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受害者联盟》戚时栖

8、第八章

　　第八章

　　与一切猜想都背道而驰的回答，谢橙心消化了一会，才更加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路九九直接靠在了谢橙心肩头，整个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今晚吃饭，橙子姐你有事先走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商晏对面，总感觉怪怪的，我就跟他说，要不这次就算了，等下次你不忙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再一起吃饭吧。”
　　谢橙心已经知道这个提议注定不会通过了，还是象征性问：“那商总怎么说？”
　　“他瞥了我一眼，没理我。”路九九想想那个凉飕飕的眼神，至今还有些发抖，“然后他就一直冷着脸，也不跟我说话。我想着我可能是哪句话说错了，我就主动跟他说话，可他除了‘嗯’之外，什么话也不说，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还老是面无表情看着我，我真的一顿饭都提心吊胆的。”
　　有没有可能，他冷着脸是因为羞涩呢？
　　当然这话谢橙心不能说，她只能委婉道：“或许你误会了呢，商总平时脾气挺好的，不会轻易生气的，而且你又没有惹到他。”
　　“可我之前把咖啡撒到他身上过啊。”
　　哦，对。
　　谢橙心换了个角度安慰：“商总他平时都是这样的，你看他对谁都没有表情，可能这就是他们霸道总裁的包袱吧，其实他心里不一定不高兴。”
　　路九九依然一脸低落。

　　“这样，我教你一个判断他真实情绪的秘诀。”谢橙心想了想，道。
　　“什么？”
　　“如果他行为别扭，让你觉得捉摸不透，你就看他的耳朵，如果耳朵泛红，就说明他并不生气，而且心情还不错。”
　　“真的吗？”
　　“当然。”
　　就是这个方法仅限于你一个人使用。谢橙心在心里补充。

　　路九九眼睛一下子重新亮了起来，看向谢橙心的目光充满了崇拜：“橙子姐，你好厉害啊，怪不得商总这么喜欢你！”
　　谢橙心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乱说！”
　　“真的呀。”路九九坚持道，“好像不管商晏说什么，你都能做到让他满意，不管什么工作，你都能特别轻松地完成。所以每次有重要的事情，商晏只会让你去做。橙子姐，我特别羡慕你，我的目标就是想要成为你这样超级厉害的职场女性！”
　　“哦哦。”原来是这个喜欢。
　　谢橙心拍了拍心口，然后才认认真真说：“这也不能叫喜欢，我刚来公司的时候，也是从端茶倒水做起的，不过，如果你有这个想法，或许可以提前跟商总说清楚。”
　　路九九立刻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跟商晏说？不行不行，跟上司说这个感觉好奇怪啊。”
　　谢橙心想了想也笑了起来：“也对。”
　　她打了个哈欠，起身拍拍路九九：“早点睡，明天还上班呢。”
　　“晚安，橙子姐。”
　　“晚安晚安。”

　　月色透过刻意留了一个缝隙的窗帘洒进房间。
　　宽阔舒适的大床上，商晏闭目躺在正中央，仿佛已经沉睡。
　　但他知道自己是清醒着的，这很反常，他极少失眠，但他不讨厌这次的反常，路九九那干净懵懂的眸子一直在眼前萦绕，可爱到不行。
　　丝绸的睡衣贴在身上久了，也生出了一丝燥热，商晏伸手解开了扣子。

　　这时床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亮起一条消息。
　　来自谢橙心：任重而道远。
　　商晏就像被浇了一头的凉水，这下彻底冷却下来，也不想回复，反手把手机屏幕向下扣回床头柜。
　　他抱着手臂翻了个身，很快进入了睡眠。

　　谢橙心敏锐地察觉到今天商晏的情绪比平时低落些，虽然他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不同。
　　她便也假装感觉不到，照常汇报完工作，正要转身离开。
　　“一点进展也没有吗？”
　　“什么？”
　　商晏摆摆手，当他没说。
　　但显然谢橙心已经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没过多久，商晏的邮箱里接收到了一封来自谢橙心的邮件。
　　邮件主题：参考资料。

　　《霸道总裁爱上我》《腹黑总裁宠上身》《总裁大人别吻我》《总裁的贴身秘书》……每个名字后都跟着一个原书链接，点进去就能直接开始阅读。
　　商晏的目光粗略浏览过这一串书名号，尤其在最后一本那里停了一下，表情复杂地看了眼一墙之隔谢橙心办公室的方向。
　　离谱。
　　不愿再多看这些羞耻的名字一秒，商晏挪动鼠标，直接拖进回收站。

　　商陆心情不是很好，从坐下开始就频频拿出手机，看一眼空荡荡的消息提示，再放回去。

　　今天本来是说好跟谢橙心搭伙吃饭的周末，他却不得不在在这里应付和舞蹈社的联谊，最过分的是，谢橙心那个女人，甚至都不问一句他今天为什么没去！
　　不会只有他一个人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吧？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为了社团，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到位。
　　“预祝锡纸月亮吉他社和校舞蹈社第一次合作演出顺利！”
　　商陆端起酒杯，在几桌人目光下一饮而尽，引来一阵欢呼。
　　“大家吃好喝好，我还……”
　　大环眼疾手快，一把圈住他，手动打断接下来的话。
　　“陆哥，这次跟舞蹈社联谊对我们社团很重要，上次你就先走了，这次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子吧。”
　　商陆心情不是很好地“啧”了一声，还是坐下了。
　　舞蹈社大多是女孩子，本来商陆的那张脸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了，再看着大环突然上去抱住他，后者又露出如此傲娇的表情，立刻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商陆嫌弃地把大环扒拉开。
　　大环也不在意，起身就开始煽动气氛：“那个，趁着咱们老社长、你们有名的商陆学长在这，大家有要问问题的，要灌酒的都抓住机会，千万不要放过他！”

　　随着他这一声招呼，立刻有胆子大的学弟学妹蜂拥围了上去。
　　商陆在校内一直是个风云人物，每年都有众多学妹被他那张脸蛊惑，而每次锡纸月亮的演出上，他的那一手帅到逆天的吉他指弹，又会俘获大票学弟。
　　这样一个人在大学里竟然单身了四年，如今即将毕业，自然有大把的人想抓住这个最后的机会。这也是舞蹈社社长威胁大环一定要把商陆拉来联谊会的原因。

　　“商陆学长，听说你保研了，如果是本校的话，以后还会参加锡纸月亮的演出吗？”
　　“商学长，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学长，你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呀？”
　　“学长，我也想跟你学吉他！”
　　“商陆学长，请问锡纸月亮吉他社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

　　一时间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铺天盖地，而商陆在人群中准确看向了问出某个问题的人。
　　“因为咱们吉他社的创始人喜欢吃食堂的锡纸花甲。”他回答着，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一直紧绷着的表情总算松快下来，露出了些许笑意。
　　大环在旁边好奇道：“我们社创始人是谁啊？我都不知道。”
　　“一个很酷的学姐。”
　　“你认识啊？”
　　“当然。”商陆道，“下次等她有空，我打算请她回来参观下。”
　　“哟，那我们可得提前准备个欢迎仪式。”
　　商陆心情很好地点头：“也好，等我跟她约好时间了告诉大家。”

　　“路九九呢？”
　　商晏在周末的中午倒是准时出现在了502室门口，这一次估计是怕吓到已经搬进来的某人，他没有用钥匙开门，
　　谢橙心接过商晏手上提着的菜，从鞋柜拿了拖鞋给他：“她回学校了，说是去参加社团最后一次聚会。”
　　商晏顿了一下，谢橙心以为他要直接回去了，但他还是进了门。
　　“他俩不在，我们吃简单点，煮个面？”
　　“商陆也不来吗？”
　　商晏熟门熟路进了厨房，从门后拿了围裙：“社团联谊，他没跟你说吗？”
　　“他为什么会跟我说。”
　　谢橙心随口道，也挽起袖子，开始帮忙洗菜。

　　谢橙心已经习商晏吃饭的时候不说话了，也不试图找话题，但商晏这次明显有些心神不宁，他用筷子挑了一簇面又放下，突然看着谢橙心：“你觉得你最近工作怎么样？”
　　谢橙心吓得呛了一口，连忙放下筷子。
　　“怎么了商总，我最近有什么没做好的地方吗？”
　　商晏克制地往上方看了一眼，像是含蓄地只翻了半个白眼：“没，算了。”
　　“不，商总，有什么问题您一定要指出来，我会努力改进的。”
　　“坐下，吃饭。”
　　“哎。”

　　接下来心神不宁的就变成了谢橙心，她一边提心吊胆地一根一根吃着面，一边把上一周所有工作都反思了一遍。
　　直到饭后一切收拾妥当，商晏要回去的时候，谢橙心终于忍不住，拦在商晏面前：“商总，您就给我个痛快吧，我惶恐啊！”
　　商晏少见地露出了有些尴尬的表情。
　　“我只是想找个话题聊天。”

　　谢橙心愣了几秒，又一次闭上了眼。
　　但很快有一点微凉的触感点上了她的眉心，伴随着商晏和手指一样凉的声音：“别翻白眼了，我看得出来。”
　　和语气不同，这个动作温柔得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但谢橙心平时习惯了这位的面无表情和冷言冷语，此刻只觉得他吃错了药，小心翼翼后退了一小步。

　　“商总，您是不是看了我整理的那些参考资料？”
　　不然怎么会突然一改以前吃饭时惜字如金的习惯，突然想着聊天了呢？

　　“我看起来很闲吗？”
　　“没有没有！”谢橙心忙摇头，“我只是看这些小说的职业和性格都很符合您的情况，想着或许能有点参考价值——比如这其中就有一本，男主和女主之间感情发展的重要催化是女主朝男主身上泼了一杯咖啡。”
　　商晏斜睨了她一眼。
　　“你是说我也应该像那个男主一样，对她说‘女人你要付出代价’，然后把她按在墙上强吻？”
　　他语气奚落，谢橙心却差点绷不住笑。
　　“商总，你都看了这么多了啊。”
　　“没有，我不看这种东西。”
　　商晏坚持否认，并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
　　谢橙心快走几步到他前面，殷勤地帮他开门：“其实我之前也没看过这类型的小说，还是九九给我推荐的，她说这几本都特别甜，随便看看放松放松也挺好的。”

　　商晏在听到是某人的名字时明显慢了一步，很快便神色如常，毫不留情地反手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