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树和书

4、初遇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行着
　　寒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进
　　走进，有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眼光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节选自戴望舒《雨巷》
　　
　　手捧着秦妈刚磨好的咖啡，精致的眼睛状似不经意地瞟向对面沙发上优雅翘起腿的男人。
　　年轻英俊，放荡不羁。这是上流社会对闻人伊赫的评价。的确，他是个迷人的男人，25岁让他的雅痞成熟味道远胜于自己大学追求自己所谓的公子哥。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自己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一向自信的自己这次倒是拿不准了。
　　“白小姐，”长腿的主人开口了。
　　“嗯？”心跳好快，“闻人先生有什么事吗？”镇定，镇定。
　　轻轻地将骨瓷咖啡杯放下，闻人伊赫的眼睛笑得像开在3月间的桃花。
　　“我是第一次回国，你知道的。本来想到处走走，可惜不认识路。”适时地停了嘴。
　　“是呀，该怎么办呢？”他、他不会是想邀请我陪他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空，我想……”故意把话说到一半。
　　“有空。当然有空。”不等闻人伊赫把话讲完，白侬激动得不得了。
　　“如果勉强就算了。我也知道，白小姐现在还是学生。”桃花眼眨了眨，继续有条不紊地喝着咖啡。
　　“怎么会勉强呢？我已经大四了。大四还有什么大不了的课啊。四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我当然要代替白家好好地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既然是这样的话，倒是麻烦白小姐了。”
　　“不麻烦，不麻烦。有幸为四少接风洗尘，是我……我们白家的荣幸，哪里会麻烦呢。”
　　“那就有劳了。”
　　看着养女白侬百般讨好地与闻人伊赫交谈，白方良心里的算盘拨的“啪啪”响。白侬虽是自己的养女，但是模样、气质都很优秀。要是能成为闻人家的儿媳妇，对白家的事业百利无一害。虽然闻人老太爷和老大都还健在，保不齐哪天去见了马克思。几个儿子现在开始了夺位，闻人家树大枝茂，白家能有一个树可以乘凉倒是很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据闻这个闻人四公子是很花心的，虽然是庶出，但是很多上流社会的世家小姐也跟他纠缠不清。白侬的底子自己是知道的，能不能抓住四夫人的位置，还是个很大的未知数。
　　“白侬就好好陪四少吧。”轻轻地拍了拍白侬的肩膀，其中的深意大家心照不宣。
　　“好的，爸爸。”白侬甜甜的笑着。
　　相对于濮阳家，白家算是对宗主闻人家“忠心耿耿”了。早年闻人家举家迁到美国东岸的时候，将自己一小部分产业分给了濮阳家和白家。虽然搬到了纽约，但是主仆关系是不变的。两家的后人倒是很识相的，而且也很有能力，把本家的产业做大了不说，还有能力开拓海外市场。闻人伊赫之所以选择白家“旅游”，很大部分在于白家对闻人家的依赖性。而同在Y市的濮阳家就浮躁多了，至今还没来请安。这是瞧不起宗主，还是瞧不起他庶出的身份？远离纽约的战地，并不表示自己没有机会，这个道理，看来白家比濮阳家懂得多了。眼前这个急于巴结自己的女人，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尔尔罢了，很配合自己的游戏，倒也不妨碍大计。
　　客厅的的旋转楼梯出现一阵缓慢的踢踏声，扣住了所有人的心。
　　闻人伊赫没有想到，出现的人，将是自己一辈子的劫难。
　　白方良有一子一女、一个养女。白涛他见过，比起现在的二世祖，算是有能力的了。白侬，这个尔尔的女人，自己深知她对自己存了什么样的心思。虽然是自己诱了她，但是难道没有她自己的主观意识吗？倒是这个白家老三，东阳手里根本没有她的资料，只是知道现年17岁了。白方良的保密功夫做的可真到家，什么样的宝贝，需要这样费尽心思地藏着？他到要好好看看这白家老三是何许人物。
　　答案揭晓，不觉让闻人伊赫心中一紧。
　　是个兰花一样清新的小丫头。不知为何，他就想到兰花。
　　个子不高，齐肩的头发毛茸茸地披散着，一身保守的粉绿色娃娃睡裙配着毛茸茸的拖鞋。大概是没有睡醒，眯着朦胧的眼，一手扶着楼梯扶手，一手自然地垂着。就这样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地走下了楼。分明是十来秒钟的距离，仿佛许了自己的万水千山。就这样直直地看着那朵小小的兰花，居然让自己欲望沸腾。不安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深深地呼吸以平复心中的躁动。
　　倒是个厉害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