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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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我对着桔子树说.伸手摸摸粗糙的树皮,这树已经有两根手指那样粗细了,想当初不过撒下几粒桔子核而已.
这是盛夏,头顶有一片连着一片的墨绿.红花都谢了,湛蓝天空在树影里闪现.闷热的迷雾堆积着,蒸腾大地.然而既有的寂静不会改变,除了人声和机械的声音,余下的全是寂静.
似乎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选择在盛夏出门.头顶火烈烈的日头,脚踏滚烫的土地,呼吸混浊的空气,我只是没有办法而已.
已经等不下去了,我在另一个久远的盛夏把心给了那个男孩,他也把心给了我,这便是交换.那时我渴求一颗苍白、空洞、毫无生气的心,因为我的心已经填满了,充斥着各种颜色,混乱不堪,让人厌恶.
算是幸运吗?我踫到那个面色苍白的小男孩,他向往外面五彩缤纷其实是鱼龙混杂的世界.我说我给你,你也给我,怎样?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灰一,笑我吧,看我是个多么自私的家伙.如今这又是一颗被我厌恶的心,所以我想把它换回来了,虽然我知道天底下本来就没有这么便宜又一帆风顺的事.
向北走吧,这样严酷的天气还是北方凉快些.如今那个苍白的小男孩会在哪里呢?想是不会还待在北山脚下清泉四涌的小村子里,因为有那颗心.然而我依旧决定先朝那儿去,毕竟是唯一的目标.
“你这家伙很沉不住气嘛.”灰一说,不愧是影子般的人,来去无踪的,靠在了篱笆上.
“唔.”
“什么嘛,被说了就生闷气,我说你——”灰一走过来,故意把脚步踩得啪啪响.走近了,摸摸我的头,语气是笑盈盈的, “你哪像个活了四百年的人.”
我不抬头,拔腿就走:“灰一,你的眼睛没在笑吧.你来看我最后的笑话吗?”
“最后的?哦……原来你早有打算了.嘿嘿,这么说我在一边看着就行了.”灰一双手背后,跟着我走.
“随你……”
又开始这样的生活.灰一与我,不断搜寻的目标,飞速流逝的无尽的时间,那大概就是旅程的全部.但是这次也许不一样吧,拖得太久,我的心就找不回来了.
“说起来,你那桔子树长得不错嘛.”
“唔.”
“真是,又来了.你那副嘴脸我早习惯了,收起来吧.”灰一对我做个鬼脸.
“那棵树……”我说,“以后就麻烦你别拿它试刀了,让它长着吧.”
“没问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纪念品嘛.”
“哼,你满清楚的啊.”
灰一说得对,那棵桔子树,便是此时此刻我胸膛里这颗心的见证.那个盛夏我将桔子核撒进了雨后的泥土里,下意识的,却并没有希望它长起来.如今长了,大了,倒又不舍了.
“灰一,走吧.”
“好啊,走吧,盛夏要过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