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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走一段 ...

  •   回到卡座时徐知凡已经面色如常,只是没坐回许川的旁边,而是选择最远的彼端坐下。
      哪怕距离那么远,许川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大概是刚刚出门买了包烟再进来的。
      他进来时和霍然搭了几句话后就默不作声地灌酒,整个人像魂被抽了似的。其实许川也好不到哪去,虽然把心里话说出来轻松了很多,但是这轻松也给他带来了深深的无力。

      好在这几个心眼大的都没发现他们的异样,该摇骰子摇骰子,该喝酒喝酒,不亦乐乎。
      好笑的是,遇上隔壁卡座美女搭讪,他们这边七个大老爷们,一致目不斜视恪守男德,礼貌回绝。
      美女颇具挫败感地回到了自己那,想来应该没被这么冷漠对待。
      也不怪她,只是太不碰巧。
      这桌上摇骰子摇得最欢的两个是一对,抱着手机回消息的找回了旧爱,喝酒大笑的一直有稳定的暧昧对象,而缩角落研制深水炸弹的那位已经“皈依我佛”。
      唯二单身且能勾搭上的两个此刻正因为对方心事重重,碰壁在所难免。

      他们没在酒吧再玩很久,没一会儿就去吃了宵夜。在寇忱的强烈推荐下,选择了一家牛肉拉面。
      许川挺吃惊的,寇忱居然两天就能在他这推荐起饭店了。果然顶级吃货到哪都能发现宝藏。
      牛肉拉面味道不错,面很劲道。一众人吃完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徐知凡定的酒店,开了两间房,一间双人床和一间三人床。

      原本计划就是第一天去许川公寓睡暖暖房,之后就到酒店住得舒坦,但是定制这个计划的时候没发生去机场前的事,也没发生今晚的事。
      许川在前台逗留了好一会儿,犹豫要不要开个单间,但是开个单间太惹眼了,哥几个问起来,他也没想好怎么回答。
      一番纠结过后,他还是回了徐知凡那间房。

      不过没他想得那么别扭,两人还是正常的,洗漱后换了睡衣就往床上一躺,只是格外沉默。
      房间里的东西还是和去机场前原封不动,那些隐秘的暧昧气息都滞留在此,许川理所当然地失眠了。
      他想,与自己背对背躺着的徐知凡应该也是。
      外边天蒙蒙亮起,许川干瞪着的眼才开始发酸,进入了睡梦。

      第三日的行程安排的依旧很满,八九点那会儿,寇忱就已经给所有人都轮番电话轰炸了一遍。
      他们收拾收拾,吃了早饭,去公寓拿了设备就在雪场滑到了下午三点。
      本来打算的是下午晚上去看个电影,或者去个电玩城的,但是行程有变。
      路欢约江磊单独看电影,其他六人肯定不想做电灯泡。打车那会儿,寇忱和霍然打了个招呼上车就无影无踪了。
      魏超仁听说市中心有车展,死要拉人一起去看,无所事事的胡逸叹了口气,陪他去了。
      至于徐知凡许川,在两辆出租车停在了跟前,他们对视一眼,分别上了不同的车。

      车展结束得快,魏超仁和胡逸是最先回到酒店的,他俩吃了晚饭又双排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来。
      对于江磊没有在外过夜他俩并不奇怪,只是看他一脸沮丧倒头就往被窝里钻,又担心又想笑。
      后回来的是徐知凡,他和霍然寇忱在酒店大堂碰见的,一起上了楼。
      他们到三人间敲了门,魏超仁和胡逸坐在地毯上分着一包薯片,正看着魏超仁不知从哪找的睿智恐怖片。

      一进门魏超仁就酸了声:“我以为你俩不回来呢。”
      霍然心情不错,坐下回怼了一句:“在这开房也是开房。”
      “一点不避着我们这一屋单身狗呗?”床上的江磊嚎了一声。
      “呦,”胡逸道,“没睡呢你。”
      “——嗯!”江磊泄气,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下来了,抢占魏超仁身旁的位置,一把抢过薯片,“啃吱啃吱”往嘴里送了一大把。

      徐知凡在门口驻留了一会儿,往自己房那边看了看,他回来的时间不算早,已经十一点多了。
      寇忱坐到霍然旁边,恰好问出了他心中所想:“川哥还没回来吗?”
      “没吧,反正没过来打招呼,”魏超仁说,“可能一早就在屋里睡了也不一定。”
      听到答复,徐知凡也就跟着进来了,往地毯上一躺,靠着床,问了嘴江磊:“你今天咋样?”
      江磊脸上就写着“不咋样”三字,换做平常这个话肯定不会是徐知凡问,但是他此刻身心俱疲,懒得迂回了,就想找点话题让自己显得不那么例外。

      “别提了,”江磊叹息,“差点因为‘XX永恒’还是‘XX王道’吵起来。你们说女生怎么都老死犟这种事啊。”
      寇忱挑眉:“你支持谁啊?”
      江磊说:“肯定XX啊。”
      此言使得房间内呼吸都停了一瞬,只留恐怖片女主尖叫逃窜的声音。
      “磊磊你智商确实趋近超人了。”霍然道。
      魏超仁起初点了点头,反应过来后默默看了霍然一眼。

      寇忱不理解:“你就不能顺从她吗?她喜欢啥你就跟着嗑啥,投其所好啊,你是去追她的,又不是去做对家的!”
      “是她先问我喜欢哪对的!”江磊扯着脖子解释,“我说完了她就生气了,努着脸说‘XX永恒’,那我哪能忍,我肯定得回击啊!再说了,嗑CP那么较真干嘛,不就是为了乐子吗!”
      “回击啥了?”胡逸好奇,“你和路欢吵架了?”
      “那没有,”江磊气势弱了下来,“就是后半场电影一直在争论是XX还是XX,然后结束她没理我,自己打车走了。”
      寇忱简直没眼看,摆摆手:“你以后出去别说你是我徒弟。”

      “算了吧,”胡逸盯着恐怖片目不转睛,看得有滋有味的,“她嗑XX你嗑XX,你们不合适。”
      “什么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江磊皱眉。
      胡逸终于睨了一眼他:“那不就得了。”
      “……操!”江磊骂了一声。

      对于江磊和路欢这糟心的初次约会,众人提起就糟心,索性不提了。
      霍然瞥了眼气定神闲看女鬼脸的徐知凡,问:“川哥下午没跟你一块啊。”
      “没啊。”徐知凡淡淡道,“你不用为了躲女鬼贴脸特地转头跟我说话。”
      “靠……”被戳穿心思的霍然有些没面子。

      寇忱笑得不停,搂住了霍然的腰,顺带一问:“那知凡你下午去哪了?”
      “去郊区自然公园走了会儿,”徐知凡对答如流,“拍了点风景,打算发朋友圈。”
      说是走了会儿,其实是跑步,大冬天跟着公园长跑健身人员出了一身汗,速度还挺快,因为慢下来他就会开始想别的事了。
      所以脑子转得快,偶尔也不是好事,很多东西放着不去想,一空闲下来就玩命冒出头,想清楚才能罢休。

      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许川还没来,徐知凡想过要不要给许川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哪。
      对话框里删删减减纠结半天也没发出去。
      “有情况啊?”霍然瞧了眼徐知凡,“和谁聊天呢,一晚上抱着手机酷酷打字。”
      徐知凡笑了下,熄了屏:“一个同学,跟我讨论预答辩的事。”
      “哦。”霍然继续回看恐怖片了,这一段很温和,适合他。

      徐知凡可以跟霍然说,但是没有用,这事纠结的点更多来自于根深蒂固的观念还有家庭。跟霍然说了心情是会好点,但是他和寇忱是一体的。
      他再和霍然有点什么小秘密不告诉他,让寇忱察觉了会不舒服。总归不能让自己的私事,影响别人。

      许川回来的时候一点多了,他果然没在屋里睡,一身黑长羽绒服外表湿乎乎的,应该是在外面淋了雪。
      他进门时徐知凡注意到他右手动作有些僵,但也没问。

      屋内灯是熄的,一看就是在放电影,片子已经看完两部了,这是今晚第三部,许川站着瞅了眼屏幕,皱紧眉头:“什么恶趣味,六个大男人半夜围坐看恐怖片。”
      “那不然看什么?”江磊撇嘴,“XX剧场版吗?”
      听他这话,许川笑闷了,挑眉:“今天约会不顺啊?”
      “哼!诸事不顺!”
      “他和路欢因为XX还是XX吵起来了,”胡逸道:“他支持XX。”
      许川评价:“逆天。”

      许川将羽绒服脱下,挂在了入门的衣架上,回头沉默一瞬。坐在最靠门的是徐知凡,他如果往里面插进去,有些太突兀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徐知凡身边。
      坐下时,右手惯性撑了下地,撕裂的疼痛叫他“嘶”了一声。
      徐知凡看着他,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

      许川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自顾自找了个不那么容易被女鬼贴脸的角度,好好看电影。
      几个大贴脸大场面结束,众人才想起问许川。寇忱嚼着薯片,问:“川哥,你这么晚回来,去哪潇洒了?”

      许川看了他一眼,突然不怀好意的笑了。
      他撸起了内搭白毛衣的袖子,灯光暗淡,寇忱隐约可见许川原本白净的右手贴上了塑料膜,塑料膜下从小指根开始出现了花纹,那花纹蜿蜒,一直包裹住他的手腕,直至手臂收尾。
      旁处几人只看见了塑料膜和花纹,最远的胡逸甚至以为他是被人打了包扎。只有寇忱看得清楚,他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
      寇忱一脸难以言喻。

      魏超仁拍腿而起:“我操!许川你纹身了?!”
      “我操!”胡逸终于反应过来。
      旁边的江磊,一手拍开房间的灯,也不管恐怖片正在走剧情片段,抱着许川的手就开始仔细端详:“我操!这纹得是个啥啊。”
      “欸欸欸,注意文明,含‘操’量超标了。”许川无奈。

      其实霍然离得也近,但他有些近视,加上灯光太暗还有塑料薄膜遮挡,确实没看清楚那是什么。
      众人恐怖片也不看了,围着许川的手聚成一个圈,只有寇忱在圈外避而远之。

      他避而远之不意外,因为许川纹得是条蛇,还是用红墨纹的,蛇整体是镂空的,只用线条勾勒出蛇的样子,没有着色。
      算不上惟妙惟肖,但是很酷,十分酷。
      红墨衬得他的肌肤愈加白皙,好像他挥挥手就能召出毒蛇来撕咬。

      “好他妈酷啊!”江磊两眼放光。
      “我操,哪纹的,我也纹一个去!”魏超仁含操量依旧很高,“我之前高考完就想纹了,一直没找到机会。”
      胡逸问:“你想纹啥?”
      “没想好。”魏超仁道。
      “那你说个屁。”许川说。

      “确实挺帅。”霍然抬眼看许川,“怎么突然想到去纹身了?”
      “烧得火红蛇行缠绕心中,终于冷冻终于有始无终~”身后的寇忱忽然唱起来了,紧接着道:“还能怎么,彻底放下常遥了呗。”
      许川瞅了眼他,否认:“和她没关系,是为了我自己,以表决心。”
      “川哥这是受了大情伤啊……”
      “我去你的。”许川笑骂,转头偶然对上了徐知凡的目光。
      从他进门到现在,徐知凡一言不发,现在只是暗暗盯着他手上的纹身。

      后面他们又起哄了什么,徐知凡不在状态,压根没听清,稀里糊涂地又跟着他们关灯坐下继续看起了恐怖片。
      “以表决心”四字在他脑中停滞不前。
      许川说到做到。他将纹身纹在显眼的手上,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审视,这是他的决心。
      他没有说空话,他真的要肆意而活。
      所以,他说想一路上有自己,也不作假。

      他早已无心去看恐怖片,但还是听到片里的音效,紧接着两耳传来程度不一的尖叫。一边是霍然的,一边是许川的。
      人在惊恐的时候,总会想抓住些什么,比如霍然扣紧了寇忱的手。比如,许川捏住了他的肩。
      徐知凡悄悄看了眼许川,典型地又怂又爱看,已经怕到尖叫了,两双眼睛还是死盯着屏幕,眨都不舍得眨一下。

      高潮片段过去,许川才反应过来刚刚一直捏着解压的是徐知凡的肩,他顿感不好意思,但道歉又有种疏离的尴尬,就在他肩头揉了揉。
      徐知凡倒没什么反应,对着他另一只撑地的手扬了扬下巴,问:“不疼么?”
      这是许川回来后徐知凡说的第一句话,他感觉已经有半辈子没听过徐知凡的声音了,身形一愣,随后抬起了右手:“这个?不疼,面积小,肯定没死神疼。”
      “那是,我死神第一次上色的时候,我趴在床上一天没起来。”旁边的寇忱道。
      “他死神在腰背上全是肉,”徐知凡不信的目光看着许川,“你这个全在手骨上,不疼吗?”

      他突然这么关心的话,让许川措手不及,一时想不出怎么回答。
      旁边的寇忱不乐意了:“我死神在腰背上!可是我面积大啊!我还用的是大排针上的色,有多疼你们试试!”
      “……嗯,他比我疼。”许川笑,声音不自觉软了些,对徐知凡道:“真的,我不疼。”
      徐知凡唇瓣动了动,没说话了。

      这部电影看完已经临近三点了,大伙都累了,各回各的房准备睡觉。不过徐知凡那间确实是睡意全无。
      徐知凡先洗的澡,洗完就站在窗口抽烟。许川洗好出来他还在,他这个抽烟量许川都怀疑他今天得抽了一条了。
      “少抽点。”许川说了声,从羽绒服口袋掏出了药膏。纹身第一天不能碰水,他刚是用塑料薄膜绑着洗得热水澡,这会儿都感觉手上这块肉闷熟了。

      徐知凡站在床边瞥见,着手在烟灰缸里揿灭了香烟,拉上窗帘走进卫生间洗手,“我帮你涂吧。”
      “嗯?哦。”他的好意,许川自然不会不接受,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他俩坐在床上,徐知凡解开了绕在手上的塑料薄膜,刚纹好的纹身纹路是红肿凸起的,早一会儿用纸巾轻轻按,还会渗血。

      徐知凡目光闪过了些情绪,他将药膏挤在指尖,格外小心的接触许川的皮肤,“疼了跟我说。”
      许川无所谓地笑笑:“这玩意真没你想得那么疼,还没有被人拉一口子疼。”
      “嗯。”徐知凡应着,收下动作只轻不重。
      许川没忍住,另一只手挑了挑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笑说:“我只是纹个身,你别搞得好像我是替你挡了一刀一样,那么沉重。”
      徐知凡低下头,没说什么。

      “你别这样,真的。”许川诚恳道:“我纹身只是为了对自己表决心,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不是逼你……你别有压力。”
      徐知凡还是不作声,安静地帮他涂抹完,用湿巾拭去手指上多余的药膏,又从他羽绒服口袋掏出新的塑料膜,给他绑上。
      绑得还挺紧。
      “许川,你昨晚说的是真心的吗?”
      许川正低头检查着自己的手,闻言抬头,木讷地点了下头。

      他第二下头还没点下,唇上覆上了一片亲昵。许川诧异,在毫无防备之下,徐知凡整个人扑了上来。
      他俩身高体重都差不了多少,徐知凡这么猛然突袭,许川当即没稳住,朝后倒去。好在徐知凡的手护住了他磕向床头的头,又一手揽住了他的腰。
      许川很快抱上了徐知凡,身体接触的每一处都在互相熟悉。

      这个吻和之前的两次都不相同,不再有顾忌的浅尝即止。
      这个吻是粗暴强烈的,纠缠的舌头没有软弱的试探,而是得到了许可的宣誓,野心勃勃,誓要将对方蚕食殆尽才肯放过。
      不再是懦夫,没有人愿做逃兵。

      这一吻持续太久了,放开彼此时,双方都有些喘不过气。
      浓重的呼吸下,无意间对视的双眼,不自觉地闪躲。他们清楚的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不再是简单的兄弟或者朋友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笑了起来,像是初次见面时的青涩懵懂。

      “笑什么?”许川问。
      “不行吗,川哥?”徐知凡说完没等许川回话,又亲了上去。
      如果说刚才的吻是蛮横无理的表白,这个吻就是表完白后大张旗鼓地做坏事了。
      徐知凡的手不由分说在许川身上胡乱摸着。

      同一张床,同两个人,同一个地方。
      许川止住了他的手,又咬了下他的嘴唇,迫使他离开。他瞪徐知凡:“我他妈刚洗的澡!”
      “谁不是呢?”徐知凡无辜笑笑。

      许川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手疼。”
      “不是还有左手吗?”徐知凡挑眉,又摸了一把他,“不行给我口也成。”
      “什么人啊?”许川乐了,“你刚抓着我手要哭不哭的样子演给我看的是吧?”
      “是啊,不行吗?”徐知凡理直气壮,而后又软了下来,“爽一下吧,就在这,待会儿我收拾。”
      许川似笑非笑:“哪种爽?”
      “许川,你他妈跟我装纯是……”徐知凡后知后觉他话里的意思,“操,你还挺上道。”
      许川笑:“都成年人,很难不上这个道。”

      “今天别了,怕太激动给你弄的半身不遂。”徐知凡捏了捏他的腰。
      许川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种想法,闷笑了好一会儿。
      但还是如徐知凡开始的想法,互相解决了一番,火已经惹起了,不解决这觉是没法睡了。

      清洗完两人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可能是心结都解开了,这一觉睡得尤为安稳,一直睡到次日下午两点多,两人才迷迷糊糊睁眼。
      昨天起了个大早,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今天说什么也起不来了。
      于是滑雪又搁置了,好在寇忱今天也没叫他们,估计这会儿也还在睡。

      许川和徐知凡醒来后,都刷了会儿手机,也没什么抗拒之色。许川琢磨了会儿,他俩这样也太像大战一夜后的淡漠了吧。
      想到这,许川不禁莞尔,他关了手机,问:“你昨晚、一天就想好了?”
      “没啊,怎么可能,违背祖宗的决定怎么可能一天就想好。”徐知凡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扣在一旁,“我可想了太久了。”
      “久?”许川掰着指头数了一下日子,算上其他五人来的前一天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五天。
      不得不说,他俩解决事的速度还是很高效的。

      “肯定久啊,”徐知凡看他笑了笑,“川哥,你不会真以为我那天说的话是精·虫上脑吧。”
      许川挑挑左眉:“你说的久有多久?”
      徐知凡发现了,许川其实有点潜在左撇子的意思,挑眉爱挑左眉,滑雪主力腿是左腿,左手也挺会弄的。
      “嗯……在那之前,”徐知凡大大方方,“从我决定过来时,甚至更早。”

      “更早?你他妈不能是在睡李绘的时候想着我吧?”许川随口一说。
      哪知徐知凡不置可否,又莫名笑了,他沉吟片刻道:“我跟你说实话,你别太惊讶。”
      “你如果真和李绘睡的时候想我,我会狠狠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你。”许川乐了。

      徐知凡没理睬他:“我高中时候,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啊?!”这个答案超脱许川意料之外了,“什么点意思?”
      徐知凡蹙眉:“当时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不太一样。可能那会儿,你在这群幼稚儿童里成熟得太鹤立鸡群了吧。”
      “比如和你目光一样,喜欢陶蕊?”许川问。
      “这也算一个。”徐知凡失笑。
      “这算个毛的成熟,”许川瞥他,“顶多算眼光相同。”

      “也不完全因为成熟。”徐知凡说:“有的时候也挺暖的,找我妈那次,你第一个提出要陪我一起去的。讲真,哥几个纷纷响应的时候,我差点热泪盈眶了。”
      许川抿唇笑:“你心思可真多,这点事记了这么久。”
      “还有呢。”徐知凡笑着尽数到来,“回学校的第一顿,你安慰我说‘你已经很能扛了’,你应该懂得那种有人理解的感受吧。反正……很舒心,很喜欢。”
      许川听到这不禁有些心疼,被窝里的手抓住了他的指节摩挲:“那会儿就有这种想法了?”

      “说不上来,”徐知凡道,“那会儿哪懂这些,何况当时咱俩还是情敌啊。但是后来霍然寇忱在一起了,有些触动,不过也没当回事。”
      他继续道:“你知道我的,我这人想得多,总觉得很多事不能单凭感情去抉择。我想,反正大学后就不在一块了,江归江河归河,时间总会冲淡一些情感。所以和李绘这段感情我是认真对待的,我全心投入她的男朋友这个角色,过程中确实我有时候会忘记对你的那份悸动。”
      “但是阴差阳错分手了。”徐知凡眸光蒙蒙的,“我发现,我没有悲伤,哪怕是刚分手的那两天,有的只是懊恼。”

      “脑海中频频出现高中的时光,我确定了很多次,”徐知凡迎上许川的视线,“我很想你,很想很想见你。我到这名义上确实是为了出差调研,只是这份调研报告被我压了半年,我太想你了,甚至当时都忘了常遥这个人了。”
      “时间美化那仅有的悸动,变成了激动。”许川改词唱了句。
      “寇忱附身了是吧?”徐知凡说,“我没想到你和常遥因为我的电话分手了。”
      许川哼道:“比你和李绘还阴差阳错。”
      “是啊,”徐知凡一顿,“我也没想到,你不是很介意这种事,我说出那话你也不反感。我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咱俩连兄弟都做不成的打算了,你的反应倒是让我犹豫了。”
      “什么毛病,”许川撇嘴,“非得拒绝你才合你意是吧?徐知凡,我发现你真有点m。”
      徐知凡松松眉:“可能吧。”

      他将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全盘托出,心口压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消失了。此刻他握着的是许川温暖的手。
      “走吧。”许川忽然道。
      “什么?”
      “走这条路啊,”许川闭眼,“试着做不被外人家庭干预的人,走完这条路。”

      许川此言戳到了两人痛点上了,比起他们内心的纠结,家庭亲人才是难以逾越的大山。他们的家庭都不是能完全理解同性恋的家庭。
      徐知凡爸妈兴许还能理解这种感情,但理解归理解,却不一定能接受发生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而许川就更难了,老妈这两年清闲,去了个初中当老师,没收了女生看的耽美小说,都要在电话里和他念叨句伤风败俗。

      但无论如何,为了所愿,都该一往无前。
      许川亲了亲徐知凡的耳垂:“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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