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入君心》爱踩脸的猫咪

3、第 3 章

　　第三章：公子换花魁，两方都觉得赚了

　　暮幽王将内室所有男宠一一叫来，给赵玲珑过目。充满期待地看着赵玲珑的表情，等着她的夸赞。
　　不料，赵玲珑却连连摇头，一轮下来，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
　　暮幽王溢出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得僵硬，表情逐渐变得难堪。
　　赵玲珑见暮幽王脸色不好，假意恭维：“这些娇俏的可人啊，看得妈妈我着实心动。能配侍奉暮幽王的人，必然是这世上最罕见的尤物。”
　　表情难堪的暮幽王，立刻被奉承得开怀大笑，连连点头：“那是自然。”
　　不料赵玲珑话锋一转：“……只是笙南国的客官们听说我要到暮幽王府中讨要美人，可都翘首以盼呢。这些美人样貌姿色虽是极佳，却不够惊艳，带回去只怕还不足以体现大王的英明。”
　　暮幽王本就好面子，遇到这种彰显自己能力的机会，恨不得将手里所有好看的人都拿出来秀一秀。
　　他觉得赵玲珑说的有理。要是随便挑一个带去竹湘馆，久闻暮幽王盛名的客观们，得知他身边的艳色也不过尔尔，那他的一世英名，岂不是毁于旦夕之间。
　　可是，他已经叫来了所有人，甚至将当下最受宠爱的几人也一并献上了。依旧没有一个能让赵玲珑满意。
　　他两手一摊，为难道：“不瞒妈妈你说，我府中的人可全都在这了呀。”
　　赵玲珑佯装不信：“大王莫要吝啬，将美人藏着掖着。”
　　赵玲珑给暮幽王斟酒，近身贴坐在暮幽王身旁。眼波流转、温柔缱绻地哄道：“大王，快把美人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啊。往后竹湘馆若是有新到的好货，一定不吝给大王送来。大王，您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风月附和道：“是啊，大王，快想想，您身边美人无数，是不是还有谁被您遗忘了？”
　　暮幽王被这么一提醒，倒是真想到了一人，立刻招来心腹，耳语听令。

　　·

　　不一会儿，心腹来报：“姚世子已在门外等候。”
　　暮幽王命人立即停止奏乐。

　　大门徐徐打开。一道寒风穿堂而过，引得众人一阵寒颤。
　　姚玉卿已经梳洗完毕。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薄衫。迎光而立于正殿之前，眼神淡漠，肃肃如松下之风，浑身散发着清瘦孤高的气息。一根质地纯正的雪青色汉白玉簪，将一头秀发半束于顶，鬓角的碎发在寒风中随意飘动。眉心处那颗形状独特的朱色美人痣，将他精致如模具复刻的脸庞，有了让人过目不忘的记忆点。
　　他缓缓抬眸，目光对上了站在赵玲珑身后，正直勾勾盯着他的姬夭。
　　姚玉卿和姬夭，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带走，只在匆忙中给了他一块玉玦。
　　那玉玦是姚玉卿的先生生辰时，姚玉卿送给先生的贺礼。怎么会出现在姬夭几人的手中？难不成他们是受先生所托，来救他的？难不成宁潇国收到了莫阳的飞鸽传书？
　　就在他对上她目光的刹那，心中有了七成肯定。

　　姚玉卿移开眸光，徐步上前，对暮幽王稽首行礼，恭顺地说：“奴拜见大王。”

　　赵玲珑也是头一次见到姚玉卿。
　　即便被外人描述地如何惊为天人，亲眼见到，依旧让她叹为观止。
　　眼神根本移不开，嘴巴根本合不拢。
　　不禁嗔怪道：“我就说暮幽王小气，有这样仙姿玉貌的可人儿，还不早点拿出来，非要卖了这么久的关子，让我好等。”
　　暮幽王见赵玲珑两眼放光，满面春风，甚是满意的模样，斜躺在塌上洋洋自得，继续卖着关子：“妈妈可知他是谁吗？”
　　赵玲珑佯装不知。
　　暮幽王自问自答：“他乃漠北王姚世靖的嫡长子姚玉卿。就是他父亲，杀了我七个儿子。我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与你们笙南国楚灵王的嫡次子楚灵渊，率领的六万大军，一道灭了他的国，屠了他的城。”
　　赵玲珑啧啧惊叹：“唉哟哟——那暮幽王好大的胸襟啊，此等血海深仇，居然还能留下这孽子的性命。”
　　暮幽王绘声绘色地解释：“妈妈有所不知。那漠北王性格刚烈，我亲手在他面前杀了他两个幼子，依旧是宁死不降，被我抓到折磨了三天三夜。谁知他竟生出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跪在我面前就是哭啊，恳求我饶他性命，还亲手弑君杀父以表忠心。我见他生的俊俏，又乖顺懂事，就勉强留在身边做一条狗吧。”

　　赵玲珑根本不关心姚玉卿的身世，一双眼睛就没移开过他那好似精心雕琢的、如璞玉般的脸庞。津津乐道的话题，永远避不开‘美人’二字。
　　丝毫没有觉察出身后的姬夭，紧握着双手，咬牙切齿的都快把手心掐出血来。
　　“我听闻他的生母正是宁潇国的第一美人。瞧这模样，肯定是随了母亲。大王只留得此子，莫不是将这第一美人也给杀了？”
　　说到此处，暮幽王捶胸顿足，惋惜道：“第一美人我怎舍得杀呀？漠北国沦陷那日，漠北王后就在逃亡路途中，跳崖自尽了。我连面都没见着。哎吆，我这个悔啊！若是让这母子二人一同服侍于我，那何止是让天下人艳羡，简直比神仙还快活。”
　　赵玲珑心不在焉地连声附和，同表惋惜。

　　暮幽王心中越发苦闷，抄起酒杯一饮而尽：“可惜了！”
　　赵玲珑以为暮幽王可惜的是宁潇国第一美人香消玉殒，没问什么。暮幽王却说：“妈妈来的正巧，要是明天这个时候才来，恐怕就见不到此人咯！”
　　“这又是为何？”
　　暮幽王愤懑地将酒杯砸在地上，说：“我那逆子暮闲庭非说他是姚氏余孽，留下此子性命，来日恐生肘腋之患。为了杀他，不惜和我翻脸！”
　　他深深叹了口气，直拍手抱怨：“早知道本王就不该把大权禅让给他，你看看，现在弄成什么样子？本王宠幸一个倡伎，还要受制于他！”

　　谁知，赵玲珑却笑着安抚道：“这好办。大王何不将这孽子交与我，既可保全此子性命，又能继续侍奉大王。有了镇馆的人，竹湘馆自然会生意兴隆，我也好源源不断地给大王送来上等的好货不是？这不是一举三得吗？”
　　“一举三得？”听起来确实诱人。只是暮幽王一想到暮闲庭那誓不罢休，为了个娈童妓子，甚至要和他翻脸的架势，就心有余悸，纠结道：“只怕我儿那边不好交代啊。”
　　赵玲珑慢慢说道：
　　“大王不必忧心。暮世子担心的无非是怕这孽子又卷土重来。暮幽王毕竟是世子亲爹，您和他仔细分析这其中利害，他断然不会责怪您的。笙南国和西冽国向来交好，且笙南国从来都是听命于西冽国的。此子放在竹湘馆，还是在大王的掌控之中。更何况，漠北国的人，天生草野，吃的牛乳，成年后身高魁梧，也就不中用了。这孽子花期也没几年。到那时，暮幽王恐怕也早玩腻了，再杀也不迟。短短几年，又在大王的眼皮子底下，他又生的这般胆小懦弱的性子，量他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赵玲珑手绢一甩，双眼一瞥，面含讥讽道：“说什么肘腋之患，那都是太抬举了他。”
　　赵玲珑鞭辟入里的将此事的可行性娓娓道来，听的暮幽王是连连点头，但就是半天不表个态。

　　赵玲珑继续为暮幽王斟酒，给风月使了个眼色。
　　风月又一次将酒杯递到暮幽王的嘴边。
　　暮幽王正欲接过酒杯，又被风月使坏抽回。
　　风月掩口喝了一杯，竟直接渡到暮幽王的嘴里。勾的暮幽王神魂颠倒，欲死欲仙。
　　趁暮幽王意乱情迷，娇柔似水地蛊惑道：“大王，奴婢还有好些个和我一样的姐妹在笙南国，等着和我团聚呢。大王，您说好不好呢？”
　　风月的软语直叫的暮幽王心尖震颤，终于连说了几个‘好’字。

　　其实，杀掉姚玉卿，他本就比谁都痛惜。
　　赵玲珑的话好似解开了他的心结，纠结悔恨烟消云散，顿时让他大喜过望。
　　他抬腿踢了姚玉卿一脚，说：“听到了吗？贪生怕死的贱种，还不快去求妈妈收留。”

　　姚玉卿像抓住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般，跪爬到赵玲珑脚下，乞求道：“求妈妈垂怜，求妈妈疼惜。”
　　这一声声‘妈妈’叫的赵玲珑心痒难耐，一阵酥麻。
　　赵玲珑好似看到了竹湘馆因为姚玉卿的到来，风靡一时的盛况。大把大把数不完的银子入手，让她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样想着，赵玲珑欢喜地合不拢嘴。
　　她拿起酒杯，居高临下地看着姚玉卿，说：“喝了这杯酒，从此，你就是竹湘馆的人了，以后就改叫明月吧。姚玉卿的前程往事、过往恩怨，一概与你无关。”
　　姚玉卿双眉紧蹙，渴求的双眼紧盯着酒杯。
　　那惹人怜爱的表情和乞求暮幽王怜悯时一模一样，看的赵玲珑不由得疼惜，对暮幽王调笑道：“大王您瞧瞧，这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的模样。若不是这惊为天人的容貌，大王说他能在竹湘馆翻出花来，我都是不信的。”

　　“明月谢妈妈赐名，谢妈妈赐酒。”
　　姚玉卿连叩了三个响头，张开红润的唇瓣，努力地直起身子，尽数接过赵玲珑倒下的酒。
　　酒水飞溅到如玉的脸颊，从嘴角溢出，顺着喉间滚动的脖颈流下，打湿了他胸前的薄衫。结实的肌肉线条清晰显现，光滑洁白的皮肤，更让附着在上面错落凌乱的鞭痕显得尤为刺眼。有的已经结痂留疤，有的还渗着鲜血。
　　这分明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心疼的赵玲珑摸了一把，瞥了暮幽王一眼，连连嗔怪道：“瞧大王干的好事，多好的身体，都让您给糟践坏了。”
　　暮幽王哂笑道：“赵妈妈又不是不知，我就这点癖好。”

　　不知不觉中，姬夭的掌心已经浸满了鲜血。
　　她深知事已即成，迟则生变。必须在暮闲庭知道这件事之前，赶紧离开。先斩后奏事能成，当面对峙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于是，上前给姚玉卿披上大氅，顺便拽了拽赵玲珑的衣角，装出要走的架势。
　　赵玲珑会意，简单寒暄后，便借口时候不早，起身告辞。

　　暮幽王也觉得乏了。
　　更多的是今日新得了个美人，想早入春宵，也就不做客套地挽留。
　　几人迅速走出正殿，朝府门走去。

　　暮幽王虽酒过三巡，却依旧兴致盎然，抱起风月，准备送入寝殿，却见美人泪流满面，嘤嘤啜泣。忙问道：“美人，你这又是为何啊？”

　　·

　　刚过子时，风雪渐小，外面白茫茫一片。虽是深夜，却被厚厚的白雪衬的亮如白昼。四周静悄悄的，唯有‘呼呼’的风声，像是凄厉的鬼哭狼嚎。
　　“赵妈妈，且慢。”
　　几人刚到门口，就又被追上来的暮幽王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