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配罗】ich liebe dich immer noch so sehr》Sigyn

18、第 18 章

　　从病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头昏脑胀，环顾四周，注意到自己应该仍在皇马的医务室里。他的太阳穴一直跳个不停，思绪停滞脑内空空，那群只配去庄园里给牲畜打工的队医一定给他打了超过剂量的镇定剂，虽然这是他自找的。

　　“醒了？”卡卡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巴西人坐在医务室里唯一保存完好的那个沙发上，将手上的书籍合了起来，脸上担忧的神色褪去，仅余下微不足道的无奈：“你真是有十足的破坏力，我简直不能把你从这里搬出去。”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克里斯蒂亚诺的表情，“你把队医室砸了，工作人员也不敢就这样让你离开，明天的头条一定是皇马更衣室惨案、罗纳尔多和XXXX大打出手之类的新闻。现在俱乐部一定很头痛。”
　　巨星云集带来的不良反应就是皇马的更衣室一直不算平静，但幸好他们有个在俱乐部效力多年劳苦功高且有足够名气和实力的队长劳尔。不幸的是，已经有消息称俱乐部有意在赛季末将队长打包出售，球场上的一群大佬们摩拳擦掌地想要掌握更多的更衣室权力。克里斯蒂亚诺一贯不参与这些乌烟瘴气的事情，更何况他还处在球队的核心位置，倒也犯不着去抢戏。同样不参与这些事情的还有卡卡，球队双子星像是游离在了整个更衣室权力体系之外，连带着马塞洛和佩佩也懒得掺和。
　　克里斯蒂亚诺很确定自己翻了个白眼：“如果皇马的公关连这种小事都解决不了，那我还不如赶紧趁冬季转会窗开启的时间谋求转会算了。”
　　卡卡闷声叹了口气，这话听起来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但葡萄牙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等等，现在新闻里面跟我关系最不好的人是谁？”
　　巴西人微笑着，一副不想提的样子。
　　克里斯蒂亚诺语气满是尴尬：“不是吧，卡卡，怎么还是你啊？”
　　卡卡干笑着点了点头。
　　“我想记者们也很清楚，某个阿根廷人应该不会和你同时出现在比赛和金球奖颁奖现场之外的某个地方，更不可能是皇马的队医室。”巴西人轻轻地讽刺了一句现在新闻记者们的职业道德，“当然，如果他们非要写一些更衣室里发生的有关不同国籍的足球运动员之间性别、爱情和禁忌的罗曼蒂克幻想故事，那我就只能当他们是失心疯了。”
　　克里斯蒂亚诺回了一句软弱无力的咕哝：“呵，失心疯的恐怕是我。”
　　“你今天确实很像。”卡卡点了点头，收获了克里斯蒂亚诺一句半途而废的抱怨。不过他也不在意，迟疑了一下将那封被队医重新封好的重要邮件递到克里斯蒂亚诺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还好吗？”
　　克里斯蒂亚诺想把那封邮件当着巴西人的面直接扔进碎纸机，可惜后续的体检报告依旧会每年如期抵达，除非他哪天想不开非要请医生给自己的大脑开个洞，物理性的对灵魂伴侣一了百了。但面对巴西人的关心，克里斯蒂亚诺又没法强作无事发生，毕竟队医室已经被他砸成了废墟，他相信门德斯也收到了俱乐部工作人员的紧急联系记录。
　　葡萄牙人十分——万分——不顾一切地想要大声地向卡卡坦诚自己的真实想法，那个关于发生在不同国籍的足球运动员之间有关性别、紧急和爱情的想法。某种程度上灵魂自由的两个人凑合凑合过完下半辈子，也是很符合人之常情和社会发展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灵魂伴侣并不想要他，而里卡多·莱特没有灵魂伴侣。
　　这件事克里斯蒂亚诺从英格兰听到西班牙，并在皇马俱乐部里更衣室里获得了最终结论。这并不是说葡萄牙人毫无眼力见地直截了当向卡卡询问了有关灵魂伴侣的事情，毕竟不太礼貌，也不够委婉。但足球是一项团体运动，球衣和私服切换的时候大家挤在更衣室里彼此都能“欣赏”到其他人的果体。根据葡萄牙人多次的围观记录，里卡多·莱特先生确实从头到脚从前到后都没有一星半点的“天使之吻”留下来的痕迹，那副好身材上唯一留下来的只有两次手术后残留的伤疤。葡萄牙人的视线无意识地在巴西人后颈上被头发半遮掩住的手术痕迹流连了许久，直到马塞洛凑过来说了一句：“所以你明白为什么Ricky会被称为圣子了吧？那确实是神迹。”
　　克里斯蒂亚诺慌乱地移开了视线，却又对马塞洛的话感到疑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马塞洛摊了摊手：“没人知道到底怎么回事，Ricky家里也讳莫如深。现在能找到的信息大概就是Ricky在18岁的时候摔断了颈椎，那时候Ricky应该刚准备往职业赛事发展不久。他当时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痛到忍不住才去医院检查，医生告知的最坏结果是瘫痪。Ricky家里选择进行手术。很幸运的是，手术成功了，甚至没有带来任何负面影响。”
　　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了被震撼到的表情。
　　“你也觉得这件事不太科学？”马塞洛笑了起来，“但足够神秘学。不过这不算什么，Ricky后来提过，他在病床上给自己列了一个遗愿清单，如果能够好起来，他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完成。”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耳朵里传来了血液流过心脏的搏动声。
　　“出院之后他进入圣保罗俱乐部，在联赛上出人头地，然后被入选到国家队，虽然只是替补，但马上就是2002年世界杯。”马塞洛笑得龇出了一口大白牙，“你一定要去看看当时我们夺冠时的照片，罗尼，上帝确实钟情于他的圣子，你明白吗？20岁手捧大力神杯，‘外星人’他们当时一定是脑子出了毛病！”
　　克里斯蒂亚诺从善如流地去查找了当时巴西夺冠的新闻报告，他注视着那张璀璨的笑脸许久之后，才想到一个奇怪的问题：“谁把卡卡扛起来的？”
　　马塞洛不可思议地撇了撇嘴：“你就想到这个？”
　　“那不然呢？他的大满贯，无论是AC米兰的欧冠和2007年的金球奖，都是踩着我拿到的，我还能不知道？尤其是欧冠，踩了我两次。”克里斯蒂亚诺挥舞着手臂，差点打到旁边的队员，表情甚至有些发愁，“我试过把他举起来，但感觉比健身房举杠铃都难。”
　　马塞洛眨了眨眼，觉得自己好像被克里斯蒂亚诺带入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之中，不然他不会和对方兴致勃勃地讨论要如何在赛场上快速、方便、且轻松的把他最亲爱的队友（身高将近六英尺二英寸体重将近80kg）扛起来，直到被讨论对象发觉他们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前来打断。
　　“我还是适合将队友举起来。”被讨论的对象反复强调着这一事实。
　　“所以才更应该试试被别人举起来。”马塞洛狠狠一巴掌把克里斯蒂亚诺推到卡卡身边，“你让罗尼试试，我觉得，不，不需要我觉得，他一定可以~”
　　正如同马塞洛所说，在辛苦锻炼许久之后，克里斯蒂亚诺确实可以将卡卡轻松地举起来。有些事情想要获得成功只需要付出行动就好，但有些事情付出了行动也不一定能行。
　　比如，向卡卡表白这种事。
　　足球届崆峒是可以和基督教相提并论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发现灵魂伴侣的精神连结后，教会尽管自始自终都不愿意承认同性灵魂伴侣的存在，但信徒只要不是非要闹着举行宗教婚礼，去政府部门领取婚姻证书这种事，封建且保守的庞然大物也从来不在意。当然，克里斯蒂亚诺并不需要搞什么宗教婚礼，甚至没有婚礼也行，但摆在面前的才是最重要的问题：以前还能碰到卡卡在和姑娘约会，现在的卡卡简直像一个从中世纪跨越时空走过来的苦修士，没有世俗的欲望。
　　克里斯蒂亚诺就接到过卡卡胞弟迪甘旁敲侧击的电话，卡卡的父母在巴西为他张罗婚事，美丽的姑娘介绍了一个又一个，结果卡卡除了做手术的时候回了巴西，其他时候宅在米兰毫无动静。迪甘在电话里小声抱怨自己根本没法确定卡卡到底是不是在欧洲谈恋爱了，请克里斯蒂亚诺帮忙确定一下。末了还小声拜托：“不管男女，有人就行”。克里斯蒂亚诺满脑子的脏话都被迪甘的拜托给噎了回去，只觉得自己是可怜无比。
　　他后来找了个机会把这件事说给了卡卡，有那么一瞬间卡卡的表情异常奇怪，混杂着僵硬、冷酷、紧张、坚定、忍耐和尖锐，最后都化作了无动于衷：“真是抱歉，我会和迪甘联系，让他别打扰到你。”
　　“可是……”克里斯蒂亚诺小小声地提醒，觉得自己心里一抽一抽的，“你总要结婚的吧？再说你那么喜欢小朋友。”
　　克里斯蒂亚诺说的是来到皇马后俱乐部曾经安排他们和其他球员一起出席慈善活动，地点是在马德里的某个学校。工作人员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儿童用品，小朋友们在老师的带领下有序的过来找球员们签名领取礼物，其他球员面前门庭冷落，克里斯蒂亚诺作为目前转会费最高的球员面前也有不少孩子簇拥着，但这都比不上卡卡，排在卡卡面前的队伍尤其的长，格外的拥挤。不管是小男孩还小女孩挤在卡卡身边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克里斯蒂亚诺签完自己这排的签名之后还发现有小女孩会大大方方地趁卡卡不注意的时候亲上去，被偷吻的卡卡笑得十分可爱。
　　卡卡垂下了眼瞳，冷静地说：“我没考虑过结婚这件事。”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要再次强调，“至少在我离开……之前，不考虑。”

　　好与不好都只是心灵与身体的私人感觉，旁人永远也感受不到。
　　克里斯蒂亚诺吸了一口气，他像是又回到了卡卡坚定发表单身宣言的那天，曾经他想要得到灵魂伴侣的心，现在他想要得到卡卡的心，但这些都毫无意义，摆在面前的不过是接下来的联赛、欧冠、明年的世界杯。
　　甚至是最眼前的：要如何才能让明天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和里卡多·莱特队医室大打出手的新闻显得不那么轰动，不那么离谱？
　　皇马俱乐部高薪聘请的公关已经传来了解决方案，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至少得捆绑着度过第一个在马德里的圣诞节和新年宴会，双人拍摄圣诞祝福视频仅仅只是开胃小菜，共同出席金球奖颁奖典礼也只能算的上平平，克里斯蒂亚诺甚至怀疑公关们想用足坛同性断背山的新闻来压一下他和卡卡那离谱的打架传闻（明明只需要辟谣就好了），否则他不会在方案里面看到“手挽手出席新年宴会”这个足以令人爆掉眼球的设计。
　　“到底是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克里斯蒂亚诺捂住了脸，深感自己无颜面对巴西圣子。