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槿语绾竹】新年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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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沄年其实不怎么爱记时间，所以从会议室出来，看见景樆淑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景处长倒是好脾气，接过来围巾给翟沄年围好，然后说：“忘了吧？今天得和你那群学生吃饭。”
“对哦，开了一下午股东会晕了。”
“而且今天是……”
翟沄年抢答：“我知道了，十五！元宵。”
“记性真好。”
翟沄年合理怀疑景樆淑这算是阴阳怪气，但是又揪不出来具体理由，所以她也和景樆淑一个调调，说：“真会说话。”
片刻沉默后两人对视一眼，轻声笑着。
“嗓子痛不痛？”
“嗯……”翟沄年像是重新感受了一下，说，“有点。”
景樆淑诡异地安静了一会儿而后咬了一下自己，像是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并且自己都觉得想笑：“跟你的嗓子不熟咱就直说。”
翟沄年瞪她，但显然没有威慑力。
“过不下去直说，不要给自己灌毒。”
免得一亲给我也毒死。
双双殉情。
真是一段佳话。
景樆淑很默契地知道翟沄年的潜台词，于是在上了车之后很熟练地凑过去。
……
“好了你现在也被喂毒了。”
“其实是两种毒互相伤害吧。”
“当然。”
“总教官不喝一杯吗？”
翟沄年看着面前的花生核桃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景樆淑，然后说：“当然……”
“当然不喝啊。”景樆淑接过话，给翟沄年裹了卷烤鸭递过去。
“一年一次诶，元宵节。”
景樆淑笑着，但是看起来像是笑里藏刀，然后她把问题抛给了（前）总教官：“你问问你总教官的嗓子喝不喝呢？”
翟沄年不想回答，对此不愿意有哪怕一句话的演讲。
开了一下午会，翟沄年没少讲话，这会儿嗓子有点痛，就刚刚都还含着枇杷膏来着。
然后大小姐要腻死了，没含完就给吐了。
她神色平静，淡淡地看过去，终于“纡尊降贵”地说了话，声音有点哑：“我将要告诉先生你们灌我酒啊。”
“好好好。”
“好的老板，您喝核桃汁。”
“谁最先说的谁来喝三杯。”
没闹一会儿楼先生就来了，于是一桌子人整整齐齐地站起来。
楼砚南腿一僵，看样子很想收回去踏进来的一只脚。最后哭笑不得地劝：“好了都坐下，又不是什么新人，干什么，堂审啊？”
“怎么敢呢。”翟沄年笑嘻嘻地，拉开椅子，还是等楼砚南先坐下来才拉着景樆淑一起排排坐。
上司坐了哪还能站着呢。
不知道谁先举起来的杯子，又率先相碰。
热红酒的味道漫开在席间。
“新年快乐！”
“是元宵快乐了。”
“好的老板。”
立春后的风，隐约有些春天的气息。
翟沄年离席还挺早的，拢了一下外套，走过去姜亦宸边上，后者早留起了长发，但是这会儿扎得不算很好，显然不是出自姜亦宸本人的手。
“景樆淑呢？”姜亦宸笑着打趣。
翟沄年：“楼下呢，说要去拿什么东西。”
“她可算放心了哦。”
傻子都听得出来姜亦宸话里有话，翟沄年稍微一反应，想起来这应该是自己刚醒过来那段时间就留下的烂账。
巧了，翟沄年没细问过，姜亦宸又格外爱翻旧账。
“怎么了？”
姜亦宸清了清嗓子，说：“有谁一问你，她就说啊，沄~年~不~在——”
翟沄年有些想笑，但姜亦宸还没翻完。
“然后啊，再问就是，她~在~家~呀~”
“这么夸张吗？”
“哪只啊！你是不知道，她，是的就是她，只要一说关于你的事吧，张口闭口就是各种语气词。”姜亦宸明显深受其害，说起来像是深恶痛疾。
翟沄年没有给自己好闺蜜一点安慰，一直笑个不停，肩膀微微发抖。
姜亦宸：“……”
“你还助纣为虐！”
“助谁？我吗？”
景樆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面，吓得姜亦宸一哆嗦，翟沄年立刻回头。
景樆淑笑嘻嘻地去牵翟沄年的手，姜亦宸又是一阵沉默。
翟沄年有些被夹在中间进退不是的无奈，但没有持续很久，她说：“对啊对啊，夸你呢昂。”
姜亦宸默默看向景樆淑身后，Christian终于带着小孩上来了。
烟花陆陆续续从一家又一家的团圆里升腾，所有人站在高处，并肩而立。
景樆淑和翟沄年一道整理着孔明灯。
“不是说不让放来着吗？”景樆淑一边挑选“御笔”一边问翟沄年，“还说污染环境。”
作为这个孔明灯材料研发的参与人和投资方呢，翟沄年毫不奇怪，她先反问景樆淑：“那不是你拿上来的吗？”
“你们饭店的人呢，非要送进包间，虽然只送了五个吧。”
翟沄年看着她，说：“有五个你就偷着乐吧，本来是统一拿在市中心去放的。”
“灯会那里？”
“对啊。”
“那这是……”
景樆淑其实有了大概答案，但还是问翟沄年。
翟沄年也故作高深，选了朱红色的一支笔，一边写一边说：“作为资方，可以有那么一点点福利啦。好不容易研究的材料，污染超级小。”
“哇——”景樆淑也很捧场，夸了几句。
楼砚南知道些内情，于是补充了半句话：“而且今年按照新纪法算正好第五百年。”
“这么久啦？”
“当然。”
翟沄年犹豫好久，下笔倒是快，刚刚写完景樆淑就问她：“写了什么呀？”
翟沄年拿手挡着：“不告诉你。”
“那我也不告诉你。”
“哦。”
“……”
看最后当然还是看到了，景樆淑低声念着翟沄年的字。
[云月沧海，幸可得见]
她好像总喜欢一些晦涩的话，来说着最浪漫的词。
因为不善表达那些赤诚的情感。
但她又画了两朵花，倒是生动明了——木槿和栀子。
景樆淑写的话就要直白很多了。
[岁岁无忧，长命百岁。]
“不好。”翟沄年说。
景樆淑几乎是瞪了一下她，然后问：“为什么？”
“等我老了，我就去游山玩水，走不动了然后就去找个清净的地方，谁都别想找到我的那种。”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翟沄年立刻活跃气氛：“也不好，那样打不上牌了……”
“你不要再讲话了。”
“哦。”
安静了好久，直到她们松手，让孔明灯随着灯会那边的千灯愿念一道升起，融进世间任何一群寻常人其间，而后散在星海间。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槿语绾竹】新年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