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入境前剖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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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徵西凑上前去亲吻他的唇畔:“只是留一段足以慰籍余生的记忆，此刻不具有任何意义。”
林暮的嘴唇很柔软，舔舐上去香香的，真的如同那片花瓣一般清甜的触感。
林暮望着他，目光赤诚:“神要开始奖励他的信徒了，是吗？”
顾徵西拉开距离，他看着此刻的林暮，有一刻想到了身临境副本里演陈越的林暮，林暮现在多少有点当初陈越献身淑芬的味道，想到这儿，脑子里又浮现出副本中林暮演技封神的场景，此刻的林暮周身铺满光环，他说:“现在，你才是那个眷顾我的神明。”
语言辅佐以此刻眼神拉丝的氛围，没有人能不沦陷，更何况，此刻顾徵西是掌控着林暮的，林暮全身心信任他。
顾徵西的触碰连同此刻的目光都让他战栗，身体酥麻着，接受神的赐福，心理满足远大于身体。
这个人是雀世界的神明，是默默无闻拯救世界于神明掌控的人族英雄，是光，是梦，是可望不可及，而现在他在亲吻自己。
顾徵西又触碰了一下林暮的嘴唇，说:“我只会这样，你要教我。”
林暮是会的，他混迹娱乐圈，走到今天的位子，没有什么不会的，圈子里愿意献身的男男女女太多了，林暮什么没玩儿过，可这一次他纯情的不行，他甘愿为神献身，他说:“我教你，我教你享用我。”
顾徵西摇摇头，按下了林暮放在自己扣子上的手指:“不需要到这一步。”
林暮愣了:“啊？”
顾徵西:“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么喜欢我。”
林暮:“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顾徵西依旧摇头:“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林暮:“喜欢你的神性。”
顾徵西说:“我的第五境，是一个演绎副本，当时你扮演陈越，你演戏的时候，我觉得你身上在发光，那个时候我就在想，陈越最错的一点，便是以为淑芬喜欢他。”
林暮喟叹一声:“我懂了。”
陈越以为书粉喜欢他，他妄图利用这份喜欢。
顾徵西说，不能让他们看到你这么喜欢我……
陈越和淑芬未得善终啊。
顾徵西:“你看，你甚至比我还透彻。”
林暮:“论吊胃口，你当数第一。”
顾徵西:“所以，到此为止，不要喜欢我，这样，我们才能都有好的结局。”
真的会有好的结局吗？
结局不是早已注定？
林暮擦了把红红的脸，迅速用演员的专业调度收敛了所有情绪，包括那丝迷恋:“那就不谈恋爱，来谈拯救世界。”
顾徵西问他:“你想听什么？”
林暮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随便什么，跟我说说话吧，什么都行，不要安静。”
顾徵西于是起头:“我昏迷之前，有一瞬间觉得弑神剑其实没有那么重要，至于这之后的那个想法，我现在寻不到痕迹了，但是，现在再想想弑神剑这件事，充满了漏洞。”
林暮:“你的意思是，弑神剑丢了另有隐情？”
顾徵西:“弑神剑苍生碑多么厉害的道具啊，集合雀世界最后两件神器，地位举足轻重，就这么轻易被局长的侄子申请出去用了？用也就罢了还在境里被人杀人夺宝弄丢了？”
林暮:“是啊，以弑神剑举足轻重的地位，哪怕是局长本人都提取不出来吧，更何况局长的侄子。”
“我每次回局里，都会去看弑神剑，甚至觉得，以弑神剑的程度级别，连我本人去打申请，都不一定能提出来使用。”
林暮笑“:“你给博物馆捐了文物，还想抽空取出来时时把玩？””
顾徵西又说:“刚醒来时，听到宋清清跟我说，秘境局局长撤职了，那时候觉得惩罚好轻，弄丢了两件神器，仅仅只是撤职而已吗？”
林暮:“撤职已经不错了，毕竟不是局长自己搞丢的，是他的侄子狐假虎威，下面的人分不清主次，局长锅从天上来，被波及了而已。”
顾徵西:“但是现在想清楚了，局长的侄子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牺牲品，局长亦是，他们找了个借口把弑神剑流出去。”
林暮愣了:“啊？这又是为何？”
顾徵西:“可能是他们觉得，弑神剑是作者送给我的，作者肯定在上面安置了眼睛，我让他们把弑神剑放在局里最高的位置，是帮作者监控他们，这于他们而言太危险了。”
林暮:“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顾徵西难耐地扭动了一下:“当然不会，弑神剑即便是作者的耳目，但包裹弑神剑的苍生碑可是作者的死敌，我不能泄露苍生碑的身份，否则他们会对苍生碑不敬，但苍生碑一定会堵死作者的耳目，并且，苍生碑会保护他们的。”
林暮:“继续。”
顾徵西知道，林暮肯定不是叫自己继续动，只能继续说:“于是，秘境局制订了一个我看不懂的计划，并把我也算计其中，现在想来，当时是我关心则乱了。”
林暮追问:“怎么说呢？”
顾徵西:“我是第一个把弑神剑被夺走的消息传递回来的人，甚至在局长的侄子离开副本之前，我能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只能是和作者共通了。”
顾徵西:“在她们的视角里，弑神剑是作者让我放在秘境局高处的，弑神剑在作者的境里被杀人夺宝，作者肯定会来找我，让我重新获得弑神剑的掌控权，我那时候那么急切要找弑神剑，反应正中他们下怀。”
林暮:“我知道，你着急，只是怕弑神剑给这个世界造成破坏。”
顾徵西:“他们已经先入为主断定我和作者狼狈为奸，要毁坏雀世界了，自然不会留我，对我也没了信任，所以，在宋清清没有监督我的那两个境里发生的故事，他们逼我重新说一遍，他们不相信我，甚至怀疑我故意甩开宋清清，好和作者同流合污。”
林暮手指柔软的拍打顾徵西背部:“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想保护宋清清，你想保护所有人。”
顾徵西想起在山海境，阮南说，所有人都看他光彩，只有我一个怪知道他苦，可只有我一个怪知道有什么用呢？
阮南的人设其实是最初的朝暮和林暮吗？
顾徵西:“所以，他们囚禁我，审问我，逼迫我说出两个境的经历，可我不能说，甚至编都编不出来，语言文字游戏我怎么玩儿的过他们呢，他们有那么多人，有最高级的测谎师，醒来的这些天，我每天都精神高度紧绷，身心俱疲，我知道，我和他们已经成为敌人了，甚至那三方因为我，不惜合作，不计前嫌，如此看来，也是我功德一件。”
林暮:“你心里积压了很多情绪，却没有地方可以倾诉，是吗？”
顾徵西警惕反目望他:“你觉得我可怜？你想知道什么？”
倾诉确实是很好的放松方式，当人沉迷于某些情绪时，确实能将一些警惕情绪都抛诸脑后，但顾徵西不行，他必须随时保持清醒。
林暮:“是我可怜，我觉得很难受，我并不想知道什么，可此刻的你，让我想要哭泣。”
顾徵西在很多时候都想哭，那些人都告诉他不许哭，没有人想要看到救世主哭泣，你不应该拥有眼泪，可此刻，有个人说要替他哭泣，他一时间百感交集，他说:“不要怪我，我知道你想安慰我，想要帮助我，如果是为我好，请不要追问我，我有不能诉说的苦衷，真相的代价你们没有人能够承受。”
林暮:“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不问。”
顾徵西于是思维又跳跃:“我刚醒来的时候还在想，还好，昏迷了三年，身体躺废了，脑子也钝了，所以没有当初那股劲儿了。要是放在三年前，想不想的通秘境局在作局坑我是一回事，要是想通了后还发觉他们囚禁我审问我，以我那时候的心性，说不定会玉石俱焚。”
林暮:“现在的你就很好。”
顾徵西摇摇头:“现在的我已经废了，虽然有时候也还是会想，我这么努力的在拯救雀世界，雀世界的人却这样对我，怀疑我，暗杀我，囚禁我，逼迫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会后悔，我要剖开自己的肚子让他们看我吃了几碗粉，我要让他们追悔莫及。”
林暮情不自禁，去拥抱他。
顾徵西示意自己没事，他说:“但现在，我不会这么想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任务不是让他们后悔，我死了他们也不会信我，只是着手培养下一个主角罢了，我不讨喜，没人喜欢我，没人在意我，他们在乎的都是我的光环，而不是我顾徵西本身，所以，我也没有必要去在乎任何人，他们对我什么态度，其实我是无所谓的。”
林暮想说我喜欢你，在乎你，可是听到顾徵西说的光环，他住口了，他清楚知道自己是沉溺于光环，顾徵西这个人如果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又何谈为他献身，愿意雌伏于他身上，愿意为他忍住自己的妄念。
顾徵西:“因而，往后我需要周旋的势力又多了一方，那一方原本是我以为的后盾，可还好，我把自己的心护的很好，所以，哪怕知道了自己被他们抛弃了，也只有一点点的伤心，没有太多呢。”
林暮:“因为提前预设了最坏的结局，所以一直不敢靠近，不愿意和他们交心，因而，事故突然发生，他们才会不信任你，因为你从未付出过自己的全部，但同时又会庆幸自己把自己保护的好。”
“双向情感障碍，作者给我设置地我初始人格里的一部分，”顾徵西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现在想想，一切早已注定，性格决定命运，作者在我身上放的任何一点儿元素都不是凭空来的，这才是导致这个别扭的死循环的根结不是吗？所以，我落此境地，皆是我顾徵西本人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林暮叹息着，轻轻拍他，安抚他:“也许，你可以试试和他们交心？”
顾徵西摇头拒绝:“不行，好多东西，我知道但我能活，他们知道，他们就会被精准击杀。”
林暮:“那以后怎么办呢？我是公众人物，活在大众的视野之中，秘境局刺杀我的代价太大，因而我逃过了，可是你怎么办呢？”
顾徵西:“你知道他们刺杀你了？”
林暮点点头:“怎么会不知道呢？所以，我努力往上爬，努力拍戏，闲下来就直播，把自己暴露在大众视野里面，不择手段也要大红大紫，就是为了扩大自己的知名度，提高自己的影响力来保命啊。”
顾徵西:“我想的是，秘境局如果刺杀我，我以后多待在境里，反正境是我第二个家，在境里作者还有怪都会保护我……可是，真的好讽刺啊，保护我的人我要杀他们，刺杀我让我不能留在雀世界的人，我却要保护他们，为什么这么别扭，为什么雀世界要这样啊？”
林暮:“可能，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境即便是你第二个家，雀世界依然是你第一个家。哪怕你被同类逼的不能回家，可以依然要保护自己的家。”
顾徵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对于境里的怪而言，我才是那个异类。”
林暮最后总结道:“人不如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入境前剖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