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邪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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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宝瑛拜入唐门的时间很快，张之维还喝了她一杯茶。
两人分别那天，钟宝瑛送张之维下的唐门。
聚散终有时。
张之维有自己的历练，而钟宝瑛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暂时散伙是避免不了的，因为她已经选定了一天自己要走的路。
那天的残阳落日很美，钟宝瑛站在桥口同骑着毛驴渐行渐远的张之维倒别，是感谢也是约定。
她对张之维说：“张师兄，我在山上磨炼几年，说不准下次我们再见我就脱胎换骨了呢。”
张之维摸着下巴说：“你叫我张师兄我怎么这么不习惯呢？不然还是叫张之维？”
钟宝瑛拍了一把毛驴屁股，朝他挥挥手，“行行行，叫你张师兄还不乐意了，快走吧。”
“张之维，后会有期。”
钟宝瑛对他的背影扬声说道。
张之维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行，回去吧，别送了。”
钟宝瑛向来不怎么听他的话，那一天她站在山口目送他走了很远，远到许新下山来把她拉回去说由恪师叔找她。
在唐门的日子，大概是钟宝瑛这辈子除了儿时在父母身边外最自在的日子了。
钟宝瑛跟着由恪四年，吃了不少苦，走了不少地方。但实力提升是肉眼可见的，她整个人都不可同日而语，唯有一点，性格照旧狂妄桀骜，还比过去更甚几分。
要按由守的话来说，他觉得这纯粹是被由恪给惯出来的。
由恪表面上一丝不苟，公正严明，但实际上快把这唯一的小徒弟捧上天了。假公济私极其严重，甚至连善恶是非在钟宝瑛面前都少了许多。
这死丫头极会摸人心性探索底线，一步步耍着性子让由恪给她破了一次又一次例。
就逮着他哥欺负。
这哪儿是收了个徒弟啊，简直是养了个小祖宗。
这回的任务要去云贵，那里缅甸越南人多，虎视眈眈的视线不少，由恪由守带队，带的大多是年轻一辈的精锐。唐妙兴杨烈不说，张旺许新董昌观山填海梁五唐皋是都带出来了，领队的还有于姑。
由守看了一眼独自走在旁边的死丫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说是由恪收的徒弟，但他也没少教导，给了她名师二对一的厚待。否则钟宝瑛也不可能四年之内进步得这么厉害，几乎要成为同辈翘楚之一，就是开小灶开的。
按理来说，他和由恪除了两兄弟，要亲人没亲人，要家室没家室，要子嗣那就更没子嗣了，两条光棍收了个徒弟当女儿养，宠溺一点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由恪太过了。
过得由守有点胆战心惊。
但要说具体怎么个胆战心惊他也不太确定。
走在前头的钟宝瑛回头，见着了在独自思索的由守，笑着走过去，声音挺甜，“守叔，咱们今晚住四合院还是住客栈啊？”
一旁推举她出来问的许新梁五连忙竖起耳朵。
由守抱胸扫她一眼，又扫后面几个一眼，拿腔拿调，“这要看你们能弄到个什么样的。”
钟宝瑛脸上多了点遗憾，视角跟许新他们相接，耸了耸肩。
要她找肯定砸钱找四合院租，但她现在是落魄的大小姐，手里头哪儿有钱呢。
所以她领着有点扭捏的许新张旺找上了杨烈。
杨少爷有钱嘛！
杨烈平常冷冷清清，不怎么合群，做人做事都似独狼，看人带点居高临下，可再怎么说也是一起上过香的亲兄弟。
钟宝瑛是没和他们上过香，她是单独敬的香，但也拜了同一个祖宗，她是可以无所顾忌的小师妹。
“杨少爷，”她玩世不恭的叫杨烈，“和咱们一块儿去找房子嘛？”
杨烈撇她一眼，眸光略深，淡声说：“行，走吧。”
钟宝瑛笑起来，说实话，她的眉眼这几年再看，多了点英气，这么笑便会显得舒朗得似七八月的暖阳，略微灼人，但又耀目无比。
杨烈多看了她两眼，哼笑了一声。
当初就是这么副迷惑人的模样，让他险些相信这小师妹是个清风朗月的小姑娘。
直到他和她一同出任务，双双击杀任务对象后发现她受了伤落下悬崖去救，寻了她整整半日过后在林间深处见着了她。
那是她从不曾为人所知的另一面，残忍、无情、狠辣。
地上铺满了动物的骨肉皮，血流了满地，从她站的地方延伸出去，将初雪浸透。她正在慢条斯理擦拭手中的匕首，见着他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沾满血的脸倒是笑了笑，冲他说：“杨师兄，你来了？我们要回门吗？”
杨烈走过去把她揪出来，上上下下打量过她，见她没事后才难得黑了脸。
“私自脱队，你还有解释吗？”杨烈看她的目光很冷。
杀手或许也需要团队配合，师兄弟妹之间可将后背交给对方，可钟宝瑛不管这个，她甚至能做出打完自己的就脱队满足自身虐杀欲的事。
钟宝瑛只笑了笑，明锐的眼上下扫过杨烈，仿佛在看猎物，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弱势，会被她亲口咬上脖颈。
“因为我知道那人师兄肯定应对得过来啊，”她开始说软话，“要是重要的事，我肯定不会掉链子。”
“杨少爷，你就行行好，别告状好吗？我能拿的东西都不要，算给你。”
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若不是脸上的血都没有擦干，怕还真能唬人。
杨烈不为所动，回门就把事情上报，钟宝瑛私自脱队被打了二十下鞭子，还被罚跪了半个时辰，他自己管教不力，也挨了二十下鞭子，罚跪了一个时辰。
但是后来钟宝瑛再见他也没提过这事，反倒依旧笑眯眯给他打招呼，可那双眼，狼子野心毕露。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邪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