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账被算到我头上了》Baderrrrrr

9、聚会

　　两个人的对话结束没多久，就走到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里空空荡荡，只有中间放了个长桌，周围零零散散地站了七八个人。借着透进来的月光张佑安勉强看清了这几个人。
　　有两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女生，一个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一个高瘦的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除了那对夫妇和两个女生，另外几人看起来都互不相识，没有任何的交流互动。
　　从大致神情上来看这七人可以分为两拨，神色紧张的和神色自若的。神色紧张的有那对看起来憔悴的中年夫妇，两个揣揣不安地紧凑在一起的少女以及不停地擦着冷汗的秃头中年男人。剩下的两个人中那个眼镜青年抱胸仰着下巴，而那个高挑女人正在翻看手机。
　　她戴着个格外显眼的卡通兔子面具遮住了全脸，手机屏幕的幽光照着那只笑容可掬的白兔上平白无故得显示出几分阴森。
　　当蘑菇头进入这个房间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投来，而对于张佑安他们中的大多数只是看了几眼便没有过多关注。
　　但是张佑安却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抬眼看过去发现所有人眼睛都盯着蘑菇头，只有那个女人因为面具遮挡他不能确定对方是否在盯着他。
　　蘑菇头走到长桌前，搓了搓手向众人问好：“现在看来人都到齐了啊，那么咱们话不多说开始吧。”
　　张佑安心中明了，看来这个蘑菇头是这场聚会的发起人。
　　蘑菇头的话刚刚说完，那个眼镜男突然发声：“等等，怎么比原先说的多了两个人？”他指了指张佑安和兔子女。
　　“这两位是新加进来的朋友，过来长长见识的。”蘑菇头乐呵呵地回答，“不妨碍的，来了就是朋友。”
　　他的手指状似无意地指了指张佑安和女人身上的衣着打扮，眼镜男看清后眼睛眯缝了一下，就没有在说什么。他和那个在擦汗的中年男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
　　张佑安发现了两个人的互动，他看了眼其他几人的反应。蘑菇头毫无察觉地翻包掏东西，那对夫妻和两个女生看起来更加紧张也没有注意到，兔子女还在那里玩手机，好像对周围的事情漠不关心。
　　这场聚会的参与人员身份看起来各不相同，且参与目的也是各不相同。
　　蘑菇头从包里掏出来几件物品摆在桌上。有两个小玻璃瓶和一个木盒。
　　他先拿起一个玻璃瓶介绍：“为新来的朋友介绍一下，这罐异端药剂是‘活命水’，喝下它哪怕是只剩下一口气的都可以延长几个月的寿命，重新活蹦乱跳啊。还是老规矩，起步价十万。”
　　张佑安听了之后挑了下眉，不光是为这个天价更是为这个聚会的交易方式，看起来这里的交易方式更类似于拍卖。
　　那对夫妻听完价格后立马开口：“我们出十二万！”
　　眼镜男也开口了：“十三万。”
　　其他人默不作声，只有那对夫妻紧接着叫价：“十四万！”
　　“十六万。”眼镜男不慌不忙地扶了下眼镜，瞥了眼夫妻身上陈旧的衣服。
　　这下那对夫妻没有声音了，他们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蘑菇头问道:“还有要加价的吗？没有的话就给这位小哥了。”
　　“等等！”夫妻中的男人开口了。
　　这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此时满头汉水，神色近乎于哀求，“真的不接受贷款吗？或者，或者我拿东西抵押行不行？”
　　“不行啊刘哥，咱这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接受现金的。”蘑菇头为难地说道，“咱也知道你家情况比较艰难，上次聚会没搞到这个药，最近风口紧啊，我废了好大劲才又为了你们弄到一瓶啊。明明上次钱都拿了二十万了，怎么这次不够了？”
　　“上次没搞到药，我家小孩状况又成以前那样了，二十万又全砸进医院了，可是什么用都没有！”男人红着眼眶颇为愤恨地说，“那帮整天收钱吃干饭的家伙！”
　　“我也很同情你们，可惜既然我不能破坏买卖规矩，毕竟大家来此都是有着紧急之需。”蘑菇头颇为惋惜地摇摇头，将小玻璃瓶递给了眼镜男。
　　“小兄弟，我、我们家真的很需要这瓶药，我家乐乐快要不行了，我作为妈妈真的只想要她不那么痛苦地多活一段时间。求求你，我们两口子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夫妻中的女人满眼泪水地对着眼镜男哀嚎。
　　“不好意思，我也非常需要这个药水，毕竟谁不怕死？我总要给自己留点准备。”眼睛男又扶了一下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只是十几万而已，能换来一条命很值了。不过可惜，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这个机会了。”
　　夫妻二人看着男人眼镜在月光下反射的金光，脸上不由得生出愤恨。汉子扯着膀子向前，却被蘑菇头抬手制止：“等等啊刘哥，咱这可不让动手动脚。你还想要这个药，我再辛苦一下下次帮你搞到啊。要是坏了规矩，咱以后可不带你们玩了。”
　　中年妇女也含泪拉了拉汉子，摇摇头。汉子退了回去，这个人高马大的父亲红着眼睛盯着眼镜男将药水收回皮包里的手，颓废地蹲了下去。
　　张佑安眼睛毫无波澜看着这场闹剧，他额外注意了一下眼镜男右手，那是一只经常拿笔写字的手。眼镜男身上有股若有若无的酒精味。
　　他看了眼好像面露同情的蘑菇头和面带不屑的眼镜男。
　　唱双簧？
　　张佑安心底冒出一个猜测，但他又暗自摇了摇头。
　　“咳咳，下面这瓶应该颇受女士们的欢迎了，”蘑菇头这时又举起了第二个玻璃小瓶，“这瓶异端药剂叫做‘美貌水’，喝下它会让你容光焕发，美丽动人，并且周围人丝毫不会察觉出不对劲。因为它的作用是一次饮下，在几个月内逐渐改变你的五官，颇为自然。”
　　“另外，它还有个名字，”蘑菇头看着两个面露向往的女生，笑了一下，“‘迷情剂’，哈利波特都看过吧？要是饮下这药水的几个月内你都呆在某个人身边，那么你五官变化就会朝着那人的审美长。”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女生惊呼，满脸的不可置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咱这卖的可都是市面上不让流通的异端物品，要不怎么能来这个偏僻地呢？你要是不相信咱这药品的功效啊，就去问问那边的刘哥，他可是咱的老客户了。”蘑菇头回答道。
　　女生看了眼蹲在一起哭泣的中年夫妻，脸上出现迟疑。而另外一个女生问：“多少钱？”
　　“五千块起价，只接受现金哦。”蘑菇头比了个数，强调道。
　　“为什么这个药水这么便宜，刚刚那个就那么贵？”女生狐疑地问道。
　　“小妹妹啊，一个人的皮囊和一个人的性命价值那必定是天差地别啊。”蘑菇头好像是感觉好笑地回答。
　　“可是爱情可以比性命更珍贵啊……”女生低声嘟囔了一句，随后问道，“我现在手里只有三千的现金，你先给我留着，下次聚会来我拿八千买，成不成？”
　　“我可以留着，但是下一次聚会有没有人出更高价可是不知道了。”
　　“这你不用管，只管给我留着就好。”女生回答道。
　　第一个说话的女生震惊地看向她，问道：“你疯了吗？花那么多钱买个不知名的药水？”
　　“你不要管我，他已经快要走了，我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女生固执地说。
　　另外的女生见状不由得没有再劝，只是看起来依旧不能理解。
　　蘑菇头见再没有人对这个商品感兴趣，就拿起了剩下的那个木盒子。这个盒子外表平平无奇，不过成年男人巴掌大小，上面没有任何装饰。
　　“那么我来介绍一下今天最后一件商品，也是我最近搞到的最有意思的一件货，”蘑菇头笑着向所有人展示这个木盒子，“它叫做‘潘多拉’”
　　听到这个名字，除了沉浸在悲痛中的那对夫妇和兔子女，大家都露出了微微诧异的表情。
　　潘多拉，或者说潘多拉的魔盒，是希腊神话中最令人耳熟能详的故事之一。
　　在希腊神话中，潘多拉是地球上的第一个女人。为惩罚普罗米修斯偷取火种送给人类，众神使她拥有更诱人的魅力送给了普罗米修斯的弟弟埃庇米修斯。根据神话，潘多拉打开魔盒，释放出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等等，但潘多拉却照众神之王宙斯的旨意趁希望没有来得及释放时，又盖上了盒盖，最后把能够拯救人类的希望永远锁在盒内。
　　张佑安想起了自己家二楼的那一个个“潘多拉魔盒”，一直百无聊赖的心情突然闪过一丝好奇。
　　这个“潘多拉魔盒”又有什么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