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汉武朝，霍去病叫我太姥姥》冬蓉

278、第 278 章

　　那两个男童都听愣了。二人虽与女孩在一起，却远没有她这么观察得细致入微。

　　瘸子男看着女孩。“听你这么说……这人的身份还在姓黄的之上？”

　　女孩无声点头。如此一来，瘸子下意识地屋内转起圈来。他边走边喃喃道：

　　“姓黄那家伙已是中郎……要是再来一个官职比他还高的……这人真不是来找女人的？”

　　“他带着的那个女子长得跟屏风上画的人差不多。那男人说他们成婚不久，要来求子的。”

　　“这个不假！瞧他俩走路时都要挨擦在一处那腻歪样子，那男人不像是冲着阿姊们来的。”

　　几个小孩议论着对方模样穿着，却浑然不知，他们口中的女子，如今正坐在上边，头不抬、目不斜视，生怕被身旁人看出自己的窘迫来。

　　也正因如此，所以霍去病此时是何神情，她自然无法得悉。

　　瘸子男一听是一对男女前来，倒好似放心了不少。他对三个小孩子说道：

　　“既然是对夫妻，看来多半不是那边的人。你们休怕，那些官差或是长门宫的人就算要来，也是只会来找我们，跟你们不相干。”

　　几个小孩听得他这般安慰，都无人附和，反而满脸担忧地望向对方。

　　对此，这瘸子只是咧嘴一笑，露出他倒算整齐的牙齿。

　　那女孩便道：“阿半兄，这对外地人一进村就问起我们村里的巫医。他还问起过咱们乔阿姆呢，真的不要紧？”

　　“乔阿姆的名声这附近哪个不知？传到外头也是好些年了，他们来问倒不稀奇。”

　　瘸子说到此处，忽然弯下腰凑近三人，低声问了句：

　　“没让他们知道吧？”

　　“那还用说！”

　　“我们早叮嘱过了，不会有事的！”

　　三个孩子面露得意之色，连那黄发女童也不例外。直到此时，她摇头晃脑的得意样子，才显出三分稚气来。

　　霍止瘁正眼观鼻、鼻观心之际，忽然感到左手手掌微微一紧。

　　她抬头望去，霍去病与她对视，又扫了眼下方，似是在说：

　　“看来他们知道乔媪下落，只是故意遮掩她的去向。”

　　霍止瘁点了点头，这时她听见底下那小女孩阿叶的声音又再响起：

　　“阿半兄，击牛，你们方才往哪儿去？你们一大早就先喂过金饼了？”

　　“我们在桥边守着，想找些笨乌龟落网。谁知等了半日，才等来一个。好不容易从那王八身上凿了一笔，又想着去再寻生意来着。但偏生运气不好，路上一辆车子都不曾见！”

　　瘸子说着，扭头望向屋外，喃喃道：

　　“喂没喂过金饼，这个我倒……”

　　他看着身后，那黑胖男子慢慢地将那颗如同长草般黑色泥丸的脑袋往左右摇摆，显示自己对此并不知情。

　　阿叶见二人否认，忙道：“我们跑来时金饼就没叫，一看它趴在那儿睡着了，像是吃饱了的模样。可你们都没喂过它，难不成有人……”

　　霍止瘁心中惊讶，不由得暗赞：“这女孩不仅细心，反应真快！”

　　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注视着下边一大三小四个身影凑到一处，叽咕个不停。

　　“这些狗东西！敢跑来我这儿乱钻……”

　　瘸子没说完，那黑胖子忽然朝他拼命挥手，葵叶般的手掌仿佛被狂风吹拂不止。

　　瘸子一见他手势，马上会意，对那三个小孩说：

　　“你们快进底下！姓何的那伙人就在后头！”

　　两个男孩还在犹豫，阿叶已经跑到衣箱旁，取出两条叠好的被子，揭开底盖，里面赫然露出一条狭窄的地道。

　　霍去病与霍止瘁互看一眼，两人皆想：

　　“难怪他们一有事就跑来这儿，敢情这里还藏着好些秘道！”

　　阿叶招呼两个同伴先进去，然后又对瘸子和黑胖男说道：

　　“阿半，要是人多你们应付不来，想法子把他们引进这屋里头！”

　　“那几个家伙我一个人都足够了！”

　　等三人进了地道，瘸子将东西重新放好。一盖上木板。那衣箱看起来平平无奇，一点都不像是地道的入口。

　　黑胖男一直守在窗边盯梢，口里不时朝同伴发出急促的“嗬嗬”声。

　　瘸子连蹦带跳来到窗格旁。他将腰带上一根木棍取在手里，黑胖男却不拿家伙，只是捏紧了那双硕大的拳头。

　　两人互看一眼，瘸子揭开布幔，手按木框，从窗中跃出。

　　那黑胖男本欲有样学样，但来到窗前，忽然迟疑停下。

　　他看了看木窗，又看看自己身躯，挠着头转身夺门而出。

　　霍止瘁虽见他们出去迎敌，但因不知地道里的三人能否听见外头动静，因此仍不敢作声。

　　她眼望霍去病，似是在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霍去病略一摇头，显然并不急着参与到两边的争斗中。

　　霍止瘁努力听着外边的声响，却什么都听不到。

　　她盯着霍去病，想从他神情中分辨出外头如今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霍去病一见，反倒转过头来，与她面对面注视，一副“任你打量”的样子。

　　霍止瘁愕然，但见他这般气定神闲，想来他听见的动静并无大碍，因此只得扭过头去，暂且忍耐。

　　霍去病稍一分心，再次凝神细听时，耳中所听见的脚步声比起方才已经少了两人。

　　他听出有一人脚步踉跄，在破烂堆内四处游走躲藏，屡屡险险避过另外二人包围夹击，暗想：

　　“看不出这跛子倒有点能耐。借着自家地形设下迷阵，反倒让那几个姓何的小子着了他的道！”

　　屋里虽藏着五人，但全都默不作声，因此反倒寂静非常。

　　这时外边又传来两下“咚咚”巨响，霍止瘁身子一颤，朝后一晃，腰背处却有一物将她牢牢扶住，助她重新坐定在木梁处。

　　霍止瘁顺着自己腰后那手臂一路向上看去，见霍去病仍是俯首向前，正在留心屋外声响。

　　她又瞧了眼那并未收回的手臂，这才垂下视线，心里有个念头模模糊糊地闪现出来：

　　“他是见我坐不稳才伸过来的、还是一直放在我身后的……”

　　霍止瘁一时想不出答案，因为她刚才根本没察觉到霍去病是否另有动作。

　　她一走神，连霍去病对着她连连眨眼都没瞧见。

　　霍去病只得轻抚她后背，霍止瘁连忙抬头，这才见他示意，是指外头那场交锋已经分出胜负。

　　果然，那个瘸子阿半跟他那胖子同伴石头，一前一后又回到木屋这儿。

　　只是这回他们并非空手而归。阿半揪着一个被绑着双手的少年进来，正是何野。

　　而石头则一边一个，将两个少年挟在腋下，同时左肩处还倒背着一个少年，竟然独自一人将三个人都像拎小鸡般拎了过来。

　　几个少年蔫头耷脑，下头两个小声“哎哟”，偶尔叫痛。至于肩上那个则是一动不动，显然情况不妙。

　　石头毫不客气，左肩一顶，将那家伙仰面朝天摔在地，又震得木屋上下一阵震动。

　　霍止瘁原本正朝下看，见此人被人扔下来时，恰好面向他们所坐的位置，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将身子急缩进梁柱之间，唯恐被对方发现。

　　霍去病右臂顺势搭上她右肩，手掌按处，温热尤甚。

　　这令霍止瘁安心下来，再一看，那个被摔下来的少年两眼翻白，已经晕倒多时。对于上边有人，自是半点不知。

　　霍止瘁看得分明，焦虑一去，笑意即来，暗想：

　　“看来这回老天都在帮我们。之前他们没发现我们躲在这儿，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终于被人面朝上躺着的，偏偏又早晕了过去。”

　　“石头，取绳索来！”

　　阿半将何野绑在屋柱上，又让同伴将另外三人绑好。

　　在四人中，何野受伤最少。

　　眼见己方落败，他又急又气，正要破口大骂之际，却被阿半一把摘下他头巾，塞进他嘴里，让他憋了一肚子脏话却又无从骂起。

　　石头力气不小，但手脚却一如他的身形般沉重缓慢。

　　阿半虽跛了一脚，但动作却灵活依然。他与石头一道，将剩下三个少年分别绑定屋子其余几个角落里，让他们彼此间离得起码有两丈来远。

　　这下子，连霍止瘁都看出，这两个家伙，在这方面可谓是经验十足，当真是行家老手了。

　　“姓何的还是太嫩了点。他们虽然只有两个人，而且这家伙还瘸了一条腿……但是能开着这黑店，做着这生意的，怎会是省油的灯？”

　　霍止瘁想起这儿小山般的车件，还有那辆遭人暗算的记里鼓车，已经猜到这幕后黑手，多数就是刚刚取得作战成功的瘸子和胖子二人组。

　　“怪不得他们这店开在这种野地里，竟然还能不倒闭！全靠他们，这附近的车子只怕敢有一辆经过灞村的，都得乖乖来他们店里‘上供’！”

　　霍止瘁怀疑，就算这两人用弓弩搞不定来往的车子，在这附近的某些道路上，恐怕还会有他们精心布置的“特殊路段”，以供外来车辆行驶专用。

　　一如现代某些黑心修车店前，会用埋钉、撒尖锐物件等方法，好让经过的自行车或电瓶车不得不从原先的目的地暂时改变方向，拐进自己的店里来，达成每日KP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