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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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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的村民都好的差不多了,基本都能下床走路了,也要不了多久就能正常生活。村子里的村民依次的排好队来宫栀徵这里领汤药。
可宫栀徵却一直阴沉着脸,不像往常那般活泼明媚,不笑也不说话。
楚潇潇一直在关注着她,心里也仔细的回想刚刚所说的所有。
“明明好像没有说过,阿栀为何这副模样,像打了霜的茄子。”楚潇潇心里暗念道。
结束后,宫栀徵将时六叫到了一旁。宫栀徵将一张叠好了泛黄的纸张给了时六,时六疑惑的看着纸张,即使里面写满了字,自己也只认识几个字。
时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沈姑娘,我不识字。”
宫栀徵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始给时六逐字逐句的解释。
宫远徵指着纸,道:“这是一种民间野花,名为“鼠见愁”,可治鼠疫也可治被狗咬伤引发的狂病,解毒消肿,止血生肌!”
这条解释完后,宫栀徵的手指移了一下位置,继续道:“蚌壳花具有清热化痰,凉血止痢的功效,这两种加起来,甚佳。”
说完,宫栀徵才将手指放下。时六听得连连点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宫栀徵:“……”
时六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纸张,心有所思,问:“那沈姑娘,你让我种的稠李和接骨木是何意,还有那紫苏,你不是说那是老鼠的最爱嘛,为何不让我连根拔起,这又是何意?”
宫栀徵不紧不慢的回答:“每草每花都有它不同的用处和存在的意义。”
时六追问:“那他们都有何用意?”
宫栀徵定眼看了时六一会,脸上也还是面无表情,对于宫栀徵来说,药和毒还有蛊都是很严肃的事,不可儿戏,这都是从小父亲教的道理。
宫远徵曾对自己说过,“一步错,要人命,赔不起,悔一生。”
儿戏不得。
宫栀徵的红唇这才张合起来,“接骨木和稠李能避鼠,而这接骨木能祛风利湿、利水消肿、止血。稠李果则能补充一定的营养,但不可食多。紫苏能解表散寒、行气和胃。”
宫栀徵一口气说完,轻叹一声,问:“听明白了吗?”
时六愣了两秒,连着点了好几下头,道:“嗯。”
宫栀徵见他这个傻样的表情,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转身挥了挥手,道:“算了,一看就没听明白。”
时六连忙跟上去,一脸不值钱的笑道:“诶诶诶,你多给我解释几遍,我不就听明白了嘛。”
“一边去。”
“哎哟……”
三人走到粮村口,回头望去,村里的村民们纷纷挥手和他们告别。
宫栀徵欣慰一笑,喊:“好啦,你们快回去吧,一定都要照顾好自己啊。”
突然其中一位村民高喊:“礼送!”
这时,刚刚还站着的村民们都纷纷下跪礼拜,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三人连忙上前拉住他们,可还是没拉住。
宫栀徵心中多了一丝燥意,皱眉道:“你们这是何意?”
年迈的村长哭道:“沈姑娘啊,你们就受我们这一拜吧,要不是你们,我们早就小命不保了。”
宫栀徵连忙拉起村长,道:“哎呀,村长你快起来,我们哪受得住你们这一拜啊。”
村长眼里充满泪水和感激,摇了摇头,道:“姑娘,你们是我们村子的救命恩人啊,礼当受我们这一拜。”
宫栀徵就村长还要跪,气道:“村长,您这是作甚,我这一身本事,本来救死扶伤,仁心仁术,求的并非回报。”
村长抹了把泪,道:“我明白的,你们真是好孩子啊。”
许如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所谓医道,求的并非是回报,求的是天下仁心。若是这医道里多了杂质,这意义和味道就都变了。
……
三人来到店里,现在可谓是热闹的很。从之前的门可罗雀,九牛一毛,生意惨淡,到现在门庭若市,生意兴隆,客流如织。
可谓是改变非凡啊!
宫栀徵看到这景象才得意的笑了起来。
小二见客人来了,立马笑盈盈的上前待客。
“三位客官里边请!”
等宫栀徵三人坐下后,店小二笑道:“三位客官要喝点儿什么啊?”
宫栀徵问:“你们这都有什么好茶?”
店小二笑着回答:“这就太多了,店内招牌刺客,美容美白,多酸少苦。”
楚潇潇光听这名字都觉得新奇,而且还是头次听说用花来泡茶喝。
楚潇潇忍不住问:“还有呢?”
店小二继续道:“还有金钗鼓,清热解火。天香桂子茶,止咳化痰,散寒止痛。”
店小二停了嘴,见店小二没有打算继续念下去的宫远徵不禁疑惑。
我不是写了五茶嘛,为何只说了三茶?
宫栀徵心直口快,“没了?”
店小二愣了几秒,又道:“还有两种,只是怕三位不喜欢就没说,若……”
“不必了。”
话被打断,店小二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慌乱。自己不知是哪句话说错了,惹到了这位蒙脸女侠。
刚想讨好这位女侠,女侠就说:“我要见你们老板。”
店小二顿时慌张起来,立刻道歉:“哎哟,这位美丽动人的主子耶,这点小事咋能麻烦我们老板不是?若哪不满意,小的给你赔不是。”
宫栀徵有些被气笑,“呵,我算你哪门子的主?还有,我这脸都没露出来,你就知道我美丽动人啦?”
宫栀离瞟了他一眼,又嘲讽道:“要不说你们做生意的呢,马屁一个比一个响!”
“虚伪!”
店小二张了张嘴,硬是被宫栀徵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憋出了一句:“顾客就是上帝。”
宫栀徵见他这副傻了吧唧的模样,白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快叫你们老板过来,我找他真有事。”
店小二道:“何事啊?”
宫栀徵转头就对上了那个扁着嘴可怜模样的店小二,就无语的又白了他一眼。
店小二装着可怜,生怕宫栀徵是去投诉的,一直这么看着她。
旁边的许如年和楚潇潇也觉得有些辣眼睛,所以,“我们找你老板并非投诉你,是别的事。”
店小二望向她身边说话的男人,男人长得清俊,声音温温和和。
这时,宫栀徵又插了一嘴,“你再用这么恶心的表情看着我们,我就真的投诉你。”
还没等宫栀徵说完,店小二的表情就恢复如初了。
“三位客官且稍等,小的这就去喊我们老板。”
在等的期间,店里的小二给他们送了一壶茶,里面的茶水泛红偏粉。茶水倒入茶杯中,溅起粉红的水花。
楚潇潇的嘴脸上扬,不禁感叹:“哇,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颜色的茶,好奇特啊。”
而宫栀徵就不同了,眉间有些沉重。
楚潇潇轻声轻语的问:“阿栀,你怎么了?你这一天都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
宫栀徵没有急着回答她,而是两字:“老了。”
楚潇潇噗嗤一声,笑道:“阿栀,你莫要觉得不自在,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茶呢。”
许如年听着两个女孩的谈话,不禁失笑。
两个女孩同时偏头看向他,许如年立即停止自己的笑容。
“抱歉,没有忍住。”
楚潇潇脸上的笑容,从那天晚上的时候就笑容了,现在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楚潇潇眉头紧蹙,问:“你笑什么?”
许如年也没有看她,只是端起茶杯,摇了摇头。
没一会儿,一位打扮鲜艳的婆婆,笑盈盈的朝这边走来。
“哟,姑娘来啦?”
宫栀徵撇了点茶婆婆一眼,没理。见她这副打扮,就知道她靠着自己的茶挣了不少钱。
点茶婆婆一坐下就开始了,“哎哟姑娘,一月不见又美了不少啊。”
宫栀徵答非所问,“这茶您泡老了。”
点茶婆婆愣了一下,刚一出屋就看见了姑娘,所以提前亲自泡了这盏茶,让店小二送去。就是不知姑娘是何时瞧见的。
一月不见确实是变了,更有女人味了。
现在近看,这面相说变也没变,说没变也变了。皮肤依旧白如玉,眸从之前的娇俏动人多了一丝妩媚。对视一会儿,勾的人心直痒,更别说男人了。
而她身边的姑娘虽说肤色差矣,但却温柔大气,端庄漂亮。再养养,定是个天仙美人儿。
宫栀徵打断点茶婆婆的思绪,“说正事。”
点茶婆婆轻笑一声,身后的店小二将手里的托盘递上前。
点茶婆婆指着托盘,喜滋滋的说道:“姑娘,这可是足足一拖盘的金元宝啊。”
宫栀徵笑了笑,伸出手,掌心朝上。
“把你们的新账本给我。”
对面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姑娘放心,我们这都是算清白了的,保证没有漏算。”
“给我。”
点茶婆婆见她不死心,只能硬着头皮把账本拿给她。
宫栀徵也没有细看,抬眼,“我告诉了你五茶,为何只卖三茶?”
点茶婆婆咽了下口水,小心解释道:“姑娘,这三茶卖的那叫个火朝天的,而那两茶虽说卖了出去,但不乐观,所以……”
宫栀徵抢答道:“所以你便将它们踢了出去,可是我允许了吗?”
宫栀徵神情冷静,也没看着面前的人,只是和身边的两位一同品茶。但不知怎么一种很强的压迫感莫名很强,压的前面的人喘不过气来。
点茶婆婆突然觉得这屁股烧得慌,如坐针毡。
“那姑娘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再来一拖盘。”
点茶婆婆双眼瞪大,激动道:“你这小姑娘还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哦。”宫栀徵语气一滞,带着一点讽刺道,“是嘛?”
点茶婆婆继续道:“姑娘,我这小店才刚刚起步,你这不是为难我这个老婆子嘛。”
“你非得我把你的老巢给你掀出来不可?”宫栀徵身子往前靠了靠,用平淡的语气问。
宫栀徵语速很快,口齿清晰,而面纱的背后,有让人看不分明的岂笑意。
点茶婆婆终于明白自己斗不过眼前的丫头的,正准备答应她的要求时,别的桌开始了躁动。
“啊!你们放开我!”少女尖叫着。
店内的众多目光都随着尖叫望去,只见几个白衣男子,正在调戏一个年轻少女,拉拉扯扯。
许如年见穿得人模狗样的那几个人,正是神医门的弟子。许如年又回头看了看小姑娘的反应,他们好像要完蛋了哟。
只见小姑娘的魅眼微微眯起,有种说不出来的危机感。
这时的点茶婆婆也感受了一道目光,偏眸一看,许如年正盯着她,点茶婆婆莫名有些心虚。
点茶婆婆轻咳了几声,起身到“战场”上阻止“战争”。
“诶诶,几位少爷这是怎么啦,有事找我不就行了,找这姑娘又没用。”
说着,点茶婆婆将少女拉到自己的身后。点茶婆婆抚摸着少女的手腕,让少女发抖的身子静下来。
里面的一个年轻男子,一脸得意的模样,背着手走上前,道:“找你?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点茶婆婆正想说话,手腕上就有一度温暖。点茶婆婆被拉到一边,紧接着一阵响声猛起。
“砰!”
点茶婆婆回头望去,只见刚刚那嚣张得不行的年轻男子被人一脚踹飞了十几米远,现在像条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一条的桌椅板凳都被弄坏了,店里的众人都被这一脚吓得不轻,尤其是那个正在美美吃饭被撞飞的男子。
宫栀徵低头愣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脚,楚潇潇则是被宫栀徵这一脚弄得目瞪口呆。
可楚潇潇转头看向许如年时,发现他一脸从容淡定,这一刻便就算是明白了。
对面几个跟那个年轻男子衣着相似的男子,连忙喊着“张少爷”去扶他。
可宫栀徵才不管他是张少爷还是王少爷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调戏女子,做出等羞耻之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该乱棍打死。
那些人口中的张少爷已经被他们扶起来了,张少爷扶着自己的老腰,气势汹汹的朝宫栀徵这群人这边走来。
张少爷抬起手指,指着宫栀徵的鼻子,道:“你个八婆,你敢……”
“砰!”
复旧如初。
这位张少爷又被那群人扶起,不信邪的重复刚刚的动作,刚走过来正要说话……
“砰!”
终而复始,重复了好几遍,那几个男子和众人百姓的眼睛来回都累了。
张少爷狼狈的爬起身来,宫栀徵讥笑道:“怎么?还要再来几脚?”
张少爷捂着自己快被踹炸了的肚子,开口艰难,“你,你,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