趣。
      明眼人也都盯着,专往祂身边送一些性感奔放的美人,再不济也要玩得大的,让人放得开手脚。

      但是和瓷搞到一起之后,那些各怀鬼胎的东西不约而同的,往祂这里塞的大部分都是看上去冷冷清清的东方面孔。
      美利坚莫名的有一丝火大。
      只是几分神似,也敢跑到祂面前搔首弄姿。
      后来祂就冷眼看着那些刻意留长黑发的青年人费尽心思地贴上来讨好祂,不等对方近身就挥手把人拖下去,眼睛像的就挖眼睛,五官像的就划花脸把皮割下来,手像的就砍手砍胳膊。这么弄瞎弄残了好几个,幕后的人才消停了不少。

      祂不清楚瓷知不知道这些事,不过应该不是闻所未闻。
      毕竟瓷本人也有这类经历,而且大概率不会比祂少。
      只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恪守着瓷当初那句恍若随口一提的要求:
      “我不喜欢共用床伴,这点我会做到,希望你也是。”

      再次洗完澡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瓷往外侧偏了偏头,“嘶”了一声,声音微哑:“滚起来,压我头发了。”
      也许是刚刚被折腾得太狠了,美利坚翻来覆去非要一遍一遍俯身啄吻祂肌群柔韧的侧腰,从吻到咬,直到皮下出血,瓷现在实在是生不出什么好脾气。
      美利坚闻言立刻撑起上半身,不等瓷抬手就把祂的一头长发揽到一边,然后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胳膊伸到瓷微微抬起的脑袋下,让祂枕着。

      瓷默了默,敏感地察觉到美有些不对劲,但还是没出声,翻了个身背对祂。
      头下枕的手臂结实而有力,皮肤表面因为刚刚的冷水澡而泛着凉意,逐渐被体温烘热。
      美利坚手心向上,五指自然弯曲,瓷定了定神,目光向下移了移,手腕上青色的静脉明显,西方人雪白皮肤下的网状脉络清晰可见,一路向上臂延伸,消失在瓷视线中的眼尾。
      然后带着汩汩的流动声,淌过祂的耳廓耳膜,伴随着平稳规律的心跳声一起,回到身后那具滚烫躯体胸腔中蓬勃跳动的心脏。
      瓷缓缓阖眸。

      明明是很正常的生命体征。
      如此细微的声响却在寂静长夜和肌肤相亲的衬托作用下显得如此震耳欲聋。
      是避无可避的改变和无声浸润的亲昵。
      名为体感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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