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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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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须一直都对自己没法有个联邦身份证明这事耿耿于怀,尽管她嘴上不说,但陈昱承大概能透过她的嘴,直达她灵魂表皮,窥探到这一丝。
毕竟小江同学的朋友大多在首都星,而且别的不提,就说她是从上星系被迫逃窜下来这点,她一定是想着某天找回场子,光明正大回去的。
虽然这有些难……
不止一次,江须感受到小陈老师关切的目光和夜深人静又在磋磨老友人情的行为,搞得她都有点怀疑,难道自己表现得真有这么迫切?
不可能。一定是陈昱承关心则乱。
为此,她还将这小事当作事提了一嘴,让他不要忧心。
对方反正就是那副样子,推推眼镜,揽上她的腰将人带回卧室,说:知道了。
江须:感觉到敷衍……
但这种情况也就持续了几天,小陈老师著名的牛马体质,上星系教书跟着学生东跑西颠,下星系依旧,动不动就要带着手底下学员课外实践。
好像学校里不论a了,b了,o了的老师通通死绝,不管哪个课业,都能让她家这位代劳。
对此,江须某天夜里看着坐在身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句不合时宜的问题:“你从前打仗的时候总不能边杀人边备课吧。”
腰上的人早就没劲了,因为第二天要走,被她翻来覆去折腾一通,最后钉在身上抖着腿垂着头,听她这一句,本来咬牙含喘着的那股气也卸了,撑也撑不住,爬俯下去,惊出一声。
江须那想法也就是突然冒出,后一想也觉得无语,就坐起来,直接抱着他的两腿将人带下床,陈昱承湿湿硬硬的头发就蹭在她颈边里,喷出的热气像是都能在她锁骨窝里蓄满池水,胸口起伏不停。
谁知道是气得还是累得,或者就是爽的。
耳朵被人轻咬了一下,江须垂眸,忽站定在原地,颠了一下。
马上被含住的耳垂便松开了,传进来一道柔软颤抖的低声。
“不行……腰疼了。”
挂在她脖子上的手虚虚抚了抚她的后背,陈昱承努力往上攀了攀,又说:“当老师前要考证,反正没有事做,我一次性考了挺多,所以——嗯……轻一点,等一下。”
江须摸摸他后颈,浴室也到了,便将人放在浴缸里,热水早就由AI放好,温度适宜,陈昱承坐下却不自在,手撑着浴缸沿趴着缓。
他一只手还握着她的都没想着松开,江须拉着他站不直,觉得耽误事,干脆又把他捞了出来,将陈昱承托着站好淋浴。
陈昱承没了眼镜什么也看不清,随她摆布,总之哪样稍微舒服一些哪样来。
这会就抵着她的胳膊任她上手胡乱清理,继续道:“所以一些简单随意的课,能代的就代了。”
江须扫了他一眼,这人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看起来困又累。
她哼哼:“行,别把你自己累死就成。”
水在两人身上裹着,从头到脚热气围绕。
陈昱承这句话甚至都没听清,仅是捕捉到“累”这个字,就像家里的AI一样,吸收指令,瞬间昏睡。
江须要说的话还没提,感觉手腕的握力消失了,扬了下眉,反手抓上他,这人就顺势躺在怀里。
得,是没累死,累睡着了。
她也没多停留,洗漱几下,把人擦干净光溜溜塞进被子,自己倒是为了下楼找游戏眼镜,套了个睡裙。
穿都穿了,不出去溜达一圈太可惜,就喊了声机器人跟她出了别墅。
醉星庄园区这边是秋末,但对江须来说,季节什么的也只是体感温度的差异,给她本身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再加上整个庄园由AI全天时维护,干净得很,她光着脚在里面穿梭也没事。
夜朗星稀,江须啃着苹果,身后跟着个端着水果托盘的机器人,慢慢从门口绕到外面的小路,往熟悉的湖边秋千走。
这一路上,干草花朵少了很多,两边的园子经过陈昱承的悉心照料,改成个个漂亮充实的菜田。
江须路过,能闻见泥土和果实赋予的丰收香味。
“这东西什么时候熟。”她问了一嘴。
机器人在后面呼呼的追:“陈先生说,这个问题他可以回答你。”
江须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回看过去,小机器人感受到她的动作,蓦地停顿,举着托盘的小手卡了卡。
像是吓得。
但江须并没做什么,转头继续向前走。
陈昱承搞这田的时间也久了,她多是躺在别墅的单面窗户里面欣赏他劳作,或是躺在小田旁边的躺椅上欣赏他劳作,再或者是躺在那头的吊床上边吃边欣赏他劳作。
不过有一点,确实是从来没问过关于田里的一切。
大概是忙些别的,所以聊的也是别的。
江须都已经走到秋千旁,忽地将眼镜和机器人都扔这,自己飞快跑回到别墅卧房里,揉了揉陈昱承的脸。
“小陈老师,你田里种的东西什么时候熟?”
陈昱承早已经适应了这种突然袭击,眼睛尚且黏得严丝合缝,大脑已经开始处理她的问题,含含糊糊道:
“一些异形水果,想带去伊利希安,过几天吧……”
各个星球土质气候有差异,应季的水果蔬菜花朵树木各有不同,虽说各个星都会有适配各物种的培育场,但总会有讲究的人觉得培育出来的东西不过是又一个高端合成蔬菜。
再追求些古代自然什么的,就会要求跨星运输新鲜果蔬,乃至神经到要飞越一众小星球后要去另一个星系吃顿刚从地里挖出来的送进厨房再端上餐桌的早餐,午餐,晚餐。
江须依稀记得不久前,还是陈昱承在那里不停联系上星系给她办居民身份的时候接过一个通讯,应该是他姐姐的。
那阵她在楼上玩游戏,虽然隔着游戏音,但当时她怕陈昱承为了身份的事走火入魔,特地分出精神在外面,就正正好听见了那两人对话。
里面就是问他在哪,两年没回家父母问候,又说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些特产。
她一般玩游戏可认真,是难得不会一心二用的时候,陈昱承应该也是这么认为,就没有多掩饰,答应了下来,只是没有确定时间。
对于陈昱承的家庭,也是格瑞塔阿姨不经意给她提过——就在几个月前陈昱承送了她戒指后。
那天她刚和陈昱承给戒指刻了字,把他送到学校后自己去莱克宁找成尧打闲工,碰到了格瑞塔。
这位坏心思的阿姨就调侃了她,说什么她送的戒指戴了几天便扔到了角落,原来是等着男朋友送。
江须嘿嘿笑了笑,只说哪有扔,是收好在一个地方。
格瑞塔本就是那么一说,玩笑开过后就认真了些,和她说:“戒指收了,他们家里人你见过了么?”
江须就老实交代,说只见过弟弟,然后顺手,给她搜出来一堆明星图片。
格瑞塔笑,讲陈昱承的父母高知又古板,对老大老二管教很严,直到年龄大了些才慢慢放松对孩子们的插手。
“姐弟俩是在他们的规划下一步步走出去的,现在就算陈先生在下星系,看似断了联系,还不是要定期回话,到底是父母,之后怎么样,总得要回去一趟的。”格瑞塔话里掺杂了些劝慰。
江须那时沉思片刻便没有再想,给格瑞塔道了谢后就是那几天陈昱承忙忙叨叨的日子。
之后她倒是留意了几下,不过陈昱承从没给她提过,刚好工作忙碌,连带着纠结她回上星系的事也少了。
她就也没那个闲心多问了。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陈昱承可能是哪天会一个人带着这些特产回家,大概率还不会给她讲。
嗯……给她讲的话,也是顺嘴一提,并不指望她和他一块回。
也对哈,在上星系那她还是个黑户呢!
江须瘪了瘪嘴,掀起被子猛啃了一口他的前胸。
梦乡里的人下意识瑟缩,扭脸闷在枕头里急喘了下推拒,江须见状,又啪的一下把他的被子窝好,站在床头盯着他的睡脸思索半晌,大跨步下了楼。
走到小秋千坐在晃荡,然后带上游戏眼镜。
这本小说的故事剧情结尾已经进行很久了,路斯恩等一行主角修整完毕,很可能还要来几个番外或是别的内容进行,总之,大家都还在学校没毕业。
虽然说有点扯,可转念想想,从上学开始就麻烦不断,三天两头外出作业,能毕业才有黑幕。
那几人却也没觉得不好,在外生死一线回到伊利希安也是安稳,贺霆都不抱怨了,老老实实上课,顺便骚扰江须。
他现在和路斯恩一块住,两人经常性开黑,幸好这镜界也不是啥垃圾游戏,路斯恩能看得上眼,于是又一个顺便,把柳慕雪也给拉了进来。
傲娇怪美其名曰可以进来看你的江江,实际上偷摸说咱俩去镜界联邦登记结婚,我还能帮你做任务。
柳慕雪一听江江巴拉巴拉,后面的爱咋咋地,非常痛快上线。
谁曾想,这镜界的白日联邦结婚有要求,就像是真正的联邦居民法定结婚年龄在二十四岁以上一样,她还得升级到二十四级之后才能有这项功能。
白日联邦升级又难,各种机甲星兽的任务让柳慕雪幻视平时上班,她顿时就不干了,任务扔给路斯恩,自己又把理奥娜和十一兄给拉了进来。
她omega的身份早在剧情线里暴露了,游戏里也就不藏着,一次性拉了两个人来她所在的区,系统还给分配了一堆奖励。
这下一来,等级够了社交资格,直接把理奥娜两人结为好友,倒是比路斯恩心里打得那个主意完成的还快。
路斯恩带着贺霆脸黑得像锅底一样给柳慕雪做任务,这头我们女主大人拉着理奥娜和十一兄在游戏里和江须约会。
完美!
其实她们是专门挑了个休息日,特地和江须约好要这个点来玩的,只是不巧柳慕雪任务有限制,再不做会消解,那又是个碰运气的任务,路斯恩这人还认真,秉持着气死自己也要把那死任务做了给她升级的原则,忍痛鸽了江须。
不过就在刚刚他还来问过,说你要不要来和贺霆练练手。
江须一看他后面傻霆霆苦大仇深的模样就懂了个彻底,这还练什么呢,我才不要帮你打黑工。
果断拒绝。
于是情况就成了现在,aoob的约会模式。
那个b就是十一兄。
这位b兄依旧和之前那样潇洒不羁,比江须还不羁,此时此刻不知道是新号还是因为没有服装破罐子破摔,就穿个裤衩子脑袋顶着一头爆炸绿毛,背后光溜溜扛着把脉冲枪,和三个大美女坐在优雅的咖啡厅。
这哥们私信估摸着快被人问炸了。
江须挑眉瞪着这货一会待机看消息一会停顿许久手指飞动,终于忍不住看柳慕雪:“我听说队伍攻克帝国发动的星兽潮都挂星网热搜第一好多天了,总不能联邦就给你们发了几个功勋彰,一分钱都没给吧?”
他们这会不在伊利希安,是第一星系其他的星球的主城区,四季轮换,外头大雪纷飞。
倒不是说十一兄丢人,就是这干皮它也不御寒呢。
理奥娜不在主角团出任务的小队,算是个被江须这只蝴蝶翅膀扇出来的外援,解决过几次小麻烦。
她没和十一兄多接触过,也因为性格和家庭没玩过此类游戏,眼下使劲盯着咖啡,目不斜视,生怕看见十一兄优秀的身材建模。
柳慕雪坐旁边挡着他,从最开始的好笑到现在的麻木,拿叉子戳面前的小蛋糕,道:“谁知道呢,我都送了他高级时装,他愣是不愿意穿,说这是一种审美,咱们不懂。”
江须理解,毕竟人的脑子长得各有不同。
只是她还是提了个醒:“那这样,我给他设个关注,一会出门冻死了记得找我,还能没事刷刷良信值。”
理奥娜笑了,想想应该是个挺损的要求,就问她良信值是什么。
江须正要回答,桌上就弹出一片通讯,弹出的瞬间就自动通了。
没办法,她经常和贺霆打游戏,好友度上去了有个诡异设置,就是他可以直接弹语音入侵你的世界。
她忘了关,那家伙刚好也没啥分寸感,每次打每次被江须说,然后下次继续忘,继续打。
这次就是,打过来就听见理奥娜问的,顺嘴就解释了,旁边路斯恩应该是坐牢坐得头炸,嘴不得闲:“她想回上星系想疯了,都开始在虚拟联邦里当良民攒信誉了?”
江须体谅他倒霉,不和他一般见识:“你进的任务保守时长一小时,后面还有问答,之前的剧情别跳啊。”
路斯恩:……
贺霆:“啥?!”
柳慕雪捂着脸偷乐,但好歹有点为自己打工的自觉,安抚:“没事没事,我给你们搜攻略。”
理奥娜不太了解这些,反而对路斯恩的话比较在意:“你……还是没法回来吗?”
“身份信息销毁了,星航登不了,到地方也会被赶下来。”江须道。
沉浸在私信中的十一兄忽然诈尸:“那就是说只需要给你办个身份证明就好了?”
“起死回生的身份证明吗。”柳慕雪搓搓额头。
通讯里传来几道嘈杂的人声,还有些趋近现实实际小儿科的炮火声,但这声音对贺霆他们往返战场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应激,所以他们听见后,便关了背景音,只看任务字幕。
路斯恩在认真走剧情,贺霆就分神和她们交谈:“之前江江不是以成最的身份协助我们去找过帝国跃迁点么,上次埃弗里特导师和陈老师说过了,上星系有人要抽时间和格瑞塔女士在第五星系会面呢。”
意思是说,他们应该要想办法把成最的身份合理化挪到江须这个人脸上。
就说这个人整容了,甚至连指纹虹膜都复刻了死去的江须一模一样的那种。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贺霆:“我就在旁边啊。”
江须:“那我怎么不知道。”
贺霆摸摸头:“陈老师瞒着你了?”
正纳闷着,十一兄又诈尸了:“我正好在第五星系工作,要是信得过我,到时候有事直接找。”
人情当然要用,江须笑了下,如愿以偿给他加了关注,就等这位兄弟出门冻死。
果不其然,十一兄潇洒留下这句话,应该是约了出去做什么,然后一开门,血条极速下降,短短几秒,江须这边就收到了好友重伤通知。
然后桌上三人便笑眯眯一同朝冻僵的十一兄那里走去,组队合力将其送到了医院。
这之后,几人又帮柳慕雪和理奥娜熬了几个任务,简单的益智小游戏,五个“聪明蛋”凑一起的关系,除了笑就是犯蠢,硬生生玩了一天。
啊,在江须这里是一夜。
等到晌午“日头”上来,才下线各回各家。
刚好陈昱承也得回学校了,她伸了个懒腰,回到房里又冲了个澡,想马上要回去吓死那帮联邦家伙,又掏出染发剂,把一头长发重新染回白金。
如此一通操作,楼下大客厅的悬浮计时跳到11:51。
江须揉着头发出来,看见时间愣了一下,楼上没有一点动静,陈昱承居然还在睡?
没道理啊,平时不要都起来嚷嚷要上班什么的。
她好奇走上楼,一进去,那边被子刚巧掀开,昨晚被她塞进去的人这会正坐到一半往头上套着衬衣。
头发乱糟糟的,脖子到脸都是红。
见她进来,稍微懵了下,哑音更甚:“今天醒得这么早?有事情要出去么?”
他眯着眼睛,目光在她头发上停留了会,微笑夸奖:“睁开眼看见这个,感觉我都年轻了几岁。”
江须本来想给他展示一下的心思稍歇,走过去手背在他脖颈摸了摸。
烫。可能是某种病毒感染。
她耐心回话,“年轻的小陈老师也经不起生病,先穿衣服,我给你找点抗病毒的药剂。”
陈昱承顿了下,后知后觉自己满身困乏,想到她说病毒,又想两人昨晚干的事,表情变化了瞬。
他忍着酸疼套好裤子想下楼,起身到一半却发现自己凌乱中竟然忘了穿内裤,只好又重新坐回来。
这期间,江须在下面盘问了机器人,又翻箱倒柜,哪里都搜查过了才发现,这么大的地方,才塞了一个普通修复胶囊。
这算什么,她干爹觉得她是超人?
她确实是,可陈昱承不是啊,而她从没有那个需求,也压根忘记世界上还有会生病擦伤的人。
哦。说不准之前开小田的时候,上头那位还真的擦伤过,只是流血的一瞬间就塞到舌头上去了。
啧。
江须抓了抓头发,迈步上去,露头后就是陈昱承光着腿站在衣柜前的样子。
“裤子呢?”她问。
陈昱承越站越昏,眯着眼睛在柜子里翻了一通听她问话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去干嘛的,忙转过头看她,抬手试了试她的温度。
江须举着药站定,等额头上的手拿掉,露出上半身衣冠楚楚的正经面庞。
棕色的眼睛对着她,眉头压紧:“你还好吧?”
江须笑出声,说这人真是脑袋烧傻了,从后面的小桌上给他拿了眼镜架上,确定他视线清明后,一手将他抱着放到床上捂紧被子,然后趁他要说话的时候,把那胶囊塞了进去。
小玩意儿遇水则溶,陈昱承刚含进去就感受到一阵苦,身上酸疼像蚂蚁爬。
他眨了眨眼,看见江须侧坐在床边。
她应该是要出门的,难得穿了长裤卫衣,打扮得像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这样子,可能是要去找成尧。
“你出门就先走吧,我一会去上班。”
江须在这压着被子,两人在一块的温度还藏在被窝里,这会又将他包围,那点没赶走的困倦便又来了,他说话的时候都迟缓。
“我走哪去,不去。”江须声音有点硬。
好像有丢丢气闷在。
陈昱承打起些精神,从被窝下伸出手给她捏着,说:“没事,应该是前几天去的地方颗粒尘土多,之前都习惯了的,只是近些年在这里身体养得刁了点。”
江须嗤道:“就是之前习惯不好。”
谁知道他肺管里堆积多少杂尘去不掉,而且还装不了新的。
她觉得这么让陈昱承上路不行,一去学校就要外派,再走哪个诡异的地方被小病毒揍了得不偿失,还不如不去。
“你躺着吧,我让人送点药。”
陈昱承明显不乐意,他不知道为什么,对工作还有一些别的地方特别轴。
现在就非要起来。
“没事的……”
恰好江须对他这位小陈老师还是比较有耐心,一旦发现有苗头要和她作对,那就对吧。
“也行,那药吃完需要发汗排毒,你先躺着让它出十斤的汗,床单不湿不许动。”
陈昱承无奈:“江须……我情况自己知道。”
“你知道个屁。”她嘀嘀咕咕,声音处在刚巧让他听见又不至于让他难受的程度。
再重新坐回来,把企图从被子里钻出来的人按回去。
一开一合扇了风,那人狠狠打了个寒颤。
江须冷酷着当作没看见,慢慢也摸进被窝,手从衬衣下伸进去,揽着他躺好,公平公正发言:“出汗吧,出完了你就能走了。”
陈昱承此刻身上可谓是畅通无阻,哪里都方便江须享用,有点着急了:“不能这么说,我躺着没法出汗。”
他突然闭嘴,衬衣卷着褶领口堆在了下巴,随着他的起伏打颤。
“有办法。”江须抿着唇淡淡说着。
两人之下的被面让曲起的腿顶起,陈昱承越发得滑进被子里,药物刺激和外部刺激同时叠加,很快额头便是一层细汗。
他这会脑袋里就是一团浆糊,干什么想什么,记得两性关系和谐就非得到实在熬不住了才喊停,这会江须手动平缓,一点不像兴致缺了的样子,所以努力配合。
最后床单湿了这一点确实达标,不过没人去管液体成分。
江须成功给人磨睡觉,满意将其裹着被子扔到另一个房间,这边的床单随手就丢去机器人那。
然后设置了房屋睡眠系统,转身出门。
她确实是要去一趟成尧那里,不过不是找他。
机甲接入航线,很快联通莱克宁负责人的通讯,那边也是午休,格瑞塔端着茶杯正吃点心。
江须开门见山:“格瑞塔阿姨,我干爹他们忙什么呢,联邦居民身份又不着急。”
格瑞塔温温柔柔放下点心:“怎么啦,陈先生忙得顾不得你了?”
“……他倒是想顾,那也得先起来,”江须点着光脑,给陈昱承留言,“本来就不急,我去上星系还有别的路子呢,你们别管了。”
她这边说着,格瑞塔在那边应着,但就是没个准信,她就明白,这是让她去了慢慢谈。
莱克宁比醉星冷得不止一点,江须在外停靠机甲,又换了悬浮车一路到中心大楼,过去的时候,格瑞塔已经重新上班处理不少事物了。
见她来了,把她唤去直接讲:“伊利希安会来几个联邦高层,你亲爱的干爹打算给下星系拉些赞助,刚好咱们前阵子配合联邦军打了个漂亮仗,然后,咳,所以……”
“所以?”
所以也不全是为了给她找身份。
配合打仗那事是早前了,江须本来就看帝国那群白大褂不顺眼,主角团又困在他们瞬息万变的跃迁点里出不来,江须就带着下星系去了一趟。
顺便给他们指了条明路,又把帝国里面弯弯绕绕说了个明白,帮了大忙。
而后主角团回程,必然是要来下星系修整的,成尧作为东道主定然接风,浩浩荡荡的,还把自己女儿助人为乐的好事“不经意”秃噜出来,为得就是今天。
成尧有个迷幻干女儿在外传言纷纷,到后来传的离谱了,就成了他不知在哪找来的人改造实验,专门指哪打哪的。
无外乎是这位成最小姐来无影去无踪,除了帮下星系擦屁股,在外面干仗,就没见过别的社交。
谣言伤人心,成尧深恶痛绝,那次恨恨让江须出了个镜大大夸奖。
结果当然是被星网察觉,这人为啥和江须长得一模一样?紧跟着联邦高层同样好奇。
成尧立刻甩出证据,江须死的时候,我们成最可是在下星系蹦哒得欢呢,不信去问前星盗,就在星际监狱任你们问。
他这态度随便得很,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然而到综合检测的时候犯了难。
可话都说出去了,不平这事江须就完大蛋。
就才联合着各路人马想办法,连伊利希安的埃弗里特都惊动了。
而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那次成尧心血来潮把江须拉去和联邦军吃了个饭。
她就说那天干嘛请她吃饭。。。
“最啊,别太有压力,现在事情已经妥了,明天我就去趟第五星系,再等七星系那里的证明开好收到,联邦身份信息当场就能办。”
格瑞塔慢慢讲解着,很有自信。
站对面的江须消化了下她的话,忽然问:“证明?”
格瑞塔怔了怔,失笑:“没想到陈先生还真是什么都没让你知道。”
……
江须也笑,垂下头摸了摸鼻子,嘴角扯了个不太好看的冷笑。
她能说什么,感谢吗,她除了有点被背叛的感觉之外,就是想把陈昱承按在床上让他交代清楚。
等一下,床上……
“战时第七星系有被新生跃迁点入侵的痕迹,之前军队也合力从联邦星域外解救过一些七星系的人才,都是被抓去基因融合。”
光脑在哪来着?
“陈先生在上星系有人脉,他们说被解救的人里,全部都是高等级人类,任何一个提取身体数据都可以和你匹配。”
奥对,在外套兜里。
“当然,那些人也是可怜,不过是被改造的一次性废品,幸亏回来了……”
江须转身从沙发的外套里摸出光脑,调出房屋监控,本来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好啊。
“带着你的检测数据过去找那户人家做个假的人形光影,到时候我们直接转换在——”格瑞塔说着说着,突然感觉到江须周身气压降低,她目光落在她的光脑上,疑惑,“怎么了?”
江须抬起头来,还是那副表情,将光脑好好戴在手上,把陈昱承聊天页面划走。
那上面留言:我先去学校了。附加一个小熊表情。
“没事,你说那个下星系人家在哪,我想去一趟。”江须微微笑了下。
*
从江须出门,到慢悠悠开去莱克宁,够陈昱承坐上学校在外等待的星航。校外实践有第七星系直通卡,算是特殊通道,两天的时间到了目的地。
他下了机甲,趁休息时间提着手里公文包,和埃弗里特找来的人碰面。
大家吃了个饭,交易,那位提供了身体数据扫描,而陈昱承包里记录江须数据的透明拉伸屏运作,实时修改叠加。
操作完毕,互相说笑着告别,他回去和学生们碰面,继续工作,等着返航。
他到这里是第三天夜里,凌晨就要回去,现在正等着校聘机甲靠站。
光脑响了一声,江须发了条语音,他点开,那边先是咕嘟咕嘟喝东西的声音,之后讲话:你田里的菜死了。
情绪不大对。
陈昱承微不可查地皱眉,向上滑了滑聊天记录。
这两天他们聊天频率照旧,同样是分隔两地的分享日常,说些有的没的,但这时候再看,他突然注意到江须某次讲得:你在的地方破铜烂铁是不是也很多。
当时陈昱承正和别人吃饭,回想了下自己所在的孤星,确实如此,就那么应了,可再一想,自己之前说的课外实践,似乎是在第六星系进行的,哪里有这种地貌。
而且,“也”?
机甲靠站,陈昱承回神,和另一个老师带学生上去,一切收拾完毕,播回通讯。
“喂?你在哪?”这是他。
“在机甲上啊。”对面心不在焉。
好吧。就是不大对。
陈昱承抓着包的手指点了点,心里了然。
他莫名升起些紧张,又按下来,舔了舔唇,把自己靠在窗户边,和她耳语:“抱歉。”
江须那头笑了下,但仅凭声音判断不出情绪到底是什么样:“为什么道歉?”
就是啊,他为什么道歉,自己不是来工作的么。
陈昱承闭了闭眼,感觉头又开始疼,里外都疼的那种。
“我后天就回去了,那时候和你说行吗?”
江须没说话,应该在撕粘扣,把袖子上的标扯下来再按上去,来回动作,欻欻欻的。
陈昱承留意到,她平常没有这类的衣服,有的只有挂在莱克宁她办公室里的作战马甲。
他拧眉:“你在机甲上,是去哪?”
江须:“不告诉你。”
陈昱承刚挺起的脊背泄气,转头看了下前排的同事,起身走向后面的卫生单间,关上门,叹气:“我想你了,和我说说话吧。”
另一头在吧台可劲霍霍马甲粘扣的人停下手里动作,安静一秒,开口:“你给格瑞塔阿姨说的地址是错的?”
“不是,是临时改了位置。”
江须去格瑞塔说的地方抓人没抓到,碰巧成嘉瑞在这里,火没处撒,干脆帮忙在上星系外面巡逻,打个石头什么的。
“那就好……”江须垂眼,手闲闲的又开始折这个粘贴,说,“你给我说些好听的,看看我能不能原谅你。”
那边沉吟片刻,“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我不喜欢这样的惊喜。”江须干巴巴说。
另一边卫生间里的人,手插在大衣兜里,靠着门,神情格外难办,最后推了推眼镜,再次叹气:“江须……实在不行,我可以肉偿。”
江须:……
她得辩解一句小陈老师其实是个很正经的人,仅仅是只是知识摄入量偏大了点。
“怎么偿,我现在又不在那。”她情绪上的火稍微被好奇和乐子压下来。
“……那,视频?”小声纠结。
江须哼笑一声,果断拒绝:“不需要。”
陈昱承稍微松了口气,从卫生间出去,又和她说了些路程详情发了定位,眼看着两人逐渐向情深意切发展的时候,通讯断了。
他第一反应是江须那边出了什么事,接着自己所在的机甲舱灯便开始闪闪灭灭。
学生慌乱,老师们连忙出来安抚,陈昱承也是其中一员,顺便飞快将包里的伸缩屏装进大衣,开了机甲的警报装置。
它可以最快速的朝就近巡逻队伍发出报警。
去驾驶舱检查的老师惊呼着跑回来,说驾驶员昏倒,陈昱承过去看后,大致清楚是精神力操控权被夺取的症状。
舱灯开不开,他只能把人先拖出来,找学生的备用医疗器给他急救。
做这些时,机甲内便由更高级操控者控制,和另一架出现在跃迁点附近的机甲接轨。
广播发出声音:“各位好啊,本人戈芬普特菜,要财不要命,只要乖乖的,就&%*”
那道张狂的声音猛地变成乱七八糟的机械碰撞,这边机甲屏幕上眼见着对面出现的机甲群浩浩荡荡的来,又屁滚尿流一般消失,最终只留下和这架机甲接轨的小机甲。
哔——广播重新运行。
“各位好啊,本人是第七星系巡逻1队成最,只要人不要钱,麻烦陈昱承先生过来一下,我们立刻回归机甲控制权。”
众人:?
下星系是要造反了吗?巡逻队公然机甲火拼抢钱又抢人?
欸?她也不要钱啊?
陈昱承摸了摸脸,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下跑到驾驶舱,说话:“那个……机甲驾驶副驾驶全都昏迷了,目前只有我有驾驶资格,如果成队长要归还控制权,他们大概也是回不去的。”
那边轻轻笑了笑:“嗷,那人和机甲我就都笑纳了。”
陈昱承赶紧敲了敲控制面板,压低声音:“还有学生在。”
不过对面一点没管,精神力链接机甲迅速回航,而陈昱承也带着伤员去接轨机甲救治。
这才发现,江须压根没在这架机甲,而是开着另一个打石头的巡逻机甲连上的精神力。
他无奈摇摇头,把那两人送进医疗仓,等着落地。
江须巡逻队员的身份可有可无,反正也是她无聊过来体验生活,碰见了陈昱承,当然是跟着他走——不,扣了他。
其他学生老师还有点后怕,江须安排了下星系列车送他们直接回去,自己心安理得的把陈昱承带到酒店开房。
后者被抓着的手都出汗,刚被扔到房间就低声哄她:“我明天有课。”
今天不回就来不及了。
江须:“嗯,然后呢。”
面无表情垂眼盯着他。
她穿着巡逻队服,本来不怎么有含量的衣服让她穿得颇具威严,插着兜一步一步过来,陈昱承承认自己腿根有点麻。
“然后,然后就是……”
陈昱承和她对视,半秒后又推了下眼镜视线偏移,表情姿态还是维持在大衣下的老沉,就是思绪乱飞。
再不济也就是请假,他比她大得多,还是得将事情先说清楚为好,不能两个人不明不白生了气。
他组织了下语言,视线回来,张口,下巴却被一只手捏住,面前人毫无征兆地俯身吻住他。
陈昱承吓了一跳,又极其快速的瞬间呼吸一大口,张开唇任她侵占。
头又有点晕,他空余的那只手捏着兜里的药剂搓,公文包掉在地上砸靠在脚面,他被亲得后仰勉强拽着江须的腰带保持平衡,后颈被用力按着,面前呼吸加剧,舌尖发麻。
终归还是躺倒在床上,两道呼吸交叠,陈昱承条件反射曲起腿方便她动作,抬手要去勾她衣服下摆的时候才意识到这形制陌生,居然拽不动。
意识清明一瞬,衬衣便已散开大片,露出清晰的腹肌,裤带哗啦啦地敲着他的耳膜,忽然感觉凉,才知道裤子被褪到一半,和大腿比对明显的衬衫夹显出在他视野。
黑色的带子被人勾起来,放开。
陈昱承哆嗦了下。
江须哼了声,又去咬了他一口,然后突然翻起来,掀起酒店的被子一下把他蒙住,得逞后,独自去洗了个澡。
留陈昱承在被子山下思考人生。
等水声消失,他思考得也差不多,再磨磨蹭蹭穿好衣服裤子,看江须依旧神情恹恹地走出来。
“惊喜呢?”她问。
陈昱承就是个倒霉蛋,出门办事都能遇上残留星盗,衣服里还装着药,她再霍霍两下这人该升天了。
那边人坐在床边,眨着迷糊的眼睛,显得滑稽,指了下地上的包:“明天才能有。”
江须依言走过去,不过没有去拿包,而是站在陈昱承面前,把他后面乱掉的发重新捏好,边捏边警告:“瞒着我是什么好事吗,你见我因为哪件事特别惊喜?”
陈昱承:“抱歉。”
“是我自己——我怕你对联邦的归属并不足以支撑你想去上星系的心,嫌我多事,到时候没有身份,觉得麻烦之后就更不愿意回去……”他说。
江须实在想笑,我要是嫌你多事我第一天就把你种的菜全都铲了!
不过一想:“你说回去,是想让我见你父母么?这有什么,你要是想让我去,我有的是办法过去。”
陈昱承就笑:“我当然知道。”
“我的父母没有要求,你想不想见都可以,我主要是想邀请你去一趟我家。”
江须怔,她倒是没有想到。
“之前说过的,还记得吗。”陈昱承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温和,把她的手抓下来握在手心,“还有一些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总觉得联邦这么大,你总是窝在下星系……”
“亏了。”
他讲。
江须背后的浴室灯昏黄,两人站在床角,不怎么正式地讨论这个问题。
她应该是陷进了某个思维里,处于将气未气开心感动反正就这中间,有点来不及调整面部表情。
只是看着陈昱承。
后者忍不住笑,决定补充:“不过这还是成尧先生的决策,他说——”
“停,打住。”
江须赶紧给他打断,她并不想这种温情的时刻因为成尧对下星系的爱打破。
于是揽着陈昱承的腰低头把那公文包捡起来,带着他出酒店:“那些我听格瑞塔阿姨说过一遍了,现在先回去上班。”
陈昱承被她带着走,眯着眼看她:“不需要补偿了?”
江须:“我不需要,某人不是着急上班。”
她正在边上找着自己的悬浮车,身侧的陈昱承突然搭话:“着急上班,但别的也不耽误。”
江须:……
“但我现在找不到车了,再着急也没办法。”她摊了摊手。
“那还是先找车吧。”
……
夜色中,两道人影肩挨着肩,说笑着在街中穿梭,不多时,一架悬浮车启动,驶向远处的机甲平台。
一件并不是那么耿耿于怀的事情,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