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知秋》一叶知秋温月林

3、明月皎皎三

　　沈长歌温柔扶起傅皎：“既然姑娘如此说，本王也绝不会推脱。不知姑娘名讳？”
　　“民女傅怀月。”
　　“本王定当竭尽全力。”
　　有了沈长歌的介入，杀傅皎义兄的公子哥由于证据确凿很快下了监狱，同时沈长歌还清理了一批贪官。
　　说来也可笑，那杀人的公子哥或许没想过自己会得到惩罚，便没有掩盖证据，直到沈长歌拿着宁王的令牌闯入要审查傅家义兄之事，才开始慌了神。
　　傅皎给义兄建了一座坟。沈长歌本是想让手下帮忙，却被傅皎拒绝。
　　傅皎说，她虽是个盲女，但手脚仍在。义兄对自己有恩，修筑坟墓此事又怎么敢推给别人？
　　“听说由亲人亲手建的墓，会让阎王看到两者真情而触动，说不定因此下辈子义兄还能投个好胎。”
　　墓成时，傅皎絮叨了很多，或许是月色温柔，他主动对沈长歌说起往事：“义兄是两三年前逃荒到宁安的。我母亲早亡，一直跟着父亲生活到十三四岁，当时在父亲打理下家境还行，可我太调皮，非闹着出去玩一玩，父亲不肯，我就偷溜出去了。谁曾想就遇上贼人，那贼人认出我来，便将我绑了同父亲要钱。”
　　“父亲担忧我出事，又怕报官有流言蜚语，只能按贼人说的给了钱，又遣人私下寻我。没想到竟被察觉，当晚就要轻薄我。”
　　“是你义兄救了你？”
　　“是。”傅皎流着泪，用手摸着墓碑上的字，“我当时存了死志 。若不是义兄，我早去了。”
　　“而我的父亲，在来救我的途中与人起了争执，失手伤到那人，直接被押入大牢。等我醒来时，父亲已经在牢里自裁了。”
　　“我的眼睛，也是那时瞎的。我当时又惊又惧，连着几天都被关在没有光亮的地方，眼泪也哭干了。等到我真被救出来，又知父亲一事，晕了过去，再醒来便发现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家被抄家充公。义兄看我可怜，终是不忍，把我带在身边到天灵山下摆弄药材讨口饭吃。”
　　傅皎说不下去了。往事对他而言，是无数把插在他心里的刀。
　　沈长歌走到傅皎身后，半虚拢住了他说：“怀月姑娘，节哀。若想哭，便痛快哭一场。”
　　傅皎搂住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大声哭泣。
　　“那怀月姑娘之后想去哪？还是想接着呆在宁安？”
　　傅皎沉默着，转而对沈长歌说起自己的名字。
　　“怀月已死，宁王，可否求您为民女取个新名，让民女重新来过。”
　　沈长歌说好。那晚月色很好，明明傅皎就在自己的怀里，沈长歌却感觉隔了层纱抓不住他。沈长歌看着傅皎迷离的眼，最终定下一个皎字。
　　“皎皎姑娘，唤我长歌便可。”
　　沈长歌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如此贴合自己心意的其他人了，怀着私心，他说：“如果皎皎……姑娘还未想过去向的问题，不如跟我一起回钰都。”
　　“钰都美吗？”
　　“很美。皎皎姑娘，那里人杰地灵，很多新奇的东西，说不定你会喜欢。若是腻了，等太子继位后，我也可以带你去到处转转。”
　　“宁王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皎皎，我心悦你。”
　　“皎皎，我没有夺位的打算，父皇母妃是明事理的，若我求娶你，我相信他们也会同意。”
　　“殿下，人心易变。”傅皎轻叹着。
　　“皎皎。”沈长歌摸出自己的令牌，放在傅皎手中，傅皎的手很纤细，沈长歌克制住眼神，温柔地说，“不会有那么一天。若我们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便带着令牌走，能保你一辈子去哪都衣食无忧。”
　　“皎皎，跟我走罢。”
　　傅皎茫然地张着嘴，闭上了眼。
　　“宁、长歌，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