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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走到天黑,二人终于走到了一处勉强可以用来休息的地方面前——一座破落的村庄。

      这村庄外立有一块硕大的石头,这石头上刻着天落村三个字,字迹有些模糊不清,看着颇有些久远。

      关青看了一下陆景行,意思是说:咱进去还是不进去?

      这乘夜色赶路,或许是诗情画意。但对关青来说,那就是老奶奶眼瞎过河,不如跳河算了。

      陆景行从乾坤袋摸出一块铜盘镜,举着它四处走了走。

      “进去吧。”陆景行眉宇微凝,说得有些犹豫,这镜子没动静,可这村子的名字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这天已经黑透,虽然这村子看着着实有些破落,但二人想了想,便还是一道进去。

      陆景行转过身对关青说:“你跟紧我。”

      关青连忙点头,事关性命之事,他自然得珍而重之。

      二人贴得极近,关青几乎要黏在陆景行的背上。陆景行背着这么大一个包袱,脚步依旧是稳稳当当,他右手持着寒光剑,右手提着一提小灯。这小灯是第一宗特有的,用来照明的一种小灯,原料取自于深海芒鱼,极其珍贵,只有下山历练弟子才能去领一份。

      就着这昏暗的灯光,二人慢慢往前行。从外面看村,村子已然是破烂不堪,没想到里面更是荒凉,许多窗子都已经摇摇欲坠,上面看着还有丝丝白网,还有窸窸窣窣的虫子声。

      关青冷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这人最害怕的就是虫子。他忍不住离着陆景行进行更近。

      陆景行感受着身侧源源不断的热气,有些无奈。
      “关青,你抓紧我的手。”别再抱着我的腰。

      关青松开陆景行的腰,转而抓住他的手臂,尴尬一下,然后开口试图挽尊:“这个你也知道,这实在是太黑了,我怕我一松手你会害怕。”

      陆景行摇摇头,没理会他的挽尊之言。

      二人继续往前走了一小会儿,发现里面有一座还点着火堆的屋子。

      陆景行定睛一看,里面不仅生出了火堆,还围着四五个人,四五人皆穿着黑衣,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堆火。

      这深更半夜,破败荒村有这样一个屋子,屋子里还有人,还有火堆,怎么想怎么毛骨悚然。

      关青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他小声道:“陆景行,要不咱还是出去。我突然觉得赶一夜路也是蛮好。”

      陆景行看了看关青打颤的腿,那是走多了路的缘故,又看了看那诡异的屋子,陆景行点了点头,虽然铜盘镜没有反应,但是这状况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此处有异。

      二人想往后走,却被那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制止,那声音嘶哑,在半夜深山,显得格外悚然。

      “二位远来是客,不妨进来坐坐。”

      关青一听,只想立马拽着陆景行逃跑,却发现二人根本没法迈出一步,面前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他们的步伐。

      陆景行伸出寒光剑一抵,神色有些凝重,此结界乃是静默结界,乃是无我界的修士方可布下。一旦被困主,只有得到结界主人允许之后才能出去,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陆景行转头看向关青,嘴唇紧抿,“看来我们得先过去一探究竟。”

      关青闻言一直克制的牙颤声忍不住自口中泄出,没办法,这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恐怖。他过去虽然过得不咋地,可却从没有直面这种惊悚的东西。他不知道前面是鬼是人是妖是魔,只有一个陆景行是真的。他忍不住死死抓着陆景行的手臂,抱着他的半个身子,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陆景行几乎是一步一步拖着关青往前走,黑暗的氛围中甚至能听到关青牙齿发颤的声音。

      关青结结巴巴地说:“陆陆、陆景行行啊,你你,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不?”

      陆景行摇头,“不清楚,既无妖魔气,也无人气。”

      关青心中只恨自己为什么要休息,赶夜路都比来这鬼地方好啊。

      两人磨磨蹭蹭走到了那间亮着火光的屋子,先前看到的四人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老头。

      满脸皱纹的老头坐在那里,他见着二人进来,桀桀一笑。

      “二位客人,你们是这二十年来第一个进来我们村庄的人,看来和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

      关青一听,二十年?有人住的村子,二十年能破败成这个样子?

      一阵凉风袭来,吹得木门嘎吱作响,那火随着风昏暗明灭,衬得老头子更加似鬼非人。

      关青害怕地往陆景行身后一躲,试图用陆景行宽阔的背挡住那个有些吓人的视线。

      陆景行移步挡住他,对着老头拱手道:“前辈,我二人是第一宗弟子,此次是为了寻找夜宿之地,误入此地,若前辈无要事,能否请前辈放我们通行?”

      那老者摇摇头,看两人的目光,既是慈爱又是贪婪,中间还夹杂着一丝奇怪的意思。

      他悠悠道:“竟然来都来了,那就坐下吧。”

      就在三人对峙之时,突然一阵尖锐的怪笑从远至近幽幽传来,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子冲入屋内。

      那女子披头散发,身上看着破破烂烂,大笑着怪叫着冲到了屋子里。

      陆景行眼睛手快,反手一揽关青往后退了几步。又见那女子直愣愣地冲向老者。但老者却毫无动作,镇定依旧。

      陆景行就要拿着剑上前,却发现那女子见到老者之后便安静下来,静静地伏在老头的膝上,抬着头不停地蹭老头的手和膝盖,看着看着,就像家养的犬一样。

      那老者只是摸摸她,又拍了拍她说:“去玩吧。”那红衣女子歪着头,似乎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又过了几分钟,她才离去。

      关青相较其他二人的镇定自若,显得有些大惊小怪,甚至脸色都白了不少,额上还有虚汗落下。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匪夷所思,太恐怖了。

      他知道下山历练危险重重,可没有想到第一天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今晚注定要丧命于此。

      那老者看着二人警惕的状态,尤其是关青害怕的脸色,他淡淡道:“你们不必担心,我没法伤害你,我也不想伤害你们,我只想请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他低头看向火堆,被火舌烫到了也不见缩回来。

      关青大着胆子从陆景行的身后探出头来磕磕巴巴说:“你,你这老头,你不是有那个女子用吗?何必需要我们来帮你做事?”

      老头闻言直视只露出眼睛的关青,眼神锐利中还带着一丝憎恶。他张大嘴巴似笑非笑,又仿佛嘴里透着几排尖尖的牙齿。

      “死,或者做这件事。”

      听到这威慑之语关青脸都白了,他抓着陆景行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陆景行顾不上这点疼痛,心中思忖着二人逃出去的可能性,发现没有可能之后,他镇定问:“前辈,您得说出是什么事不违反第一宗的的门规,我们才能帮你做。”

      老者哈哈一笑,又一阵风吹进来,将火焰吹得东倒西歪,光焰照在老者身上,让他看着更为恐怖,他摸着胡子道:“这是自然,不是伤天害理的事。”说着,他转向了关青,一字字顿道:“那便细细说来吧。”

      原来天落村在二十年前并不是这样。天落村作为从凛州去往封州的必经之地,过往来者是络绎不绝,车水马龙,有许多人在此做生意,那叫一个热闹非凡。好景不长,有一天一个外地的陌生男子来到这里,这本不是稀奇事。可那男子长得极为俊俏,说话风流有趣,出手又格外大方,很快就俘获了一群人。又有人说他在皇城有生意,是为皇帝做事,所以才能这么有钱。

      不少姑娘想要嫁给这个风流俊美的男人,无论是才貌还是金钱,他都满足了大家的需求,从各方面来说,是个贵婿。

      这个村最貌美也是最有地位的少女也爱上了这个男人,却独独爱上了这个男人本身。这位少女便是天落村村长的孙女,金羽凌。

      这天落村的村长呢,叫金天明,已经是古稀之年,担任天落村的村长也有四十载。他只有个一个儿子,儿子和媳妇早年做生意,不幸被山匪砍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孙女。这孙女在他的宠溺下长大,长得像一副娇憨模样,性格也是不谙世事。所幸天落村虽然外人众多,但也没有哪个想不开的会去伤害这村村村长的孙女。

      金羽凌对那个外地来的男子一见倾心,死活要嫁给他。

      村长呢,自然也想办法满足她,赶在在众人之前去见了那男人一面。

      那男人同意了,只是说:“我的家乡不再这里,若要成婚,日后必定是要回到我的家乡。”

      金天明一听,自然不同意,他也只有这一个孙女,自然更希望找上门孙女婿,一是为了好好看顾,另一方面,就是担心自己无人养老。若是孙女跟着孙女婿走了,那可他真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那男子又说:“我也愿意将您接过去好好赡养,我无父无母,您和羽凌就是我最亲的人。”

      金天明撇他一眼,“别叫这么亲,你们还没成亲。”他表示还要想想,便告辞了那男人。

      回到家后,金天明孙女一直吵吵闹闹,死活非要嫁给那个男人。

      金羽凌仰着一张美丽的脸蛋苦苦哀求自己的爷爷,“爷爷,我是真的喜欢容郎。爷爷,你让我嫁给他,得不到他我不如死了算了。”

      金天明听到这样一席话,脸黑如煤炭,直接关金羽凌一个禁闭。任由金羽凌如何哀求也不管。

      若是这样也就罢了。金羽凌趁着某一日金天明外出,就和那个野男人无媒苟合。

      金天明回来闻言大怒,世间对女子本就严苛,这等丑闻,即使他是村长也无法按下。

      眼瞧村里风言风语越来越多,宗祠五大三粗的看护者没日没夜的在他家巡逻,金天明气得发抖,恨不得打死这个不肖子孙。

      这无媒苟合放在天落村,自古以来都是要进猪笼的。金天明自然不同意,可之前那荷塘底下存了不知多少具白骨,可到村长自己的孙女时,他却是万万不忍。

      无奈金天明只能让那个男人把孙女带走,他作为一村之长,那些人对他自然是不能怎样。只是此事一出,村民们越发排外,许多来此做生意的人不是被故意搅黄,就是被殴打,渐渐的,来的人也少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的过了五六年。就在金天明终于要卸任之时,没想到这个时候金羽凌和那个野男人回来了,是夏日平常一天晚上悄悄回来了。

      那天月朗星疏,金天明正准备上床睡觉,却发现屋子内跪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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