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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疯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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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他本就与谢以修同病相怜,就像是无数根丝线将他们二人牢牢捆绑在了一起...
一个被选中成为反派百世尝试,一个作为主角被反复欺辱,又都是在冷漠欺凌中苟活至此。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没有这些设定他会不会也是个受尽宠爱的孩子?
可惜哪怕再不甘心,哪怕再怎么与系统作对,他们始终都只是个书中人,他只能借系统不在的机会探一探这系统的真相。
小心再小心,错了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他绝对不甘心做个棋子,绝不会是谢以修脚下的踏脚石,更不愿意沦为天道之下的蝼蚁。
——所以,他还不能让世界崩坏....
沈怜摘了面具,一双含情眼中水光潋滟,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心底却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暖意。
他摩擦着面具上粗糙的纹路。
这个面具是按照最丑的样式买的,为的就是震慑住人。
他自小长得丑陋,被父王唤作怪物,可尽管如此,他的容貌却没什么杀伤力,只好戴上面具,这一戴就是十几年。
至今已然没什么人见过他真实的模样了。
也正合了沈怜的意,不过以后怕是就要多一个人了。
他想获取信任,面具是很关键的一步,但却不是现在。
刺客很快就被禁军清理了个干净,街上已经恢复了平静,沈怜站在阴暗中直到天色暗了下来,夜空宛若万里丝绸点缀星光。
盏盏火红的烛灯点燃了整条青雀长街他也还没等来谢以修。
他抬眼看了看外头喧嚣的街市,又垂下头来看了眼自己的面具。
他不由地呢喃了声。
“骗子...”
夜风萧瑟,卷了一缕青丝,抵不过莫名其妙的苍凉窜向四肢。
旋即他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的烦躁,指尖十分用力似是泄愤般将那断掉的绳子系上,重新戴上了那诡异可怖的面具。
他简直是晕了头才听信了谢以修的话,简直蠢死了,指不定现在谢以修正跟段穆行含情脉脉,一见倾心了。
沈怜越想越气,心中怒骂道;好一个谢以修竟然敢把他丢在这里这么久,当真是给点好眼色就开始上房揭瓦了!
沈怜正欲直接‘杀’去酌秋楼,可下一瞬他又止步在原地。
按照剧情他不应该出现在那里...他此时应该早早的丢下谢以修回了府。
就在沈怜陷入僵局时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越发的靠近,一只冰凉的手随之握住了他的手腕。
“世子...”
——啪!
谢以修话还没能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霎时间回荡在小巷之中,将他的脸打的偏掉。
沈怜凝眸看向他将手抽了回来,冷漠道:“质子怕是要多学学什么叫做规矩,教养了。”
“是浊玉越矩了,世子若是不悦尽管责骂便是了,何须亲自动手。”
【仇恨值-1】
谢以修低眸看着沈怜,手里还提着包好的糕点,没有说话看上去顺从极了。
夜色晦暗不明看不清他的神色,视线如有实质的在沈怜的面具上看了又看。
他这一天就挨了沈怜三个巴掌,仇恨值非但没增长多少反而还疯狂地往下跌。
“段将军遇刺刚刚好被我撞见,耽搁了些时间。”谢以修顿了顿忽然说道:“世子要去看看吗?”
沈怜闻言皱眉,退了一步:“与我何干?脏死了,离我远点。”
【仇恨值-1】
“.......”
沈怜内心那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荡然无存只剩下;“有病”二字。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谢以修,果不其然在袖口处瞧见了一点血迹。
沈怜内心冷呵一声,甩袖越过谢以修。
谢以修看不透沈怜的内心所想,提着个糕点跟着他身后,嘴角勾了点愉悦,双眼深深地凝望着他的背影。
烟火熙攘下,分了一点昏黄的暖光闯入了昏暗的小巷里,似乎是想侵扰这块几乎无人造扰的地方。
明火落在那些含情眼中映下了繁华,睫羽打下一小片阴影掩了神思,肤色中透着一丝苍白的病态,朱唇一点又提了几分气色,一眼看去像是个瓷偶,稍有不慎就会碎。
谢以修就这么提着糕点站在人流拥挤处不禁看走了神。
跟小时候一样。
很漂亮,也很危险。
他想。
“谢浊玉,你楞什么楞啊?”
沈怜的不满的声音传来谢以修嫣得回神,抬眼看去,沈怜正站在人群中烦躁地等着他。
【仇恨值-1】
“???”
沈怜蹙了蹙眉,不由疑惑:这仇恨值未免也太好降了?
谢以修没回话,几步跟上了他,反正降了仇恨值,沈怜也懒得多想,反正谢以修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谢以修这种人很会装,在你欺负他时表现得厌恶,满足人的胜负欲,然后又表现出一副乖顺讨好的样子满足人的征服欲。
但这种人往往让人分不清他心中所想,一不留神就入了套,丢了命。
沈怜想过如果没有他那可笑的自尊心,或许可以交个朋友。
不过,他们之间不存在或许一说.....
燕王府造得靠近皇城,这一带几乎都是些达官显贵,夜里格外的清冷,大门禁闭不见一点人烟。
特别是燕王府,入了夜就跟个鬼宅一样,大门口的灯笼都没摘下来过,挂了几年早就破旧得不像话,平添一份诡异。
燕王常年东征,以前沈怜本想跟着去却被一句“废物”驳回了念想,他就没再提起过,面上老老实实的待在府内过他的逍遥日子,但其实他知道.....
——他是被留了下来当人质。
一个控制父王的棋子,更是父王表达的一份忠心。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看未必。
沈怜无声笑了笑,笑意融入夜色中,没再想下去。
他抬眸一看,这还没靠近府门,远远就瞧见了谢以修的小厮在门口打转。
“呵。”
沈怜斜眼瞅了下,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说:“今夜就过来。”
“浊玉沐浴过后便去。”
沈怜挑眉道:“本世子院内是没浴池吗?”
“世子那处的衣服,怕是....”
谢以修话说一半,欲言又止地看着沈怜,眼看着人就要炸毛了,他这才吐出下一句:“浊玉贱骨,自然不配穿世子的衣物。”
“...快点。”沈怜本该爆发的火气一下子被泼了盆冷水,不上不下的差点把心梗着。
【仇恨值-1】
到了府门,沈怜就差点被冲过来的小厮给撞到,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心底的怀疑却更深了些。
谢以修被人抓着胳膊紧张的查看,浑身不自在的应付着,眼神却紧紧地追随着沈怜,直到那一尾衣角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
沈怜一路走回去没遇见一个人,只有灯笼亮着在风里晃动,,凄厉的风刃拍打着窗柩宛若一声声哀嚎,火苗也跟着像是随时都会灭了一样
连他居住的院内除了一直烧着的暖碳,明面上也是一个人没有,
他点了灯静静地坐到窗边随手取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府内禁令,夜里除了贴身伺候的下人皆不可离开屋内。
之前他还蛮疑惑这条禁令为的是什么,按理说父王就算喜静倒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直到知道了原书剧情他才推测这毫无由头的应当禁令是为谢以修准备的。
至于为什么,先前他被迫只能顾着刷仇恨值,现在系统失踪他有了空闲,今夜或许能得个答案。
可沈怜半本杂谈都快看完了,谢以修还没来,神色不禁难看了起来,外头的风越发的大,“簌簌”声不绝于耳。
——哐嘡!
一声剧烈的闷雷猛然乍起伴着雨滴砸下,瓦片被敲击的声音不绝于耳,忽然间狂风将木门吹开掠夺了一室烛光,紧接着一人踉跄地闯了进来。
来者一身白衣,影子被拉得极长,眼中布满血丝,下颚蹦起犹如鬼魅。手背青筋昭示着他体内翻涌的气血。
沈怜心下一乱,拿着杂谈的手一抖直接将杂谈摔到了地上。
还不等他多做反应,一具纤长的躯体就压了上来。
“哐”的一声,沈怜的后脑勺撞到了窗柩上,他疼得呜咽,瞧着谢以修越靠越近的脸,心下漏了一拍。
又是一声“轰隆——”,白光撕破黑夜,尖锐的齿牙刺破皮肉换来几声咒骂痛吟。
谢以修!!!你完了!
沈怜疼得眼角直泛泪花,双手无力的推拒却反被擒住连反抗的资格都被剥夺。
谢以修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呼吸间体温越发的高,被刺破的肩膀处像是燃了一团火,像是泡久了温泉晕了头,浮浮沉沉的分不清风光。
沈怜感觉要是再这样子下去,明日他就该变成干尸了,传出去得被笑话死。
“谢..谢浊玉...放开。”
沈怜难耐地挣扎,眼底水雾雾的瞧着可怜极了。
压在身上的人闻言顿了顿离开了那处被吸允得肿胀得肩膀。
沈怜被他那双眸子盯着,月色被遮了去,夜色晦暗,瞧不分明他眼底的神色。
沈怜察觉到禁锢着手腕的力道消下,试着挣扎了几下,随机腕间的酸痛感缓缓爬了上来。
再次抬头,谢以修赤红地眼睛映入眼帘,像是只消瘦但不失气势的狼,在俯视着自己的猎物。
“疼吗?”
谢以修沙哑的嗓音蓦的响起,语气中藏了点怜惜与失落。
沈怜没理他。
见沈怜不回,谢以修竟突然间俯身将人打横抱起抱入了怀里,又忽得坐在了沈怜原先的位置上。
沈怜被他这一番举动弄得无措,既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那双臂膀跟铜墙铁壁一般将他牢牢禁锢。
“放开。”
沈怜有些气恼地骂道:“本世子算是开了眼了,谢质子不但嗜血还是个目无礼数的粗鄙之人。”
“呵....”谢以修闷声笑了下,贴在沈怜的耳后低声说道:“哪比得上世子啊...”
沈怜脸色一沉像是被戳到了痛处一样,倏地砸了茶杯,随手抓了片就猛然扎入了谢以修的手背,鲜红的血液霎时间涌出,顺着手背滴落。
沈怜又用力往下按了按,冷声说:“放开。”
可紧接他的手就被轻而易举地掰开了。
“世子又伤了自己。”
【仇恨值+2】
沈怜试着挣扎了下腕,掌心地伤口还没结巴就又被弄裂开把纱布都浸红了,他不耐烦道:“与你何干?”
【仇恨值+2】
“.....”
“嗯,是浊玉越界了。”
谢以修说着松开了沈怜的手,得到自由他立马挣扎开来,似逃一样地站在了离谢以修七八步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