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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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深的要求很快就传到了拜厄那里，作为地球联合政府的秘书长，他的确是最有资格审判这个叛徒的。
可拜厄却摆了摆手，道：“让那个叛徒见鬼去吧。”
于是，当傅行深在审判室睁开眼睛的时候，坐在对面的是余光。
他挑了挑眉，不是很意外。
这一点令余光原本兴奋的心情瞬间回落，嗤笑他：“怎么，大指挥官看到是我这个小喽啰，好像不是很惊讶啊？”
傅行深也算是看透了这人的品性，他此刻来无非两个目的——炫耀自己，然后羞辱他曾经的对手。
即便傅行深从没把他当过对手。
余光来就是为了落井下石的，可傅行深的漠视激怒了他，他不明白这个人事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你还不知道吧，拜厄将你的审判权移交给了我，你猜我准备怎么做？”
傅行深这次有了反应，他倒没想到这个余光几个月没见如今都这么受拜厄器重了，不过审判权什么的——
“我没兴趣知道。”
他回答说。
余光攥紧了拳头强忍住没有发作，他已经失去了羞辱傅行深的心思，只想立刻就送他去见上帝。
可他没有处置傅行深的权利。
他可以审判傅行深叛逃联合政府的罪责，因为这是秘书长给予他的特权，但也仅限于此。
傅行深即便被免去了指挥官的职位并被驱逐出联合政府决策席，但他仍然是末日纪元人类最年轻的上将，战功赫赫荣耀加身。
而余光自己仅仅是一名少将，傅行深即便虎落平阳也落不到他的手上，裁决他的只能是军事审判庭。
不过，就凭傅行深已知的那些罪名——袭击政府议员、拒捕并叛逃出联合政府、篡改执行官【亚当】的数据……足够审判庭给出一个就地枪决的判决结果了。
余光对这一点还是充满期待的。
于是他招了招手，两名士兵走了进来，余光看也不看地吩咐他们道：“把人带走，交给审判庭，是死是活随他们判吧。”
两名士兵应声，将傅行深挟制着塞进押送车，车身启动扬着飞尘离开了。
在去往军事审判庭的途中，两名士兵丝毫不担心后车厢的傅行深会逃跑，一路上抽烟喝酒讲着荤话，穿越一片戈壁滩时还抱怨这儿的路况糟糕透顶，骂骂咧咧埋怨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
不料想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枪响！
高速射出的子弹飞越上百米的距离精准地打爆了这辆押送车的轮胎，飞驰的汽车几乎在瞬间不受控地向一边冲撞去。
驾驶的士兵把住方向盘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方才稳住这辆钢铁巨兽，还没等喘歇上一口气，凌空而来又是一枪，开车的这名士兵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浑身一震倒在了方向盘上。
在他的后脑上，一个婴儿拳头大的血洞正在汩汩往外冒着鲜血，而他本人早已没有了呼吸……
副驾驶的士兵慌了神，连忙扛起枪四下扫视，倍镜的视野中除了四周岿然不动褐红色的土石山体，并没有发现杀手的踪迹。
完了，八成是这个傅行深的同伙，他们来劫人了！
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一步一挪蹭着车身试图溜到后车厢把人给放了，说不准同伙见目的达到能留他一条小命……
结果是惨烈的，一切都定格在了他露头的那一刹那，破空的枪声中，一枚子弹带着尖啸穿透了他的颅骨。
正中眉心。
四下里一片寂静，押送傅行深的两个士兵均死于非命，可杀手却迟迟不现身。
傅行深一脚踹开后车厢的厢门，等待片刻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便跳下车走到尸体旁边，他的双腕上还栓着押送囚犯专用的镣铐，能够释放强有力的电流，甚至还带着一个麻醉用的纳米针头……可傅行深一个也没来得及体验上。
他蹲下身在还新鲜热乎的尸体上寻摸了半晌，摸到了打开手铐的钥匙，“咔哒”一声解开了镣铐。
究竟是谁救了他？
傅行深有那么一秒想到了诺克斯和安东尼，但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会用枪，更别提百发百中。
傅行深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些士兵的身上都配备有生命检测仪，想必那边已经知道这里出事了，他必须尽快离开。
所幸车身上还挂着一个替换胎，傅行深手脚利索地更换轮胎，将两个士兵的尸体拖到一处低坎下用黄沙掩盖好，收拾好这一切后他回到车边准备出发。
临上车前他看了一眼远处黄沙覆盖下露出斑斑赫红的山体，没再耽搁扭头发动汽车离开了。
远处山上一块略显凸起的沙堆下，直到傅行深驾着车绝尘而去方才有了动静。
“呼……这家伙的感觉这么敏锐吗？”
身上覆盖着一层细沙的诺克斯揉着肩膀坐起身来，他的右肩被这把改装过的狙击枪强大的后坐力挫伤了，正泛着一阵酸痛。
“这把枪已经根据您的身体素质水平进行了调整，但还是有些超出您的承受范围。时先生，很显然您需要加强身体锻炼。”
平稳的机械男声从诺克斯的终端传出，眼看任务完成【亚当】甚至开始为他定制起了日常训练时刻表。
傅行深猜的没错，这是诺克斯第一次正儿八经开枪，还杀了人，不过他能够在百米外这么精准地击中那两个人绝不是因为有什么神枪手的天赋，而是依靠了【亚当】的天眼。
操作完这一切，亲眼确定傅行深已经逃离了这里诺克斯切断了与【亚当】的远程通讯，并从终端中移除了所有与【夏娃】相关的数据代码，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诺克斯猜想自己应当很快就会收到联合政府的传唤了，从他逃离他们的视线开始，到他突然出现射杀了押送傅行深的士兵，他想，那些人应该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
联合政府大楼顶层办公室，拜厄正坐在桌前啜饮着经由【亚当】系统精心调配过的浓香咖啡，心里不禁感叹它的智能真是超越一切。
如今有【亚当】管理着联合政府的诸项事宜，拜厄才有闲心坐在这里透过他宽敞明亮的落地窗俯瞰整片政府园区，一切都井井有条。
再往外看，城市的一切电子设备都被【亚当】接管，大到工厂器械的生产流通，小到十字路口的一盏红绿灯，人们享受着末日纪元以来久违的智能生活，街区的角落里有新鲜空气的自动售卖机，只需要投入较从前三分之一的价格就能够购买到与先前同等质量的新鲜空气，每个人都在感叹【亚当】是如此地无所不能，称它为垂怜人间的神，感谢它为人类带来了平等与自由……
可谁能想到这样几乎完美无缺的机械神明此刻就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拜厄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人们天真地以为他们已经彻底摆脱了阶级压迫，可阶级就在那里，只是这次它隐藏到了“神明”的身后，汲取着权与力的果实，犹如操纵傀儡的傀儡师。
“咚咚——”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电子屏幕上显示出来访人的面孔，【亚当】的声音带着机械特有的冰冷磁性——
“秘书长阁下，工程部艾伦博士来访。”
“让他进来。”
门开了，拜厄张开手臂看似十分热切地欢迎艾伦——
“哦快进来我们的大功臣，难得见你上来一次，我必须得夸夸你，这台智械被你驯服得简直称得上温顺！”
说着拜厄向艾伦展示自己命令【亚当】清扫办公室并为他取来了上午需要批示的文件，而且还是分好类的。
要知道，这可是管理全球治安、拥有武器库最高权限并且即将要成为漫长的【方舟】漂流中唯一智脑的智械AI，世上有几个人能像自己这样像使唤一个秘书一样使唤它？
艾伦博士可没有他这般的好心情，凝重着一张脸没有附和。
拜厄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整理好板挺的西装端坐在办公桌后，清了清嗓子道：“那么艾伦博士，你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汇报吗？”
“是的秘书长阁下，还记得昨晚控制中心的突袭吗？工程部发现了一些问题。”
“突袭？”拜厄扯开嘴角短促地笑了一声，“如果你一定要将一个人的闯入判定为突袭的话，那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已经被逮捕了，现在正在押送去军事审判庭的路上。”
艾伦博士没理会他近乎轻蔑的语气，只是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拜厄，“那阁下最好看看这个，也许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这是什么？”
拜厄将文件夹打开，里面是一些数据和代码，可怜他读书时期上的是耶鲁大学的法学专业，这些计算机的文字在他眼里无外乎一串串难以解读的乱码。
他快速翻过前面几页，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万幸上面的文字他能够读懂，但也只有一句话——总结以上异常现象，考虑智械AI【亚当】存在优先级别极高的未知权限。
“这是什么意思？”
短短几个字让拜厄后背发凉，他坐起身指着文件上的结论问艾伦。
艾伦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向拜厄解释道：“【亚当】系统中存在未知高级别权限设定还仅仅只是我们的猜想，毕竟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论证这一想法的有力证据。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首先我先向您汇报发生在今天早晨的一件事——您方才口中已经被逮捕押送审判庭的傅行深又一次逃脱了，这次，我们发现了他的‘同伙’。”
拜厄的大脑已经接受不了太多信息，未知优先级、傅行深逃跑，现在还冒出来了他的同伙？！
“又跑了？”拜厄喃喃道，随后抓住了重点：“同伙是谁？抓住了吗？”
艾伦默了默，沉声回道：“是——方舟计划委员会主席、【亚当】项目的总负责人，诺克斯先生。”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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