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十六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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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班，你在1班……喂阿治，你看，角名！角名真的来稻荷崎了！你和角名！还在一个班诶！！！”
稻荷崎高中的新生分班名单榜前人头涌动。有个明显比其他人高出一截的脑袋激动地扭动，手也狠狠拍在身旁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肩上。
宫治挨了一巴掌，半秒都没停就还了一巴掌过去。
还打在脑袋上。
吃痛的宫侑揉着脑袋，眼睛却格外明亮，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宫治就直接出声拒绝，“我不要。”
“喂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我还不能知道你这头猪脑子里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扮成我去骗角名是不是。”
宫治虽然用的疑问句式，但是语气里连一丝疑问都没有。
宫侑被猜中心思，嚷了起来，“我不信你不想看看角名能在多久内发现我是你！”
说起来，宫兄弟和角名也勉强能沾得上一点幼驯染。宫兄弟的母亲不是关西人，所以每年假期两兄弟总是要抽出半个月的时间去爱知县小住。
十三岁那年两人在爱知县的市立青少年排球馆认识了角名，之后便成了好友，只要宫兄弟去了爱知县，三人便会一起约着去排球馆。
宫治分外冷淡，“我不想，你爱信不信。”
宫侑话被堵住，重重地哼了一声。
过了半秒。
“一个布丁。”
“滚。”
“两个。”
“?”
“三个！！！！！”
宫治这才转过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来，“我不要那种廉价的一连三个的便宜货。”
“……”宫侑牙痒痒，眼角却瞥到校门口正往里走的角名，“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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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2班的教室里气氛正松散着，人还没到齐，大家正自由聊着天。开学第一天，新生们多少都有些憧憬着未来三年的高中生活，也对自己的未来三年的同桌充满着好奇，一个个像是初生的猫咪小心翼翼地试探伸出柔软掌心，亮出示好的交友信号。
柏伊理无所事事地趴在桌上。她的同桌还没来，前桌后桌已经热火朝天地聊开了，她好像也不好插嘴打断。
她只好支着下班观察讲台桌的老师。
班主任真纪里奥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老师，她站在台上的时候嘴唇抿的很紧，不断拧开桌角的水杯喝水。
柏伊理想，她看上去可真紧张。
5分钟里她已经喝了11次水了。
下一秒。她看见班级门口，有少年单肩背着包走了进来。少年的五官很立体，像是雕塑师用刀雕琢出来的一般，完美又精致。浓黑的眉毛下是微敛的眼眸，只在和老师问好和领取座位表时才正经抬起眼。
少年太好看了，以至于明明是冷淡的模样，可细碎的阳光投射在侧脸上，却让人生出向往之感。
他就这样在阳光下，朝柏伊理走过来。她恍惚间像是看见了春日里的花一朵朵绽放的模样。
真是一张好看的脸。
宫治走到柏伊理身旁，放下书包冲她礼貌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然后便撑着手看向窗外发呆。
是十足冷淡的样子。
柏伊理突然觉得自己正在体会真纪里奥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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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逐渐来齐。真纪理了理自己妆发，清了清嗓子，在收获了全场的静默和所有人的视线后，她像是在一秒间切换了状态，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既飞扬又严肃。
年轻的老师总是干劲满满，对于教育事业有着无限的热情和大胆地尝试。明明刚刚还十分紧张的真纪里奥在台上介绍起自己的教育理念和规划竟然是滔滔不绝又自信干练的模样。
“我知道有很多同学是特招生，也有些同学有自己的人生目标，并不以升入大学为自己的目标，对于这些同学来说，学业似乎是可有可无的。”
“但我觉得，这只是说明，学业可能不在你们的第一优先级上。但同时，学习，也并不完全是为了追求高分成绩和升学的。有许多的人生道理，许多的自然规律，都藏在你们现在或许觉得枯燥无味的学科中。”
“无论你们未来走向怎样的道路，我都希望你们拥有一个稳固的基础。”
“因此，在我们班，我会在40分及格线上设定一个50分的基础线，没有达到五十分的同学，在我这边，都是不合格的。”
真纪里奥拿起座位表，“为了实现成绩上的均衡，也希望大家学会团结友爱，我会成立学习帮扶小组，以小组为单位来排名。简单来说，每一桌都是一个学习小组，基于你们的升学考试和入学摸底考试来进行的分配，初始时你们的平均分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说，第一名搭一个最后一名……
柏伊理知道自己的分数，前十应该没跑。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座位表，犹犹豫豫地看向宫治。
明明长了一张很聪明的脸，不应该啊。
宫治皱起眉头，宫侑那家伙能考几分他当然门清。
两人脸上一时间都变化莫测。
下一秒冷不丁听见真纪嘴里吐出柏伊理的名字。
“……就麻烦柏伊理同学，暂代班长一职吧，一周后同学们熟悉了我们再开始班干竞选。”
这是不成文的规定了，学期伊始往往是入学第一名来担任班长，且不出意外，后续不是班长就是学委。
那就是说……这个班里的第一名是柏伊理了……
一时间大家的眼神都投向柏伊理和宫治。
宫治的眉头皱的更凶了。
“……又替这头死猪丢脸。”
他的声音很低，柏伊理没听清他说什么，她只是终于想到了一个他为什么成绩不好的合理理由，于是弯起眼睛同他说，“你是体育特长生对不对！”
“嗯。”
“哇，真的很厉害！”
她就说嘛，他长着这样一张脸呢！一定是天赋点加在了其他地方。
她为自己猜对了而兴高采烈，“宫同学，以后请多多指教。”
她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松软小蛋糕放在手心里递给宫治，主动地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柏伊理，喏这个送给你，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柏伊理认识新朋友的小习惯。她总是随身揣很多自己喜欢吃的小零食，遇到想要认识的人，就会掏出来分享给对方。
有些人会接受，但绝大部分人会选择礼貌性拒绝。
无论接受还是拒绝，都会在接下来收获她对于这款零食的充满夸赞和饱具吸引力的描述。她执着于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安利而对于这款食物有了好奇的期待感，最后成为这款零食的忠实用户。
她简直像是什么宣传大使。
宫治看着那块蛋糕，只犹豫了一秒便接了过去。
柏伊理正要开口鼓励少年尝尝，只见少年已经手脚麻利地撕开了包装，然后薄唇一张。
没了。
柏伊理看着少年微鼓的腮帮，满腹的话就咽了下去。
嗯，也挺好。说明还蛮好亲近的。
小蛋糕是松软的口感，内里的夹心是奶香浓郁的布丁，细品还能吃出一点焦糖的香甜。
竟然是十分好吃的。
宫治看向柏伊理，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浅琥珀色的眼眸亮的几乎半透明，眼神里都是期待，像什么小动物。
宫治咀嚼的动作就不自觉地慢了半刻。
柏伊理一下紧张起来，“怎么样？”
宫治咽下蛋糕，毫不客气，“还有吗？”
这话简直胜过千言万语的肯定。
柏伊理于是愈发兴高采烈地从包里翻出各式各样的小零食，有小小的干鱿鱼丝，也有拼色一整块的蝴蝶酥。
不像是来上学，倒像是来做美食测评或者推广。
宫治拆了个虾饼，嚼了起来，这次倒是吃了一会儿。他咽下去，在柏伊理的注视下开了口，言简意赅，“虽然嚼劲少了点，但虾肉鲜美，不错。”
“你再尝尝这个。”
柏伊理又递过去一块饼干。
宫治顿了顿，然后拧开了水壶灌了一口，让舌尖虾饼的味道淡去，才接过去拆开。
“甜而不腻，好吃。”
宫治看见柏伊理的眼神迸发出光亮。她像是遇到了什么人生知己，几乎要扑了上来。
“宫侑同学，你真的很有品味！”她在零食堆里扒拉出两个薄脆饼干，递给宫治，“喏！这个分享给你！我的最爱！！”
二人你一袋我一袋地吃了起来，薄脆上是海盐芝士的，但芝士和海盐的调配相当完美，饼干也轻薄酥脆，拿在手里似乎都要小心翼翼，似乎不小心就会碰碎。
二人全神贯注地吃着，丝毫没注意到全班的视线已经跟随着一个白衬衫靠了过来。
“柏伊理同学、宫侑同学……”真纪里奥表情复杂，“老师还在讲台上，这个时候是不允许吃东西的……”
她从一开始就看见了，也很想装作没看见。
至少在他俩开始吃这会发出咔嚓咔嚓声的饼干前。
于是柏伊理的班长之位只拥有了半小时，便失去了。
柏伊理对此并不很遗憾，她倒是有些心疼被没收的零食。
看样子放学前都没有零食吃了。
宫治看着扎着两个马尾的少女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抿了抿嘴。
班长是个很具有吸引力的称呼，至少在绝大部分他们这样年纪的少年里，显得格外威风凛凛。他内心拉扯很久，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在午饭的时候狠下心向柏伊理推过去了自己的饭盒。
“饭团，要不要尝尝？”
柏伊理从桌子上支起身子，扭过头来。她看见少年的嘴唇抿的很紧，眉头紧锁，甚至因为咬紧了牙关而使得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
但他的眼眸却是低敛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微颤着，因为午后的阳光而在下眼睑上投出一片浅浅的微晃的阴影。
真好看啊，好像连阳光都偏爱他。柏伊理心里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她脸红了。
宫治还盯着饭盒里的饭团，没有注意到柏伊理的异常。饭团是妈妈早上起来捏的，是他最喜欢的，妈妈甚至还给他多放了一个。
宫治觉得十分痛心。
他眼巴巴地看着柏伊理伸手端走了饭盒里的饭团，然后那饭团就到了少女的樱唇边，然后她嘴唇微启，露出一点点洁白的牙齿，甚至在最后卷进饭团时还能看见一点小小的舌头。
宫治咽了咽口水。
饭团松软，米饭的香味绕着舌尖，柏伊理弯起眼睛享受着梅子的清香在嘴里与米饭中和。
少女先前的低落已经当然荡然无存，一脸享受的模样让宫治的心里安慰许多。他挪回饭盒，皱着眉头想，好吧，好像也不亏。
少女又吃了一大口，两颊都鼓了起来，她含着饭团，含糊不清地说，“谢谢你的饭团，真的非常美味！明天我给你带其他好吃的！鸡腿怎么样？！我妈妈做的红烧鸡腿做的可好吃了！”
鸡腿……
宫治的背无意识地挺直了些。
他在心里盘算了下，然后十分认真地回答，“好，我一定尝尝。”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十六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