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白色和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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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是解决了吃喝问题，鼬却又老疑心人在屋子里憋久了会不会发霉……
还有那绝对称不上正常的作息，比他这个常年做任务的忍者还要奇怪。
天才蒙蒙亮，是鼬记忆中宁次还在熟睡的时间。
男人推开房门，果然看见床上有一个小鼓包。
“起……”
随着鼬的手僵被子掀开，里面的人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一动不动。
宁次睁着眼，眼下还是熟悉的青紫。那双白眼没有焦距，失神的盯着某个点。““””
将近半分钟过去，他才感受到被子被掀开，冷风灌进去的感觉并不好受，宁次缓缓往温暖的地方靠拢。
直到额头碰到宇智波鼬的手，他才终于聚焦，看见拎着被角的男人。
“啊……”
日向宁次第一声很明显没有成功发出声音，沙哑的喉咙撕裂了音节。
“早。”
宁次刚想要坐起来，却一阵眩晕，像被捞上岸三四天的鱼一样，弹起来了一下，又回归了寂静。
宇智波鼬有理有据的怀疑这人根本睡不着，只是想不到应该做什么而躺在床上荒废时日。
比起蹉跎岁月，更像是……
等死。
做的事情虽然稍许不同，但和自己现在的状态又有何不同呢？
都是在等死罢了。
“要不要……出去转转?”
组织的任务其实没有那么密集，宇智波鼬也远没有前几日表现的那样忙碌。
只不过是和宁次的作息正好错开，又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打开这间房门。
“好。”
鼬递过一杯水在宁次上方，只是希望他能自己接过，却未曾想过……
手上的杯子被压低，宁次就着他的手，喝了两三口水。
宇智波鼬的第一反应不是日向宁次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而是：他似乎不怎么喜欢用手。
除了去摸他那烟斗，吃饭能被味绝对不会自己吃。能用勺子也绝对不用筷子，连现在喝水都是这样……
“把你的手露出来我看看。”
宇智波鼬对宁次说话总是命令式的，男人也总是乖乖听话。
但却有几秒钟的延迟。
这一次……好像是在反应“手”是什么。
白色的眼睛呆滞无神，和在花街被买下来时别无二致，只是话变得更少了些。
他扭动手臂，漏出全是伤疤的手腕。
除了苦无划过的痕迹，果然还有被挑断手筋后的疤痕。
甚至还有肌肉被割下的遗迹。
还真是手不能提，足不能行的家伙。
黑市花街为何会如此对待一件商品?
“再喝两口。”
水是温热的，灌在胃里宁次也清醒不少，对于鼬的要求他也乖顺的照做。
但也真的就是两口。
宇智波鼬顿感无奈，只得替宁次理了理衣服，把人拎到轮椅上放好。
他看见宁次手中紧紧握着那枚小判，除此之外便再没了其它动作。
在这边不下雨似乎更加少见。
出门时老板娘围着围裙，捂着嘴和宁次打招呼。
“哎呀!今天出门走走啊！”
又觉得走走二字冒犯到了宁次，便讪讪一笑，从柜台下面抽了一把大伞塞给宇智波鼬。
“说是过会儿要下雨呢！”
“淋了雨可对身体不好。”
宇智波鼬常年和斗笠不分家，下雨天哪需要什么伞。但他却接过那把油纸伞，温声同老板娘道谢。
空气潮湿，却比房间内要好些。
宁次只有一件衣服，脸外套都是老板娘觉得他单薄，为其披上的。
云只有几片，但聚集又黑沉，似乎是要将下面的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宁次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毫无意思的云，他仰着头，一动不动的盯着，力求不放过任何一丝云的变化。
黑市花街在地下，而被鼬带回时又那么仓促，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天空了。
宁次手指的缝隙中透过暗色的幽光，此时却教人觉得明媚的刺眼。
脸颊泛起一阵湿热，紧接着是鼬捏着手帕，轻轻扫过那处湿热。
竟然是又哭了。
宁次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很难控制身体的一些功能。
手脚，食欲，情绪……
甚至记忆。
“咳咳……”
宁次忍不住捂着嘴轻咳两声，来缓解喉咙内的瘙痒。
他好像一个废人……
他不早是废人了吗？
又想吐了，明明只喝了几口水。
宇智波鼬倒看起来早有准备，从轮椅下方抽出一个袋子，递到宁次正下发。
“呃……”
“哈……哈……”
又在哭了。这人怎么眼泪这样多，都不会把自己哭瞎吗？
哦，已经快看不见了。
“别哭了。”
“你只是生病了。”
宇智波鼬心血来潮的摸了摸宁次的头发，看起来花街时期还是有被好好打理过的，手感甚佳。
但宁次在听到“别哭了”三个字后竟然真的被拧上了水龙头。
他总是面无表情的哭，一切情感都拜托给了泪腺，就像是一具身体里住了两个灵魂，一个是日向宁次，另一个是泪腺。
宇智波鼬推着宁次去了很多地方。
客栈不远处的粥屋，经常光顾的茶屋……
一开始宇智波鼬只奇怪日向宁次对甜味似乎不怎么敏感，走到后面鼬才发现这人几乎没有味觉。
倒是让人觉得可怜。
他推着宁次在一家和服店前停下，里面的老板探个头招呼二人进来。
“老爷，给他买?”
鼬配合的点头。
那老板也是个话少的，直接点了几块布料让学童送到鼬面前。
宇智波鼬习惯性的就要直接做决定，却又突然觉得穿衣服的是宁次，便示意小童拿到宁次面前去。
“选你喜欢的吧。”
“我喜欢的……”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或许曾经知道，但现在只觉得麻木。
“不知道……”
“不知道?”
鼬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么多好脾气，只觉得自己是惯着这人了，但肚子里并没有火气升腾。
好脾气似乎还能持续一会。
“你可以慢慢想。”
他拎起衣角，翘着腿做到宁次边上，开始享用先前打包的三色团子。
吃完了就不等他了。
到正午就走。
还没到客人多的时候。
等日落再催他吧。
“这个……吧。”
月亮都挂了半个时辰，宁次才缓缓开口。学童如获大赦，迅速拿出卷尺来为宁次测量数据。
那是一块几乎纯白色的布料，只略微发黄，带上些温柔。织物的纹理尖锐和自立，只有黑边在周围点缀。
“嗯，有成衣吗？”
和服店少有成衣，但大多数人都会这样随口一问。
“有。”
小童抱着一个布袋子从里面走出，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本是老板做来练手的，竟然刚好适合这位客人。明明都做好了两三月卖不出的准备，这下可是舒服了。
“帮他换一下。”
小童推着宁次的轮椅就直接往里面去了。
鼬这时才发现，离自己一开始定下的“吃完就走”相差甚远。
罢了，这好歹是日向宁次这些天做的第一个决定，奇怪的满足感从鼬心底悄悄钻出。
日向宁次穿着这布料，倒是合适……远比那花街斑斓要好看的多。
只是回去之前还有一处地方要去。
“相同的料子，再做一件外套。”
“要厚一点。”
“一共是3小判。”
“请您三日后来取。”
金币的声音和柜台碰撞，鼬推着宁次离开此店。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白色和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