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酒馆》南通本同

3、南城花已落（二）

　　陈楠被这话雷的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神侍少女？
　　陈楠脑子里冒出这个词。
　　此时的羌微脸红的早已不成样子，甚至耳朵也染上红晕，粉腻腻的。
　　“啊？……”
　　一时间，陈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这样，俩人各想各的，谁也没有开口。气氛不禁陷入尴尬。
　　“算了，大叔，你走吧。”
　　羌微率先开口，声音有些闷闷的。说完也不管陈楠了，自个又坐回原来的位置。环抱着双腿，把脸埋了进去。
　　陈楠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把羌微的影子拉的很长，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兽。整个人与周围暖色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个…我走了啊…你也早点回家吧。”
　　羌微抬起头，一双杏眼水雾弥漫。
　　“嗯，再见大叔…”
　　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陈楠在原地站了会儿，还是离开了。他怕再站一会，就会心软把她带回家。
　　毕竟与羌微认识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两个小时。
　　羌微看着陈楠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泪水再也忍不住了。豆大的泪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绚丽的花。
　　陈楠走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回想分别时，羌微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愈加烦躁。雪落在脸上时的冰冷都抚平不了他那烦躁的心。
　　走到护城河的桥上，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
　　手塔在桥边，猛吸上一口后，缓缓吐出烟圈。
　　雪没有停的意思，反而下的更猛烈了。被风卷着，打在脸上，像是被刀子划过似的，生疼。
　　南城夜生活本就不丰富，跟何况是这雪夜，路上早早就不见人影，只有路边的暖色的路灯，陪伴南城孤独的夜。
　　把最后一口烟吸了后，陈楠丢掉烟头，用脚撵了撵。
　　原路返回。
　　离桥洞几步远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
　　陈楠抬起脚走了进去。
　　羌微此时整个脑袋埋在臂弯里，娇小的身子，随着哭声一抽一抽的。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靠近。
　　陈楠把手搭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
　　羌微被这举动吓了一跳，猛的抬起头来。看来者是陈楠，抽噎着问道：
　　“大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到羌微那哭肿的杏眼，叹了口气，坐到她身边。
　　“还不是担心你。”
　　羌微听后，又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呜…大叔，你人真好…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
　　陈楠的手搭在她的脑袋上，轻揉了起来。
　　可能压抑太久，羌微直接趴在陈楠怀里放声大哭。
　　感受怀里的小姑娘，陈楠身体不受控制的绷直。手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两人相互依偎着，头顶悬挂的灯泡被冷风吹的直摇晃，气温降了许多。
　　羌微从陈楠怀里挣扎着坐起身来。
　　“不哭了吗？”
　　羌微小声的“嗯”了一声。
　　“那好，我送你回家。”
　　听陈楠还是不肯接受她，那双杏眼又闪着泪光。
　　见羌微又要掉小珍珠，陈楠赶紧打了一个停的手势。
　　“停。”
　　“我先问你，你爸妈呢？这么晚不回家，他们不担心？”
　　羌微叹了口气，杏眼直勾勾的盯着陈楠。
　　“大叔，你真的想知道吗？我怕你等会也掉小珍珠。”
　　开玩笑，他陈楠会掉小珍珠？
　　“嗯。”那语气毋庸置疑。
　　这次，羌微的目光没有停在陈楠身上，而是望着头顶摇晃的灯泡。
　　“我没有爸爸妈妈……”
　　声音空灵，听不出喜怒哀乐。
　　“我从出生以来，就没见过爸爸妈妈，从小我就在孤儿院长大，十六岁那年我就从孤儿院出来了……我没有家……”
　　陈楠抿着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小姑娘。
　　“对不起。”
　　“没关系呀，这又不是大叔的错，不用道歉的。”
　　“跟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可是很危险的。”
　　羌微歪了歪脑袋，一脸肯定道：
　　“大叔，你是好人。”
　　陈楠哑然失笑，没想到有天他也会被发好人卡，还是比他小了六七岁的小女孩。
　　“大叔，那你是同意了嘛？”
　　羌微眼里闪着光，一脸欣喜的问道。
　　陈楠又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嗯。”
　　“谢谢，大叔。”
　　话落，一阵湿暖的触感出现在陈楠左脸颊上。
　　羌微在他的脸颊上，落了一个吻，这吻来的快，去的也快。
　　陈楠的脸“噌”的一下爆红，二十五岁的生涯中，跟异性说话都屈指可数，更不用说亲吻这种亲密行为了。
　　羌微也好不到哪去，红着小脸，低着头不敢看向陈楠。她此刻心里也有些懊恼，怎么控制不住亲了大叔呢？大叔会不会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孩？
　　陈楠很快的就调整过来，对还在低着头发呆的羌微说道：
　　“走吧。”
　　“嗯。”声如蚊呐，几乎不可闻。
　　…………
　　陈楠把羌微带到他住的出租屋。“啪”的一声，惨白的灯光亮了起来。
　　“有些乱，别介意哈。”
　　羌微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这就是大叔住的地方嘛？羌微仔细打量起这出租屋。
　　小，是羌微的第一印象，大略的看了一下，一共就三个房间，客厅，卧室，卫生间。厨房在客厅的一角，用一块挡板挡住。
　　乱，则是羌微的第二印象，衣服什么的到处都是，沙发上还有两条男士苦茶子，羌微脸色微红，别过眼。
　　“你吃饭了没？”
　　羌微摇了摇头。
　　“你在家等着，我出去买点菜。”
　　“好的，大叔。”
　　陈楠已经对这个称呼免疫了，就随便她吧。
　　待到陈楠离开后，羌微动手帮陈楠收拾起来。
　　没一会儿，陈楠提着两大袋子回来。
　　看羌微收拾屋子，说道：
　　“等会我自己收拾，你先坐会儿，我去做饭。”
　　羌微摇摇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大叔你都收留我了，我再不做些什么，大叔不是很亏嘛？”
　　“或者…”
　　话锋一转，只听羌微继续说道。
　　“我做大叔你的女朋友，这样大叔不就赚到啦。”
　　陈楠被她这雷死人不偿命的话吓了一跳。现在的小姑娘都这么大胆了吗？没见过这么着急把自己卖了的。
　　“你才多大，我都多大了，我对你这种小姑娘不感兴趣。”
　　羌微撇撇嘴。
　　“大叔你肯定没谈过女朋友。”
　　“哦，此话怎讲。”
　　“我这么漂亮的女生都倒贴了，你都不接受。”
　　“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这丫头怎么话说一半呢？
　　羌微放下手中的活盯着陈楠某个地方，一脸同情。
　　陈楠再傻也明白羌微此时的意思。老脸一红。
　　“我好着呢，我就是对你这种小姑娘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