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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不是,时翼的solo时间有这么长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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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落没来的及说些什么,船上的广播响了,随即传来稚嫩顽皮的少女声:
“请各位乘客速来大厅~船长有事要说~”
“待会儿再说,目前它对我们没什么影响。”段落把眼珠收到口袋里,他拍了拍陈澜的肩,“毕竟我们目前首要的目标是平安到达司西。”
“好吧,希望以后也没什么影响。”陈澜摆摆手,跟着段落。
大厅在一楼,他们选择乘电梯下去。
“我只听说过电梯这玩意,目前只有司西在用,我还没坐过呢。”金黄色的电梯里铺着鲜红的地毯,陈澜好奇地打量着,他指了指按键,“这是选择楼层的吗?”
“嗯,按‘1’。”段落有些无奈,他有种在教幼儿园小朋友识字的感觉。
“然后呢?”陈澜按完,回头看看段落,像是寻求表扬。
“按关门键……不是那个,边上的……对了。”
好一会儿,电梯门终于缓缓有些关闭趋势。
“请等等,大人。”少年正值变声期,声音自然的显得有些沙哑和青涩,“能请让小的进来吗?”
电梯门口站着一位抱着画板的白衣白发少年,他下垂着眼,身上沾满了红,黄,蓝三种颜料。他没按住电梯,只是轻轻地发问。
“他什么时候来的……”陈澜嘟囔,他将手从关门键上挪开,准备帮少年按开电梯。
段落把手搭在他手背上,让陈澜愣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本半关着的电梯门悄然合上,白发少年也消失在视野里。段落把手收了回来。
“他身上红色的颜料是血肉做的,虽然可能用了什么手段当它们保留了原来的颜色,而且消除了味道,”段落说,“但是只有血肉才能呈现出这种独特颜色。”
陈澜突然回想起在水下所见到的场景,不只是水藻,血肉混着打碎成渣的骨灰,或者是小小块的骨头打在身上,时不时飘来不完整的器官。恍惚间,有血肉擦过他的嘴唇,零零散散地拼出一张秀气精致却又残忍血腥的脸,脸上的五官竟和白发少年出奇地一致,想到这,他一个寒颤。
总感觉他和它们之间又种联系。
“别和他接触,这和我们无关。”段落打断了陈澜的脑补。
“听你这么说,我也绝对不想和他接触。”陈澜靠在电梯两侧相交成的直角上,用手紧紧抱住自己,语气轻盈,但却有些发抖,“毕竟没准他是水鬼……”
段落没回话,电梯停下,电梯门也随之缓缓打开。
大厅。
鲜红的地毯上角度刁钻地摆放着精致的金黄色桌子和椅子。像是经过设计师精雕细琢般,很有艺术气息。大概有百来号乘客已经在大厅恭候多时,或是坐着,或是站着,但全都用尖锐的眼神打量着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他们穿戴着各式各样的服饰,彰示着他们来自全国各地。其中,来自司东的人只有段落他们三个。
像是一些有舞台的饭店一样,大厅在最显眼的位置,安置有舞台。台面离地面大概有半米高,上面的装饰依旧是和船整体氛围融洽的鲜红的地毯和鲜红的背景板。
少女船长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麦克风,时不时点两下子,给死气沉沉的大厅制造了些噪音,却没带来什么活力,反倒显得有些诡异。
陈澜看了看,目光锁定了张上面摆有苹果的桌子,他正了正项圈,示意段落。
段落点点头,于是他们就选定了那张桌子并坐下了。
不一会儿,那位白发少年也从下一班电梯里出来了。
段落放下手中的苹果,往前伸了伸左手,陈澜被拉得一头栽在桌子上,他手上拿着的吃了一半的苹果被无情甩飞了,滚落在鲜红的地毯上。
“太慢了凯拉凯。”少女对着麦克风大喊,廉价的音响中略损的稚嫩声音中带着些许不满,“害得大家都在这等你。”
“实在对不起时翼大人,”凯拉凯一听到时翼的喊话,立马停下,双手紧紧抱住画板,深深地弯下了腰,“小的刚刚看这景色看得有些出神,没有及时听到您的吩咐,错过了前几趟电梯。请大人惩处。”
“哎哟,不用这么客气,我俩谁和谁,非得说得这么谦虚。”时翼摆摆手,示意他快点进来入座,“我只是说说看,怎么能罚你呢?而且我还要多谢谢你这个随船画师给我画的航行日志呢。”
凯拉凯抱着画板找了一个空位,就在段落他们左边的一桌坐下了。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就开始了。”凯拉凯坐好后,时翼说,“怎么还有人站着,快找空位坐啊。又不是第一次了,别像个孩子一样。我最讨厌听不懂话的小孩了。”
她刚说完“讨厌”,随即就有站着的人开始就近坐下,反应慢的也随着他们陆续找地方坐下了。本来有些拥挤的大厅突然显得井然有序了起来。
“那么首先欢迎我们司东的旅客们。这次司东可是来了整整三个半人,打破了前三年零人乘坐的僵局,恭喜!”她拍来拍手,见下面的人们没什么反应,又大喊道,“鼓掌啊蠢货们!”
大厅里响起如雷贯耳的热烈的掌声。
“她说的半个人是指塞弥吗。”陈澜小声嘀咕着问。
“应该。”段落回答。
“陈澜和段落,别仗着是司东上的船就这么嚣张,在下面嚼舌根子!”时翼生气地喊着,像老虎在咆哮。
段落摆摆手,陈澜礼貌地道了欠。
“好了,看在你们是新人的份上原谅你们。”时翼又恢复了甜美的萝莉音,“不过正因为你们是新人,所以按照惯例,现在是久违的新人科普指南阅读时间。”
时翼回头对着后台微微上扬了一下下巴,只见颜诗身上斜披着一条用黄字写着“礼仪小姐”的红色布条,她手里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盘子,上面盛着一卷卷起来的金黄色卷轴。她面带温柔的笑容,望着时翼,眼睛里透露着爱和温馨。
“谢谢你了姐姐。”时翼接过卷轴,把话筒递给颜诗,双手轻轻地缓缓拉开了它。
刚拉了大概二十厘米,她熟练的一侧脖子,一根细细的,尖端带黑的银针从里头飞了出来。她依旧面不改色地继续将它展开,轻松地躲开各种从刁钻角度射出的银针,拉开了整卷卷轴,露出里面鲜红的字迹。
颜诗依旧面色温柔,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话筒递给时翼。
时翼戴上手套,接过了话筒。
“辛苦了姐姐,下去坐吧,我给你留了特等席哦。”时翼指指舞台正前方空出的一张小巧的单人圆桌,上面铺着暗红色丝绸桌布,摆着一瓶插满了玫瑰的金色花瓶。
颜诗看了她好久,眼里满是宠溺:“好的,那我下去了。”
陈澜:我记得我跳水那会儿她不是这样的啊。
颜诗入座,时翼便清清嗓子:“好了各位,不论你们听没听过,反正给我认真听就对了,接下来船长大人将要宣读新人科普指南了。”
她一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握住卷轴:
“各位旅客们,本次航班将从司西出发,一路沿地下一百米深的地下河,依次经过司南、中司、司北、司东,最后回到司西。其中司南设五个站点,中司设三个站点,司北设三个站点,司东设一个站点。
“……
“一次航行大概会花费两个月的时间。每经过一个站点我们在附近会停下等待五天。期间只要有一次各位摇特制铃铛,我们将接上摇铃的各位并不再停留等待。错过的各位只能选择乘下一班航班,或者是到下一站等待。
“……
“只有在司西摇特制铃铛,我们才会开船。不过航班不止我们一趟,只要您在司西摇了特制领铛,我们就会发出一列航班。
“我们将给新人派送一次特制铃铛,切记,一人只有一次得到铃铛的机会,如有丢失概不补偿。
“……”
良久,时翼终于念完了所有概要,她卷起卷轴,把它随便扔到一旁:“那么现在,我们要给司东的新人们发铃铛了。”
她跳下舞台,从兜里掏出三枚硬币,除了很新以为,和颜诗给段落的没有任何区别。
“给你段落,不过你应该有了吧?”时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吃醋的感觉,她有些不情愿的把硬币给了段落,“还是姐姐给的……不过你应该知道怎么用了吧?那我就不用跟你们读说明书了。”
“是的。”段落单手接过硬币,点点头,随口说。
“这是你的陈澜,”时翼示意陈澜伸出双手,此时他已经站得笔直。她把一枚硬币放在他的左手上。
“以及这枚是塞弥的,你帮他保管,别弄混了。”
她把另一枚放在了陈澜的右手上。
“谢谢您,时小姐。”陈澜戴上标准职业笑容,微微鞠了一躬。
时翼派完铃铛,回到舞台上。陈澜才坐下。
“我们预计还有三天到达司西,但接下来我要告诫几位新人。”时翼顿了顿,“我们的船上有一位叛徒。
“他每晚会干掉一个人,受害者的房间里只有滲进地毯里的血迹,尸体全都凭空消失了。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这一路上,没了五十多个人了吧,每次都悄无声息的,现在大家都信不过不认识的,甚至是认识的人了。姐姐,把相片递过来。”
台下,颜诗给时翼递了一打厚厚的黑白相片,像素并不高。
时翼把相片示众,一张一张地翻动。虽然是黑白照片,却能让人一眼就分辨出那一块地方是鲜红鲜红的。每张照片无一例外都是鲜红的地毯上暗红色的血迹,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大家都没得太可悲了,连遗体都不剩下。我们起初认为遗体藏在船上,但翻遍了整个船仓都没找到,之后我们就认为它们被丢到了河里。因此没当到站停留时船上有人遇害,我都会拿着打渔网去捞遗体,但是每次都无功而返,倒是捞到些水草。遗体就像是被吃掉了一样凭空消失了。
“我毫无头绪,但不能干等着大家任人鱼肉,所以我下了召集令,希望大家能把这位叛徒揪出来。伤害我的旅客,一旦让我知道他是谁,我绝对会狠狠地惩罚他一顿的。”
段落举起右手,时翼示意他说。
“有什么报酬吗?”他问。
“当然了,段落小朋友。”时翼笑笑,“我会给揪出他的人这一届稀奇物种拍卖会的地址。”
稀奇物种拍卖会于六年前开办,是司西最有名的地下拍卖会。它拍卖的所谓的稀奇物种,指的是天生长相外貌与正常人类相异的人类。这些人类可以是异端,也可以是普通人类。只要是拍下了他们,他们就是你的了。这里满足了许多富甲的消费欲望,因此被传是“富甲的故乡”。
不过稀奇物种拍卖会为了规避没钱人混迹其中,特地设每三个月为一届,届届都会换地址,想要得到地址必须交给会长一笔天价的预约费以交换这些地址毫无规律。因此,只有有钱人才能得到这入场的“门票”。
值得一提的是,比尔顿是那里最大的股东,也是会长。他届届都会守在拍卖会现场。同时他也享受拍下奇丽的物种。
“我知道了,”段落笑笑,我会帮忙的。”
“我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已经有头绪了吧?”时翼也笑笑,“那么加油吧大家。找出叛徒!”
她拍了拍手,台下依旧鸦雀无声。
“鼓掌啊蠢货们!”
随后,她在如雷贯耳的掌声中下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