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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   宁时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的动作一顿。

      眼神稍敛,反问道“你说福儿的姐姐在阆风苑?”

      庄醒如实回禀道:“是。”

      “今日属下去,见到她们还吓了一跳。”

      “不只她姐姐,还有她刚出世的孩子,以及福儿的娘亲。”

      “文婶子看到属下,神色慌张,属下觉得此事有些可疑。”

      瞧宁时毓眉头微拧,神色有几分不悦。

      虽没当即发火,可庄醒跟他多年,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是福儿不经主子同意,擅自做的主。

      庄醒当即说出自己的不满,“这福儿也是,看不清自己身份,仗着主子的恩宠。”

      “擅自把她姐姐安置到阆风苑去坐月子。”

      “听人说,这女人坐月子,到别人家是不吉利的。”

      “离开时,要用大公鸡的鸡冠血才能扫走霉运。”

      “主子你还是,让她们回自己家吧。”

      听庄醒啰唆起来个没完。

      宁时毓出声打断道:“此事,的确是经我同意的。”

      “方才我一时未想起。”

      “阆风苑宽大,即便有聚会,也不打紧。”

      “她们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莫要为难她们。”

      “还有日后不准再这般编排福儿,若被我听见,绝不轻饶。”

      宁时毓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神色疲惫道:“你退下吧。”

      这下不但让庄醒吃惊,连穆离都是错愕不已。

      宁时毓吩咐的事情,不是有穆离经手,就是由庄醒去办。

      况且福儿姐姐和娘亲住的阆风苑一事,穆离是亲耳听见自己主子问过福儿的。

      安置在何处?

      显然他是不知道此事的。

      不然也不会让庄醒去打扫时,提都没提一句福儿的姐姐和娘亲。

      宁时毓对下面的人一向严格,像福儿这种未经主子允许,擅作主张的。

      无论是在府上还是铺子里。

      发现后,一律严惩赶出宁宅和铺子。

      不想他自己定的规矩,却为了福儿又破了例,还主动包庇。

      穆离想到那人是福儿,好似又能理解了。

      提醒了庄醒一句,“日后凡是福儿的事情,你只管禀明就行。”

      “对主子的决策照办就是,切莫多嘴。”

      两人本以为,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然而,次日宁时毓回府后,福儿并未能幸免。

      罚了她半月工钱。

      这一次,福儿不敢有半点怨言,乖乖地给主子认错。

      阆风苑,福儿跟去好几次了。

      之前她姐姐曼儿实在无处可去,万不得已她才想到了阆风苑。

      “奴婢知错了,今日就去把我姐姐她们接回来。”

      “为公子腾地方。”

      宁时毓把手中的书册往桌案上一放,“你今日去接人回来,麻烦解决了吗?”

      福儿心意自责,如实回道:“解决了,是欧阳老夫人帮的奴婢。”

      随后,福儿便把她昨日入牢狱的事情,告诉了宁时毓。

      她知道,自己不说,同样也有人告诉他。

      他从旁人哪里听到此事,不知原因,或许罚得更重了。

      看福儿一脸笃定,宁时毓便没再追问。

      只是说了句,“日后需得安分些,不然罚的便不是半月工钱了。”

      福儿当即认错加保证。

      这才让庄醒舒畅了一回,直嚷着,主子办事就是公正。

      看得穆离直摇头。

      做好账房的账,福儿才去城外接回自己姐姐和她娘亲。

      回到家中,她哥嫂也在。

      想到此次没讨到半点好处,日后家中还要多两张嘴吃饭,马氏当即变了脸色,吵着要分家。

      声称日后各过各的。

      豆腐铺子也该是她们的了。

      这样一来,把福儿爹娘的营生路子都断了。

      她哥哥罗秋生当然是听她嫂嫂的,也同意分家。

      福儿爹娘想到这些年来,对豆腐铺子投入了不少精力和银子,这下啥都没有了。

      当然不愿意,一家人便吵了起来。

      曼儿知道是自己连累了爹娘,无奈她如今无处可去,只能偷偷地抹眼泪。

      乐哥儿也吓得哇哇直哭。

      往日在家中,福儿很少管这些矛盾,毕竟有她爹娘在。

      可此次,她哥嫂不留一点情面。

      她也实在看不过去。

      听看她娘亲和她嫂子闹得不可开交时,福儿劝了几次,两人都不停战。

      她只好用力一吼,“都别吵了。”

      文氏和马氏婆媳两人,这才停了下来。

      福儿神色坚定道:“我也同意分家。”

      罗寻春听福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当即呵斥道:“你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别跟着瞎掺和。”

      这一次,福儿没听她爹的。

      直接推开挡在她身前的罗寻春。

      直言道:“大哥大嫂,你们不就是见我姐住在家中,心中不舒服要分家。”

      “那就分吧。”

      “但是,得把我娘去年投的银子拿出来。”

      “我记得有二十两吧。”

      “那是我的工钱,我既没住在家中,也没吃家里的粮食。”

      “都分家了,为啥要白给你。”

      此事福儿本是反对的,可耐不住她娘亲,说她哥嫂扩大铺子。

      多赚些钱,家中的日子也好过些。

      福儿娘亲每动一笔她的银子,都会给她说明原因。

      她嫂子马氏一听,当然不乐意了,“这些年,你爹娘吃住都是铺子的银子。”

      “早抵消了。”

      “想要银子找他们去。”

      见她狡辩,福儿也不与她兜圈子。

      知道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当场拿出马氏藏在她枕头下的账本。

      马氏要去抢,福儿一个利落地转身躲开了。

      马氏脸色一白,对着丈夫罗秋生就是一顿打。

      秋生叫屈道:“不是我,我没告诉她。”

      夫妻两人吵闹期间,福儿已经算出了豆腐坊一年的进益和花销。

      言简意赅道:“我们家豆腐坊,每年最多赚四五十两银子。”

      “嫂子你私自就存了三十两,剩下的拿出来做家中花销。”

      “你们家就占四人,爹娘只要两人,还是你们用得多,吃得多。”

      “昌哥儿私塾的束脩,每年就得八两,也是从这里出的。”

      “我爹爹没日没夜地干,到头来没得到一点工钱,还得倒贴。”

      “这样的亏,我们也不吃了。”

      这些年,老两口心中委屈,一年忙到头,没拿回一个铜板。

      儿媳马氏总说没赚到银子,两人也不好硬要。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心想都是自己儿子得了,也无妨。

      谁承想,他们儿媳转头就不认账。

      今日自己女儿把账目一清,也像是还了他们一个公道。

      文氏和罗林春夫妇两,忍不住偷偷抹起了眼泪。

      白纸黑字写着,马氏想争辩也没了理由。

      福儿继续说道:“家是必须分,这院子是我爹娘攒钱买的,得分一半。”

      “你们家住两间,爹娘住两间,谁也干涉谁。”

      “我姐是住我爹娘的,没有你们什么事。”

      “豆腐铺,也是我爹娘开的,其中投了不少银子,也得分一半。”

      听到要分铺子,无疑是捅了马氏的心窝子,“你想得到美,我们为何要听你的。”

      福儿也不恼,淡淡说道:“因为这铺子,我出了不少银子。”

      “若嫂子你愿意把银子还给我,那么这铺子,我爹娘不要也罢。”

      “我爹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若不想分家,每月就得给我爹爹至少一两银子的工钱。”

      “你若不愿意,我们就去找周围的邻里评评理如何?”

      马氏当然不敢,铺子的生意,还得靠周围人照顾。

      家中事情一宣扬出去,只怕铺子的生意也凉了。

      比见官还管用。

      “嫂子可想清楚了,家分还是不分?”

      马氏心中虽不服,掂量一番,梗着脖子说道:“问你哥哥?我不管了。”

      言外之意,便是妥协了。

      文氏和罗林春心中高兴,不想她们的福儿真的长大了。

      账算得又快又准,丝毫不比那大户人家的账房先生逊色。

      秋生不敢吭声,推了推马氏。

      马氏心中正窝着火,没处撒,对着秋生又是一脚。

      面子挂不住,转身就要进屋。

      福儿却在这时,喊住了她,“大嫂,当初若不是我爹娘筹钱把你娶回家,你如今在何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筹银子的时候,我姐把她的全部体积钱都拿了出来。”

      “她如今有难了,都是女子,你何曾为她想过。”

      “我爹娘把你当亲女儿疼,你却想着法子算计她们。”

      “日后你若还是如此,就别怪我把你们两口子不孝的丑事,抖落出去。”

      马氏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终是沉默下来,没再反驳。

      福儿也没时间与她们多言,她还得回宁府。

      路过她哥哥时,心中嫌弃,把他狠狠推了个趔趄,“起开。”

      不知不觉到了腊月,雪下得一天比一天大。

      水里结了冰,客船停运了。

      路面上积雪一日比一日厚,陵阳到京城官道上的一座石桥也塌陷了。

      水路和陆路都走不了。

      秦王抬眸看向宁时毓的眼神,好似明白了一切。

      为此对石桥塌陷一事,并未追究。

      只是传令下去,等雪停后再修缮。

      看这架势,太子的寿辰他们也是去不了了。

      他和宁时毓不去京城,崔家人想治罪,都没理由。

      秦王暗自高兴,连老天都在帮他。

      这段时日,宁时毓出府的时间也变少了。

      看他待在府里的时间多了,云悠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

      时常围在宁时毓身边。

      这样一来,福儿到时闲了。

      只是到了晚上,因没做自己该做的差事,福儿罚抄的内容,也从九九歌变成了抄不完的经文。

      晚上她实在忍不了,抱怨道:“公子,奴婢是冤枉的。”

      “你不能这么罚奴婢,奴婢也很为难。”

      对面桌案后的宁时毓,从书案后抬眸看了过来,神色慵懒,“你倒说说看,冤枉在何处?”

      福儿一本正经说道:“这差事,是奴婢的。”

      “云悠姑娘愿意代奴婢做,与公子你无关呀。”

      “再说了美人在侧,你不也高兴吗?”

      宁时毓把书册一放,移步来到她身边,看了眼她写的小楷字体,工整娟秀。

      似笑非笑:“你歪理到时很多。”

      “她是美人,难道你就是丑女。”

      福儿怔了下,摸了摸自己脸,不自信道:“和云悠姑娘比起来,奴婢算是丑的了。”

      宁时毓见她样子憨傻,像平常一样,想伸手戳戳她的脸颊。

      福儿正好挺直脊背动了动,宁时毓的手指便点在了福儿的红唇上。

      往日宁时毓投喂她便是如此。

      福儿下意识张嘴含住了宁时毓的手指。

      湿热的气息席卷宁时毓全身,脑中一片空白。

      下腹处瞬间燃起一股热浪,向他的四肢百骸流窜。

      呼吸陡然乱了半拍,喉结不受可控地急剧滚动着。

      耳根上泛着薄红,眼神慌乱。

      却又舍不得撤回自己的手指。

      目光对上福儿那双清澈的眼眸,倒映出他的影子。

      宁时毓心中雀跃不已。

      鬼使神差再次挪动手指,缓缓拂过福儿红润又饱满的朱唇。

      头也慢慢压了下来,额头靠近福儿的脸颊。

      哪料,福儿是个愣头青,有些害怕他太过陌生的目光,一把推开了宁时毓。

      这才让宁时回过神来。

      他轻咳一声,来掩饰方才自己的失控。

      片刻后恢复如常,冷哼一声,“胆子真大,还敢推我。”

      “我方才只是提醒你,偷吃忘记擦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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