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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章:天神真的降临了

      赵玲珑体态丰盈,拿着手绢款步姗姗,一进屋就自来熟地寒暄道:“暮幽王好雅兴啊。听闻暮幽王身边艳色群集,慕名而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这么大的雪都没能挡住暮幽王鼓乐齐鸣。”
      “哈哈哈——”暮幽王睁开微醺迷离的双眼,乐道:“妈妈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美人啊,让我瞧瞧。”
      赵玲珑也不卖关子,立刻拍手示意,将精心打扮好的风月叫上来,笑语盈盈地跟暮幽王介绍道:“这可是我们竹湘馆的头牌,我特地送来孝敬暮幽王。”

      暮幽王遥见风月摇曳生姿地走进来。
      她红衣罩体。修长的脖颈下,一双酥/胸如凝脂白玉,呼之欲出。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嫩的秀腿半遮半掩,就连秀美的玉足,都像在妖娆地发出诱人的邀请。
      直看的暮幽王喜笑颜开,垂涎欲滴。
      他顿时打起精神,睁开本就不大的眼睛,嘿嘿笑道:“妈妈真够意思,这样的尤物也舍得送我?”
      说着一把将勾魂摄魄的风月揽入怀中。
      赵玲珑谦虚道:“这算什么,竹湘馆这样的美人比比皆是。暮幽王若是喜欢,我多送几个便是。”
      “哈哈哈——”赵玲珑附和暮幽王一同放声大笑。

      风月依偎在暮幽王怀中,哄着他连喝了好几个满杯。暮幽王沉浸在风月的美色中,淫/笑不止。半晌,才察觉到赵玲珑一直都没再说话。
      他见赵玲珑一个人坐在对面。不知何时,笑容变作愁容,一个人喝着闷酒。
      暮幽王问:“妈妈,你这是为何啊?”
      赵玲珑欲言又止。
      暮幽王见她支支吾吾,畅快道:“妈妈有话,但说无妨。”
      赵玲珑这才忸怩不安地顺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暮幽王有所不知。现下男风盛行,竹湘馆惨淡经营。听闻暮幽王身边娈童无数,妈妈我想讨要一个能镇馆的男倡,不知……暮幽王肯是不肯呢?”

      暮幽王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把赵玲珑愁成这样。
      他长袖一甩,爽快道:“好说。我府中的人,妈妈随便挑,随便选。”

      ·

      寒风肆虐,大雪瀌瀌。
      暮幽王府东厨边的柴屋废弃已久,破败不堪,凛冽刺骨的寒风透过窗户的破洞呼啸而过,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蜷缩在一块干草堆里。
      他衣衫褴褛,衣服的裂缝中能醒目的看见结痂的鞭痕和赭红色的血迹,及腰的长发凌乱的散开,脖颈处的发丝已被涔涔虚汗濡湿。他努力地缩紧身子好让自己暖和一点,却于事无补,直冻得瑟瑟发抖。赤足的双脚暴露在外,已麻木的感知不到脚踝上镣铐的冰冷。
      战死,饿死,痛死,冻死……在他心中都无所畏惧。
      只要让他完成心中大计,他可以欣然接受这世间千万种死法,哪怕是虐杀。他蛰伏在暮幽王身边卑躬屈膝,忍辱负重,只为苟全性命,以待来日,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过一死。
      一想到残敝破败之身,极端恶劣环境,举目物是人非,少年不由得心灰意冷。

      这时,柴门咿呀轻响,一僮仆一手环抱蟠云飞凤绣丝衾,一手提着象牙镂雕提梁食盒,避过巡防侍卫和来往侍婢,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他身负重物,纤瘦的胳膊早已力不能支,丝衾倏忽落地。
      他见少年面容枯槁,衣衫单薄,又虚弱不堪,伤痕累累,满是心疼,顾不得拭去身上雪沫,匆忙放下食盒,关上柴门,抱起丝衾裹在少年身上。
      低声唤道:“姚世子……”
      “莫阳,你来了。”姚玉卿缓缓睁开双眼,被丝衾包裹着的身子暖和了许多。他欲起身,却羸弱不支,浑身锐痛,只能微微欠起身子,正对着半蹲在他面前的莫阳。
      柴房没有燃烛,却被屋外银装素裹的白雪衬的明亮。
      莫阳见他年纪轻轻,遭此横祸,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越发心生怜惜。眉间紧蹙,眼眶湿润,喉间滚动,薄唇微微翕动,仿佛有一肚子不忍卒读的话语,半晌才颤抖地憋出一句:“对不起……”

      姚玉卿艰难起身,脚踝上的铁链哗哗作响,伸手为莫阳抹掉眼角泪痕,从嘴角挤出一抹浅笑,说:“你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做的。”
      莫阳只比姚玉卿略小几个月,虽说是暮幽王府里的粗使奴仆,却生的娇小细嫩,言谈举止,尽显女儿之态。
      他略微低头,愧疚之色溢于言表,自责地说:“暮幽王和暮闲庭烧杀抢掠,暴虐无道,早已罪孽深重。身为王府奴仆,可叹我位卑言轻,看到世子深受凌/辱却爱莫能助,只能替他们跟你说声对不起,略尽绵薄之力为他犯下的罪孽稍作补偿。”
      姚玉卿冷笑:“他们罪孽深重,岂是你一句对不起就能赎罪的。多谢你为我通风报信,只可惜我苟且偷生至此,却还是没能找到逃生的机会。”
      “姚世子……”莫阳无语凝噎。
      “莫再叫我什么世子了。”姚玉卿颓丧地自嘲道,“山河破碎,家国倾覆,我不过是任人宰割的亡国奴、阶下囚罢了,哪里还有什么世子。”
      继续这个话题,只会将柴屋的气氛变得更冷。她忙收起愁容,打开食盒,说:“我给你带了饭食和汤药,你得吃点东西,不然身子熬不住。”
      食盒有三层,上面两层放着温热的饭菜和热汤,底下一层放着桂枝人参汤和外敷的金创药。
      外面鹅毛飞雪,柴房偏僻,来往侍卫仆从比平日里少了许多,避人耳目不是难事,只是雪路难行,汤汁撒了不少。莫阳端起剩余的桂枝人参汤就要喂给姚玉卿。

      姚玉卿没有像往常一样接过汤羹,问道:“前几日,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吗?”
      莫阳落寞地摇了摇头,说:“不过,我已经飞鸽传书到宁潇国,只是还未收到回信。”
      仅存的最后一点希望也再次破灭,他心如死灰道:“暮幽王府到宁潇国飞鸽传书不过一两日的功夫,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就是不会再有消息了。”
      莫阳目不忍视,沉默片刻,又舀起汤羹递上去劝说:“公子还是先吃饭喝药吧,放久了就凉了。”
      姚玉卿摇了摇头,拒绝进食:“你不必再为我费心了。弄这些东西很不容易吧?难为你如此大费周章,将死之人不值得你为我承担这么大的风险。你我非亲非故,何德何能承蒙你这般关照?”
      他眼角泛泪,哀怨悲戚的眼神逐渐充满了恨意:“可是我不甘心啊!早知是这样的结局,还不如拼死在战场。虽不能伤暮幽王分毫,但总比受尽他折辱再死强多了。我……我还亲手杀死了……我的父王……”说到此处,姚玉卿哽咽起来,目眦欲裂,满是恨意的眼里堪堪落下泪来,“何至于此?我恨,我好恨啊!”

      莫阳连忙放下碗勺,解下背上的包裹,打开给姚玉卿看。
      “公子莫要灰心。我为公子准备了仆从的衣服,你穿上它。今晚暮幽王在正殿设宴,府中奴仆多半在忙碌。西边别院都是下等粗使奴婢的住处,那里戒备最为松散,院墙外我给公子准备好了马匹,吃完这顿饭,我助你翻墙而出。还有……这里还有一些盘缠,你带着。逃到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活下去,再也不要回来。”
      姚玉卿不可置信地盯着莫阳为他所做的周密准备。
      一个下等粗使奴仆,哪里来的通天本事弄到这些,还想的如此周全。又见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钥匙,更是让姚玉卿表情一怔,越发满腹狐疑。
      莫阳知道姚玉卿疑惑什么,只是事发突然,他也顾不得解释了,说着就要上前打开姚玉卿的脚链。

      这时,一声哗啦啦的响声,屋顶上残瓦坠落,积雪乱舞。一道黑影轻盈跳下,制止道:“姚公子莫要信她。”
      姬夭站在莫阳的面前,立刻戳破他的谎言,质问道:“哪里来的小娘子,穿着一身男人的衣服,就以为别人认不出你是女子了吗?”
      莫阳先是一惊,随即稳了稳情绪,上下打量着他,反问道:“你是何人?又何尝不是?”
      姬夭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身板。
      她虽也穿着男仆服侍,胸前一马平川,却长得娇小,生的白皙,还有一双圆溜明亮的大眼睛,比莫阳看起来更像女儿家。
      她惊诧地反问莫阳:“额,很明显吗?”
      被识破女儿身的莫阳羞愤地点了点头。
      见瞒不过,她拍了拍莫阳的胸脯,尴尬笑道:“那咱两,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姬夭走到姚玉卿面前,俯身蹲下,捏住他的下颌,对莫阳说:“看得出你对他没有恶意,只是今夜他不能跟你走。”
      莫阳问:“为何?”
      姬夭没有回答,而是拨开姚玉卿脸上凌乱的发丝,专注而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庞,言辞轻佻地说:“蓬头垢面,也难掩眉宇锋芒;布履粗服,却越显璞玉本色。不愧是我的命定之人,长得真是俊俏啊。”
      莫阳和姚玉卿二人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许人也,更不知她意欲何为。

      此时,姬夭敏锐地觉察到屋外传来细碎的声响。
      她凝神静听,渐渐的,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冲着柴屋而来。
      “有人来了。”
      她迅速将一块玉玦塞到姚玉卿手中。
      莫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拉着迅速躲到薪柴后面。
      下一刻,柴门被两个带刀侍卫粗暴地踹开。

      “大王有令,赐姚氏余孽沐浴更衣,即刻去正殿会客。”
      两个带刀侍卫火速传令,便打开镣铐,吩咐身后仆从,将姚玉卿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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