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凶》圆橙橙

5、第 5 章

　　一连几天，林星宇都无视江雪的示好，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张丽娜出马和周辉打了招呼，要给林星宇和韩月如换座位。

　　两人成了同桌，江雪的斗志又重新燃了起来。

　　周一早上，趁着早自习开始的间隙，周辉亲自盯着韩月如和林星宇换了座位，当事人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除了江雪，龇着牙无害地笑着。

　　成为同桌已经成功了一半，好朋友当不了，做关系稍微好一点的同学总可以吧，只要能和妈妈交代就行。

　　想着给林星宇留个好印象，江雪保持笑容一整节早自习，而林星宇硬是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下课铃终于响起，教室里读课文的声音戛然而止，周辉抬了抬银丝框眼镜，鹰般的眼神在教室里扫视一圈，在他的眼神威慑下，那些蠢蠢欲动的燥热全数被压下，见没人造次，周辉这才收回视线站起身，将未批改完的试卷夹在腋下，右手抄起茶杯，起身出了教室。

　　江雪揉了揉略显僵硬的嘴角，再度龇牙咧嘴笑起来，抄起课桌里提前准备好的张丽娜牌手作饼干。

　　“同桌，你好，以后请多关照，这是手作饼干，全部用的健康的食材，你尝尝。”

　　江雪说着话，将透明亚克力盒子递向林星宇，包装盒她很熟悉，是她喜欢吃的巧克力外包装，张丽娜找不到装饼干的容器，于是把她的巧克力全拿出来丢进客厅的水果盘里，换上亲自烤的蔓越莓曲奇饼干。

　　女孩子们示好的第一步就是互送小零食，很快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

　　被送礼物的林星宇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可那眼神里满是探究和防备。

　　江雪不知道他在防备什么，难道他担心她在饼干里加“添加剂”整他？她可没那么大的胆量。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半晌也没开口，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江雪意会，他多半是不好意思，她继续劝几句这事就成了。

　　“很好吃的，也不会发胖，这是我妈妈亲手做的，你试试？”

　　她抬了抬手中的饼干盒，更凑近他的鼻翼，试图用香味引诱她，嘴上也继续劝道。

　　不知道是被味道刺激到，还是她的话有所作用，江雪看见林星宇的冷脸出现裂缝，似乎有所松动。

　　江雪将饼干盒递得更近，期待地看着他。

　　林星宇抬起手，缓缓靠近，江雪嘴角的笑意逐渐放大，果然送吃的是世界通用的外交手段。

　　却见他将手背挨在饼干盒边缘，慢慢向左，将饼干从他面前挪开。

　　“我要出去，能让一下吗？”

　　面色平淡，声音清冽如泉水。

　　不看这张冷脸只听声音的话，确实是会让人喜欢上的声音，比她听过的电台主持人音色更好听有磁性，难以想象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是个校霸，和他拽王的身份不太搭配。

　　仔细想想，这个声音倒是和他的长相匹配度很高，如果他不冷脸的话。

　　她后知后觉站起身给林星宇让位。

　　林星宇收回视线，又恢复平常的冷眼，长腿一跨，三两步离开了教室，徒留江雪在原地发呆。

　　好吃的饼干也不喜欢，校霸到底喜欢什么啊？

　　真愁......

　　洗手池边，两个女孩正弯腰洗手，目睹全程的韩月如设身处地替闺蜜打抱不平。

　　韩月如按停水龙头，在水池里甩了甩手上的水，四下看了一圈，水池边没人，她轻哼一声，：“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吗？做朋友又不看脸，拽什么拽。”

　　江雪扯出两张纸，递给韩月如一张，一边擦手一边打趣，试图缓解气氛：“你确定是帅一点？之前是谁说他是大帅比，从小到大没见过比他更帅的？”

　　韩月如挠了挠头，难得憋红了脸：“我……我那是看走眼了，根本……”

　　韩月如想说根本没那么帅，可这话她自己都不信，更没办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口。

　　江雪挽起韩月如的胳膊，正色道：“这事他没错，他也有交朋友的自由，不是说我想和他交朋友他就一定得答应。”

　　“不管怎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不待见你，那他在我这儿身份就不做好，再帅的大帅比也比不上我俩的闺蜜情。”

　　韩月如这义愤填膺的模样和她在团旗下进行入团宣誓一般真诚。

　　江雪又一次被她的好朋友感动，她弯起唇角，头靠在韩月如肩上撒娇：“月如～你最好了～”

　　韩月如轻轻推开江雪的脑袋，故作大声：“少肉麻，别逼我揍你。”

　　两人打闹着走了一小段，想到那盒饼干，江雪的眉头又皱起来。

　　“哎，”江雪叹气，为什么妈妈闺蜜的儿子是他，如果换成别人，事情不会这么难，“晚上回家怎么和我妈交代？”

　　江雪发愁，那饼干是张丽娜交代她转交给他的，他不接，就成了烫手的山芋。

　　韩月如擦干净手，从江雪的手中抽出胳膊，倒手挽上江雪的胳膊往外走：“实话实说呗，这事你想瞒也瞒不住，你主动过了，是他不配合，张老师不会怪你的。”

　　江雪想了想，认同的点点头，牛不喝水她不能强按头。

　　这几天为了这事，她心思都没放在学习上，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履行她的承诺，结果顺其自然就好。

　　想通这一点，一连几天的阴霾瞬间挥散，心情轻快很多，她将擦手纸在掌心团了团，顺手扔进路旁的垃圾桶。

　　“走，他不吃我们吃。”

　　“好啊，今天中午饭咱就吃张老师牌的爱心饼干！”

　　江雪拉着韩月如往教室跑，脸上是几天未见的真切笑容。

　　～

　　一节早自习结束，同学们背书背得昏昏沉沉的，大多数学生选择这时候出来活动，换换脑子，小卖部是校园里的好去处，人特别多。

　　蒋轩身形高大再加上一头卷发，在里三层外三层围在柜台前的人群中特别显眼，他在靠近柜台的最里边，正在挑选零食。

　　林星宇抄着手等在外面，一群女孩迎面走来，脸上挂着或兴奋或含蓄的笑，眼里盛满浓情蜜意，想靠近又不敢靠近，以林星宇为圆心绕着走。

　　“校霸”这个身份倒挺好，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偏有不信邪的，还敢主动给他送零食，勇气可嘉。

　　林星宇轻笑一声，想起刚才教室里的情形，他的新同桌脸上挂着自以为完美的假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装可爱，眼睛弯成月牙笑着让他吃饼干。

　　他刚才都以为她终于忍不住要向他表白了，那样他就能直截了当的拒绝她，可没想到她还挺能忍，硬是没说出告白的话，他的拒绝伴随着提着的一口气一同回到肚子里。

　　不知怎的，他居然有种庆幸的感觉。

　　他这位新同桌总能想些招式吸引他的注意，还真是花样百出。

　　蒋轩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手上拎着一大袋零食，跑过来和林星宇肩膀相撞，打断了林星宇的思绪。

　　“笑什么呢？”

　　蒋轩从塑料袋中拿出两瓶可乐，一瓶递给林星宇，一瓶自己打开喝了一大口，而后将东西全数换到左手，右手搭在林星宇肩上。

　　林星宇接过可乐，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沉声道：“没笑，哪儿笑了。”

　　蒋轩不以为然，转移话题：“对你同桌好点儿，别把人家吓着了，她挺好的。”

　　同桌第一天就送饼干，比他的新同桌韩月如可好太多了，没送零食也就算了，早上他的豆浆还被她强行抢去喝光，害他被嗓子眼的包子噎了一整节课。

　　想到这儿他就恨得牙痒痒，嗓子眼似乎还有东西堵在那里，他又干了一大口可乐。

　　林星宇无意识的拧紧才刚拧开的可乐瓶盖，嘴角向下弯了些，眼里燃起莫名的不耐烦，声音压得更低：“你对她有意思？”
　　“噗”，蒋轩一大口未咽下的可乐喷出来，瞧瞧他说得这是什么话。

　　蒋轩连着咳了好几下，才将堵在嗓子眼的二氧化碳气体排出，又喝了一小口可乐缓解咽部的不适，打了个响嗝，这才解释道：“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怎么说她也是女孩子，还是一个班的，而且人家不是喜欢你吗，对人家态度好一点，和同桌打好关系，以后干啥都方便你说是不？”

　　林星宇质疑的眼神在蒋轩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遍，确认他没撒谎，抿直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语气轻松道：“我现在就很方便。”

　　言外之意——他不需要和同桌打好关系。

　　蒋轩翻了个白眼，林星宇的话和表情虽然欠揍，但他却无从反驳，林星宇确实是一个人待着反而更自在的类型。

　　没人敢惹他，毕竟他在附中早已臭名昭著，甚至声名远播。

　　话题被蒋轩扯开，和往常一样，伴着蒋轩的一人独奏，两人三两步走到球场边，篮球场上零星有几个人在投篮，林星宇和蒋轩驻足看了一会。

　　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哐”地一声砸在篮板上，又“噔～噔～噔～”掉在地上，林星宇还在想着蒋轩的话，异样的情绪在心里反复翻涌，碰撞出火星子，最终溅了一地。

　　“她......算了，你别被她的外表骗了。”

　　林星宇差点把内心那句她是个海王说出了口，好在从小到大的修养拦住了他，没让他祸从口出。

　　蒋轩：“？”

　　蒋轩反应过来，林星宇口中的她指的是江雪。

　　情绪在心里翻涌蹦出来的火星子，崩了林星宇一脸，他差点就成了随意编排女生的人。

　　操，他在心里暗骂自己。

　　林星宇一口气喝光剩下的半瓶可乐，发泄似的将空瓶投进路旁的垃圾桶。

　　“刚才我......”林星宇顿了顿，转变话锋，“今天的话你别往外传，对她不好。”

　　林星宇想要解释，想想还是算了，那天在学校门口有个男生给她送奶茶他看见了，还有，刚开学几天，她就变着法儿的撩他，这些都是事实。

　　再说，话已经说出来了，他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他相信蒋轩，不会出去乱说。

　　蒋轩拍了拍胸脯：“这你放心，我蒋轩虽说看着没谱，这点儿分寸还是有的。”

　　“嗯。”林星宇握拳撞了撞蒋轩的肩，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对了，你怎么知道她......”蒋轩跟在林星宇身后，绞尽脑子想出来一个形容词，“表里不一的。”

　　他才缓过劲来，林星宇怎么会这么说江雪，难道他是受害者？

　　他哥们的八卦，不对，他哥们的感情生活，他可得好好关心一下。

　　蒋轩话里话外都是八卦的味道，林星宇烦躁的拨开他搭在他肩上的胳膊，留给蒋轩一颗坚定的后脑勺。

　　蒋轩没去追，一个人边走边品，直到教室门口这才茅塞顿开，参透了其中的奥秘。

　　小样，这是春天到了，可情敌有点多的意思。

　　什么被骗啊，这是吃醋了，心里不痛快呢。

　　他可得帮他哥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