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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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走班制教学，钟离出门后还能看到几名狂奔的学生。人在前面跑，包在后面飘，零零散散调出几本书都没注意到，钟离无奈动动手指又把书塞回了飘起的包中。像极了给孩子擦屁股的老爷爷。
钟离慢条斯理地上楼。
学校不是一般的大，或者说已经可以称它为一座小城市了。这里是主要教学楼之一，教学楼与教学楼之间处处相连，所以钟离的活动区域主要就在这里。先前因为需要监视的缘故没能仔细调查学校，现在既然不需要监视，那边可以开始调查工作了。毕竟了解自己工作地方的底细，还是很有必要的。
他现在准备上楼通知温迪和他一起调查。如果凭借风无处不在的力量，进展会顺利很多。何况温迪作为音乐系主任，只需要在俱乐部时间里授课，有充足的时间…
然而，变故总是到来的那么措不及防。
一道黑影从钟离身后飘过，当钟离回头时，又突然消失。他注意到了。
突然，黑影又在楼下的平台上浮现，紧接着马上蒸发在空气中。短短一瞬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钟离微微皱了皱眉。没有犹豫，转身随着黑影下楼。至于通知温迪什么的，等处理完这个再说。
异常诡异，完全无法看清黑影的相貌，元素力也无法感知，仿佛一缕烟一样，无形但有色。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黑影，先前一年里从来没有。
这次突然出现，黑影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想吸引钟离的注意。祂总是在回头那一瞬间消失，或者总是出现在不起眼的余光中，在被注意到时瞬间蒸发，让人误以为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于是想一探究竟。
钟离能一眼看穿这种小把戏，却能够激起人类致命的好奇心。但是祂既然主动出现，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
黑影一直来到最底层，已经是地下。按道理来说应该没有再下一层了。
地下是停车场，只停放教师的车，光线比较昏暗。由于是教学时间，没有人，就显得有些阴森了。
那黑影出现在角落里的一辆白车旁，接着瞬移到车后去了。
钟离不慌不忙走过去时，黑影已经不见，只留下一道隐隐发着黑雾的地门。这个暗示也够明显的了。
钟离拉开门，里面一片漆黑，他没有犹豫就跳了下去。似乎是感应到了人的出现，破烂的白炽灯闪了几下，最后倔强地亮起来。虽然根本照不亮这么个狭小的房间。
这大概是当年学校当年修建时被忘记的一小块地方吧，因为没有想好要拿它干什么，所以干脆用门堵死了。
地方不大，都是钢筋混凝土，非常地不堪入目。那个白炽灯才亮了几十秒就彻底报废了，房间再次陷入完全的黑暗，还有吓人的寂静。
于是钟离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什么你问钟离为什么会有手机？人治的时代当然要去紧跟时代的步伐，手机是先主留给他的，钟离花了一天才把这个货完全搞懂。
就在手电筒亮起的一刹那，黑影一瞬闪过，只见他在钟离背后扩散，扩散，最后变成了一种惊人的大小，大到整个房间已经容不下这充斥的黑烟。
即使没有形态，那黑影仿佛哭泣婴儿的脸一样，发出尖锐的啼哭声，他突然张开血盆大口，一瞬间笼罩房间的黑烟变得更加阴暗，手机的光亮在一瞬间被掩盖。如今除了黑烟浮动的诡异的婴儿哭声，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就仿佛被抽离感官的盲人，看不到一点光亮。若是普通人，此刻大概已经被如同黑烟般滚滚而来的恐惧笼罩，奈何钟离不是普通人。
他看到黑烟在充斥着整个房间，在不停扭曲，蠕动，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他们仿佛有意识一般，不断向钟离靠拢，企图吞噬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终于，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叫，血盆大口猛然闭上，钟离的身影顿时消失与一片黑暗之中。乍一看就仿佛被怪物吞噬一般。
“玉障。”黑雾中的男人，轻声却不失威严的出声，伴随着越发凄惨的厉声尖叫。
天花板出现光亮，地门再次被人拉开。一个身影火急火燎跳下来，刀光火影间，黑影的尖叫声转而变成凄厉的哀嚎，黑雾不断消散，最终完全消失，这次是真的消失了。
许言松了一口气：“呼，我还以为赶不及了。”
他担忧地扫了钟离几眼。
只见钟离仍站在原地，毫发无损：“多谢许老师出手相救。”
许言有些诧异。他也成功救起过几个被鬼影盯上的人，虽然大部分都失败了，但像钟离这么淡定的还是第一次，就仿佛局外人一样，悠哉地看戏嗑瓜子。钟离啊钟离，你知道你刚刚遇到了什么吗？是鬼影啊！你差点就丢掉性命了你不知道吗？要不是我赶来得及时，你现在已经被同化了好吧！
“不客气。”许言说，“今天这件事你最好忘掉，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对于被鬼影攻击过的人，许言巴不得世界上有孟婆汤之类的东西，忘掉不寒而栗的经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以免留下阴影。
“许老师真是身手不凡，未曾想您还是此等武艺高强之人。”钟离笑了笑。
“冒昧问一下，这等黑色如烟般缥缈的为何物？”
“我们称祂为鬼影。看起来你居然没有被吓到。”许言被夸得愉悦，“真是让人意外，看在我今天心情好的份上，我就给你科普一下。”
鬼影：通常以黑色无实体形式出现，会诱导人类走入陷阱，得手后吃掉人的灵魂，留下尸体，被吃掉灵魂的人的尸体也被同化为鬼影。鬼影有时会以尸体形式存在。
政府与地下市场联手，专门培育了一批赏金猎手猎杀鬼影。至于为什么与地下黑市联手，是为了避免大众得知消息后的恐慌和骚动，况且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鬼影的存在。赏金猎手在不同地区都有活跃。猎手的武器都由涂了特殊溶液的器具组成。目前来看只有这种溶液能杀死鬼影。
“但是不知为什么，就算我们赏金猎手不断地击杀鬼影，鬼影却还是永远源源不断。”许言吸了口烟，“于是我怀疑有人在不断制造鬼影。”
“制造鬼影？”
“恩，因为至今我们都无法确定鬼影的源头究竟是什么。人为制造是一种可能性。”
“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我是看你不害怕这个东西才让你知情的，也为了让你以后看到祂跑远点。”许言严肃地说，“但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大部分从鬼影手下逃走的人，现在已经疯了。”
钟离低头沉思。事情正在以一种越发奇妙的事态发展。好好走着路突然蹦出了一个名叫“鬼影”的东西，自己原来可是根本没有察觉到这种东西的存在，今天的突然出现也太过诡异了。难道是因为力量被封印自己无法感知到鬼影的存在了？
许言看到钟离仍然杵在原地，低头思考，看起来完全不想走。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他难道不觉得这个房间凉飕飕的吗？
“赶紧走了！这里风水不好！”许老师最终拖着钟离离开了这个死气沉沉的房间。
…
夜晚，钟离家中。
“啊~”温迪一下子瘫软在钟离那柔软的沙发中，整个人都陷进去了，“还是你家比较舒适。”
钟离为自己泡了壶清茶。水柱整齐且有条不紊的从壶口落下，在茶杯中汇聚，声音悦耳极了。
“说罢，什么事？”温迪问，他早就感觉到钟离请他来做客是有目的的了。
“是这样的。”钟离抿了一口茶。
钟离不紧不慢地学着璃月讲述着今天一系列发生的事。温迪的表情也有些许变化。
“还有这种生物？”温迪表情不自然，“哦不对，甚至可能不应该称之为生物。”
“恩。如今突然出现，属实成了麻烦。今后你若看到鬼影，亦可助那些猎手一臂之力。鬼影并无免疫元素力的能力。”钟离放下茶杯，“据猎手所说，鬼影的出现在近几年越发频繁，就算是我们也得多加小心，不可大意。”
温迪突然释然，张开双臂双腿“大”字躺在沙发上，抱怨般说道：“生活可真是忙碌呢。”
钟离不解地看着温迪，眼神交错复杂。
温迪瞬间理解了钟离的不解。
“其实我是真的很忙的啦。”温迪苦笑，“自从前些天校长给我布置了个任务。”
…
时间回到下午。
温迪第一次走进音乐教室，四面都袭来了仇恨的目光。仿佛要杀人。
生活不易，温迪叹气。
先主究竟干了些什么他不得而知，只是现在他急需化解仇恨。不然谁乐意顶着杀意上课啊！
所以化解仇恨的最佳方式是什么呢？
是音乐！
音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有无穷力量的。它可以使人放松舒缓，心情愉悦，可以使人振奋，也可以是杀人的利器。当音乐与听者产生共鸣时，是可以牵引听者的情绪，从而做很多事情。但他作为吟游诗人，在大众面前从没使用这种蛊惑人心的小把戏。对于自己的观众，他从来都是把英雄们的故事放在重心上，弹琴只是为了伴奏罢了。
但是当音乐到达极致时，一切就不一样了。
“同学们，在上课之前，我们先来听点音乐放松一下吧。”温迪笑嘻嘻地说。
不管观众在窃窃私语，温迪就地取材。
他随意按了几下钢琴的键符，接着便坐下来，深吸一口气。
演奏开始。
同学们只听到悠扬的乐声仿佛溪水淌过，轻轻拂动这每一个人的内心。没有人知道这是哪里流传出的音乐，并非古典，也非现代，甚至，有点超乎现世的韵味。
老师沉醉于演奏中，似乎与乐符融为了一体。顷刻间，老师仿佛有股魔力一般。
“我怎么觉得温迪比以前可爱多了。”一名同学小声问道。
“住嘴！”
随着音乐渐入高潮，几名同学已经扬起头，他们仿佛看到了蓝天，眼角泛着泪光。然而他们不知道，音乐的乐声悠扬中，他们心中那份厌恶的，仇恨的一角，正在被逐渐抹去，到最后终于不剩下一点痕迹。
老师半阖着眼帘，青绿色的眼瞳在同学眼中，仿佛天空一样纯净渺远。
你的眼睛很像我故乡的天空。
后来，没有人知道老师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演出的。
…
“好啦，同学们。该醒一醒啦。”
同学们恍然回过神。“什么时候结束的啊？”“不知道诶。”
“老师这是什么曲子啊。”一名同学问道，语气明显和善了许多。
“没有名字哦。”
“怎么可能。老师您选谱子都不看曲名的嘛。”
“可能是我还没想好叫它什么吧。” 温迪说。
同学们瞳孔地震jpg。
作为风神兼音乐之神，他还是有自信能瞬间学会一门乐器的。毕竟都几千年的阅历了，再复杂的他也见过。只是，弹着确实没有天空之琴趁手。
至于弹得是什么，是用曾今讲述旅行者故事的伴奏改编而来，这是温迪第一次只弹伴奏。
...
“同学们！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温迪故意停顿，“我要在你们之中，选出三名才子参加音乐嘉年华！”
此处应有掌声，音乐嘉年华这个活动应当广受喜爱，毕竟是享受音乐，放松娱乐的最佳时机。
奇怪的是，同学们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惊喜甚至没有表情变化。他们仿佛木鸡一样，对这件本该庆祝的事情毫无反应。
“老师，您应该也知道，我们学校在音乐教育这方面还是欠缺了。音乐嘉年华其实就是给领导们演戏看。”同学甲说，“为了让他们知道我们学校并没有把音乐放弃罢了。”
“所以就像去年一样随便选几个就行了。”
大家纷纷表示赞同。
温迪有些诧异，原来学校并不注重音乐教育啊，难怪音乐系的老师那么少，还都是俱乐部的老师。学校压根就没有排任何音乐课吧。
“这怎么可以？但凡是我接受的嘉年华，必须向领导展示最好的一面才行！”温迪笑了笑。
“好，就这么决定了！那位同学请你开始，向老师展示你的音乐才华吧！”
温迪视线中，一名娇小女孩起立，扭扭捏捏的走到温迪身边，脸颊泛起红晕。
“老师我只会跳舞行嘛。”
“可以呀。在乐声中起舞也是一种高雅的艺术呢！”女生极其矮小，就连温迪也需要半蹲才能与其平视，“跳什么舞呢？”
“芭蕾。”
待女生伴着自选的音乐跳完，温迪笑嘻嘻地拍手道，“不错啊，很有潜力呢。”
下一个上来的是一个男生，他表示自己会唱歌，尤其是摇滚。
温迪满脸微笑地等他唱完，夸赞道：“非常有特色。”
还有几个弹钢琴的。温迪也依旧笑脸相迎。“很典雅的艺术。”
同学们被温迪的甜言蜜语捧得飘飘然，有几个甚至扬言说要重拾音乐。温迪笑着给予肯定。
…
待到下课，温迪把所有同学都送走后，他的笑脸顿时挂不住了。
实话实说，除了第一个女生跳舞还可以之外，其他的人要么用五音不全来形容，要么就是连连出错。就正如先前的同学所说，学校在音乐教育这方面还是欠缺了，处于几乎要放弃的状态。虽然温迪清楚他们只是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缺乏联系，但还有两周不到就嘉年华了，这也太难办了一点吧。
艺术没有定义，但要创造出观众和领导想要的还是很难，再加上温迪在课上一番观摩下来，他感到了一丝绝望。
…
钟离家。
“啊，老爷子。”温迪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双手拖着下巴，“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你应该比我清楚。”钟离继续喝茶。
“我知道嘛，无非就是舍弃我的娱乐时间，把他们抓来特训咯。”温迪说，“可是我本来觉得应该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可是现在，呜呜呜…”
钟离看着卖可怜哭唧唧的温迪，只是说：“你在提瓦特时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娱乐么。”
“我那是秉持着小事不出手，大事才出现的信念嘛。我相信蒙德自己能解决大部分问题的！”
“况且钟离，你不也假死，然后退休娱乐去了么，这难道不是在走我的老路。”
“…”
钟离没有回话，顿了顿后，继续喝茶了。这大抵是默认了吧。
“算啦。反正这件事也没别的办法了。”温迪起身，朝门外走去，“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