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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二)传音?读心…… ...
从掌事厅出来,流心的残阳扒着却了殿的侧檐,离得近的云团都换上一副灿金朱颜。
闵知摸出机关钟一瞧,已是酉时。
送顿饭耗了一下午,是她没想到的。
常绥这回闭关结束,心情好得不得了。才出门就要拉着她往山下跑,说是去搓顿好的。
闵知一下午被拉着走来走去,还想开口。这人却猛地停下脚步,摸出玉笺。
“师兄今日心情好,把那俩也叫上得了。”
闵知语塞,貌似该请客的人是她吧。
还想开口,又被打断了。
“师父说他忙着没空,让我们自个玩去。”常绥眉头紧锁,紧接着舒展一些,“师兄同意了,咱们走,到山门汇合。”
说着,召出参商,拉着她就上去了。
站在前面的闵知扶额苦笑。
才下山门,便瞧见了一旁树荫下倚树发愣的弋衡。
一身雪青常服,温润白净,发如乌墨。光斑浮动,微风徐徐,腰间环佩流苏摇缀,妥妥画里走出来的标致人物。
只是,闵知很想告诉弋衡,虽然系在腰间挂上香囊也好看,但它其实是剑穗来着。
至少她的本意是剑穗。
不过收礼的人要将它当宫绦来用,也无可厚非了。
毕竟,她先前还思量出另外一种可能性,剑穗有一条,命剑有两柄,好像挂在剑主身上更公平些。是她欠考虑,于是这些日子里从没吱过声。
打过招呼,三人汇合往南边走,据常绥所说,那儿的吃食休闲比起引道镇更丰富。
时正值日落,街户灶火旺盛,炊烟升腾,满街飘香。
街上不少酒肆的小厮提着食匣忙着外送订单,酒楼里觥筹交错,沸反盈天,格外有吃饭的气氛。
但他们还是选了包厢,没别的,实在是一楼大堂一群划拳行令的,吵得脑壳直疼。
常绥不容分说抢了结账权,两人便让他把餐食也定了。
生肉与新鲜菜蔬流水送将上来。
桌上的铜锅内,红白鸳鸯的汤面热气翻腾,香味盈满包厢,又飘向临街的窗外。
鲜嫩的牛肉尽数下锅,等待的间隙,闵知啃起了红糖糍粑,好吃不甜。铜锅涮肉,夏日里最能接受的热食是也。
还没半个时辰,三人就干完了五人份的菜肉,还没算上熟食热卤、冰饮酸糕之类的,来上了好几次菜的小二临走前瞥了他们三个好几眼。
闵知摸着略微圆滚的肚皮,又夹了两片辣卤藕,装作没发现小二的打量。等门关上,才缓缓开口。
“我们吃得是不是有点多?”她压低了声音,小二们不会转头就和掌柜蛐蛐他们吧。
弋衡扫了外头一眼,手下不停,夹着红汤里的熟虾熟肉往常绥和闵知的碗里放:“不多,就修道之人的食量来说,我们吃得还算少。”
埋头苦吃的常绥顺手夹走剥壳,嚼嚼嘴里的牛肉,插空讲话:“咱们……锻体期呢,吃得……多些怎么了。”
闵知悟了,吃得多,店家还赚了呢,管他们做什么。
接过弋衡夹来的鸭血,蘸料里一滚,两口吃了,鲜香麻辣,滑嫩炙口。
楼下的小二们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某处包厢新一轮加菜的叫铃,不免失望。
常绥柜台结了账,三人信步离开,留下几个小二脑袋挤成一团抢着看账单,被掌柜的喝散了。
三人并行在街上,此时天光暗下,檐下灯笼摇曳,昏黄一片,热闹不减。
闵知来绛峰不过一月余,散步消食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习惯。
踱步到一家檐下点着彩灯的书铺,柜后的年轻女子攥着本书,边嗦面边翻页,聚精会神。
连他们三个大活人踏进店里,在她面前晃悠也没发觉。
闵知带头进书铺,在女子后方的书架徘徊,常绥和弋衡往内里去参观。晃悠了好半天,也没见那女子的视线从手中的书上转开,实在好奇,只得悄摸往身后瞟了好几眼。
手上拿着打掩护的书险些掉了,她连忙攥紧。看那女子还沉迷着,默默走远了。
常绥正在一堆志怪小说架边踌躇,见她面色怪异地走过来,不免疑惑。
不过他也没问,他这位师妹看着极好相处,却不喜欢别人过度关注她。有时脸上会摆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表情,十分精彩,但本人貌似不知道。也是,万一告诉了本人,他们就没机会看到如此生动的师妹了。
只装作没注意,招手示意她来他这。
闵知走过来,看着架上形形色色的民间志怪志,再看看面前徘徊靠近的师兄。
走近顺手挑了一本封面诡丽的拿在手上。
两人默契转头,不远处,是低头认真看书的弋衡。
走过去低头一扫,手里捧着的是本木艺品图册,周围摆着的都是生活类的工具书。
她端详几眼,随后从弋衡身侧的架子上抽出一本菜谱看了起来。
目睹了全过程的常绥:“?”
面前的师兄师妹安静地看书,店里只有门口女子嗦面的声音。
他摇摇头,看了眼闵知,走到一侧,找了本女子发式图解,学着他们的样子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店里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声,三人同时抬头,望向声源处。
柜台上,面碗已经没了热气,女子放下筷子,抱着手中的书不住抽泣。
三人对视,两人眼中透着疑惑,闵知不自然地挪开视线,她大概知道女子是因何而哭泣。
秦珂抱着书看了一日才终于看完,空虚又遗憾的情绪笼罩全身,于是没忍住哭出声来.
等她将情绪发泄完,抬手擦泪时,余光瞥见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
猛一转头,正对上三人看向她的视线,惊呼一声。
“——你、你们是谁?”
待看清面前的三人皆是少年模样。
其中的小姑娘又一副水灵劲儿,水色衣裙与溢彩璎珞衬得她从容柔顺,眼眸清澈美好,定是个家中用心照料的。左右两人也是白净模样,才又一手轻顺胸脯,放松下来。
“哎唷,小客人们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嚇死个人咧。”
见她自己缓过来了,闵知摸着脸主动开口:“阿姐方才在看书呢,我们怎么能闹你。”
“噢哟,是我昏了头了,瞧我这个木脑壳。”意识到是自己看书入迷忽略了客人,秦珂有些尴尬。
闵知笑笑,也不说话,和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捡了书往柜台去。
“阿姐给阿弟阿妹们算折扣哈,莫怪莫怪。”
秦珂接过三人的书,也不许人推拒,热情地算了价钱。
三人拿了书,道谢后便离开了。
外头快黑尽了,许是灯笼晃眼,秦珂眼一晃,三人就没影了。她便收回目光,收拾碗筷。
将折角的书页捋平,叹了一声。
“这写书的人,总算有点良心,给了个好结局。”
老爹品味真不错,这个肯定能大卖。她心下正激动,不经意抹开书册扉页,那儿的著者名号,赫然是一轮弯月。
才安静没多久的书铺里,抽气声格外明显。
休沐日后,闵知又恢复了抄书课程。
东禾越给她定的期限是一月誊十册,熟能生巧,等到月末时轻松交出十册。她原本觉得师父是在诓她,但运转功法沉下心去誊抄了一个月,确有成效。
师徒俩约好,只要月末按时交稿,师父会给她带好吃的,菜食加点心酒水限五样,菜名随便报。她承认,她动心了。
东禾越也确实没有食言,给她打包了一整桌,也带来了她下个月的任务。
又一摞话本子。
她只能无奈接受,没错,是无奈接受,才不是为了大餐,也不是为了免费看话本。
东禾越也会抽空教闵知咒法,她学得很认真。学舍不会特意教除尘诀、避风咒、避水咒之类的基础咒法,只能由师父师姐师兄教授,按闵知的思路来打比方,大概就是幼儿园前的胎教启蒙。
这些术法学下来,她对于灵力的运用也得心应手起来,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她能控制放肆短暂悬空了。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一个多月前,她的水平还无法支撑到给命剑灌满灵力。
“师妹,我还想再盛一碗!”
雀跃的少年声音将闵知从思绪中拉回来。
她才点头,常绥嗖的一声就飞到灶边盛粥了,她已然习惯,默默挑了块咸鸭蛋搅进碗里,鲜香有滋味,无上珍馐。
昨天她去镇上寄信,顺便买了时兴的菜,午饭就煲了一锅发菜瘦肉粥,佐几道凉拌小菜。
常绥看到粥米里浮着一根根乌黑细密如发丝的发菜时,那惊恐的眼神,她短期内是忘不掉了。
弋衡倒是接受能力颇好,接过去一碗,毫不犹豫就下口了。
嚼了两口后还很认真地跟她说很好喝,鲜滑解腻,看得常绥面上扭曲,脚下蠢蠢欲动。
在弋衡快喝完大半碗的时候,终于坐不住尝了一口,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方才乐滋滋地又去盛了一碗。
果然,她纵横二十年的厨艺不是盖的。
三人稳定发挥,一锅粥很快就造没了,常绥还一副不尽兴的模样,扒着她央求晚上再煮一锅。
闵知扶额,好吃也不能这么吃啊。在灵石的诱惑下,她也只答应了过两日再煲个别的花色。
午后,她照例去揽月真君的小楼。
不过这回没进书房,东禾越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正等她呢。
没错,她今日不是来抄书的,是来上课的。
东禾越听着铃响,知道是人来了,拿下遮阳的墨绢便面刀扇,侧坐着摇了摇,示意她坐一旁歇会。
闵知一脸莫名,但还是顺从地躺上茶案一旁的藤椅。
日光有些刺眼,她抬手遮住,指间漏出的方寸,碧空如洗。翠墨枝丫遥遥舒展,如绸缎飘飞。偶有鸟雀掠过,金辉之中,仿佛定格的回忆,洗出一张朦胧的梦。
东禾越见她乖巧躺下发呆,唇角浮上一抹笑,推了一杯茶过去叫她喝。
闵知照做。
放凉的绿茶特地滤去了茶叶,茶汤清亮浅绿,入口微苦,咂了一会,清香回甘,浓郁异常。
“今日你想学哪类术法?”东禾越斜摇着扇子,惬意道。
蹭到凉风,加上绿茶提神,闵知现在状态极佳,当即直起身,昂扬道:“传音入密。”
东禾越眉梢上扬,没去看她,点头应下,收整衣袍起身了。
闵知也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把院子走了一圈,脑中播放着东禾越的传音,把传音基础理论给听了一遍。
脑子里出现别人的声音的感觉好奇妙,她莫名兴奋起来。
东禾越把理论掰开了教闵知。
传音的实质指双向加密传递神识,且是指最集中的那部分思绪。要想将想法精准传输到对方的神府触区,就需确保心神专注,通过传音法诀构筑双向渠道,实现神识波动的交换。
当然,如果思绪混乱,输入区缺乏排序明确的具体想法,传音解析不了神识情绪,就会造成混乱,导致所有想法一拥而出传到对方脑海频道中,变成单向读心。
也就是现在。
【喂喂喂——】
【师父收到我的传音了吗?】
……
闵知按照东禾越所传授的那般,默念传音咒,感应他的神识并进行传音。
东禾越稍稍放开心神,脑中响起闵知声音的那一刻,眼眸一亮。
只是,下一瞬,愉悦的神色便僵住了。
【传音的声音是我自己的声音吗?】
【师父屋里肯定藏着糕点,我都闻见味了。】
【师父衣服还是很干净,不过纹饰和上上次一样。他是不是批发了很多颜色一样,图案不一样的衣服?】
东禾越紧了紧握着扇柄的手。
【有点热,长发好不方便,想剪短发。】
【好热啊,想喝冰的。】
【我的论文,呜呜,我的论文,呜呜——】
【想喝银耳莲子羹,要冰的。】
【煲道凉瓜绿豆排骨汤,不得把师兄香迷糊了。】
【我要是从悬崖上跳下去,效仿雏鹰学飞,能激活御剑天赋吗?】
【师父的头发好丝滑,好想编辫子。】
【编成长辫子绕颈能用来上吊吗?】
墨扇划过,拂开鬓发,掩去青年半张脸,双眼淡然。扇面下,东禾越竭力控制抽搐的嘴角。
【美人以扇掩面,眉目似远山,嘿嘿,师父长得真好看。】
闵知歪头,亮如点漆的双眸中盈满不解,道:“师父有接收到我的传音吗?”
【表情奇奇怪怪的,一看就有事。】
“?”东禾越紧抿着唇,平复心绪,压平唇角后才撤走扇子,淡淡开口,“集中注意力,你的想法太杂乱了,为师一时半刻消化不了。”
闵知:“?”
面前小姑娘尚且明亮的眼眸,瞳孔骤然紧缩。
下一瞬,东禾越的脑海炸起丛丛浪花。
【欸?师父能听见我所有的想法,口口口(鸟语花香)这不成读心了吗?】
【完蛋,那我岂不是想什么他都知道。】
【不过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好好奇。】
【等等,我刚刚是不是说脏话了?】
【不对,我现在在思考的话,师父是不是也能同步读取到?】
视野中兀突晃出一只手,打断了她的头脑风暴。
“好徒儿,别再想了。集中注意力,集中神识,传一条,一条就行。”东禾越无奈扶额,摇头苦笑。
【……欸?】
脑海中的声音陡然停歇,传音被掐断。
东禾越的视野里,闵知的眼睛霎时黯淡下去,整个人呆愣着,像是被掏空了生机的树干。
闵知衣袖下捏得死紧的拳头,释怀地松开了。眨眼间,眼神变得坚定。
“师父,等我梳理一下,再试一遍。”闵知重新扬起笑,仿佛方才的窘迫并未发生。
风中裹挟来一声极淡的叹息。
一阵油墨味的风飘过,东禾越走近,毫不侧目,伸手揉了揉只他腰高的闵知脑袋:“不碍事,咱不着急。”而后又躺回藤椅上了。
院外的水杏窣窣,吹凉了闵知涨红的脸颊和耳廓。
经过两刻钟的沉淀,闵知再次发起传音,不负她望成功了。
【收到了,干得不错。】
闵知此刻脸上现着真切的笑意,悬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
东禾越似乎无意留她,从屋里拿出一笼艾草麻糬,把人打发回去了。
闵知拎着糕笼脚步轻快地回了观青苑,喊住两位师兄玩传音,吃下午茶。
林静风止,只闻啁啾鸣啭。
青年又卧回藤椅里纳凉,搭在扶手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身体微微颤栗,半天终于压抑不住大笑。
遮光的刀扇缓缓抖落,露出一双潋滟噙泪的狐狸眼来。
社死现场梅开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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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师父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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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二)传音?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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