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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唤破枕边梦 ...

  •   兀凯端着马奶想要进帐,被帐外的木骨闾的亲兵拉住,挤眉弄眼,“今夜有人!”低吟娇喘,声声连连,勾勾缠缠,隐隐约约地传了出来,兀凯点了点头:“哦!那我在外面守着,你们去喝酒吧。”
      两名亲兵拍了拍兀凯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调笑道:“谢谢啊!那你守着吧,不过你能忍住么?哈哈哈”。
      兀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个事情的!这是天道伦常。”随即又小声咕哝着:小主人曾经教过我的。
      两名亲兵看他傻憨样子,嗤笑了一声,走了。
      似梦非梦,如蜃似幻
      一掬碧潭,雾气四起,白鹭一般的花在水雾茫茫中绰绰约约,修长白皙的后背上伤痕累累,白玉似的手臂被泉水润泽,莹莹发光,向他伸来。
      敖淇本想倾身上前,可他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竟然后撤数步,“不许跑!”一只苍狼退后嗷呜跑走了。
      “该洗澡了,你看你浑身是血。”温凉的手指滑过他的眉眼发梢,轻点在他额头的火纹上。一股清洌的香味包裹着他,乳白色的毛布巾,轻柔地给他擦拭脸上的血污,又拾起他的手,细腻地擦拭他满是黑泥血迹的指缝。
      布巾犹如滑腻的蛇在他的身体上游走,他的下身如火一般的焚痛,他渴望得到那双温润微带凉意手的抚慰,渴望凉沁如水的肌肤相贴...
      嘭——一团血雾在他眼前炸开,溅了他满头满脸,原本明澈的湖泊越来越红,越来越稠,凝固成血色的漩涡,拖着那双白玉似的手臂一直往下,凄厉的声音像野蜂的毒针刺入他的脑海,“敖淇救我!救我!”
      敖淇骤然起身,剧烈的心跳快从胸口蹦跳出来,脑中嗡嗡作响,下身依旧硬如铁砧,心中暗付怎么会做这样荒谬的梦?定是他们调笑所致。一夜未睡的阿伊也从门口的地上坐了起来,“少主人,魇了么?”
      敖淇一手捂住眼睛,复又躺了半响,等着蓬勃处慢慢萎靡。此时,天蒙蒙亮,兀凯端着木盆走了进来,探究地在阿伊和敖淇之间来回瞄。敖淇接过兀凯递上前的毛布,擦了擦脸,问道“弥射的阿娜如何了?”倒也不避讳阿伊在。
      “好了啊!”兀凯一笑,眉眼弯弯。凑近敖淇身边,“现在是大大的疤了,大巫好厉害。那个止血的药粉,我也会做了呢。”
      敖淇把毛布又递给兀凯:“你不是怕大巫么?怎还和他学习?”
      兀凯回忆起当年祭祀,下意识地抖了几下肩膀,“怕还是怕的,就是想多学,能.....”
      敖淇突然想起了什么,没等兀凯说完,随手一指,向兀凯介绍“她说她擅长针线。”
      “阿姐,你可以帮帮我么?我药囊坏了好久了。”兀凯心思单纯,上前就拉住阿伊,满怀期待。阿伊被“阿姐”这个称呼惊呆到了,忙回说“不敢!”
      敖淇从身旁拿出毛布摩挲着自己的短刀,在晨光下,短刀的幽光让敖淇的脸忽明似暗,对着阿伊说:“近几日须夜夜宿在此帐。”
      “下奴遵命。”
      清晨就在毡包外来回踱步的乌尤看到敖淇出来,忙迎上去,轻声问道“兄长,我可以问你求个东西么?”
      “我想要一把匕首,短的可以藏在袖筒里的,可以让苏德塔哈给我专门制一把吗?还有如果兄长不忙,可以教我搏克之术么?”乌尤给敖淇比划着自己的手和袖子的长度。
      敖淇瞅了一眼乌尤身后的弥射,下巴一抬,随意应付道:“我并不善搏克之道,为何不让他教你?”
      “少主人,首领找您过去议事。”
      乌尤一见弥射,便不再说话了。弥射更是对敖淇施礼后,低头不起,随风轻摆的红色裙裾旁盛开的马莲花瓣上,一滴晶莹露珠摇摇欲坠。敖淇并没有注意到乌尤和弥射的暗流汹涌,只是边走边绑缚着黑色皮质护腕,抬头望去,王帐的金顶在曦光晨辉下,镀了一层淡淡的红.....
      敖淇一进帐子就看到了笑意盈盈的阿塔,曲薛吾则是手里不停的赏玩一把刀。
      木骨闾见敖淇眼中尤带血丝,还有倦意,戏谑询问:“大巫还和我说,你经常惊梦,昨夜宿得如何啊?”话头一转,又怕儿子多想,甚至捋了捋胡须,不好意思解释道:“昨日宴席,如果我不先选一个女人,手下人怎么好意思?你阿娜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宴席后我就把那女的赏别人了。”
      敖淇眉头一皱,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木骨闾,“阿塔为何和我说这些?那个女人叫得好听。”
      木骨闾听后抚掌大笑。曲薛吾斜了一眼自家没正形的兄长,把斛律的那把狼首双刃刀递给敖淇,“你看这种刀能不能制?”
      “能制,但是很慢!”敖淇反复摸了摸刀柄的狼首和刀刃,上手掂量了下,发现无论重量还是手感,和径路制的并不相同,且是双刃,自己部里制的一般是单刃内弧。
      “斛律知道径路部和铁矿一事。不知从何而知?”木骨闾疑惑地问曲薛吾,“斛律伏击我们,也应该和此事有关。”
      “许是我们部里走失了消息,现在零零散散大概有七、八部,也可能是当初火烧径路部的歹人。敖淇你有没有发现?”
      曲薛吾转头询问,发现敖淇还在研究那把双刃刀,头都不抬,于是只好又问了一遍
      敖淇明显愣怔了一下,随即回答:“塔哈,径路的大巫步六孤敏达和贺兰熙,我已经让人画了相,问过处月氏人,他们皆说没有见过。我——”语气稍有凝滞,“我实在不想提他们。”然后又低头随手耍了耍刀,朝空处劈了几次。
      木骨闾冲曲薛吾使了使眼色,曲薛吾立刻了然,转了话头:“现在的问题是每年秋季,处月氏都会向铁勒贡马、牛羊,我们不能让贡断掉,否则铁勒问罪下来,担待不起。”曲薛吾颇为烦恼,扭过脸询问木骨闾的意见:“栗水往东南的是无卢真氏部,无卢真氏的首领头达也岁贡铁勒,不如结盟,也适当给些好处,伺机在动?”
      木骨闾沉思了片刻道“马上就快秋季了,那就准备马贡吧。敖淇,最近你再去一趟铁矿,让苏德快点准备这种刀戈。”
      敖淇又顺手挽了个刀花,道:“阿塔,这种刀我看了又看,不像我们这里的铁匠能做出来的,有没有可能是铁勒或者东边桃花石的东西?处月氏这次的俘虏,我可以带过些人用做锻奴么?”敖淇双手横刀,刀刃向着自己,把狼首双刃刀递给木骨闾。
      “你这孩子,那日不是说了处月氏降卒、俘虏皆由你支配。”木骨闾拍了拍敖淇的肩膀,甚至还打趣儿子,“昨天只顾着看美人了?这次去铁矿把车鹿会也带上,他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就比你小两岁,比你当年可差远了。”
      “那阿塔,那我准备去了。”敖淇不堪打趣,正准备落荒而逃。
      巴哈尔台步履蹒跚地进来了,见了木骨闾和曲薛吾先躬身行了礼,然后又面带笑意地看了看敖淇,“少首领也在啊!正好。”
      “首领万安,我们径路一族,本来就人少,多亏您的庇佑,我们族才能够安心的在草原上生活。抚养敖淇长大,本是火神的旨意,我们族只是遵循了天意。”
      木骨闾听闻,走过去,扶着巴哈尔台,耐心询问:“塔哈,可有什么事么?”
      巴哈尔台连忙摇头,声音像干枯的老枝久无滋润,“您给的草场太大了,对于我们族浪费了。木骨闾首领雄才,现在整个草原都是我们葛逻禄部。老马总是能找到水源,我们这些人回去山谷,没准可以有更好的办法去琢磨铁器,以备后用!”
      这几年的相处,曲薛吾也不向以前那样针锋相对,也站起来,附和道“塔哈,这样我们良心难安啊!抚养敖淇长大的族人,就像牛儿一样,挤完奶就宰杀么?”
      巴哈尔台好似也觉得自己冒失了一般,拍了白木骨闾搀扶他的手,“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啊!我怕以后?”
      木骨闾沉思了片刻,“这样吧!山谷还是太过逼仄生存艰难,径路一族还是和我们一起吧。您这样回去,我如何向我的昆希特穆尔交待?敖淇你觉得呢?”
      敖淇附和道:“叔祖就和阿塔们一起吧。这样我也能安心。”
      巴哈尔台叹了口气,像北风呜呜地哭泣,“唉,我们这些老人拖累你们了!”
      “叔祖别想那么多,安心享受,我送您回去。”敖淇搀扶着巴哈尔台,又扭脸和木骨闾、曲薛吾道,“阿塔,塔哈,我一会儿再过来和你们商议。”
      正要抬脚出帐,又进来一人,身宽音壮,花白的须辫似乎要立起来,怒目看向敖淇,大声道:“首领万安,本来我不应该过来,但是敖淇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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