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挣魂，苦夏雨雪》阮木沉

49、术师氏族

　　“果然是，完全不了解啊。是这样的，你的这位同期呢，他们家族是完全的实力至上主义。谁拳头硬，谁就拥有话语权。在他们家族，出生就拥有裁决权的，你这位同期不是第一例。
　　四百年前，五条家就已经出现过小悟这样的不世天才了。而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可考的族谱，就已经有相当多的少年天才直接掌权的历史了。
　　究其根本原因，或许在于五条家的运行模式是集全族之力来供养一个天才的逻辑。他们全然崇拜强者，这种崇拜甚至比咒术界相当多的人对高层的信仰还要令人难以理解。
　　为了维系天才的传承，他们甚至会在一任强大的家主，当然，也就是我们一般说的六眼，死去之后，继续贯彻他生前的所有令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五条家的人，是绝对完美的信徒呢。他们拥有完全放弃一切可能性沉静等待下一个六眼到来的虔诚信仰。
　　为此，他们献上的，是埋葬直至那一刻之前的所有可能。”“听起来相当恐怖啊。”“还好吧，明美云织在咒术界一呼百应的能力，其实并不比这好到到哪里去。
　　不过既然说到明美，那么就谈谈和她绕不开的加茂家吧。因为其术式的特性，所以他们家族的血脉继承非常强力。可以说，只要出生在加茂家，就一定能够继承到赤血操术。但反过来，正因为必然继承，也就出现了和五条家完全相反的一个问题——血脉纯度不足。
　　不同于只要现世就必然是绝对天才的五条家，加茂家因为没有中断的术式载体，导致了几乎没有出现过顶级天才的问题。因为运势的总量是恒定的，每个人都能继承就意味着没有人能够脱颖而出。同时，由于每个人身上都有机会，那么资源就不会出现量级的倾斜。
　　当所有的一切都是平等均衡的时候，思想就会被蒙灰。加茂家是风格非常严明的大家族。腐败的气息是刻印在每一个出生于那里的人一生无法逃离的梦魇。不被允许的自由、不被认可的革新，那是完全制式的人生。”“该怎么说，不愧是和明美小姐有姻亲关系的家族？”
　　“加茂家的小孩儿听到这句话会哭的吧？加茂家这一辈的小孩子，无一例外都被明美整过呢，可以说是御三家里最不喜欢明美的小孩儿了。”“那么，禅院家呢？”
　　“禅院啊，是个很特殊的家族呢。老实说啊，如果小悟不是六眼而且还是这种性格，我会更倾向于认为你现在背靠的人的选择会是禅院的人。
　　在新御三家里，禅院是唯一一个对于外族术师可以称得上狂热的存在。与五条家的族内实力至上主义不同，禅院家有着相当强烈的慕强意识。只要足够强，他们甚至会完全忽视一切客观因素吸纳你成为他们的一员。
　　我的老师浮骛铃拓、你的明美小姐以及夜蛾正道，都收到过禅院家的门客邀请。当然，最后如你所见，浮骛老师成为了他们的座上宾，另外两位则在自己的道路上发光发彩。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迄今为止你的事物都是明美一手包办，你应该相当大概率也会收到来自他们的邀约。
　　但是说起他们本家的术式，就完全没有他们的事迹那么耀眼了。他们的家传术式，主体上分为两派：一类是十影术法，属于召唤类，但跟你咒灵操术不同，这个理论课会讲，我就不赘述了。
　　另一类则是被咒术界一直诟病的一种体质——天与咒缚。其实作为术师而言，天与咒缚是一种极其失败的体质：无法感知咒力的流动轨迹，无法看到在世间流动着的咒力残秽。但由此带来的强大体质，却是其他术师无论如何训练永远无法攀登的高度。
　　因为对于咒力的完全不敏感，导致了其对于真实世界的绝对敏锐。据传闻，他们能够通过空气流动的方式，像风怎么吹，水怎么流这之类的东西，中间产生的细微差别，来对危险进行下意识的抵御。而与咒力相性差，也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受到除了肉身以外的任何伤害。换句话来说，绝对免毒体质。还是很夸张吧。
　　而且因为血脉中的咒力全部被压死，他们的肌肉强度非常强劲。可以说，只要站在战场上，同级情况下，他们就是不死鸟。如果你没有办法对他们造成一击致命的伤害，那么你的攻击速度，是不可能跟上他们的恢复速度的。”
　　“如果这个体质这么夸张，那你们是怎么得到的信息？”少年眨了眨眼“术师们的尸体，是总监部的资产哦。”“世家们愿意？”“当然不会。所以可公开的信息情报，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那么，我今天听到的，就一定有来自明美小姐和源氏的部分了，对吧？”“按照小杰的能力，非常在意想要去查的话，应该能挖掘出来更多吧。不过，今天是我们说悄悄话嘛。”
　　“京都校好像不走这个方向，你是不是该去那边坐车？”“啊，有人还没有把回礼给我吧？去东京校一趟找找自己的礼物也不可以吗？”“宿舍楼不允许你们进吧？”“啊，真是不好意思，明美曾经邀请我加入东京校的条件之一就是，我可以自己选一间喜欢的房间做宿舍。
　　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想好不要跟着她混了，但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的寝室是103，跟小杰只隔了两个房间哦。”“谢谢，恨上了。”“哈哈哈，跟明美爆了，告诉她你永远不要活在她的掌控之下。”
　　“没有人说过明美小姐这个事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说了明美就会改吗？她才不会呢。你要是把她说烦了，她只会把手段弄得更隐蔽。比起生活在不知置于何处阴暗角落的监控中，还是明目张胆的监视更加让人能够接受吧。”
　　“非得在两坨垃圾里面选一个吗？世家不出手阻拦吗？”“没什么好拦的呀主要是。明美和什么世家都往来，她会把这些东西发到每一个世家的大家长手里。能够掌握自家小孩的动向，还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其他世家小孩的情况，对于那些掌权者来说，简直不要太赚。
　　他们不可能拒绝明美的。而且，你明确表示你不愿意接受监视的话，通过家族那边的认可后，明美也会撤掉你身边的监视。但是比别的世家少接收大家都能同步的信息，这点，可不是高位者能接受的呢。”
　　“听上去就像是在权力范围之内，把所有能用的都调动起来了。”“虽然这么说会有些奇怪，但是明美这个人，一定要说的话，其实我感觉她应该是有术式在身上的。她非常擅长以小博大。而且，她从来没有输过。你可以将其理解为——强运。永恒立于不败之地，这可不仅仅是拥有能力就可以做到的。”少年摇摇头点评，表达了些许的羡慕。
　　“看来很多人，都对明美小姐咬牙切齿啊。”“没办法，没有人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明美并不是那种会造成一击必杀伤势的人，但是那种缓慢、柔软的疼痛和桎梏，也并不会让人舒服到哪里去。”
　　“你刚刚有提到一个说法‘新旧御三家’。如果为我所知的御三家是你们口中的新御三家的话，那么旧御三家指的是？”“德川三部。你们学校的治疗部长熏鸢花礼就出自水户德川家。不过德川跌落得太厉害了，现在也就口头上还叫叫老御三家了。但事实上，现在真正还拥有话语权的，也只剩下德川宗家了。
　　分家所有的天才，最后都要上交宗家。这一点倒是所有世家的通病呢。鄙夷着分家血脉的同时，又不得不启用那些强大的分家天才。既不愿意给予这些强者以身份和认可，又要他们为家族献上他们的一切。
　　所以，革新派才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啊。因为只要血脉这样的枷锁还存在一天，那么就有人不得不背负为他人所牺牲的命运。甚至，这种牺牲根本不具备任何意义，仅仅只是因为，血统的高贵。”
　　“所以，你们在很努力地改变这个世界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还没听你说你的家族呢。”“我们？源氏比德川可就衰落得厉害多了。你把我当成普通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就好啦。”“恐怕并非如此吧？虽然我没有进入东京名利场的资格，但是按照他们平日里的说法，能够经常接触到悟的人，全部都属于东京的顶级豪门吧？
　　虽然今天只是匆匆一面，但你和悟表现得非常熟稔。所以，清和源氏一定至少没有衰落到你口中的那个样子。而且，只是作为决策人之一，就能够拥有和明美小姐夜蛾老师他们一样的审判权，那么也就是说，源氏，至少在咒术界，仍然在核心权力圈吧？
　　虽然我也不太理解为什么高专的学生入学还要搞这么大的排面，不过，既然又是世家联系人，又是什么第七队的？怎么想，咒术界应该都还是相当重视这件事的吧？那么，如果这件事情这么重要，而源氏又已经衰落到不值一提的话，越过源氏才是一个合理的行径吧？不然为什么要画蛇添足还征求你一个决策者之一的少年的意见呢？
　　另外，我觉得比较重要的还有一点就是，你能够如此客观冷静地将东京豪族的情况跟我一一讲过去，这需要的，不仅仅是知识储备吧？没有足够的强大，是没有资格将手伸进别的豪族族中的吧？无论你是不是决策者，不可忽略的事实中，都有一点——你仍然是个孩子。
　　管中窥豹，如果一个少年都对东京豪族的情况如此敏感的话，源氏所图，是什么呢？”少年鼓掌，“精彩，明美没有选错你。你确实拥有成为局中人的资格。不过，这么说我可太让我难过了。我可是完全站在革新派这边的啊。但是当然，如果能够在洗牌的过程中为我的氏族带来好处，我也愿意为之一搏。”
　　“除此之外，还有值得注意的大家族吗？”“狗卷，九条，藤原，这三个家族的术师也非常强劲。不过他们基本是纯家族型。他们的术式，留待下次揭秘。不然你说不准就不理我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除了在战场上，你应该是这辈子都碰不到他们了。
　　然后的话，高桥和松平也在咒术界很活跃。但是这两个世家，相较于术式天赋，他们更擅长的，是后勤能力。辅助监督、治疗部、窗的人，近四成来自这两个家族及其旁支。虽然也会有一些其他世家的人，但是完全没办法和这两个家族掰手腕呢。”
　　终于，进到学校了。“把裂口女放出来给我看看可以吗小夏油？我还没见过咒灵操术呢。”“这种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好吧好吧，那我还没见过无上限咒灵操使的操术，这样可以了吧？满足一下我的小心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