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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后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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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城的某个秘密基地内。
李欣坐在刘荣的病床旁,轻握着她的手。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外倾泻在刘荣安宁的面庞上,为她清丽的五官盖上了一层金纱。
李欣望着她沉睡的面庞,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蛋。
是温热柔软的,不是冰冷僵硬的。她的好友确实还活着。
她忍不住收紧了握着刘蓉的手,心中又一次升起对龙腾和张三的感激。
昨天晚上面对好友生命危在旦夕的绝望和痛苦还令她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异端处理局的两位恐怕刘蓉如今已经成为一个死在灰暗角落里的怪物,而她大概只能无助绝望地看着好友死亡却无能为力。
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又不住地疼痛。她摸向胸口,摸到了不同往常的一片平坦。
李欣低头看见空空荡荡的胸前,才想起自己的项链已经在今早上被闪电劈成粉末了。
不过她并没有觉得遗憾,因为在她看来,一条项链的价值远远比不上好友活下来重要。
并且,哪怕项链存留下来她大概也不会再使用了。
早上来基地的途中,龙腾为她科普了异端能力使用对人体的影响。
“寻常人类使用异端能力一般只有两种途径。一种是直接使用异端物品,这种情况下异端对人体是否造成影响取决于物体具体。像是你使用隐身能力的项链,它对你就没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所以你身体没有任何损害。”
龙腾深沉的黑眸看着李欣。
“第二种途径则是像你朋友这样的,通过服用异端制成的药物等手段,用异端改变身体机能来获取异端能力。这种方法必定会给人体带来负面影响,轻则头昏脑胀,重则精神失常,丧失性命。”
李欣听到这里抖了一下,抱紧了怀里的刘蓉。龙腾看着两个一身狼狈的少女,声音冷然。
“异端能力使用并不是像是电影动画中那么有趣浪漫的超能力,这是对危险武器的使用。你可以了解它,利用它,控制它,但是如果哪一次你大意马虎,无意中放任这件武器对准了自己——”龙腾缓缓说道,“那么你就完了。”
“任何力量的获得都必定要承担相应的风险。你先前的运气很好,获得的异端物品对你身体没有损害的。但是你的朋友没有你那般好运,她获取的异端是强制改造人体获得短时间的力量,但力量丧失后,被强行撑开的身体就像是被撑坏了的塑料袋,哪怕把里面的东西拿走也不能回到原本状态了。若是没有得到专业治疗,很快就会死去。”
李欣垂下脑袋,龙腾说这一席话时明明是平静的语气,但是她却从中听出了训斥的意味。
龙腾看着愧疚不已的李欣,声音变得柔和了一点:“一会先让你们接受治疗,至于其他事项等你们休息好了再说。”
到地之后刘蓉先被送去了治疗,李欣则被做了细致的检查。然后两人被安被安排进了这间病房里。
李欣在病房中的几个小时将过去十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活在电影里。
她脑子里一会是刚刚得到项链时兴奋的自己,一会是沉迷于超能力无法自拔因而忽略了刘蓉郁郁寡欢的自己,而一会又是昨天晚上刘蓉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模样,最后在车上龙腾那双深邃的双眼。
会死。
异端能力不仅仅能带来神奇的力量,也会带来死亡。异端世界不是浪漫梦幻的超能力魔法世界,而是个危险诡异的赌博游戏,稍有不慎变会坠入深渊。
李欣抬头望向窗外,外面是雨过天晴的湛蓝天空。
她好像看见了没有接触异端之前那个整天沉醉于体操的自己。那个时候她生活中最大乐趣是和刘蓉每天待在一块训练,简单却快乐。
没有诱人的异端能力,也没有绝望恐怖的危险。
她不想要再接触异端相关了。
办公室内。
张三吸了一口香烟,线条冷硬的脸上满是疲态。他懒懒散散地趴在办公桌上,面前是一字没写的任务报告。
“唉,这女孩真省心,不用我多说就明白自己之后要远离异端了。”他用略带欣慰的语气对桌对面的龙腾说,“小孩子家家就该乖乖念书,离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远远的。”
龙腾没有放声。他正皱着眉头向后仰,尽可能远离飘过来的烟味,哪怕是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能让人想象到这脸上大大的嫌弃。
张三对此习以为常。他这么疲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昨晚龙腾把他喊来帮忙加班,所以嗅觉灵敏的搭档再不满也不能像往常一样把他轰出去。
他吧嗒吧嗒地尝着尼古丁的美妙,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觉得看着龙腾难得憋屈的样子郁闷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说起来,那个叫张佑安的学生,”他把眼睛睁开一些,原本东倒西歪的身姿直起来一点,“到底什么来头?”
“按照局里规定,以你的权限等级不能知道。”龙腾抱胸瞅了张三手上的烟一眼。
张三挑了挑眉,坏笑了一下,故意凑近了些吐了口烟气。他用揶揄的目光看着龙腾:“哦,龙大队长这么讲规矩。刚刚开会被老头批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守规矩了。”
龙腾狭长的眼睛一眯,他用包含警告意味的眼神瞪了下欠揍的张三。
张三看他样知道逗得差不多了,再下去这人就要翻脸了。
他清了清嗓子,把烟头掐了,举手道:“这次报告还是我来写。下班再请你吃饭,别丧着张脸了,大队长。”
龙腾对张三的提议不置可否。
报告他俩谁来写都一个样,反正都写得烂得每次都让局长打回重写。张三请吃饭也不过是回宿舍后给他煮方便面,最多给他加个鸡蛋。这人极端不健康的饮食习惯让他无数次怀疑那一身腱子肉是怎么养出来的。
“快点写,早点下班回去吃饭。”龙腾拿手指点了点张三面前的空白纸张,“你买菜,今晚我做饭。”
他略微一顿,又道:“回去发给你。”
张三知道说的是张佑安的资料。他笑了一下,抓住龙腾没来得及收回的手握紧。
这人在办公室里不爱戴手套,那双骨节分明的白手摸起来冰冰凉凉,像是上好的陶瓷一样细腻,他夏天时没事就爱手欠去摸。
他笑得像是登徒子:“那就期待队长的好手艺了。”
龙腾打开他不老实的手,撇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被张三碰过的那只手就继续写自己的那份队长额外的异端分析报告。
[隐身项链:携带者可获得不受时间限制的隐身能力,减轻物体质量……已在任务过程中被神器“天罚”销毁……]
[人型异端刘蓉:饮下“怪物”药水后身体异化……在任务过程中被神器“天罚”净化,现已恢复正常……]
[不知名异端物品:外型为戒面上有红宝石山茶花以及钻石的纯银戒指,特性不明。据事件相关人李欣口述,该异端物品是死者川承江办公室内所拾……至今下落不明,疑似在事件相关人张佑安手中。]
[不知名异端物品:外型为镂空花纹繁琐的纯银钥匙,是否有活性特性不知,疑似能使使用者瞬移……目前在事件相关人张佑安手中。]
写到这里,龙腾笔尖略微一顿,紧接着继续最后两项报告。
[本次任务中所使用的异端“000-001-371”人型异端龙腾……使用者张三……]
[“000-001-134”神器“天罚”……使用者龙腾,监督人张三……]
办公室陷入沉静,只剩下簌簌的写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