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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你在我这儿,不过是个贪吃的孩子 ...

  •   每日在山里一起做饭练功,养着院子里的一群小动物。

      闷闷不乐了很久的人这几日也开始展露了笑颜,时常蹲在院子里逗那只三条腿的小鹿。

      自打她在鹿林遇了险,卓里就不再让她去那儿了。只三日一次只身前去,回来告诉她动向,这一天他却回来得格外晚,外面天都黑透了,才一身疲惫的走回了小院。

      “我今日,又杀了两只霜牛。它们藏在一处斜坡下,月族的神兵那一日可能没注意到。”

      接过手帕擦了擦脸的人跟她解释晚归的原因,又递给她一小串黄黄的鼓囊囊的果子。

      看着手里胖鼓鼓像灯笼一样的小果子,把玩了半天的人低头咬了一口,忍不住啐道:

      “苦的!”

      在灶台边忙活的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笑出了声:

      “我只是瞧着可爱,摘一串回来给你玩儿。别什么都往嘴里塞,饭就快得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贯逞强的人跑到灶台边,把头靠在爱人的肩上。这些日子以来,她褪去了青丘少主的光环,也卸下了女将星的身份,那些从小到大缺失的时光,似乎都被身边人补了回来。

      他不拿她当那个阵前杀敌的女将军,也不把她看作高台之上遥不可及的人。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个凡俗女子,一个贪吃贪睡的孩子,被小心地放在手里捧着护着,时刻能感受到对方的舍不得。

      屋里的灯光昏黄,低头专心吃饭的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直等到她碗里的饭见了底,卓里才柔声开口:

      “我觉得霜牛的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见对面的人含了一口饭瞪大了眼,心里一软的人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脸。才接着往下说:

      “今日有一只发了狂,另一只本来好好的。我收拾第一只的时候,那只吃了些灵鹿的肉,突然就发了狂,疯了一样朝我冲过来。

      后来我仔细一回想,它们好像是吃了灵鹿的肉,眼睛才发红失控的。月族豢养的灵兽,会因为蚕食别的灵兽而血性大发吗?”

      放下筷子的人,也撑住了下巴。前几日月神的态度就有些蹊跷,可她又实在找不出问题在哪儿。

      就这么细细琢磨,到夜深了,发呆的人还坐在桌边。任由卓里牵着她去洗漱沐浴,直到躺到了床上的时候脑子里还都是霜牛的事儿。

      “别琢磨了,这时候要专心点。”

      有人低头咬住了她的唇,察觉到一丝痛意的人抬眸对向那双迷离的眼。在床上的时候,是卓里最霸道的时候,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感觉到对方想将自己一寸一毫都占为己有的狂热。

      呼吸的频次越来越快,在她身上探索的人低下头吻着她的颈侧,耳鬓厮磨间交缠的气息萦绕在鼻间,她勾住爱人的脖子,终于专心地沉溺起来。

      “今日我回一趟青丘,去洞府给音尘输送灵息,顺便再去看看你的母亲。你要一同去吗?”

      睡到快中午才起床的人伸了个懒腰,看向院中忙忙碌碌的卓里。

      “我就不去了,去了反而心里难受。你去吧,我等你回来。腰酸不酸?”

      走上前搂住那个睡眼惺忪的美人,他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这些日子,身前的人褪去了一身华服,只一身布衣,每日把头发松松地挽一个素髻,却有种别样的风情,叫他怎么都看不厌。

      朝夕相处的日子每一天于他而言,都像是从梦里偷来的时光。每一日醒来看见身边那张娇艳的脸庞,才能确定自己又在最甜蜜的梦境里多留了一日,怀里的人儿散发着自己最熟悉的清香,温温软软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这小小的半山屋舍,是他们的家。此地没有染指皎月的背德之耻,也没有种族尊卑的闲言碎语。她是日日陪在他身边的布衣妻子,穿梭集市和山林的时候,他们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对小夫妻。

      “大白天没羞没臊的!我早些去早些回,你等着我。”

      轻轻捶了他一拳的人转身上了坐骑,转眼就消失在天边。留在院里的人,低下头,抓了一把早上刚摘的嫩芽,开始喂起院里的小鹿来。

      按身上旺盛的灵息来看,涂山音尘应该这两天就要醒了。坐在冰床边的人凝神把自己的灵息源源不断地输送给那个沉睡的人,直到有些筋疲力尽了,才靠在一旁坐着打算歇会儿。

      “你怎地穿了一身这么硌人的衣服?”

      涂山音尘的声音,吓得床边的人立时跳了起来。她回身看着已经坐起来的含笑少年,还未开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好几种情绪全部搅动在一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昨日就醒了,想躺着等你来,再骗你些灵息,看看能不能把我的胳膊续上。嘿嘿,少主莫怪啊。”

      言笑晏晏的少年起身上前,抱了抱满脸是泪的她。

      都藏了一肚子话的姐弟两,靠着冰床席地而坐,说起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事情来。

      说起自己受醉足之刑时,虽然自己已经尽力轻描淡写地讲述这段经历来,她却依然看见了涂山音尘眼里的泪光。

      “他们做得这样狠!莫不是忘了自己养在府里的那些青丘氏!真是荒唐!”

      刚醒来不久的少年重重地捶了一下地。亲身从这件事里逃身的人却早已没了当初的愤怒,她淡淡地接着往下讲,仿佛故事里的主角,并不是她,而是一个素未平生的陌生人。

      自燃内丹去灭山火的这一段,听得身旁的人连连惊叫,又爬到自己身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自己全须全尾后才又坐了回去。

      “你如今不在青丘吧?你看你穿的这个寒酸样子,你又去西北种树了?”

      听见胞弟好奇的疑问,她忍不住低头笑出了声:

      “确实不在青丘了,这少主的位子,送你也行,送给醉容那丫头,我也肯。”

      听见这句话的人连连摆手,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青丘的少主只能是你!我一个独臂的武夫我哪儿能行!再说醉容那丫头,站个桩都要哭半个时辰,她当少主?紫云山都得翻天了。

      他们这次是做得过了,你伤心也是应该的。可这整个青丘,除了你,我谁也不服,谁也不配让我叫上一声少主。

      话说到这儿,少主,我大病初愈,你可愿送我回去?”

      起身扶起涂山音尘的人笑嘻嘻的往外走着,她今日实在太高兴了。以至于一路上有侍卫看见死而复生的大将军惊得掉了兵器她也觉得好笑,路上的平民看着她一身不伦不类的打扮窃窃私语她亦不觉得冒犯。

      将军府的人听见大将军回来了,都早早地等在了门口,老将军和那位青丘氏都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这位失而复得的亲人。望着涕泪横流的二舅和一旁拍手欢笑的孩子,又一次透支了灵息的人也虚弱的笑了起来。

      她退了几步,转身大步地朝镇子上走去。时候不早了,先去看看卓里的家人,再骑着般般在半空中偷偷看一眼父君,她就得回西海去了。

      “少主请留步!”

      叫住她的是从欢喜里回过神的老将军,似乎是怕她不肯停留,这位年迈的长者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追了回来。

      “醉影,你在西海还好吗?”

      被这句话难住的人,停在原地站了半刻。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只点了点头就继续往前走了。

      卓里家的院门虚掩着,站在门口的人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出来。便硬着头皮趴在栅栏上伸着头往里看,从厨房里提着一壶水往外走的妇人见到来人也愣在了原地。

      “我跟卓里。。。现今住在西海,一切都好。。”

      磕磕巴巴的人从袋子里掏出自己准备好的两个元宝,匆匆走进院里放下后就打算离开。

      “少主,帮我带些换洗衣物和吃食给他吧。”

      妇人扭头回了屋子麻利地收拾了个包袱,递到了她手里。

      “那一日是我气急攻心,说话过了头。还望少主见谅,这里面有一罐补血的红花膏,是我自己熬的,少主每日兑水喝一杯吧。

      你们在西海,要好生照顾自己。”

      见自己接过包袱,妇人便退回了屋里,只站在门边看着她。

      “我自会好好照顾卓里,您也保重身子为重。”

      不知说什么好的人说完这句话提着包袱就出了院子,如果她和卓里没有这么坚决的选择彼此。也许今时今日,大家的光景都大有不同,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的心里只容得下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也要博这一次。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趴在坐骑背上的人仔细地观察着含真殿里的一切,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母亲和侍女已经在饭桌边等着了,那个小老头却还在正殿里与亲族议事。

      直到母亲来正殿催了几次,父君才起身走向偏殿用膳。桌上的饭菜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今日的桌上有一锅她爱喝的莲藕汤,父君拿起勺子盛了一碗,却没有端到自己的面前,而是放在了她一直坐着的空位上,望着那个空空的位子呆了许久,才低头吃饭。

      半空中的人红了眼,却还是狠了狠心拍了拍脚下的坐骑:

      “般般,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你在我这儿,不过是个贪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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