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居然带球跑》孤舟晚

3、第 3 章

　　江凛一整天让自己沉浸在工作中麻痹自己，不去想昨晚发生的意外。
　　早上太震撼以至于没有吃早饭，喝了咖啡后中午也没吃几口，大脑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有些发晕，他下到停车场时顾承鹤已经靠在他的车边，看见人来了连忙向前走近。
　　看着对方走向他走来，眼前的身影却越来越模糊，眼皮几乎不受控制地合上，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江凛看到顾承鹤焦急的面容。
　　那时候唯一的想法居然是自己脑子可能晕迷糊了，不然被折腾了一晚上还半点生不起顾承鹤的气。
　　凭什么？凭他长得好看吗？
　　“病人…伤口发炎…注意休息。”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江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洁白。
　　是上天堂了吗？
　　然而并不是，突然闯入视线的脸还是该死的漂亮，他从小就像女孩儿长大了也没变多少。
　　江凛就这样睁着眼睛思绪放飞，眼神涣散得让顾承鹤更加担心。
　　“医生，叫他怎么没反应？”
　　“不要着急，病人刚醒来还没缓过神来。”医生带着口罩看不清脸，但是眼神透露着疲惫，这个家属把人送来的时候还以是什么重病，结果……
　　“注意节制。”
　　医生留下一句嘱咐离开了病房，江凛终于回过神来。
　　“阿鹤。”喉咙干得快冒烟，说出口的两个字沙哑得变调，头还很胀痛，似乎在发烧。
　　“凛凛，感觉怎么样？”
　　顾承鹤伸手摸着江凛的额头，好像还是有些烫。
　　江凛不想说话，但好友的眉头皱得快夹死一只蚊子，只得低声回应道，“不舒服。”而且还是近十年第一次这么难受。
　　顾承鹤顿时更加无措，眼神四处乱瞟最终端起水杯缓解尴尬。
　　“凛凛，喝水。”
　　江凛就着顾承鹤的手喝了几口，干涸的喉咙终于缓和了不少。他发现这样的顾承鹤格外有趣，没有往日的从容与淡然，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绪，就像是完美的艺术品撤下了玻璃罩，显得更加真实，鲜活得像是普通人。
　　“我饿了。”他并不是真的饿，只是想给好友找点事情做，不然两人大眼瞪瞎眼更加尴尬。
　　顾承鹤在凳子上做如针毡，一听这话终于逮着机会可以出去缓一口气，立刻站起来道，“我马上去买！你先休息。”
　　他走得太快，都没有问病人要吃什么，看到顾承鹤这样失态，病床上的人不禁笑出声。
　　一路步履急切，顾承鹤走到医院外才终于停下来，他也不是想逃避，只是看着江凛那副惨兮兮还故作没事的样子就更加痛恨自己，没想到第一次就把人弄进医院，一定是药物的原因，对没错。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话记录，他的父亲和哥哥都给他打了几个电话没接，白天开着江凛的车到了偏僻的地方思考人生，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又开车去接好友下班，现在终于想起回电话。
　　电话响过一声立刻被接通，“小鹤，你在哪里呢，昨晚都没回家。”
　　“哥，我和江凛在一起。”最后一句不知怎么解释，顾承鹤选择性忽略，他想了想又问，“昨晚宴会上有没有出什么事？”
　　他还记得当时打了孟辛，那人混到宴会上使用那种下流手段，他不想仅仅就这样算了。
　　“没什么事，怎么了？你给父亲回个电话吧，他也很担心你。”
　　“好。”
　　顾承鹤买了粥和一些清淡的小菜，给父亲回了相同的说辞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再次走到那间单人病房，顾承鹤的脸上又是一派淡然，工艺品又被罩上了一层玻璃，江凛莫名觉得可惜。
　　“你现在只能吃清淡的。”
　　“嗯。”
　　江凛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他一开始没感觉饿，但是现在饭菜摆在面前顿时胃口大开。
　　顾承鹤沉默地喝着自己碗里的粥，看江凛这架势，突然想起了他们早上去上班一路上也没吃早饭，难不成他难受得午饭也没吃？
　　一想到这里顿时更加愧疚。
　　江凛小时候长得虎头虎脑，体格壮实，他很少生病，一直以来都是担任保护者的姿态，就算他们长大上了高中，顾承鹤不再体弱多病，和江凛的身板相差无几，可是对方还是习惯性地会多照顾他一些。
　　现在看到江凛虚弱的模样，两人的位置发生了逆转，顾承鹤不禁心软，脑海中那些过去的微不足道的瞬间被逐渐放大，各种各样的江凛跃出水面，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已经认识那么久了。
　　在异国求学的那七年他没有思念过谁，繁重的学业充实着他生活，他对自己向来严格，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相应的规划，必须做到完美，以至于无暇思考其他。
　　但直到现在，顾承鹤才想起当时毕业后第一个通知的人就是江凛，他回国第一个想见的人也是江凛。
　　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情谊，江凛对他如此重要，绝对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失去这个人。
　　“我这几天不去公司，也不能回家，老江看到了不好解释。”
　　江凛吃完后平淡地宣告接下来的安排，顾承鹤点点头，“我帮你订酒店。”
　　“嗯，我想出院。”
　　“我去问问医生。”
　　顾承鹤收拾好餐具扶着江凛躺下，又把他的手机递给他免得对方无聊，做完这些后才走出病房。
　　江凛拿出手机回复了需要处理的消息，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昨天的事情告诉顾思懿。
　　顾家主办的宴会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受害者还是主角顾承鹤，这种事情性质尤为恶劣，但是后来他们发生了这一遭，再追究下去谁都不好看。
　　但是他还是想知道是谁想要害顾承鹤，明明他才回国没几天。
　　“这瓶水输完就可以出院，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
　　顾承鹤很快回来，江凛想着便问起了宴会上的事情。
　　“昨晚你不是先回去了吗？”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被我爸拉着应酬又多喝了几杯没走掉。”顾承鹤无奈地笑了笑，就是因为迁就他爸后面才碰上这些事情。
　　“或许就是那几杯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说着停顿了一下，故意卖起关子，“在你来之前你猜我碰到了谁？”
　　“我也认识？”
　　江凛把昨晚宴会上的人想了一圈都没筛选出个大概，顾承鹤离开七年刚在C城露面，在场的都不认识几个，问出这句一定是他们共同交际过的人。
　　“孟辛，还记得吗？”
　　“记得，高中那会儿老是凑到你身边，而且好像不待见我。”
　　江凛说得毫不在意，顾承鹤想起昨晚孟辛的话却不由得笑出声，“这么明显吗？”
　　“嗯，感觉就像是班上女生说的那种绿茶，他那小身板柔弱得老是被撞飞，还经常跑来跟我们打球，我都不敢碰他。”说到这里突然咬牙切齿，“我本来不信他是绿茶，但是有一次我都没碰到他，自己就倒了下去，你知道我有多无语吗？他还给自己弄得脚崴了。”
　　顾承鹤笑意扩大，也跟着一起回忆当年，“我好像记得，他还叫我扶他去医务室。”
　　“那么多人，他偏偏叫你就算了，走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我真的冤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喜欢我。”
　　“什么？”短短的四个字让江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当时完全没往那方面想，那时没有喜欢同性的概念，单纯地以为同性恋都是书上出现过的名词。
　　“他向我表白，我拒绝了。”
　　“……”江凛这下真的沉默了，他后知后觉终于明白当时孟辛瞪他那一眼的含义，那是在趾高气昂地挑衅。
　　”所以他看不惯我是觉得我碍事？”
　　“应该。”顾承鹤说得委婉，实则还更加严重，孟辛应该是恨透了他。
　　“所以昨晚你见到的是他？”江凛同情地看着好友，他感到有点恶心，不是因为歧视同性恋，而是孟辛的做法，他的那份喜欢令人恶心得想吐。他二十几年来还没特别喜欢过谁，中学时期对那些女生也只是有好感而已，完全不理解孟辛的疯狂。
　　“没错。”
　　顾承鹤面色平静，江凛却突然发现问题，“他怎么知道你回来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宴会上的服务生。”
　　“孟家……”
　　江凛掏出手机查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想要的信息。
　　“孟家三年前宣布破产，他家的公司被老江收购，那时候我还没完全接手公司，只大概听他提了几句。”
　　“看来我是误打误撞。”顾承鹤轻笑着摸了摸江凛的脑袋，“他要报复的应该是小江总。”
　　“快别说了我真的想吐，他太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