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4沙漠之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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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改造的地行车在地面飞驰而过，扬起一大片黄沙，一道车痕细长蜿蜒，延伸到人迹罕至的大漠深处去。
地行车完全保留了地球时代车辆手动驾驶的特色，外形也与如今的悬浮车大相径庭，四个半人高的轮子撑死整个车身，以便于不被黄沙埋没。
“你的装备这么齐全，倒显得军部给的配置更拉胯了。”
沈皓扬起笑容，机械师自信爽朗的声音透过防辐射服与风声交缠在一起：“那自然，你们设备研发部的老头子们早该退休了！”
出了具有人造生态系统的居住地，沙漠的紫外线强度足够让人在短短几天内患上皮肤癌。阳光灼热的温度也能够轻易将人烫伤。
“你多大了，口气真不小！”程泽靠坐在副驾驶，防护服头盔只漏出眼睛，看起来比原来胡子拉碴的模样年轻几分。
“二十三！”沈皓声音飞扬，洋溢着少年人的得意。
。
“你确定是在这里接收到信号？”程泽盯着探测仪的光屏，疑惑问。假设设备时沈皓嫌弃他笨手笨脚，将他挤兑到一边自己动手。”
与别处不同，这里在大漠中算得上显眼，高耸的石柱连成林，广布数里。经受常年风沙和昼夜温差的磋磨，石柱呈现各种奇形怪状，有甚者外边已经出现裂痕，有龟裂的趋势。
“确认无疑，”沈皓还在摆弄收发设备，头也不抬回答道，“当时我追着那一点信号波动，足足等了三天才将信息发出去。”
“这次你也打算等三天三夜？”
“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三个小时就可以了，如果运气不好，那三天三夜也不一定了。”沈皓一本正经回答，堵的程泽无话可说。
“话说你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干嘛？”沈皓放下手里公路，正色问道。
信号收发工具也极其古早，最中间的接收器宛若一口锃亮的大锅，最中央的天线戳向天空，随着大锅一同摇头晃脑。
由于沙子质地疏松，立不住东西，沈皓找了好半天地儿才将设备架设在一块相对平坦的石头上。
对沈皓来说略显笨重的防护服穿在他身上正合适，甚至头盔遮住胡子，还显得他格外英俊。
程泽琢磨着开口：“军部的情报怀疑瑟拉菲娜星存在未被开掘的可利用资源，因此派遣我和部分军士前往勘探确认情报的真实性。由于情报尚未公开，因此这项活动算是保密行动，仅有我的直属上司和执行任务的其他军士知情。”
“不是保密行动吗，怎么这么轻易就透漏给我？”沈皓显然不信，挑眉看他。
“保密级别也不高，反正这里也不能跟外地联系，告诉你无所谓的啦。”程泽道。
这人相处起来很多时候会觉得他轻浮，像吊儿郎当的军痞，与生人勿近的长相一点也不贴合。
沈皓不喜欢这样不正经的语气，对方满不在意，好像一圈打在棉花上无处泄气。
“你是勘测部队的吗？”沈皓转了话题。
他将光屏从程泽手中拿过来，打开更加复杂的界面。繁杂的数据不断从眼前掠过，沈皓熟练地操作，最终结果光屏中以图表的方式呈现。这个探测仪是他做的最精密的东西，与市面上能够见到的同类工具原理都不太相同，功能却足够强大，比得上军队专用的精密仪器。
本来只是大学闲来无事做的，毕竟耗费心血太多，离家出走时放不下，于是带上了，没想到在这里能够派上用场。
“不是，我直属第一军团。”
“等我回到首都星一定向你的长官写检举信，揭露你违反军规军纪，私自向公民透露保密信息的行为。”沈皓颇有几分恶作剧即将得逞的愉悦，只是他家中人向来正经古板，许是受基因的影响，他向来不擅长恶作剧。
“那你应该先问我属于哪一分支的，不谙世事小探险家。”程泽笑盈盈搂上他的肩膀，像极了年长的哥哥对应付调皮弟弟的玩笑。
肩膀重量骤然增加，沈皓一个趔趄，手上的探测器光屏差点没拿稳。
“别靠我那么近！野蛮的军痞子！”沈皓艰难转过头，怒冲冲呵斥道。
“别那么生分吗，”程泽毫不在乎，一只手臂仍搭在沈皓肩膀上，只是收了力气，“你看你比我小几岁，咱们又都是外来人，不如你叫我一声哥，以后我罩着你。”
“别和我称兄道弟的！手拿下去！”沈皓一矮身，从程泽的臂弯下钻出去。
忙于拌嘴，沈皓一时疏忽，没注意光屏上的动静。
“这条线是不是超出正常范围了？”程泽盯着他手上图像，难得正色。
闻言，沈皓看向光屏，折线图中有一条好几条数值飙到顶上，很快闪烁成红色。
“这个表示什么？”程泽凑近了问。
“你不是勘测兵吗，怎么这个也看不懂？”沈皓挤兑到程泽，面上不见高兴，反倒升起一丝凝重。
“你手里的探测仪不是市面上或者军中用的任何一款，还不太熟。”
“我们脚下，可能有一座顿量极大的矿！”沈皓有些震惊，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发现附近与其他地方的不同，但探测仪并没有这么强的反应。他以为正是这种异常中和了大气层磁场的干扰，使得他短暂的接收到帝国通讯网的信号。
沈皓对程泽道：“快去看看信号！”
程泽闻言，迅速将链接在终端的接收面板调出：“连不上！”
一片死寂的通讯界面，让程泽深感无力。就像石块投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沉入海底，再不可寻。
现在不是挫败的时候，他的人最多一周就能着陆，到时候他们总能联系上。
他应该先摸清这颗星球的情况，最好能查清楚这该死的磁场是怎么回事。
沈皓将光屏切到另一界面，是行星地面立体图，探测仪雷达方才采集的地理信息数据经过实时处理形成的。
立体图显示，在他们站位下方的深处，有一片如深渊巨口般的空白。
“程泽，你过来看！”
程泽看向沈皓的光屏，一眼便注意到了地面下的巨物。
“我的资料库里没有这种东西。”
“连我的终端试试，我的资料库里有目前帝国域内发现的所有资源的数字标本。”程泽接过探测仪，接入自己的终端数据，然而终端信息量庞大，一时半会儿还处理不完。
“你有没有感受到地面在动？”轻微的震撼自地面传来，沈皓晃了晃，头也有些晕。他将防辐射服的内循环系统开到最强，以防这是因为缺氧而出现的错觉。
程泽空闲的手扶住沈皓肩膀，示意他看光屏：“这是一种此前从未被帝国官方发现并收录的新资源，而且，它好像正在动。”
光屏中地面之下的巨物轮廓的细微变化几乎看不出来，但周边标注的数据不断跳跃，表示着地下巨物的状态并不稳定。
“这也……！”沈皓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脑子正飞速搜寻相关的事物，然而一无所获。
如果地下巨物是生物的话，那么帝国的历史里不可能数千年都没有记载这样的庞然大物，但如果按他此前所想，底下是一座矿藏，那这样的震动又是如何解释。
一回头，程泽面无表情，看上去还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沈皓不由气从中来：“你怎么就没一点反应！快想想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不知道。”程泽情绪似乎毫无起伏，冷静道。
他不知他这样子落在沈皓眼里，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无赖模样。
这人任务在身，怎么什么都不关心！沈皓气恼，心想难怪程泽只能是一个小小的勘测兵，他哥哥在这般年纪已经被授予上将军衔了。
更加明显的震动自地面向上传来，笨重的防辐射服穿在身上，掌控不好平衡，所幸有程泽扶着不至于站不稳。
“先离开。”
程泽拉着沈皓往地行车的方向去，后者愣愣的，感觉到手臂的力度才反应过来：“把设备收了！”
两个人将设备装上车，地面震感不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向。
“上来，坐好！”程泽打开驾驶座跳进去，熟练地启动。
他们身边的石柱随着地面的震动隐隐有些摇晃，有一些风化痕迹明显的，已经开始掉石屑。
沈皓将信将疑，缓步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你能行吗？”
“我没什么不行！”程泽笃定道。
沈皓刚坐上车，还没等他见识程泽自信的车技，体量远超其他地埋南交通工具的沙漠地行车便剧烈的晃动起来。
最近的石柱陡然断裂，坠落的石块直冲冲往还未发动的车上砸。
程泽熟练发动引擎，千钧一发之际地行车冲了出去，身后重物轰然落地，惊得沈皓冒出一后背的冷汗。
“草啊，你技术这么好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啊！”沈皓惊魂未定，看向驾驶座，程泽嘴角擒笑，轻松操纵着方向盘。
地行车灵活穿过摇摇欲坠的石柱，飞速往石林外行驶。
“我不是说我没什么不行的。”程泽说话像招猫逗狗，一点没注意到右边的人气得炸了毛。
沈皓被他一句话噎住，无话可说，心里被戏耍了憋得一股气还没有散去，干脆偏头看向窗外。
后视镜内，随着地震逐渐分崩离析的石柱正往后退去，半空中一道白炽光影势如破竹，划破空气直直追向他们的车。
“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看起来像陆战机甲作战时常用的追踪光子炮。”程泽仍旧不为所动，他比沈皓更早看到身后的凶器，但态度冷静到不像导弹正穷追不舍地紧紧跟在身后。
真是个怪人，沈皓心里骂道。
“坐稳了！”
如果仔细看，程泽嘴角尚还带着笑意。知道多年后，沈皓才知道，那是程泽本能的痴迷于一切未知和刺激事物时才会流露的病态的快感。
地行车直冲冲往前去，绕过前方石柱，眼看已经到了石林边缘，不远处就是万里如一的金黄沙漠。而身后的追踪导弹扔紧紧跟着他们的路径，越来越近。
“要撞上了！”
地行车直冲冲往边外围直径最粗的石柱撞去，驾车的程泽却像是看不见。
眼看车头将要撞上去，沈皓觉得一阵眩晕，顷刻间，耳边炸开爆炸的巨响。烟味儿穿过防辐射服，隐隐进入沈皓的鼻腔。
地行车被电流炮炸开的余波波及，弹开数米，汗珠沿着额头流进程泽的眼睛，他眯起眼，看起来游刃有余，地行车一阵颠簸，稳稳落在空地。
沈皓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来不及细想方才的情景会有多少种使他丧命的可能，颠簸的余韵还没有散去，只听见身后有道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沈皓，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4沙漠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